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龍騎 第九百二十六章元直到來

    東海的生活平靜而寫意,沒有勾心鬥角,沒有精於算計,有的只是品品酒,喝喝茶,聊聊天,當然還有與糜箴一起努力造人。

    遠離是非爭鬥的劉瀾很享受這樣安靜的生活,好似又回到了多年以前的礦山,無憂無慮,再也沒有了似小沛那般緊繃神經的生活,但他知道這樣的輕鬆不會太久,就像他當年毅然離開礦山一般,所以郝好只是他生命中的匆匆過客,而甄姜和糜箴才是他們的妻子。

    如今小沛的局勢確實很輕鬆,可這是劉瀾在暗地裏做了多少努力才換來的局面,不然劉瀾能如此愜意來東海?早就讓一堆糟心事壓得喘不過氣了。

    但真實的事情往往就是這樣,越是風平浪靜,絕對暗潮洶湧。越是古井無波,卻絕對藏有陰謀詭計。這樣的生活劉瀾知道不會再持續太久,因為平靜的生活已經持續太久了,而陶商卻沒有任何行動,只這一點就藏着詭異。

    陶商不可能沒有行動,所以眼前的情況只能說明陶商又要使什麼陰謀詭計了,劉瀾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此時的風平浪靜絕對預示着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前夕,也許下一個紅日初升,便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夜。

    但他心中卻又透着無奈,因為他不能主動出擊,從一開始就只嫩被迫防禦,見招拆招,這讓他有一種即使渾身是力,卻偏偏打在了飛絮中一般的無力感。

    飛雪連綿,只一夜工夫,朐縣便成了一座冰雪世界,紅裝素裹,遍地瓊瑤。

    富貴人家總會有賞雪的亭子,糜家也不例外,亭子匾名為:『碧波聽濤』。進入聽濤亭,立時便有一股暖流撲面而來,令劉瀾詫異不已。眼見着亭外寒氣徹骨,而亭內竟然溫暖如春。恍如隔世之感也難怪會讓他在心中連聲感嘆。

    廳內蓋頂上繪製着三清圖,栩栩如生,劉瀾掃了一眼後便即落座面朝湖面,圖一落座只覺跪墊之下熱氣滾滾。好似當年前去同學家中所坐的火炕一般。

    雪花很美,純潔無暇的雪花從天空飄灑而下,溶於湖面,與天地契合,劉瀾情不自禁的伸出手。但雪花好似知曉落入掌心後的命運,紛紛繞道,但仍有許多落入手中,雪花入掌,立時融化,變成掌心的一滴水珠,侵濕了手心。

    微微一笑,這樣的場景讓他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年少時打雪仗,滑冰刀的記憶,嘴角立時掛上了微笑。

    伸手探向案幾前的蘭陵美酒。親自滿上一杯,此酒來時熱過,所以此時熱氣蒸騰而上,酒香更是飄散而出,沁人心脾。

    就在這時,身後腳步聲響,劉瀾回頭,只見糜箴緩步而來,進得亭來,便即將皮裘之上的雪花拍落。在他身旁輕笑,道:「夫君真有雅興,竟會來此賞雪。」

    「哈哈。」劉瀾看了眼糜箴便即繼續賞雪,但口中卻是說道:「你不覺得嗎?看着雪花漫天。便是連心境都高遠了。」

    「夫君今日是怎麼了?竟然會如此多愁善感起來?」糜箴緩步來到他身後,攬住了他的脖頸。

    她發現了一些蹊蹺,雖然相公今日與平日無二,但她卻知道他今日心事重重,因為沒有一個妻子不是最最了解他相公的,但每一個丈夫卻未必了解她的妻子想要什麼。

    「沒什麼。只是想回去罷了。」劉瀾悵然一笑,道:「這樣的生活雖然安靜和諧,但卻並不適合我,我這身子從小吃苦受罪慣了,對這樣的溫柔鄉難免有些不適應,而且我也不能讓酒色來消磨掉我的意志。」

    他說的有一些直白,更發覺糜箴的身體在輕微顫抖,知道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不讓她開口,解釋道:「我說這些話,並不是在說你,你應該明白,畢竟現在是亂世,我更願意三十年後與你們一起來此賞雪,而不是此時,不然將來要吃苦的終歸還是你們,那樣才是對不起你們。」

    「箴兒知道,箴兒知道夫君的抱負。」糜箴嫣然一笑,道:「夫君是該回去了,奴家知道夫君此次出來其實更多的是為了避開姐姐,可是姐姐畢竟身懷六甲,夫君如此對她,定然會寒了姐姐的心。」

    世上的女子鮮有不吃醋的,糜箴巴不得劉瀾與她日日廝守在一起,但她卻不得不說些勸他回心轉意的話。因為女人很容易悲春閔秋,很容易將自己代入成另外一人,她害怕自己有一天淪落到甄姜那般境地之中。她心中無時無刻不在想着一件事,那就是若自己也有這麼一天,又會有誰來為自己說項。

    劉瀾苦笑一聲,其實他和甄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事情的起因為甘倩,後來又出現了糜箴,但這些問題根本就不是糜箴所想,就如外界傳言劉瀾懼內一般,其實都只是謠傳罷了,但劉瀾沒有說破,因為他很樂意也很高興見到糜箴能當着自己的面替甄姜說出這些話來,這才是家庭和睦之道。

    他輕輕握住了糜箴的柔夷,話到口邊卻又停住,只是在心中說道:「世人都言劉某人懼內,但他們又怎會知曉這世間根本就沒有會怕女人的男人,有些事不是自己不敢違背她,只是不想違背它,這一切都是因為愛極了她,所以才會使人覺得自己怕她,其實這只不過是因愛生懼罷了,但只是這一淺顯的道理,世人又有多少能知?

    「好了,我們不談這些了。」劉瀾沒有向糜箴去解釋什麼,只是岔開話題,道:「剛才我們說到哪了?」

    「夫君說到想要回去了呢。」糜箴神色有些黯淡,但還是強顏歡笑道。

    糜箴的神情劉瀾沒有看到,只是自顧自的說道:「是啊,是該回去了。」突然看向糜箴,莫測高深的說道:「箴兒,你知道嗎?一天最黑暗的時刻,必定是曙光即將來臨之時,就像冬天到了,你說春天還能遠嗎?」


    「夫君好像是話裏有話呢。」糜箴想了想道:「但箴兒卻想不出來相公的言外之意。」

    「你這妮子這麼聰明會想不出來?」劉瀾知道並不是糜箴聽不出來,只是她不願對政事多插嘴罷了,笑道:「冬天的寒冷是最為難熬的,你知道嗎,每到冬日會有多少平民凍死,但只要能將寒冬熬過,那伴隨而來的便是勃勃生機。」

    「啊。」糜箴滿臉興奮之色,嬌笑道:「那奴家豈不是要恭喜夫君了?」

    「呵呵,現在恭喜為時尚早,若一日不塵埃落定,那就會存着變數。」

    劉瀾眼眸深遠的看向湖面,對糜箴說道:「你看眼前湖面,又有幾人能知曉下面藏着幾尾魚,又或者是其中的暗潮洶湧呢?」

    就在這時,只見丫鬟冬梅緩步而入,施禮,道:「老爺,夫人。」

    糜箴急忙鬆開劉瀾的脖頸,退到一旁,看了眼冬梅,沒好氣,道:「冬梅,什麼事?」

    冬梅看着小姐羞赧模樣,站在一旁掩嘴偷笑,看到糜箴橫了自己一眼,道:「夫人,是許將軍與孫先生有事要見老爺。」

    糜箴正欲開口,只聽劉瀾說道:「讓他們進來吧。」

    「是。」

    冬梅退下的一刻就聽糜箴說道:「那奴家便先告退了。」

    糜箴與冬梅離去不到片刻,劉瀾就見孫乾與許褚相攜而來,笑道:「公佑,這蘭陵酒可是你的最愛,有什麼事,先喝杯熱酒暖暖身子在說。」

    「多謝主公。」孫乾正欲上前斟酒,不想劉瀾已經親手為他二人斟滿了樽中酒,遞向二人,道:「一口氣喝乾了。」

    兩人接過酒杯,對看了一眼,隨即滿飲杯中酒後,才說道:「多謝主公。」

    「現在說吧,有什麼事?」劉瀾示意他二人來到自己身邊坐下後,說道。

    兩人落座後,只聽孫乾說道:「主公還是見上一人吧,如此一切盡知。」許褚並未落座,只是叉手侍立在劉瀾身後道。

    「何人?」劉瀾好奇的問道。

    「主公,是我。」亭外突然響起一人的聲音道。

    「元直?」

    劉瀾眼中閃過萬般色彩,他以為他聽錯了,可當徹底看清來人樣貌後,驚喜,道:「元直,你怎麼來了?」

    「事關重大,元直不得不親自前來向主公稟明。」徐庶深施一禮後說道。

    「發生了何事?」劉瀾心中驚疑不定,什麼事竟然能讓徐庶親自前來,看來此事不會簡單。」

    「主公,在半月前監視陶徐州府邸的哨子發現了一個怪人,此人從後門入,從後門出,雖然哨子們控制了此人,但還是讓此人服毒自盡了。」說道最後徐庶臉上滿是沮喪,口中更是哀嘆連連。

    劉瀾哪會相信因為一個死人就會讓徐庶親自前來,問道:「可查清了這人的底細?」

    「查清了,此人是袁紹的人。」徐庶無比肯定道。

    「當真?」劉瀾眉頭徹底擰在了一起,道:「難不成陶商暗中勾結了袁紹?」心中暗暗叫苦:「事情果然沒有這麼簡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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