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最近心情極差,尤其出差回來後,煙酒不離手,很太像他,想必跟嫂子有關?」趁這點空,莊岩肯定的開口:「你以為他這只是替你解圍?」說着頷首看向那抹偉岸。
「大哥穩重明睿,動手這種事,哪怕曾在軍中都極少,可見他心底有多少壓抑需要發泄?」莊岩說話的時候習慣微擰眉,肅意盡顯。
傅夜七抿唇不說話,只盯着沐寒聲垂下的手,見血了。
莊岩扭頭看了沉默的她,目色微沉,果然是個冷心的女人,竟無半點心疼麼?除了能力出眾,大哥還看上她哪點了?
「嫂子。」莊岩的聲音冷了,但稱呼沒改,道:「我從小佩服大哥,唯他敬重,對他好的人我一併禮周,但哪怕是他捂在心尖的人,對他無情,予他有害,那我便也不會對她客氣。」
他是軍人,是粗人,也比任何人唯智唯理,紅顏禍水這東西,確實只會拖垮大哥,除非她對大哥忠貞。
聽說過妹控,原來也有哥控的人?他軍顏正義,但不介意偶爾陰險,只對沐寒聲忠膽敬護,是這樣麼?
傅夜七淡淡的冷笑,「你不說,我也懂,否則你怎敢拿我當棋子?」終歸是因為青山在她身邊,聰明的人都嗅到了藍修的影。
莊岩稍微詫異一下,她竟然都看出來了?
隨意疏了眉尖,倒也是,這點聰慧都沒有,怎麼會被政界敬佩,被大哥看中?
兩人不過幾句話的功夫,會所外,閒雜人等識趣的避走,就這陣勢也知道明天天一亮,嘴巴就得收緊點。
何況,忽然多出幾個人,身手毫不拖沓,轉眼放倒了莊岩的手下。
沐寒聲算是舒展筋骨了,幽眸低垂掃了手背一眼,了不在意,只接過古楊遞來的外套走向她。
莊岩卻盯着剛剛出現的幾人,凝重的臉一抹喜色。
「不是說有事找我?」沐寒聲手臂一揚,穿好大衣,深邃的眼一直盯着她,這才順手一牽,「走吧。」
可一輛車緩緩駛來,車門打開。
「慢着。」宏亮中帶有幾分霸道狂肆的味道,大概是三十上下的男人。
一雙皮鞋落地,男人才從車上下來,高大的身形,披了一件大衣,越發氣勢奪人,中長發下,一雙銳眼精準的定在她身上。
「想帶她走,本座同意了?」藍修在外,說話不掩飾霸道,勢氣盡顯,稜角一側,莫名令人聞到了陰狠的味。
沐寒聲深沉的背影微頓,牽着她的手沒松,微側首看向來人,深邃的眉眼並無過多變化,紋絲不動的偉岸。
「分量不輕啊!從不出山的人竟真的來了?」莊岩看似自言自語的看了傅夜七。
沐寒聲卻一記冰冷的目光劈向他,你拿她當誘餌?
莊岩抿唇,反正事成了,回去要殺要剮隨大哥便了!
莊岩的人當然知道不是對方的對手,目標轉向沐寒聲身側的女人。
「鳥是三顧而後飛,人是三思而後行,莊岩,你可想清楚了後果?」本來沐寒聲想說的話,被藍修似笑非笑的搶先一步。
不過四十來歲,卻好像比同齡人多了幾分滄桑和沉穩,藍修往前走了兩步,輕輕一勾中長的發。
眾人皆是倒吸氣!
那張本該深邃英俊的臉,卻從額頭到側臉一條橫亘的疤,蜿蜒猙獰,更顯陰冷。
藍修冷嗤,眯眼,「看這張臉,就知道本座並非惜命之人,我把話說前頭。敢動丫頭一根毫毛,本座斷他一條手臂!」
莊岩的人都皺了眉。如果藍家真有後人,想必都是極狂、極傲、極不要命的,否則何以代代延續,越來越懾人?當然這藍修必定不是膚淺粗人。
說實話,莊岩對藍修並無惡意,這麼做,反倒有一種想一窺偶像真容的意思,畢竟,空殲隊在軍界太傳奇,一些無解的神秘歷史更是令人敬畏不已。
所以,莊岩眉眼微動,底下的手沒妄動。
「丫頭?」藍修終於再次將目光放在她身上,猙獰的疤痕根本遮不住他轉瞬的溫柔。
目光卻犀利的盯着沐寒聲握着她的手。
所有人都對他那張臉生畏,也因為他的狂妄而卻步,只有傅夜七一如的清然,不意外於他的出現,倒沒回應他。
抬眸看了沐寒聲,「我還有話跟他說。」
可一眨眼,藍修已經到了跟前,伸手直接將她攬過來,不乏敵意的看了沐寒聲。
嗯~雖然跟他同齡,這氣魄的確比一般男子懾人!不怪幾年就打下軍、商一片天。
不過……
「沐寒聲,打落一樹梨花,回頭還想聞花香,這世上絕無這樣的好事!」藍修說話挑着陰氣,音調微沉。傷她在前,挽留在後,當玩兒戲?
沐寒聲素來的城府內斂,英棱的五官在昏暗下越發深邃,對着藍修一臉明顯的敵意,卻是喜怒不露。
因為不在意藍修,所以他竟在想,以往都是他從別人手裏將她攬過來,今天竟是被別人攬走了她?
說不明的體味,將溫穩的目光打在她臉上,讓她選,只要她開口,甭管藍修是什麼人,這好歹還是他沐寒聲的地盤。
她不想看到任何衝突,只好轉向藍修,「我就跟他說兩句,馬上就來。」
藍修臉色不太好,晦暗的眸微眯,垂手在衣擺出點了兩下,最終挑眉點頭,回身上車。
傅夜七拒絕了沐寒聲的外衣,低低的一句:「我就說兩句。」收了手放進兜里,「傅氏的事,請你別插手,我不會感激你,更不想生活中再看到你的影子!」
男人沉臉溫眸,最後一句,微微抿唇蹙眉,鎖着她清眉冷眸,「夜七……」
本來想走,她又加了一句:「藍修只為我來的內陸,不會給你造成任何威脅,請不要跟他衝突,你也得不到好處。」
沐寒聲如何睿智,她知道,可藍修亦是聰明人;沐寒聲是城府內斂,可藍修強勢而縝密,雖性子不同卻不相上下。
她擔心的是,一直覺得藍修夠睿、夠穩,影響着她這些年的為人處世,但兩人站一起,差別還是有。他城府不及軍界與商界縱橫捭擱的沐寒聲,尤其她的事,他狠起來很少考慮後果。
轉身離開,傅夜七剛上了車,對上藍修沉冷默然的臉,忽而道:「十年不見,一見你就給我添堵?」
她側首,知道他對誰都能狠厲,對她卻是假把式,淡然一句:「你不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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