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石暗婚之溫寵入骨 第323章 為夫深感榮幸和惶恐

    常人總說『多事之秋』,這段時間,夜七算深有體會,尤其采姨這一倒下,事(情qing)沒有按照她所想的否極泰來發展,反而越是亂了。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她能感覺到沐寒聲緊繃的(身shēn)體,定然立着,依舊偉岸,又讓人覺得莫名心疼。

    在所有事(情qing)上總是運籌帷幄,城府內斂的沐寒聲,若說什麼事會戳中他鋼鐵之軀下的柔軟,其中之一,必定是關於他的父母。

    所以她是幸運的,他們兩從小家不完整,如今他們的家,卻很幸福。

    「不會有事的。」她握了握他的手,小聲道。

    然而采姨從進去到出來的時間之長,超乎了在場所有人的預料,可能連醫生也沒料到會這麼嚴重。

    等采姨被推出來,已經是兩小時之後,而且依舊是昏迷狀態。

    到醫生辦公室時,藍老爺子(情qing)緒依舊有些激動,「是你們說她病(情qing)已經穩定下來,現在卻昏迷不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醫生也皺着眉,看了看在場的人,「病人,最近是不是受過什麼重大刺激?或者有什麼事讓她心(情qing)極度壓抑?」

    否則不會出現這麼突然的轉折。

    要說有什麼事,那自然是有的,只是從未見采姨表現出任何負面(情qing)緒,一派平靜的和沐寒聲談話,和老太太聊天,又哪有受重大刺激的樣子?

    也正因為是這樣,所有人都被她的表面平靜騙過去。

    「具體的(情qing)況,現在還不好說。」醫生推了推眼鏡腿,話語之間是謹慎和保守,意思是要等采姨醒了才好下最後的判斷。

    但沒有人因此放下心,反而松不開眉心。

    到晚餐時間,采姨依舊沒醒過來,病房裏僅留了藍老爺子守着。

    沐寒聲夫妻倆回了老太太那兒。

    「看來,她並非真正的放下。」老太太悠悠的說着,緊接着嘆了口氣,也是啊,受了多少委屈,哪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

    晚餐之後,藍老爺子到了老太太的病房來,那樣子是有話要說的。

    她和沐寒聲只好去外邊候着,後來等的時間不短,兩人就去醫院附近轉轉。

    可惜天公不作美,他們只來得及在醫院後方的小亭子避雨,冷倒是不冷,只涼颼颼的。

    沐寒聲出來時隨手勾了外(套tào),這會兒裹在她(身shēn)上,他就那麼安靜的擁着她,下巴抵在她頭頂。

    良久,才聽沐寒聲低低的一句:「這也算難得偷閒了。」

    這麼些時(日ri),他的確連個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她指尖無疑是的摸着外(套tào)紐扣,一手環着他的腰,「等趙霖的事結束,你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已經不是二十幾歲的青年,總這麼透支(身shēn)體是不行的。

    沐寒聲淡淡的笑,只要(奶nǎi)(奶nǎi)康復過來,采姨平安,就不會覺得疲憊了。

    雨還在下,兩個人之間從斷斷續續的話語,變為溫暖的安靜。

    這兩天的雨來得快,下得久,估計是要些時間了。

    小亭子裏只有他們兩人,四周原本都是有燈的,只是這會兒只亮了兩個燈,並不算明亮,從遠看去,橘色光籠罩下別有意境。

    良久,她把臉沐寒聲懷裏,看似隨口的問起:「爸一直要見采姨,但是好像沒人好奇,他到底想和采姨說什麼?」

    沐寒聲深眸安靜的閉着,聽到她的話也沒動,下巴依舊抵在她腦袋上,好一會兒才薄唇微動,「無非是請求原諒。」

    但若傷得徹底,再多說什麼,只會讓采姨受刺激,勾起一直不願提起的過往。

    她想着蘇曜的話,知道不能多說,只抿了抿唇,但願蘇曜那兒能有好消息。

    然,蘇曜那兒的消息來之前,藍老爺子卻先有了決定。

    他堅決要求立刻帶着采姨回第一島去,哪怕不是第一島,去其他地方治療,也不呆在榮京。

    沒人知道老太太和他都聊了些什麼,但看得出老爺子(情qing)緒不好,甚至帶了些許憤怒。

    老太太跟藍老聊的,就是沐寒聲父母的過去,事(情qing)都到這個份上,藍老自然看出了端倪,這一聽不要緊,聽完一出老太太病房,他就氣得直吹鬍子。

    其實老太太理解藍老的心(情qing),他是為雙兒好,遠離傷心之地,當然是最明智之選。

    而藍老爺子回到采姨病房前,采姨醒來過,沒讓醫生通知別人,單獨談話。

    她的精神很不好,說話輕飄飄的,但眼睛裏是經歷萬事後就讓一切自此淡去的泰然。

    「醫生。」她虛弱的聲音,緩緩開口:「我自己的(身shēn)體,自己清楚。」

    上一次就不讓醫生告訴別人她的狀況,她是以為自己能撐到第一島,回到她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地方安靜離去,哪知道還是暈過去了。

    醫生站在(床chuáng)邊,眼鏡後的臉很溫和,也很遺憾,「也許,國外有更好的技術,也許老爺子會想盡辦法把你治好。」

    (身shēn)為醫生,醫學界高度在哪,她當然知道,這麼說,無非是一種安慰。

    采姨虛弱的一笑,折騰那麼多,還不如回家安靜的過完最後一段(日ri)子。

    醫生從病房走出去時,藍老爺子正好從外邊進來,先是愣了一下,而後驚喜。

    「醒了?」說着話,急忙往(床chuáng)邊走。

    醫生只得停了下來。

    但醫生還沒說什麼,老爺子就說了:「若現在帶她出院,能經受住麼?」

    醫生先是看了采姨,然後點了一下頭,「只要多加注意,問題不大。」

    那就好,老爺子放下心來,人已經坐在(床chuáng)邊,「咱們這就回去。」

    這也正是采姨要的。

    不過藍老還是出了病房,單獨找了醫生一趟。

    「醫生,您實話實說,直接告訴我,她現在什麼個(情qing)況?」老人定定的看着醫生。

    女醫生習慣的推了眼鏡腿,微微蹙眉,才道:「希望不大。」

    如他要求的,足夠直接和直白。

    老爺子眼神恍惚了一下,皺着眉,問出來都小心不已,「還有多久?」

    「這個不好說。」醫生抿了抿唇,「藍先生,病人(情qing)況急轉直下,是受了外界影響,如果後續能有所改善,也不會太糟糕,問題在於病人自己的心理。」

    說到這裏,醫生只好直說:「是病人自己要求不再進行治療,希望跟您回去,安靜的度過餘下的(日ri)子。」

    這樣的心態說不上壞,但也算一種不爭不求,換種說話就是等死。

    藍老不說話了。

    直到再次回到病房,他才換下所有消極(情qing)緒,帶着笑推門進去,很自然的聊着明天出院、回島的事,手裏熟稔的削着水果。

    彼時,窗外的雨終於小了。

    後院的兩人小跑着到了醫院一樓門口。

    「你得回去換(身shēn)衣服。」夜七皺了眉,看着沐寒聲襯衣潮濕的黏在(身shēn)上。

    男人不甚在意,只抬手撣去她頭髮上的水滴,順手拿過裹在她(身shēn)上、也被雨打濕的外(套tào),只沉聲一句:「讓古楊送過來就好。」

    結果老太太見兩人居然淋浴了,直接攆着兩人即刻回家去,「我已經沒事了,只差出院,不用有人整宿的守着,趕緊都回去換衣服,尤其小七,小心發燒了!」

    沒辦法,老太太的話必須聽。

    臨走時,老太太才道:「明兒藍家就走了,我出不了院,一早會和她們在醫院道別,你們有空就去送送。」

    消息來得有些突然,沐寒聲英眉輕輕蹙了一下,隨即抿唇點了頭,「您放心。」

    回玫瑰園的路上,沐寒聲開的車,修長的手指扶在方向盤上,安靜得心不在焉。

    等紅燈時,她才伸手拍了拍他手背,「有空就去第一島,當休閒,正好探望采姨。」

    所以分別並不可怕。

    沐寒聲在想的,不僅僅是這件事,側首,他微微彎了薄唇,「過兩天,要辦理雅君的事,把她移交到英方監管下。」

    夜七愣了一下,因為這事沐寒聲之前並沒有提過。

    「怎麼忽然……」她皺了皺眉,「香兒知道麼?」

    孩子十幾歲雖然還不算完全懂事,但再長几歲,這些事對她的影響就很大了。

    沐寒聲也微微蹙眉,「只能讓雅君的家人做好工作。」

    包括移交回去時全程保密,以及直到迪雅君出來,一切都瞞着孩子,出來之後,只當這段歷史不存在。

    夜七不再說話,她也只是個普通人,迪雅君給家裏帶來的困擾不少,尤其現在的狀況下,把她留在國內,的確不合適。

    車子緩緩駛近玫瑰園,夜雨只剩吹之即斷的小雨絲兒,衣服本就有些潮,兩人又直接下車。

    剛到門口,之前還暗着燈的客廳竟然一片明亮,緊接着辛溪來開了門。

    夜七驚訝的轉過頭,「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

    辛溪勉強的笑了笑,不答反問:「淋雨了?」

    沐寒聲快速的替她撣走發尖兒、肩頭的潮濕,虛攬着她進了門。

    而夜七注意力都在辛溪臉上,「失眠麼?」

    想當初她懷孕時失眠起來極其厲害,不過那都是四個月以前,辛溪早過了那個時間了。

    辛溪才搖了搖頭,「沒有,渴了。」隨即頷首,「快去洗澡換衣服吧,別着涼了!」


    沐寒聲從剛進門開始,注意力都在妻子(身shēn)上,但也不是沒看到辛溪臉色不對,眸子深邃一眼掃過,也能看個大概。

    等兩人進了臥室,沐寒聲拿了浴袍去浴室,看着正在放水的她,才低低的一句:「孕婦容易犯(情qing)緒?」

    她微微眉動,「辛溪一直很好……今晚沒見沐欽?」

    是了,平時沐欽肯定在家,今晚沒看着。

    但等兩人洗完澡,辛溪已經睡下了,總不能再跑去問。

    夜七端着一杯水在辛溪臥室門口站了會兒,還是轉(身shēn)回了他們房間。

    進門時,起初她沒注意,沐寒聲背對着自己站在梳妝桌前,一手撐着桌面,略微低着腦袋,不知道在幹什麼。

    喝了一口水不減他過來,她才皺了一下眉,「大晚上照鏡子?」隨即好笑的走過去從(身shēn)後還了他精窄腰(身shēn),「放心,還和結婚時那麼英峻,即便你蒼老了也是迷人的,我不嫌棄。」

    手背被覆上他溫(熱rè)的掌心,但過了一會兒,才見沐寒聲轉過頭來,薄唇淺淺的失笑,「睡覺。」

    也是轉過來的一兩秒,他的小動作,夜七還是注意到了。

    只見沐寒聲閉了閉眼,似是在緩着什麼。

    她才皺了眉,「怎麼了?不舒服?」

    說着話,手背已經貼到他額頭上,腳尖還得微微踮起。

    沐寒聲一手握着她,一手去拿掉她貼過來的手,順勢俯首親了一下,抱起她往(床chuáng)邊走。

    沒覺得他在發燒,她放心下來,被放到(床chuáng)上時才又狐疑的看了看他,「真沒事?」

    沐寒聲只是淡淡的笑,轉(身shēn)去關燈。

    夜七坐起來又喝了一口水,目光一直盯着緩緩邁步去關燈又折回來的男人,的確一切正常,簡單修長的袍子,滿眼的(挺挺)拔很迷人。

    沐寒聲到了(床chuáng)邊,很自然的伸手去接她手上的杯子,要幫她放在(床chuáng)頭的柜子上。

    夜七也沒多在意,遞過去,然後鬆手。

    然而下一秒,細微的「嗙!」一聲,沐寒聲驀地往後挪了小半步。

    也驚得她挪開了的視線趕忙轉了回來。

    杯子已經落到了地上,幸好有地毯,聲音並不大,水全灑了,杯子完好。

    然而兩人都皺了眉。

    她再一次看向立在(床chuáng)邊的男人,細微的狐疑,「你……沒事吧?」

    沐寒聲薄唇微微抿着,英峻的稜角微微低垂,似是在找地上的杯子,聽她說話,才抬頭柔柔一笑,「大概是太疲勞了。」又自嘲一句:「早知道該晚些關燈。」

    然後他彎腰撿起地上的杯子放在(床chuáng)頭柜上,再然後上(床chuáng)躺下,將她攬進懷裏。

    可能是她有些敏感了,靠在沐寒聲懷裏,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躺了好久,才覺得他似乎也沒睡,試着輕輕喊了一聲,他果然應了。

    「嗯?」的一聲,幾不可聞。

    她才抬頭,對上沐寒聲微微眯起的眼,看不清,但她能感覺到。

    夜七以為,他這是因為明天采姨就要走,所以才會失眠,但過了會兒,沐寒聲冷不丁的問了一句話。

    他問:「倘若在這麼多人里讓你重新選,哪一個最能讓你過得幸福?我?」

    她有些好笑,閉着眼喃喃的回答:「那自然,這還用問?」

    果然是睡不着惹的禍。

    沐寒聲吻了吻她的發頂,很輕,而後同樣是幾近呢喃的,看似玩笑的一句:「為夫深感榮幸和惶恐。」

    她徹底笑了,隔着睡衣在他(胸xiong)口啃了一下,「那我找別人去試試?不對比不知天高地闊,是不是?」

    許久沒聽見沐寒聲再說話,她才抬頭看去。

    發現這男人徹底醒了,睜着眼低低的望着她,而那眼神,竟然像是在認真的替她考慮。

    她卻笑,「你今晚很無聊……唔」

    話音將將落下,沐寒聲已然輕輕扣着她的下巴落了吻。

    像最近綿綿不斷的雨,這個吻來得突然,也經久,唇畔鼻息之間充滿他的味道,回到了從前的熟悉檀香。

    他們最近真的很忙,偶爾的溫(情qing)不多,纏綿更是極少。

    耳邊呼吸逐漸變得厚重熾(熱rè)之際,他已然將她壓在(身shēn)下,耳邊是低啞的嗓音:「在某種時候,若把你推給別人,和留在我這裏都是殘忍,我一定選後者。」

    沐寒聲說得很認真,以至於她出了某種幻覺,隨即又被他迷惑的吻帶了過去。

    她才在心裏笑了笑,想一想,他(愛ài)她,除了某一次把她推開之外,都是要把她綁在(身shēn)邊,而她不排斥後者。

    (愛ài)本來就是自私的,哪怕是他這樣尊貴的男人也不例外。

    兩人本就睡得晚,一番纏綿,已然不知幾何,她困得睜不開眼,習慣的枕着沐寒聲胳膊沉睡。

    但沐寒聲睡得並不好,只是為了不打攪她,一整晚沒沒隨意挪手臂。

    早晨,她醒得困難,沐寒聲卻已經從樓下上來了。

    「起來吧。」他坐在(床chuáng)頭,例行一個早安吻,眼角溫柔。

    (床chuáng)上的人皺了皺眉,不給面子的抹了抹唇角,低喃,「有腥味!」

    (奶nǎi)粉的腥味。

    沐寒聲彎着唇角笑,「玥兒比你醒得早。」

    意思是他剛親過他的小公主。

    (床chuáng)上的人果然故作可憐,嘆了口氣,翻(身shēn)洗漱去。

    男人隨着走到洗漱間,嘴角依舊淡淡的笑着,「不着急,采姨還沒從醫院出來。」

    這麼一提,她反而加快了速度。

    好在一早醒來,雖然陽光微弱,雲層淡泊,但總算沒下雨。

    餐桌上,沐司暔很認真的提出要跟着去機場送kiwi一家,沐寒聲答應了。

    結果,另外三個小跟(屁pi)蟲一個個都舉着小手說要去送kiwi。

    幸好這回沐寒聲沒答應。

    家裏就這一點好,平時沐寒聲對他們四兄妹溫柔得能滴出水來,玩能玩到一起去,鬧也能鬧到一起去,可但凡沐寒聲說哪件事不可以,四個孩子一個比一個聽話。

    早餐用了一會兒,只見傭人沒見辛溪,她才皺了一下眉。

    沐寒聲看了她,沉聲溫和道:「辛溪今天產檢,一早出門了。」

    是麼?

    她最近都沒注意,「沐欽來接的?」

    沐寒聲點了一下頭,頷首示意她吃,別光顧着說話,自己最後添了一句:「不過沐欽一臉疲憊,大概是真有事。」

    至於什麼事,沒來得及問。

    …。

    兩人出門時,孩子們齊刷刷的在門口行注目禮,小司玥在兩人臉上啵了一下,才肯讓他們走。

    沐寒聲的車開得不快,但在她看來,一早的心(情qing)還好。

    他們直接去的機場,到了之後幾分鐘藍修的車才來。

    沒有多餘的話,也誰都沒說什麼鄭重的道別,很自然的送着他們進安檢口,和小kiwi揮揮手,一句「到了保平安。」、「你們也回去吧。」結束這個送別。

    從機場返回時,沐寒聲接了趙霖的電話,而她接了蘇曜的電話。

    自然不是因為同一件事,因為蘇曜剛給蘇夫人探監回來。

    掛了電話,她淡淡的一笑,「我沒事,在前邊下就好,你直接過去找趙霖吧。」

    說罷,她揚了揚手機,「我也有點小事去辦。」

    沐寒聲把視線放在她手機上,她才笑着,「你(情qing)敵,信不信?」

    男人彎唇,不信。

    她也不多說,只是淡淡的笑着,到了路口,側(身shēn)給了個吻別就下了車,最後隔着車窗又囑咐了一句:「慢點開。」

    沐寒聲點了點頭,「結束後我去接你。」

    紅燈熄滅,車子緩緩啟動。

    夜七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車走遠才微微蹙眉,伸手攔了一輛車往蘇曜那兒走。

    從她下車的地方過去,少說要半小時,所以她先給蘇曜發了個短訊以免他等急了。

    坐在車上,不期然的竟然又下雨了,交通預料之內的開始堵。

    堵得她莫名心慌。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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