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還真不怕啊,沒到一個都城,都會有官府的人檢查,這姬無夜不怕曝光,她還怕曝光呢!
可偏偏安大娘非要讓他一起,而他也真是厚臉皮,還真的準備跟着一起了。
樓兮瑾算了一下日子,在八月十五之前,她趕回帝都,可以給冰綃一個大大的驚喜,冰綃一定沒想到自己會把她娘親接過來的。
內心滿是喜悅,樓兮瑾一路上都陪着安氏聊在帝都的奇聞趣事,倒是把安氏逗得不住的笑。
姬無夜後來才知曉樓兮瑾為什麼會帶冰綃的娘親去帝都,想來她這個做隊長的,還真是貼心得很,難怪她的手下一個個忠心耿耿的。
……
從赫連月那裏剛回來的冰綃正要將府門關上,忽然一隻腳踹過來,將門猛地踹開,她的鼻子頓時被門撞到,痛得她捂着鼻子後退了兩步,眼淚忍不住從眼眶裏溢出。
這一聲巨響卻是讓整個樓府的下人都警惕了起來,梁道真等人匆匆趕到的時候,冰綃鼻子滿是血的被按在地上跪着。
樓慧雪穿着官服,她的身後全部都是千機衛,舉着火把,將整個院子都給照亮了。
「不知大人這般對待冰綃,可是她犯了什麼罪?」梁道真率先上前,對着樓慧雪微微躬身,語氣謙和的問道。
樓慧雪冷笑一聲,她可沒忘記當初樓兮瑾諷刺自己,他也跟着諷刺自己的事情。眯起眼睛,她抬腳,狠狠的踹向梁道真的肚子上。
梁道真猝不及防被踹得後退幾步,幸而包永立即上前將他扶住,他才不至於摔倒。
穆松跟蔡陽有些生氣,眼眸裏帶着怒氣,他們狠狠的瞪着樓慧雪。
樓慧雪瞧着他們這幾個人,拿出自己的腰牌,聲音冰冷的道:「楚冰綃涉嫌勾結風輕樓賊匪,本官奉皇上之命,捉拿嫌犯楚冰綃,以及同黨梁道真,包永,穆松,蔡陽堂前聽審!全部給我帶走,皇上有命,反抗者一律殺無赦!」
她的命令一發出,千機衛們將四人齊齊包圍。梁道真等人有些錯愕,但還是認命的跟着他們一起走,不敢反抗絲毫。
樓慧雪瞧着這幾個都被扣押,眼眸里閃過一絲快意。等樓兮瑾回來,他們全部都會招供的,把她所有的一切,全部招供出來!
說是堂前聽審,但是樓慧雪卻將他們直接押進了千機府的死牢裏。
「啪」的一鞭子抽打在冰綃的身上,冰綃痛得從昏迷中醒來,整個人傷痕累累的,她痛得眼淚不住的洶湧而出,她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麼罪,為什麼他們對自己下這麼狠的手。
「楚冰綃,這裏有一份認罪書,我念了你聽,若是你覺得沒有異議的話,就在這裏畫押認罪,若是有異議的話,那麼本官只好對你用更可怕的酷刑了。」
痛得意識混沌,樓慧雪拿着一張紙在冰綃的耳邊,輕聲道。冰綃費力的睜開眼睛,看向了她,沒有說話。
樓慧雪笑了一下,然後接着道:「你是不是跟風輕樓的長老之一赫連月發生過關係?為了他,你還吃過避子的藥?而且你打算與他成親是麼?」
楚冰綃聽到她的話,頓時眼眸睜大,幾乎不敢相信,她看着樓慧雪,心中滿是恐懼。
「你認罪不認罪?」樓慧雪接着問,冰綃搖了搖頭,眼淚從眼眶裏洶湧而出,她大聲的道:「我不認罪!」
她絕對不要認罪,認罪隊長就會被扣上與風輕樓勾結的罪名,這樣的罪名,隊長擔當不起,會要了她的命!
「很好,那我接着問你。你們隊長,樓兮瑾在濁晏城的時候,抓過一個叫穆沙的罪犯,他有個弟弟,叫穆和,你們隊長明明知道他是罪犯穆沙的弟弟,還徇私枉法,放過了他,最後為了保護他,把他送到了風輕樓里?!」
冰綃接着搖頭,咬着唇道:「沒有,穆和是無辜的,他沒有做壞事,隊長沒有徇私枉法!」
樓慧雪冷笑,沒有反駁她的話,她再次開口道:「你不承認也沒關係,給你開藥的人,我已經都給抓來了。樓兮瑾曾經拜託死去的徐鶴照顧穆和,這事情濁晏城的人都知曉,特別是徐鶴的夫人最清楚不過了!」
樓慧雪將認罪書放在桌子上,然後對着身邊的獄卒道:「給我打,別打死,打到她認罪為止,還有那四個,一個都別放過!」
說完,她轉身就走。才走出兩步,就傳來冰綃痛苦的尖叫聲。心中滿是快感,她舒服的呼出了一口氣。
真是期待啊,只要他們四人其中一個人認罪了,樓兮瑾就完蛋了!與風輕樓勾結倒是沒什麼,而是因為她抓了戚青幽,戚青幽抖出了一個天大的秘密,讓皇上震怒不已。
與樓兮瑾悠悠哉哉準備回帝都的姬無夜忽然得到消息,樓兮瑾的手下全部入獄了!而風輕樓安插在朝廷的沈赫也被查,御史台沈清更是被牽連其中!
這是風輕樓創傷最大的一次,果然被他猜對了!
急匆匆的就要去找樓兮瑾,然而剛從房門裏出來,他立即就看到樓兮瑾紅着眼睛站在他的房門前。
「我現在先回帝都,冰綃的娘親交給你了。」她再不回去,冰綃和梁道真他們就會被打死的!
「你要知道你回去是什麼後果,你做的那些事情證據確鑿,而且……還有一件事情,更為致命,你不能回去,你的手下我會幫忙救出來,阿瑾,帝都朝廷水深不可測……」
姬無夜現在來不及跟她解釋那麼多,既然走到了今天這一步,他希望樓兮瑾放棄當官的身份,跟自己一起走。
「你別跟我說這些,難道你要我畏罪潛逃麼?!那麼我這輩子只能背負污名了!」樓兮瑾打斷他,語氣裏帶着盛怒。
「污名又如何?!我姬無夜背負了那麼多年的污名,照樣活得好好的,你就不能做到麼?!我告訴你,你不能回去,我不會要你回去的!」
這次有沈赫與沈清被牽連其中,赫連月曾經為了幫冰綃,讓沈清出面收她為義女。現在沈赫和沈清被戚青幽爆出是風輕樓的人,這讓皇上怎麼想?!
樓兮瑾回去九死一生!他不會要她回去的。
「我跟你不一樣,我們的追求就不一樣!我必須要回去!生死有命,我沒做錯,憑什麼要背負污名?!」樓兮瑾說完,便轉身就走,姬無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臉上滿是怒意。
「你給我站住!樓兮瑾你不想後悔的話,你就給我站住,聽我的!你聽到沒有!」姬無夜第一次這麼大聲音說話,樓兮瑾身子一僵,然後轉身看向了他。
「對不起……我又任性了,我只是一時太擔心冰綃他們了……」一下子變得冷靜異常,樓兮瑾回過身來,然後抱住了他。身子微微顫抖着,她緊緊的抱着姬無夜。
「阿瑾,聽話……我會解決好的,這次的事情牽扯太多,不僅僅只是你在濁晏城的那些事情……」姬無夜的話還沒說完,忽然感覺腰肢一痛,樓兮瑾快速的抽回麻醉針,然後立即後退了兩步。
姬無夜沒有防備,被一針扎中,懷中的樓兮瑾緊緊的抱着他,視線漸漸模糊,他全身無力。
「阿夜,對不起。人有所為,有所不為,自己做的,就要自己承擔,要無愧於心,即使你覺得我傻,可是……我沒錯,我就不會背負勾結風輕樓的污名!更不會畏罪潛逃,替我照顧冰綃的娘親……」
樓兮瑾的話沒有聽完,姬無夜就暈了過去。樓兮瑾拖着他進了房裏,在他的唇邊印下一吻,然後立即起身離去。
跟冰綃的娘親交代了一下,她便匆匆起身了。策馬奔騰,明明才幾天的路程,可她卻覺得很遙遠一樣!
沒有到帝都,朝廷率先派來的千機衛便抓住了她。樓兮瑾被秘密押到帝都的這天,天剛剛亮,而且天氣也不是很好。
八月十五就差那麼幾天了,偏偏出這檔子事情。
明鏡高懸的牌匾,皇上坐在龍椅上,大殿之上,群臣看着被押到殿前的樓兮瑾,寂靜無聲。
這大殿樓兮瑾來過的次數特別少,可這一次,她卻覺得感覺是如此的不同。
李林中看着狼狽的樓兮瑾卻絲毫不服輸的走進來,心不自覺的揪起來。
樓兮瑾看到冰綃渾身是血的跪在大殿上,臉色慘白,她全身都是傷痕,還有四個手下,一個個都傷痕累累的。
她感覺胸腔特別悶,大腦似乎也缺氧得要暈掉一般。比起當初的虞舞,他們更慘,衣服被鞭子全部打爛了,冰綃的手指都被夾得血肉模糊,整個人奄奄一息的跪在地上。
被押着跪在大殿上,樓兮瑾看了一眼樓慧雪,什麼話也沒有說。忽然宇文冰將一本奏摺砸到她的身上,大聲的怒道:「樓愛卿你自己看看是怎麼回事!」
樓兮瑾抬頭看向宇文冰,聲音洪亮的道:「臣不識字!」
「李副將,你念一下。」宇文冰眼眸裏帶着失望,看向李林中的時候,臉色冷得可怕。
李林中走上前來,將奏摺撿起來,然後用不大不小的聲音開始念她所有的罪證。
無非就是在濁晏城的時候,包庇罪犯穆沙的弟弟穆和,還將其送進風輕樓,為風輕樓辦事。
手下楚冰綃與風輕樓的長老赫連月暗中苟合,甚至發生關係,她樓兮瑾知情不報,甚至還縱容楚冰綃與赫連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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