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劍三]故人西辭 第54章 【五十四】謀算反擊

    [七五+劍三]故人西辭

    天澤樓外,繁花飄落,漫灑如雨。

    顧西辭在庭院中那棵開着大朵大朵紫色花朵的老樹前仰頭站了一會兒,聽到腳步聲後她轉頭去看,發現是秋臨晚和葉臨川走過來了。秋臨晚對着顧西辭勾唇笑笑:「你是想在院子裏呢,還是進屋?」

    &隨主便。」顧西辭看了看葉臨川,淡淡道。

    &就進屋吧,天涼了外面總起風,容易傷寒。」葉臨川對着顧西辭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邀她進門。不知道是葉臨川自己想開了還是暫時沒空糾結,現在他面對顧西辭的時候應能表現的很淡定了。葉臨川不彆扭了,顧西辭也沒什麼明顯的表示,本來她就沒覺得葉臨川的態度能對自己造成什麼困擾,她根本不在乎這人怎麼想。

    顧西辭點點頭,跟在秋臨晚身後始終半步的位置走進了天澤嘍。秋臨晚一言不發,葉臨川也只能看着就算了。但是等到三人踏入天澤樓一層空曠的會客廳時,顧西辭往前趕了一步,跟秋臨晚並排而立。

    三人對面是一張大大的圓形木桌子,從左往右依次圍坐着鍾離鶴,唐非魚,道苦大師三人,剩下六張空着的椅子,謝少言坐在鍾離鶴的後面對顧西辭擠眉弄眼扮鬼臉,柳文素和白玉堂則坐在某個空着的椅子後面。聽到推門聲,大家齊刷刷朝着門口看了過來。

    葉臨川走到白玉堂和柳文素前面的那個空椅子上坐下,秋臨晚則拉着顧西辭在剩下的椅子上隨便一坐,她拍拍顧西辭的手:「別拘束,反正人少了這麼多……你隨便坐就好。」

    &是我師父的位置?」說是隨便坐下的,但在坐下之後顧西辭卻發現自己的桌面上被鐫刻了一枚小小的痕跡。有點好奇的顧西辭伸手摸了上去,在指尖觸摸到痕跡一剎那,一股森然的劍意灼傷了她的皮膚。顧西辭猛地收回手指,她詫異地看着那枚刻痕:「劍氣長江?」

    &這是她留下的。」秋臨晚點點頭。

    顧西辭把受傷的手指含入了唇間吮吸,她一邊思索着一會兒等這幫人囉嗦完了她能不能想個辦法把師父刻下的痕跡帶走,一邊無意識地數了數在場的人,然後忽然就發現了一個重要的問題:「你們……人數不夠吧?」

    顧西辭發了一會兒呆之後脫口而出:「九天難道不是九個人?,」

    &開始確實是九個人沒錯。」其餘幾人面面相覷,最後鍾離鶴淡淡說道:「但是後來……你知道斧聲燭影這個故事嗎?」

    鍾離鶴話鋒一轉,抬起頭死死盯着顧西辭。

    斧聲燭影講的是本朝的一樁謎案,在民間議論的熱度僅次於與當今聖上有關的「狸貓換太子」。開寶九年十月十九日夜,太|祖皇帝病重,宋皇后連夜招第四子八賢王進宮以安排後事。但宋皇后的親信早已被太宗皇帝收買,他並沒有將八賢王召入宮中,而是去晉王府中通知了太宗皇帝。太宗皇帝到來後,宋皇后便知大勢已去,無力阻撓,只得放任太宗皇帝進入太|祖皇帝的寢宮之中。史官記載,當夜寢殿中燭影之下,晉王時或離席,以及「柱斧戳地」之聲,太|祖皇帝隨後逝世。二十一日晨,太宗皇帝在太|祖皇帝靈柩前登基為帝。

    這就是整件事情的經過,是在民間流傳最為廣泛的版本。太宗皇帝登基之後,曾經嚴令民間禁止傳播謠言,情節嚴重者斬立決。故而當時並沒有太多人議論此事,而在太宗皇帝駕崩之後,有關他的故事才漸漸流傳開來。但畢竟距離當時年代久遠,情節失真,而且當夜的寢宮中只有兩位先帝,現都已經駕鶴西去,真實的情況是怎樣的,已經無人知曉了。

    &宗皇帝?」顧西辭回想了一下自己所知道的有關「斧聲燭影」的故事,挑眉道。

    鍾離鶴並未直接回答顧西辭的反問,而是對她說了一段看似毫無關聯的話語:「九天之中九人分別是中央鈞天君,東方蒼天君,東北變天君,北方玄天君,西北幽天君,西方皓天君,西南朱天君,南方炎天君,東南陽天君。九個人各司其職,掌控一方權利。比如變天君司占卜之事,而炎天君司兵器鑄造之事,朱天君司錢財之事等。

    &其中最重要的一點是,鈞天君的位置必須由皇室成員擔任,且此人不能為帝。因為隋唐之時,楊堅曾經擔任鈞天君而引起了九天之亂。身為帝王的楊堅無法忍受天下還有八人與自己平起平坐,在皇權的誘惑之下他意圖消滅其他八人,但此事為隱元會提前洞察。為了解決這件事情,九天挑起了楊廣與楊堅之間的嫌隙,暗中推隋煬帝上位,而後隋煬帝荒淫無度,暴虐不堪,隋朝僅經歷兩世而亡。」

    鍾離鶴停頓了一下,觀察着顧西辭的表情:「我們既然是天下形勢的疏導者,為了公平起見就必然不能夠在明面上掌控天下。」

    &以上一任鈞天君……是原本身為晉王的太宗皇帝?」顧西辭聞弦音而知雅意,立即說道,「但你們誰也沒想到他竟然會意圖帝位,或者你們覺察到了可惜沒來得及阻止?」

    &了解九天的人只能是九天。」鍾離鶴冷笑了一聲,「他隱藏的太好了,時間又太過短暫,等到九天出手之後,他已經在太|祖皇帝的靈柩前宣佈登基了。定局已成,無法改變,我們只能暫且空下鈞天君的位置,再次尋找合適的人。」

    &你們並非沒有合適的人選。」顧西辭的目光落在了秋臨晚的身上,「對嗎?」

    &麼時候變得如此聰明……我記得你之前還是個傻姑娘來着。」秋臨晚拍了拍顧西辭的頭,對她露出了一抹讚賞的笑容。

    &不能總是傻不拉嘰的被人騙了都不知道。」顧西辭淡淡道。

    白玉堂和唐非魚交換了一個眼神。

    &即使有合適的人選你們也未曾把他拉入其中,有什麼難處嗎?」顧西辭繼續問道。

    &天君雖然不在了,但是他手下的勢力卻依然在獨自運轉。這是一股龐大而可怕的力量,當它不能為九天所控制的時候,即使是九天也要忌憚它。」柳文素接過了鍾離鶴的話頭。

    顧西辭看了看柳文素的位置,又看了看其他人的排位,覺得自己明白這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輩是什麼身份了。

    &道是太宗皇帝還在控制着鈞天君的力量?」顧西辭猜測道:「如果是皇帝陛下親自插手,想要解除他的權利確實很難。」

    &是要走隋文帝的老路啊……」一直閉目念經的道苦大師睜開眼睛看着顧西辭:「但他一定聽說過隋文帝的下場,所以他比隋文帝聰明了那麼一點。他並沒有直接流露出要滅掉九天的意圖,但是他把鈞天君的權利……傳給了另外一個人。」

    顧西辭再次掃視了屋中靜坐的人們,隨後她瞭然道:「這個人並不在你們當中。」

    &個人你也認識,這也就是為什麼你會被抓走的原因之一。」鍾離鶴對顧西辭露出了一個歉然的表情:「這個人……是襄陽王。」

    鍾離鶴說完這句話後,除了柳文素、道苦大師和鍾離鶴本人,其他所有人都露出了震驚的神情,葉臨川甚至直接站了起來,他回過頭滿臉詫異地盯着柳文素:「師父……您從未告知與我……」

    &也沒有聽師父提起過。」秋臨晚眉頭緊皺,望向鍾離鶴:「既然你們早已知曉為何不說?如果我們都知道,那十八年前很可能就可以避免……」

    秋臨晚一邊說。一邊死死攥住了顧西辭的手。

    &輩,你們真不厚道。」唐非魚眯起眼睛看着坐在自己身邊的柳文素。

    相比於激動的其他人,顧西辭只是在一開始露出了一個驚訝的表情,很快她就鎮定下來了。隨後,她注意到了鍾離鶴、道苦大師和柳文素都在看自己。

    &們看我做什麼?」顧西辭眨眨眼睛,「幾位前輩欠他們幾位一個解釋,但又不欠我的,但我不覺得自己被騙了。」顧西辭一邊說一邊聳聳肩膀:「說實話你們的事情我沒有興趣摻和,會坐在這裏的初衷也不過是為了給我師父報仇而已。你們要找朱長寧,我也要找朱長寧,我們目的相同,僅此而已。」

    &辭……」秋臨晚不贊同地看着顧西辭。

    &關係。」柳文素搖搖頭,他目光灼灼地注視着顧西辭:「你遲早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坐在這裏,不僅僅是因為你的師父是上一任皓天君刀行雲,還因為你是命定的變天君。」

    &麼意思?」柳文素提起的話題顯然讓顧西辭產生了一點兒不好的預感,她微微蹙起眉頭,不客氣地看着柳文素。

    &記不記得自己在開封府的時候曾經預感展昭會有危險?」唐非魚忽然說道。

    &又怎樣?」顧西辭面無表情地看向他。

    &天君在九天之中號稱神算,他是占卜者,可以占卜一切災禍,小到個人安危,大到天下興亡。變天君的這種能力並非是通過學習可以獲得的,它傳承於一個人的血脈,而且是隔代遺傳。上一任變天君是魏王,也就是太|祖皇帝的兄弟,曾經因為意圖謀反而被太|祖皇帝削去職位,但是因為他變天君的身份,太|祖皇帝並沒有殺死他,而是將其流放西京。」說起變天君的歷史,唐非魚簡直是如數家珍。不知道為什麼他能打聽到變天君的身份,卻不知道襄陽王就是這一任鈞天君。

    &是在告訴我,其實我是這個魏王的後代?」顧西辭陡然變得認真起來。

    &是。」哪知道唐非魚一本正經地說了半天,竟然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是在逗我玩嗎?」顧西辭愣了愣,臉色一下子變得陰沉了。

    &別着急,變天君的能力是靠血脈隔代遺傳不假。但只要你是姓趙,就都有成為變天君的機會。」看顧西辭急了,唐非魚立馬把話題拉扯了回來,「也就是說,只要你輩分對了,又身為趙氏皇族,誰都有可能覺醒為變天君。」

    &以開始我們從未懷疑過趙綺白可能是假的。因為她確實符合這一任變天君的身份,而且自從太宗皇帝登基、魏王去世之後,九天之中缺失兩位,我們迫切需要補充新的血液。」柳文素接過了唐非魚的話。

    &到你覺醒了自己的能力,而臨晚開始懷疑趙綺白可能是假的,從而傳信與我們提醒大家小心之後,我們才發現這應該是襄陽王的陰謀。」鍾離鶴說道:「在此之前襄陽王除了把趙綺白送來之外,從未與我們進行過多的接觸,也沒有什麼異動。所以我們雖然一直懷疑就是他在暗中阻撓對朱長寧的追捕,但因為沒有證據不好下結論,只能暗中防備。直到趙綺白暴露,襄陽王才跟着一起暴露了。」

    很明顯憑藉自己的力量,無法讓襄陽王產生造|反的念頭;而僅憑藉朱天君朱長寧那幾乎被蠶食殆盡的勢力和他安|插在隱元會中那些可憐的暗樁,也不能讓他東躲西藏平安過了這麼些年。大概從一開始朱長寧就與襄陽王搭上了線,然後兩個人共同利用了心懷不軌的劉娥,狸貓換太子妄圖控制下一位皇位繼承人。雖然這個陰謀還是被身為蒼天君的道苦大師和身為皓天君的刀行雲給破壞掉了,但九天也在朱長寧倒打一耙的陰謀之下損失了刀行雲,最後只能說雙方有輸有贏。

    然後兩方人馬進入了僵持的階段。襄陽王自始至終都隱藏在暗處,朱長寧卻被推出去頂缸,但襄陽王為了不暴露自己對他進行了支援,幫助他躲避了隱元會十八年的追捕,甚至還安排他進入了龐太師的府中成為管家。

    &我的父母到底是誰?」顧西辭終於問出了這個一直困擾她的問題。

    其實顧西辭覺得自己已經有答案了,但她一直不敢去論證這一點。

    幾位老江湖互相看了看之後,搖頭道:「不清楚。」

    &種時候還要欺騙我,有意思嗎?」顧西辭冷笑。

    &們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在這件事情上還欺騙於你,我們是真的不知道。」柳文素長嘆一聲:「雖然都知道你與十八年前的狸貓換太子事件有關係,但刀行雲是從何處將你抱來,你又是誰的孩子,這些事情我們一概不知。況且刀行雲自狸貓換太子事件之後便長久的隱匿江湖,有了幽天君的幫助,我們無法得知她的下落,直到她死前的一個月我們才知道她一直隱居在真定府,而且還有一個徒弟叫做顧西辭。在你身世這件事情上,我們知道的不比你多多少,真正知曉你身世的人只有你師父刀行雲和上一任幽天君唐七葉。」

    刀行雲已經病故了,而她在臨死前沒有絲毫要告訴顧西辭她身世的意思,只是說希望她能開心快樂地活下去。而唐七葉……唐門內亂,唐七葉至今生死未卜。

    &就是說至少要等到救出唐叔叔之後,我才有可能知道自己是誰。」顧西辭輕輕說道。

    &了你能夠早日知道自己的身世,也為了你能夠早日為你師父報仇,那麼現在你是不是可以靜下心來,聽聽我們的話了呢?」看見顧西辭終於平靜了不少,鍾離鶴趁機說道。

    顧西辭沉默了半天,才慢慢說道:「可以。」

    &好,那就來交換情報。」鍾離鶴看了一眼唐非魚。


    &在已知的情況是,鈞天君襄陽王圖謀不軌,勾結朱天君朱長寧陷害皓天君刀行雲,造成狸貓換太子的事件,然後幫助朱長寧外逃。除此之外,襄陽王還指示趙綺白假冒變天君,勾結了唐非離,囚禁上一任幽天君,造成了唐門的內亂。」唐非魚淡淡說道。在提起他自己家裏發生的事情的時候,唐非魚的表情沒有發生絲毫的變化,淡漠的就像是在說一個不相干的人。

    &就是說朱長寧很可能躲在了襄陽王府之中。」唐非魚說完之後,秋臨晚開始分析,「想把他們一起解決掉就行了。」

    &得容易,要怎麼告訴陛下襄陽王謀|反?」葉臨川說了他自從進屋之後的第一句話。

    聽了秋臨晚的話,顧西辭原本還在想,要是自己離開襄陽王府別院的時候,順便去王府里逛一圈,當時找到朱長寧和襄陽王殺了他們現在就不會這麼麻煩了。然後她就聽到了葉臨川的疑問。

    在不暴露九天存在的前提之下如何告知陛下襄陽王謀|反?說一個藩王謀|反,這件事兒是要講證據的,因為皇帝不能平白無故地發兵去把襄陽王抓回來,這樣百姓們會不服氣。但是調查一個藩王有沒有謀反,這就不需要講什麼證據了,只需要皇帝開始懷疑就夠了。想到這一點的顧西辭忽然回想起了在自己逃出襄陽王府別院監牢的時候,曾經遇到了一個被獄卒們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囚犯,那個囚犯在臨死之前拜託顧西辭一定要把一段消息傳遞到皇帝的手中。

    &起這事兒來,我這裏倒是有個消息。」顧西辭想了想,舉手示意道。

    &麼?」鍾離鶴覺得有點兒驚訝。

    &在從襄陽王府別院逃出來的時候,遇到了一個被關押的囚犯。」顧西辭開始給大家講述自己曾經的經歷:「因為我被關押的地方很是隱秘,不像是一般的監牢,而且那座監牢裏面的犯人我只看見了我們兩個,所以我推測他是個身份不一般的人。但是因為當時我自己武功沒有完全恢復,那人也已經處在彌留之際了,我就沒有帶他出來。但是他托我帶出去一句話,而且這句話……是帶給當今聖上的。」

    所有人都嚴肅起來,顧西辭清了清嗓子,慢慢說道:「那個人說:襄陽王意圖謀反……沖霄樓……證據。」

    &去調查一下沖霄樓——」唐非魚立即說道,但話說一半他卻又閉了嘴,有點兒尷尬地撓了撓頭。

    &元會中情況不明,還是不要妄動的好。」柳文素淡淡地瞥了唐非魚一眼。

    &派門下弟子前去吧。」葉臨川開口道。

    &落鳳閣的弟子也可以打探一下消息。」鍾離鶴點點頭:「但是隱元會那邊要儘快想辦法收復回來……沒有情報來源實在是太被動了。」

    &有個問題。」提起情報來源,顧西辭忽然想到了在監獄中暗中幫助自己的那個人:「是你們派人幫我從襄陽王府的別院逃走的嗎?」

    大家面面相覷,然後搖搖頭。唐非魚皺眉道:「我還在好奇你是怎麼逃出來的……當時我們四處都找不到你的消息,後來是在某一天,我、老五、展昭和丁月華同時在茉花村收到了一張紙條,紙條上寫着你不日就會前往藏劍山莊,讓我們去藏劍山莊等你。當時我們想着反正也沒有線索,而且藏劍山莊的名劍大會就要召開了,九天都會去,不如就前去看看。在路上我們還分析這張紙條是不是趙綺白的故意挑釁,因為除了抓走你的趙綺白之外,應該不會有人知道你即將去哪裏的消息。」

    聽了唐非魚的話,顧西辭陷入了沉思之中。天下能夠無孔不入四處滲透的組織就一個隱元會,除此之外顧西辭再想不到還有其他人能夠幫助自己逃出生天。可唐非魚現在親口承認此事並非是隱元會所謂,也不是其他九天做的,那麼會是誰呢?

    在顧西辭說出了自己的疑問之後,白玉堂和唐非魚忽然相視一眼。在唐非魚使了個眼色之後,白玉堂猶豫着開口了:「不知道諸位可曾聽說過……海市?」

    柳文素偏頭看了一眼白玉堂,沒有說話。

    &市?」秋臨晚搖頭,「那是什麼地方?」

    &市是近幾年崛起於江浙沿海一代的神秘勢力。」葉臨川開口道:「最初只是個海上集市,進行一些貨物買賣之類的,但後來就逐漸發展成了各種東西都可以買賣,自然也包括情報一類的。這件事情幽天君應該比較清楚。」

    &父親曾經派人去調查過,但是都無功而返,而且海市並沒有與隱元會起衝突的兆頭,所以雙方也就一直維持着微妙的平衡,相安無事了這麼多年。」唐非魚說道:「我們曾經懷疑過是海市的人綁走了西辭,但現在看來這個推論大概是錯誤的。」

    &市,海市……」柳文素呢呢喃喃道,他忽然皺起了眉頭:「這種買賣的手段,老夫怎麼覺得如此熟悉呢?鍾離兄,你怎麼看?」

    柳文素一邊說,一邊看向了鍾離鶴。

    鍾離鶴也在思考:「你這麼一說,確實有點像是……商會的手段。」

    武林商會,數十年前在朱天君朱長寧尚未背叛九天之時,曾經是他手下的產業。商會也是在一夜之間崛起於武林中的,最初之時一個簡單的貿易集市,可以讓武林中人去交換自己需要的物品,如武功秘籍、跌打傷藥一類的。但是逐漸發展之後,就連各種情報和人口都可以買賣。而朱長寧就通過規模越來越大逐漸霸佔了整個武林的商會來控制大宋朝乃至全天下的錢財流通,每一家商號都有商會的入股,每一間店鋪中的錢財流動都在商會的監視之下。但自從得知朱長寧背叛之後,為了徹底封殺朱天君的勢力,商會就被其餘九天聯手在暗中毀滅了。

    &道海市其實是朱長寧的?」秋臨晚皺眉:「所以他這麼多年才能夠逃過隱元會的制裁。」

    &像。」唐非魚搖頭:「如果海市是朱長寧的勢力,那他不會對隱元會如此平和甚至暗中退讓了不少業務。一般只要是海市和隱元會的任務目標對上,海市大多會放棄目標,絕不與隱元會發生衝突。」

    &這可奇了怪了。」葉臨川說道:「如果不是朱長寧,還有誰會對商會的運作如此熟悉?或者只是一個巧合?」

    &就是我們需要調查的第一件事情了。」鍾離鶴敲了敲桌子,拍板道:「想要徹底揪出襄陽王,就要先把一切不安定的因素都除去。首先要調查清楚海市究竟是何人在幕後運作,以及是否會對我們造成威脅,必要的時候要將這個組織徹底除去。這件任務……就交給西辭、玉堂和少言吧。」鍾離鶴掃了一眼他們三人,淡淡說道:「同時也當做是組織對你們的考驗,一切小心行事。」

    &比較想先幹掉朱長寧啊。」顧西辭挑眉,「我說過我對於你們要做什麼沒有興趣,會坐在這裏不過是我們有部分目的是相同的。」

    &查海市也只是個過程,最後必然會幹掉朱長寧和趙綺白。」鍾離鶴淡定地說道。

    &師父,讓我去嗎?」一直蹲在鍾離鶴身後發呆的謝少言忽然反應了過來,他一把揪住了鍾離鶴的衣袖激動地拉扯着:「真的可以嗎?!」

    &師年紀已經大了,這個位置遲早要傳授於你……少言!你淡定一些,怎麼這麼不穩重!」鍾離鶴開始還能十分淡定地與謝少言交談,但是後來他實在是被煩的受不了了,於是一巴掌狠狠拍上了謝少言的頭讓他安靜。

    &天君這樣……真的好嗎?」秋臨晚嘴角抽搐道。她想起了自己那個平日笑眯眯的,但實際上內里黑成一隻狐狸的徒弟,忽然覺得黑一點就黑一點吧,黑點也好,總比這位傻了強。

    &只是年紀小……」鍾離鶴狠狠地瞪了一眼謝少言,然後試圖維護自己徒弟的智商。

    &就這樣吧。」葉臨川扶住額頭,顯然對於謝少言的脫線也不太放心,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看向了白玉堂:「那麻煩師弟你……多照顧他一下了。」

    &心。」白玉堂點頭。

    &有西辭你……」葉臨川看向了顧西辭,眼中的猶豫和關心明明白白。

    &要他不惹麻煩,我是不會揍他的。」顧西辭輕笑一聲——但顯然不是善意的笑。

    &說什麼!」謝少言一下子就炸毛了,他蹦起來氣勢洶洶地看着顧西辭:「別以為你劍法厲害我就會怕你——」

    謝少言忽然閉嘴了,一個原因是鍾離鶴抬手壓在了他的肩膀上,另一個原因是顧西辭忽然把娉婷劍連同劍鞘一起遞到了他的面前,凜冽的殺意在瞬間籠罩了謝少言。

    對顧西辭在瞬間出手能反應過來的人只有道苦大師、柳文素和鍾離鶴三位老前輩,鍾離鶴對於謝少言肩膀上那輕壓一下剛好讓他避開了顧西辭在瞬間爆發的森然劍氣。

    &姐,我錯了,我再也不胡說了。」謝少言斜眼看了看抵在自己下巴上的娉婷劍,忽然對着顧西辭燦爛一笑。

    其他人:「……」

    顧西辭淡淡地瞟了謝少言一眼,收回了劍。

    &小徒頑劣,疏於管教,還望皓天君手下留情。」鍾離鶴對着顧西辭拱拱手。

    顧西辭搖搖頭:「這次沒關係。」

    &們說下一件事情。」柳文素及時跳出來轉移話題,他看向了唐非魚:「有關隱元會的整頓……」

    &件事情交給我自己就好了。」唐非魚冷笑一聲:「我爹還在裏面陷着呢,怎麼樣我都得給他救回來啊。」

    &就交給你自己。」鍾離鶴點點頭:「第三件事兒,皇城那邊。」

    &給我吧。」秋臨晚點點頭。

    &彌陀佛,老夫可以助陽天君一臂之力。」道苦大師雙手合十。

    &就麻煩大師您了。」秋臨晚微笑。

    &劍大會的事情還是交給葉莊主,老夫與柳兄就繼續坐鎮了。至於武林盟主的事情,原本是希望白少俠能夠擔任的。」鍾離鶴看向了白玉堂。

    白玉堂有點兒驚訝,他看了一眼柳文素,老爺子沒有給他半點兒反應,於是他只能硬着頭皮自己上:「前輩厚愛了,但晚輩還不夠武林盟主的資格……」

    &這位置也不能空着啊。」鍾離鶴眯起眼睛,「消息都放出去了,葉莊主也準備卸任了,江湖該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這點兒魄力都沒有?」

    &就我來好了。」顧西辭輕描淡寫地說道。

    所有人都看着她。

    &你的武功也未嘗不可。」秋臨晚看着顧西辭,眼睛一亮,「當年武林大會上小雲奪得第一之後,也曾經推舉她擔任武林盟主來着,但是她只是愛武,對於盟主之位卻沒什麼追求,於是就拒絕了。」

    &也覺得可以。」葉臨川點點頭。

    幾位老前輩們狡猾地不做評價。剩下唐非魚、白玉堂和謝少言面面相覷。

    &行!」謝少言第一個開口,他嘿嘿一笑:「你得打贏我了我才同意!現在我還是擂主呢!」

    &啊。」顧西辭挑眉一笑,「那就明天打贏你。」

    &有什麼異議就這樣吧,等到名劍大會結束之後你們三人就出發。」柳文素說道:「正好還能趕上海市這個月的開市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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