樓兮瑾依舊意氣風發,本來這鬥來鬥去的事情,她並不喜歡,但若是她不反抗,他們便會覺得自己是個好欺負的主兒。
來到辦案的地方,心情本來很好的樓兮瑾,在看到樓慧雪的那一瞬間,她臉立即冷了下來。樓慧雪看到她,臉色也不大好,眉目冷漠的盯着樓兮瑾好一會兒,她才開口道。
「妹妹,雖然陷害小妹妹發生那種事情,不過爹娘看你不懂事,也沒怪你,你還是回去住吧。」
「東西可以亂吃,沒有證據的話,可不能亂說啊。爹娘沒怪我?不怪我的頭上的傷從哪裏來的?我可不想回去送死。」樓兮瑾嘲諷的說着,樓慧雪失聲笑了一下,盯着越走越近的樓兮瑾,在她與自己擦肩而過的時候,她終究忍不住,一把抓住了樓兮瑾的手腕。
「你陷害親姐妹,還無中生有說爹娘怪你,就不怕遭天打雷劈麼?!」
狠狠的掐着她的手臂,樓慧雪的眉目上滿是憤怒。樓兮瑾厭惡的皺了皺眉,隨即便一把甩開她的手,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一把抓住她的衣領,狠狠的提着,她雙眼裏的冷冽卻是怕樓慧雪嚇得一愣,一時間都忘記了反抗。
「我要是能被天打雷劈,那麼你們樓家早就全部下地獄了!害人也要有點腦子,無憑無據的話,誰信?你當所有人跟你們樓家人一樣,全部都喜歡睜眼說瞎話麼?」
樓兮瑾說完,正要放開她,卻忽然想到什麼一樣,用她們兩個才聽到的聲音道:「是啊,我就是陷害她了,她那種人,若是演戲,活不過三集,她現在活了那麼久,已經是上天恩賜了。」語畢,狠狠的一把推開她,轉身就往屋子裏走。
「你們都看着點,別讓狗來我這裏瞎嚷嚷!」樓兮瑾厭惡的話接着響起,樓慧雪被氣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雙拳緊緊的握住,她緊緊盯着樓兮瑾的脊背,眼神幾乎要將她碎屍萬段。
一直在一邊不說話的冰綃趕緊跟着進屋,梁道真上前來,微微躬下身子,語氣恭敬的道:「樓大小姐,我們隊長性格耿直,看到什麼就說什麼,你還是不要跟她一般計較了。」
梁道真這話卻也是將樓慧雪氣得不輕,收回視線狠厲的瞪了他一眼,她便轉身就走。梁道真在她離開後,伸手摸了摸鼻子:跟着隊長真是越來越毒舌了呢?不過隊長這囂張勁兒,真是讓人怎麼看都覺得舒服。
這樓府的人就是氣不過,一直以為樓兮瑾該是被他們欺辱的,如今沒料到樓兮瑾把他們給害了,他們心中這落差太大,有些受不了也是正常的,不過這樣死纏亂打一直「血口噴人」,也是不大好的嘛。
樓兮瑾回到屋裏,穆松就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想着昨天的成功,他的臉上滿是開心:「隊長,過癮不?!我聰明不?!」
看着他一臉的臭美,樓兮瑾笑了笑,坐在自己的書桌旁邊,她一邊喝茶一邊回答:「聰明,過癮,不過……你能代替我向燁王說一聲謝謝麼?」
想來,他們不方便見面,這穆松倒是可以跟他聯繫,他幫了自己那麼大的忙,樓兮瑾也很想親自感謝他,只是……現在流言蜚語傳得那麼凶,她覺得也應該避嫌好。
「這燁王挺神秘的,每次都是他的人來找我,我找不到他的。」穆松輕鬆的笑着道,樓兮瑾點點頭,心下有些可惜。
招呼他過來給自己磨墨,樓兮瑾拿出一張紙來,然後道:「你把『燁王,謝謝你』這幾個字寫出來,我照着寫一張,下次你見到他,幫我交給他。」雖然不能親口說謝謝,但是親手寫的也不錯呢。
穆松點點頭,趕緊過來給她磨好墨,然後拿起毛筆,在紙張上寫下樓兮瑾說的。樓兮瑾感興趣的盯着他寫的字,雙手撐在下巴上,表情特別的認真。
盯着看了好久,樓兮瑾的思緒不自覺的神遊,什麼時候她能夠像他們那樣,很隨意的就寫出自己想寫的呢?
穆松寫好了之後,便退開了。樓兮瑾收回思緒,看着紙張上的字,伸手去拿毛筆,只是看到第一個字的時候,樓兮瑾的手頓了一下。這字……怎麼感覺好像自己會寫呢?在哪裏學過?想了好一會兒,她腦子亂亂的。
學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字,她哪裏記得這字在哪裏學過?不過,還是很熟悉,心中有一種很奇特的感覺,她想抓住,卻又抓不住。搖了搖頭,她還是決定先把這幾個字學好看一點再說。
……
晚上回家之前,樓兮瑾如約跟冰綃一起去看虞舞。
虞舞邀請他們這次相聚的地方是個小酒樓,想想上次相見,已經過去了很久了,不知道這姑娘如何了,只是那個時候她就很累,現在會不會更憔悴呢?
想到這裏,樓兮瑾還是非常同情虞舞的。
「隊長,你說我們什麼時候能夠幫虞舞贖身呢?」現在不是銀子的問題,而是身份的問題,虞家犯了大錯,據說是皇帝親自下令抄家的,所以現在想救她,難!
「等你隊長我位高權重了之後。」看着面前來來往往的人說着,看似是開玩笑的話,其實冰綃也知道,隊長並不是跟她開玩笑的。
「哎……」輕輕嘆息着,冰綃看向了前面,眸子裏帶着幾分傷感。
兩人來到指定的地方,樓兮瑾率先走進去了。才走進去,她就看到了坐在離窗子不遠處的虞舞,她看起來更瘦更蒼白了,樓兮瑾不自覺的感到有些心疼她,腳步卻加快了起來。
虞舞見她過來,立即起身,正要行禮,樓兮瑾卻一把扶住了她:「都是姐妹,客氣什麼,坐!」
冰綃跟着點點頭,拉着她到座位前,然後按着她坐下來。冰綃坐下來後,樓兮瑾就叫來小二點菜。
「小舞,你又瘦了,臉色不好,最近睡不好還是怎麼了?」冰綃的話讓虞舞無力的笑了笑,然後看向了樓兮瑾。
「樓大人……」剛開口,樓兮瑾立即打斷:「打住!打住!你叫我阿瑾或者小樓都行,別叫我樓大人,好歹你也曾經幫過我呢。」
樓兮瑾最怕這見外的稱呼了,簡直見鬼了,都說了是姐妹了用得着這麼客氣麼?
「好,阿瑾……我想請你幫個忙,我知道我出不了青樓,但是……你能不能跟風輕樓的樓主說一下,我沒想過要糾纏薛繁,也讓他不要再叫媽媽逼着我接客……」
說到這裏,她不自覺的低下頭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這個看似自然的動作,卻掩飾着她的難過與心酸,樓兮瑾聞言,幾乎是立即開口道:「什麼……他讓青樓那老鴇逼着你接客?」
樓兮瑾幾乎是不敢相信,姬無夜背對着自己做這種事情?虞舞點了點頭,依舊低着頭,她顯得安安靜靜的,整個人看起來也很羸弱。
「媽媽跟我說的,這幾天,媽媽就總是找理由逼着我接客,為了避免接客,我這幾年的積蓄全部都給她了,但是我現在實在沒銀子給了……」說到這裏,虞舞忽然停了下來,她有點說不下去了,她知道自己現在很糟糕,可是不想更糟糕了。
「隊長……」冰綃不自覺的看向了樓兮瑾,眼眶紅紅的,她沒想到一直在信中說自己很好的虞舞,竟然是這般的艱難!
「我知曉了,我一定會幫你的,今晚別回去了,跟着我們,去我的府邸上住着!」樓兮瑾心中有怒氣強忍着,眉目一派嚴肅,她也拿起茶杯,狠狠的喝了一口。
樓兮瑾尚且不確定是否是姬無夜叫的,但是……虞舞這麼說,十有**還是跟他風輕樓有關係的。
「不行的,媽媽會說我的,只要你答應幫我辦這件事情,就很好了。」虞舞感激的說着,樓兮瑾嚴肅的看向她,然後道:「我去跟你們媽媽說一下!」
但是她的話才說完,冰綃立即在桌子下面拉了拉她的袖子,他們千機總府的人是不能去青樓的,這隊長也太亂來了一些吧?
樓兮瑾看了她一眼,冰綃就立即收回了手。虞舞倒是沒察覺兩個人之間的交流,依舊笑着搖頭:「沒事的,我今晚還是安全的,你們千機總府的規矩你都忘記啦?」
虞舞這溫溫柔柔的模樣真叫樓兮瑾心疼,雖然今晚不會,明晚呢?後天呢?近期能不能遇到姬無夜還是個問題,樓兮瑾可說不準。
「小舞,我一定會努力的,一定會救你出這裏的!」冰綃看虞舞一臉不在意的模樣,開口堅定的道,虞舞聞言,嘴角翹起,她眉目彎彎的道:「嗯!我等你!」
樓兮瑾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嚴肅的道:「我也會幫你的,放心。」
虞舞感動的點點頭,眼眶裏溢出淚光。雖然她知曉自己可能是沒機會離開青樓了,但是還是感謝樓兮瑾跟冰綃。
三個人再聊了一會兒,點的菜就上來了。樓兮瑾沉默的吃着,也在心中想着要怎麼樣去見那老鴇一面,樓兮瑾真的很想把皇帝賜給自己的東西直接將小舞贖出來,但是根本沒可能。
一頓飯很快就結束了,虞舞聲稱自己不能在外面逗留太久,便匆匆的離去了。冰綃看着她這個樣子,心中直泛酸。曾幾何時,那個驕傲的大小姐,如今卻落魄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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