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東拉西扯,其實都喝酒了,飯沒怎麼吃,很快,僕役們將飯菜端了下去,但談興已起,也沒有要散席的意思,繼續喝着蒲陶酒,天南地北的閒聊着。
突然,劉元起話鋒一改,一臉感激之色道:「劉賢侄,今天招你來呢,其實最主要的還是要向你表達我的謝意,我從公孫越那裏都聽說了,放兒把你誤認為……」
老人頓了下,始終沒有勇氣對着劉瀾說出犬子二字,有些懷念,更有些恍惚,那時聽公孫越說起的時候老人心中就一直念叨着有機會一定要去見見與他外貌酷似,字號想同的右北平司馬,昨日在府前聽到張平說起你,便迫不及待的前往縣衙去見見你,別說還真有那七八分相像,那時心中就有了一刻的恍惚,好像眼前的就是自己唯一的獨子劉德然,所以作為父親他才會不管不顧出面攬責,可是當這事兒徹底完結後他才明白他終歸不是德然,所以老頭才第一時間離去,背影悻悻,失魂落魄,一夜未睡的他想出了招劉瀾為婿想法,這念頭一經升起,就好像得了魔怔一樣折磨着他,天剛亮他就把劉安劉備相繼招了來讓他們去找劉瀾過來,可惜他最後還是拒絕了。
老人變得有些激動,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劉瀾連忙勸慰道:「劉老您不必這麼客氣的,我和放兒很是有緣,而且我也很喜歡那孩子,再說這趟來涿縣也不是啥上刀山的事,舉手之勞小子哪有拒絕的道理啊,若是您老實在覺得過意不去,您老就想想昨日為小子出頭的事,這樣不就扯平了,您老也就不會覺得有何虧欠了。」
劉元起長嘆一聲,雙目如炬盯着劉瀾說:「昨天的事我都聽說了,你那屠夫的朋友不是挨了板子嗎,這哪能算扯平?」
&生客氣了,其實您出面小子就已經感激不盡了。」
劉元起揮手打斷他,搖搖頭道:「不一樣,也許對你而言,老夫出面幫你足抵得上你護劉放回涿縣了,甚至在你眼裏護送劉放回來根本就不覺的算是什麼事,也許連屁大點兒的事都算不上,你想笑就笑出來別憋着,要說老夫這話俗可理兒不俗,劉元起對劉瀾莞爾笑道:要知道這件事對你雖算不上什麼事,可對老夫卻不一樣,身為祖父,你周護了劉家唯一的獨苗,這是天大的恩德,讓我劉家維繫血脈,這樣的恩情不比老夫出面更重?所以老夫謝你,絕不僅僅是以放兒祖父的名義來謝你,還有放兒的父親,劉家的列祖列宗啊!」
本以為只是極普通的一件事沒想到到了劉元起嘴裏好像比天還大,甚至在心中還會有點牽強的感覺有些強詞奪理的意思,可偏偏劉瀾就是找不到他的語病,反而還覺得他說的很在理,好像自己還真就拯救了劉家,使劉家不至於絕嗣。
畢竟這是封建社會,事關絕嗣,那可就是極大的一件大事了,想必這也是為何劉元起會想把幼女許配給自己的緣故吧。
事情的發展絕對超乎了劉瀾的預料,尤其是劉元起親自邀請他來參加壽誕,按理說這事劉備已經三番五次上門來提了,雖然還有『請柬』可重視程度絕對無法和劉元起親自邀請媲美,隨後劉元起便借醉酒告退了,而劉瀾和簡雍也隨即告辭。
劉備將兩人送出府,寒暄一番命劉安備車等兩人上車後才迴轉了府邸,此刻在車內的簡雍一臉不盡興的說道:「德然,酒沒喝盡興,要不找個酒肆不醉不歸?」
劉瀾笑了笑,很是不給面子的說:「不醉不歸是不可能了,最多是大醉微醉而歸吧!」劉瀾又想起了那日在張飛府邸簡雍號稱千杯不醉時的樣子了,調侃一番。
&醉微醉?」簡雍完全沒有聽出劉瀾是在調侃他,反而一副老子天下第一到時候安全送你回去的架勢,碰上這種人劉瀾也只能自認倒霉,心中腹誹着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混上昭德將軍的,笑道:「既然你想再喝,那我就陪你續上一杯!」
探出頭的劉備吩咐劉安先不要回館舍,繞道前往市集找家酒肆,劉安應了一聲便掉轉了馬頭,朝城中集趕去。
而在他們消失的劉府前,劉元起卻與劉安之父劉和相攜而出,望着絕塵而去的輜車久久無語。
半晌劉和才躬身說:「家主,別看了,都走遠了。」
劉元起這才施施然收回了視線,對着劉和說道:「你覺得此子如何?」
&和公子像極了,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沒問你這些,我是說其他方面,比如說人品。」
&好說。」
&好說也說說,你也不用去想自己的說法對不對,反正就是想到什麼說什麼,認為他哪好就說哪。」
劉和想了想,字句斟酌道:「和他沒什麼交情,只是察言觀色的話此子還是有一點不錯的,就是昨日他敢為朋友兩肋插刀,更是不畏權貴,實屬難得!」
&真以為他是那渾金璞玉,全然不通世故人情的莽夫愣頭青?是那些個遊俠見怒拔刀之輩?」
「……」劉平躬着身,沒敢接話,他知道自己肯定是看走眼了。
&人聰明着吶,不然就算是老夫說情你以為溫恕就不治他的罪了,他拔刀之前都是佔着理的,有持無恐,不然昨日溫恕派人拿他時他怎麼不拔刀?如果把他簡簡單單當做是愣頭青,那就大錯特錯了。」
&主說的對,而且後來聽說他和溫太守私底下說了些什麼,後來溫太守就把那賣肉的屠夫罰沒了銀錢百萬,杖責三十才結案!」
&了些什麼,實話實說,所以啊,從這一點就能看出此人不是魯莽之輩,如果他真是魯莽之夫,他現在已經被拿下了,因為老夫事後是會向溫恕如實回稟的!」
&既然如此家主又為何幫他?」
&幫他,如何試他,不試他,如何能發現他是人才?」
劉元起大笑了起來,臉上滿是激動之色,道:「而且剛才老夫在席前問他右北平軍旅之事,從此子的回答來看,也算是個愛兵如子的將校了,能為士卒着想,能把士卒當做手足,能與士卒同甘苦,即使再差,這兵兵一項,不是大才就是中才!」
劉和剛才並不在場,所以他無法指摘,只是默默的聽着。
&我又問了他一些戰陣之法,幾乎可以說是一竅不通,或者只通一竅,所以說這將將一項,實乃大才!」
&家主方才卻說他只通一竅!」
&本老夫也以為他不過只是沙場庸才,可你知他後面又對老夫怎麼說的?」
&麼說的!」
&說不管結陣如何,幽州鐵騎只知死戰,而他則永遠衝殺在前,就算是敗,那也是護兵再後,你說這世上就算是韓信這等統兵上上的大將,碰上這等將校兵卒不怕死,不懼死,只知死戰的對手還能有勝算?就算有,就算他吃相再難看,想把這塊骨頭啃下來,那也是要被他崩斷幾顆牙齒的,所以我才會說他是將將大才!」
&這麼一看,此人還真是人才了,難怪家主要把小姐許配給他!」
&惜他沒有答應,既然這樣,老夫就只能收他為義子了!」
&主有子嗣,雖然少爺不幸,可還有長孫,何必用螟蛉?」
&家缺將才,這世道啊,保不齊真讓那老神仙說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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