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馬大唐 第一零四一章 對症

    小半個時辰後,一陣吵嚷之聲從院外傳來。腳步雜沓之中,夾雜着張正一嘶啞發怒的聲音。

    &開我,放開我。你們這幫混賬東西,竟敢如此對待老夫,便是你們王大帥也不敢這麼對老夫。你們記着今日,老夫跟你們沒完。」

    江校尉低聲下氣的聲音也傳了進來:「張天師,張爺爺,你消消氣,莫跟我們一般見識。我們這不也是沒法子麼?大帥下令要我們請您來給太上皇瞧瞧病,你死活不來,這不是教我們沒法交差麼?萬不得已,只能硬來了。回頭你怎麼打罵都成,我們受着便是。」

    &賬,老夫又不是郎中,給人瞧的什麼病?你們大帥也是糊塗人,看病要請郎中,請老夫來作甚?簡直胡鬧。哎哎,慢些拉扯,你們當我是塊木頭麼?我可吃不消了。混賬東西,混賬東西。」

    在張正一的怒罵聲中,一行人出現在院子門口。王源早已站起身來,朝院門口詫異望去。一看之下,頓時嚇了一跳。只見張正一被捆着一隻獨臂,江校尉拉着繩索牽牛一般的在前面牽着,後面幾名親衛推着張正一的後背往裏走。張正一踉踉蹌蹌的行走着,身子不斷扭動,像個倔強的頑童一般。

    &是在幹什麼?怎可如此對待張天師?還不鬆綁麼?」王源怒聲喝道。

    江校尉忙丟了繩索上前道:「大帥息怒,張天師死活不肯來,我們沒辦法這才綁了他上馬,強迫他進來了。確實有些失禮,但不也是沒法子麼?」

    王源怒罵道:「混賬,豈止是失禮,簡直是侮辱。你們知道張天師是什麼人麼?他可是本帥最敬重的人,你們這麼做簡直太放肆了。」

    &是是,請大帥責罰,卑職甘受責罰便是。」江校尉忙道。

    王源瞪了他一眼,冷哼一聲走向張正一,臉上已經堆滿了笑意,拱手道:「張天師,手下人不懂事,怎敢如此對你?來來來,本帥親自為你揭開繩索。」

    張正一扭頭撇嘴,像個革命義士一般的扭着身子道:「莫要演戲給老夫看,老夫可不吃你這一套。擺明就是你下令的,否則他們這幫小混蛋怎敢這麼做?你也莫來替我解繩索,我寧願就這麼被綁着,教成都百姓們瞧瞧,他們的大帥是如何欺負咱們老百姓的,是如何禮賢下士的。」

    王源哈哈笑着上前,抓住張正一的手開始解繩索,張正一扭着胳膊不肯。王源使了個眼色,左右親衛抓着他的臂膀讓他無法動彈,讓王源成功的解開了捆住張正一手腕上捆着的繩索。

    &天師,你誤會了。我豈會下這樣的命令。不過確實是我下令讓他們去請你來的,怎地便成了這個樣子。然則手下的錯便是我王源的錯。本人在這裏給你行禮道歉了。這江校尉一會兒我讓他給您磕頭賠罪。」王源拱手作揖道。

    張正一一屁股往地上一坐,扭頭道:「受不起,用不着……」

    旁邊一名親衛喝道:「大帥親自給你賠禮道歉,你還這副態度?可莫要給臉不要臉。」

    張正一橫眉怒道:「你這小王八蛋,你待怎地?」

    王源忙瞪了那親衛一一眼,俯身笑着將張正一從地上拉起來,低聲道:「張天師,好歹給個薄面。救人如救火,也是因為耽擱不得,所以他們才會這麼幹。咱們先救人,這事兒後面再說,你說怎麼才能消氣,本人照辦便是。」

    張正一怒道:「老夫又不是郎中,救什麼人?當真好笑的緊。」

    語氣雖硬,但張正一也不是不知輕重的人,王源給足了面子,又親自攙扶,他豈會還賴着不起來。他外表邋遢蠻橫,其實心裏比誰都有分寸。

    &天師,這事兒還真要你來瞧瞧,沒準還只有你能救人呢。我們懷疑太上皇被別人下了毒。但奇怪的是,這毒物銀針探測不出來。太醫和請來的郎中都束手無策,所以我便想起你張天師來了。張天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手段精妙,泣鬼驚神,沒有你不懂的事,還望你辛苦一下。這可太上皇,可不能出事啊。」

    &說些好聽的,老夫可沒那麼大本事。」張正一翻着白眼道,心裏卻被王源這番話說的美滋滋的,腳步也徑直朝着屋子裏行去。

    王源領着張正一進了玄宗的臥房,張正一行到榻前查看了一番,眉頭緊鎖起來。然後他又快步回到院子裏,來到那幾盆嘔吐出來的污物仔細的瞧,還用手指蘸了髒東西舉在鼻子底下聞了又聞,嗅了又嗅。幾名胃口淺的宮女捂着嘴巴在旁邊乾嘔,受不了張正一這番做派。

    王源卻不以為意,張正一越是有些奇怪的行為和做派,反而表明他似乎對這件事有所見解。或許還真的能起到效果。果然,張正一淨了手之後走到了王源面前,臉上似乎有了一絲得意之色。

    &天師,太上皇是不是真的中了毒了?」王源滿是期待的問道。

    張正一緩緩點頭道:「不錯,確實是中了毒。」

    王源喜道:「天師可知道這是什麼毒?怎地銀針無法探刺?太上皇的身體上也沒有那種典型的中毒症狀?連郎中都看不太出?」

    &中?郎中頂什麼用?這世上的大多數郎中都是庸醫,會用幾味草藥便稱自己是神醫,其實狗屁不是。」張正一道。一旁的李掌柜張張嘴,沒說出話來。

    &老夫看,陛下確實是中毒了。而且確實是無法被銀針探測出來的毒物。」張正一繼續道。

    &這是什麼毒?是酥清散還是百草丹亦或是無味水?」李掌柜在旁插嘴問道。

    張正一以鄙夷的眼神掃了一眼李掌柜道:「你們醫家就知道這三種無法被銀針探測的毒物麼?你們只知道拿那幾百味藥材顛來倒去的配製藥物,卻不知除了此之外,天下奇異之物可入藥者不知有多少。今日叫你開開眼,莫做井底之蛙。」

    王源聽他話意,顯然是已經知道是什麼毒物了,於是忙問道:「張天師,那是什麼毒物,有救麼?」

    張正一撫須道:「大帥,你今日請老夫來是請對了,這種毒正是丹毒。非我煉丹方士不知此毒。適才老朽仔細查勘,斷定正是丹毒中的一種,叫做石火散。此毒銀針探測不出,因為他本身並無毒性,而是吃入腹中後和腸胃之液發生作用,從而產生毒效。其原理便是,人胃之中含有酸水,此物遇酸水便可分解生毒,使人腹痛如攪,疼得死去活來。而且會在腹中生出堅硬之物,導致腹脹如鐵。方才在太上皇的嘔吐之物中,有一種燒焦了枯木的氣味,那正是石火散特有的氣味。必是石火散無疑。」

    王源大喜道:「果真如此麼?張天師果然沒教我失望,天師出馬,手到擒來啊。」

    李掌柜也連連點頭,佩服道:「石火散老朽也曾聽說過,但是卻沒見過,那可是稀罕之物,據說是煉製丹藥的絕佳配料,可煉製出不少好的丹藥。只是老朽從未見識過。但聽張天師這麼一說,倒確實和聽說過的石火散中毒之象有些相似。」

    張正一撇嘴道:「你倒是馬後炮放的好,老夫說出來了,你便說你知道此毒。適才怎麼沒見你提?」

    李掌柜愕然無語。王源卻不管他二人鬥嘴,忙問道:「這石火散毒性厲害麼?張天師可有解毒之法?太上皇還有救麼?」

    張正一道:「相國這是什麼話,我張正一就是個煉丹的方士,既知道石火散之毒,怎無解救之法?此丹毒也並不霸道,而是慢慢的生效。你滿已經給太上皇灌了腸胃,大部分的石火散已經嘔吐而出,這已經是解了大半了。接下來身體中的毒物,只需服下解毒之物便可緩解,慢慢便會康復的。」

    王源大喜點頭道:「那可太好了,那趕緊救人吧。張天師,你可立了大功了,救了太上皇可是大功一件呢。」

    張正一咂嘴道:「老朽可救人可不是因為他是太上皇。只是被你所迫罷了。功勞不功勞的,我可不在乎。」

    &是是,還請張天師快快動手施救。遲恐生變。」王源忙道。

    &什麼?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沒聽我說,這是慢性.毒藥麼?你還沒告訴我,為何太上皇會中這種毒呢。我方士之中,對于丹毒的使用可是有嚴格禁忌的。但凡服用可生丹毒之丹丸,必要給予解毒之藥輔佐食用方可。太上皇這是服用了誰給的金丹?怎地連解毒藥丸也不事前讓陛下服用?」張正一道。

    王源拱手作揖道:「回頭咱們慢慢說成麼?您先救人,回頭我一五一十的告訴你緣由。」

    張正一皺眉道:「一定告訴我是誰幹的,我煉丹方士之輩中不允許有這樣的害群之馬。要知道當世百姓對我們方士有諸多的偏見,便是因為這些混賬東西敗壞了我們的名聲,弄出許許多多的人命來,搞出許許多多害人的事情來,才讓我們背黑鍋。老夫絕不允許。」

    王源見他囉囉嗦嗦纏雜不清,心急如焚,但也只能點頭稱是。張正一這才回頭對站在一旁的江校尉道:「小混蛋,我那丹箱可帶來了?若沒帶來,耽擱太上皇性命的責任可便是你了。」

    江校尉嚇了一跳,忙問同去的親衛,一名親衛將一個紅色的小箱子提了出來,江校尉這才鬆了口氣。原來這張正一早就做好了救人的準備,臨被抬出門時還提了一嘴帶上丹箱。自己根本沒在意,好在有親衛帶來了。

    張正一在箱子裏翻找了一番,取出一枚黃豆粒大小的丸藥,擱在嘴巴里咬下了一半來,連同一口口水一起,將這半顆藥丸吐在碗裏。剩下的一半又重新丟回瓷瓶之中。

    &半粒丸藥拿去用清水調了,給太上皇灌下去。」

    眾人呆呆無語,這不是要太上皇吃張正一的口水麼?想想他那個邋遢樣,便直犯嘀咕。

    &個,老神仙,半粒夠麼?」張德全捧着只有半粒丸藥的碗問道。

    &可是丹藥,你當是米飯麼?吃了管飽是麼?太上皇攝毒不多,半粒足夠了。多吃了反倒不好。快去,莫要囉嗦了。耽擱了時間,太上皇若是駕崩了,那可不干我的事。」張正一喝道。


    張德全嚇了一跳,忙親自用清水調和了那半粒藥丸和半口口水,進房去給玄宗統統灌入腹中。

    眾人也都來到玄宗的臥房內靜坐等待效果,其間張正一數次要走,王源都溫言勸住,因為王源擔心藥物不能生效,到時候還要讓張正一想辦法,所以不讓他離去。

    過了頓飯時間,站在床前一眨不眨觀察玄宗變化的張德全驚喜叫道:「解藥有效了,解藥有效了。太上皇好像好多了。」

    王源忙上前觀瞧,但見玄宗臉上扭曲的面容已經柔和了許多,臉色也紅潤起來,呼吸也順暢起來。看樣子確實已經轉好。李掌柜上前搭了脈搏,翻了眼皮舌頭瞧了又瞧,確定藥物生效,再無性命之憂後,眾人均長鬆了一口氣。里里外外得到消息後,氣氛便立刻從緊張不安變得活躍鬆快起來。

    張正一早已不耐煩之極,此刻終於起身對王源道:「大帥,這會可以放老朽離開了吧。」

    王源微笑拱手道:「當然,多謝天師,我送送你。」

    張正一舉步便走,王源跟在後面送他出了玄宗的住處,一直將他送到散花樓南邊的院門處。

    &日本是要去兵工廠巡查的,但現在出了這等事,也去不成了。張天師,一個月內,我需要五千枚手榴.彈裝備兵馬,這事兒也當面跟你說了吧。天師恐怕要加油努力了。」張正一臨出門前,王源微笑說道。

    張正一回頭怒道:「五千枚?你當老夫是騾馬麼?光給你幹活麼?煉發火裝置的藥物耗費精力甚巨,你想要了我這條老命麼?」

    王源撓頭道:「那一個月內,你能造出多少。」

    &百枚。」張正一脫口道。

    王源咂嘴道:「五百枚可不成。這樣吧,我寬限些,四千枚如何?」

    &老夫做不到。」

    張正一頭搖的像撥浪鼓。

    &千枚,不能再少了。」

    &千枚都夠嗆。」張正一道。

    &千五百枚,這是軍令。」

    &管你什麼軍令,你殺了老朽得了。一千五百已經是極限了。我不眠不休的煉藥才成。」張正一蓬鬆着髮髻像個發怒的公雞。

    &哈哈,罷了罷了,那便一千五百枚。依着你,成了吧?」王源哈哈笑道。心滿意足。本來王源只是希望能帶個幾百上千枚手榴.彈而已,本着求上得中,求中得下的原則才獅子大開口,被張正一這麼一路還價下來,還是得到了一千五百枚的承諾,這已經超過王源的預期了,王源已經很滿意了。跟張正一這樣的人打交道,不長個心眼玩些手段是不成的。可憐張正一還以為自己勝了,臉上得意洋洋。

    當下王源拱手相送,命親衛們客客氣氣的將張正一送回兵工廠去,轉身來回到玄宗住處,這裏已經恢復了正常。內侍宮女們得知玄宗無恙都大為歡喜,若是太上皇真的被毒死了,那麼散花樓中伺候的人可都要倒大霉了。

    王源進房看了一眼玄宗,見他已經穩定了下來,可能是太過疲憊,似乎已經睡着了。當下也不打攪,輕輕退了出來。來到廊下,張德全噗通一下便跪倒在王源的面前連連磕起頭來。

    &國,今日若非您來了,太上皇便沒命了。咱家替太上皇謝謝相國了。」

    王源笑着扶起他道:「張德全,你可莫要這樣。救太上皇也是我身為臣子的職責嘛。應該的,應該的。」

    張德全忽然抬手抽了自己兩個嘴巴子,王源忙拉住問道:「這是作甚?」

    張德全嘆道:「咱家之前嘴巴賤,豬油蒙了心。聽到了些風言風語,便跟着亂說話。別人說相國有異心,想要對太上皇不利。我便也都信了,還在太上皇面前說了好多您的壞話。可是今日之事後,我才知道相國才不是那樣的人。相國若是想對太上皇不利,今日大可袖手不管。我太蠢了,怎能信他人流言,相國可是我大唐的大功臣啊。」

    王源心道:我救他有我自己的目的,可不是對他忠心。但這樣的話當然只能在心裏說說而已,張德全既然認為自己是忠君愛國之人,便讓他這麼認為吧。

    &人背後不說人,誰人背後不被說。對我不利的話我聽的多了,倒也沒什麼。張德全,你也莫放在心上。好生的看護太上皇,我稍後再來看望太上皇。」

    &國放心,這一回咱家寸步不離,再不讓任何人有可乘之機。小山子那狗東西,敢壞了規矩闖出大禍來,我也饒不了他。咱家這便命人將他活活打死,教這裏所有人都知道,壞了規矩的下場。」張德全咬牙道。

    王源有心勸阻,但張張口卻沒說話。雖然下毒的不是小山子,但他的行為確實差點釀成大禍。沒有規矩便沒有方圓,便會一片散沙,處處紕漏。若不嚴懲這些沒規矩的人,後面便會出更多的意外。不僅這個小內侍,親衛營中的那個叫丁小一的親衛,也是要嚴懲的。雖不會要他性命,但一頓酷刑是免不了的,而且他也鐵定不能留在親衛騎兵營中了,發配到炮營去當苦力推車,或者去步兵營衝鋒陷陣去,總之絕對要讓他人有所警醒。

    &事你看着辦便是,你一定要約束好散花樓中之人,現在看來有人要害太上皇的性命,我查清之前,你這裏不能出差錯。」王源點頭道。

    &國放心,再出差錯,您砍了我便是。」張德全連聲道。

    ……

    王源離開散花樓出來,但見大街上已經是一片鬧騰。趙青正帶着親衛營騎兵滿城搜捕,鬧的雞飛狗跳。王源騎馬來到東街上,但見高仙芝和李宓正並騎而來,見到王源,兩人飛馳而至。

    &麼回事?趙青譚平跟火燒了屁股一樣,讓我關了四城禁止人員出入,帶着親衛營滿城搜捕了起來。大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李宓迫不及待的問道。

    高仙芝也是一臉的疑惑,等着王源回答。

    王源沉聲將玄宗中毒的事情說了一遍,高仙芝和李宓均勃然變色。李宓驚愕半晌,忽然冒出來一句:「這……不會是大帥乾的吧。」

    王源苦笑無語,這李宓確實是老糊塗了,怎麼問出這樣的話。王源除了翻白眼之外,一時半會兒不知道如何回答他這個問題。

    高仙芝呵呵笑道:「李老將軍,此事怎麼可能是大帥作為?大帥要對太上皇不利,還需要用下毒這等手段麼?而且你也不想想,大帥若是對太上皇不利,於大帥有何好處?這不是自找麻煩麼?」

    李宓扶額笑道:「哎呀,我這糊塗腦袋,怎麼會這麼想?大帥莫要見怪,老朽是老糊塗了。」

    王源苦笑道:「李老將軍都這麼想,可見此事一旦傳出,別人恐怕都是這麼想了。我便這麼不受人待見麼?怎地出了事都以為是我所為?」

    李宓連聲的解釋,又是道歉又是自責。

    王源擺手道:「罷了,說笑而已,我背的黑鍋那麼多,也不在乎這些。但高帥說的對,這件事對我可沒有任何好處,這個黑鍋我可不願背。」

    高仙芝笑道:「所以趙青和譚平便掘地三尺也要抓到那個賣粽子的,你想知道是誰幹的是麼?」

    王源嘆了口氣道:「誰幹的恐怕不難猜,抓到人只是證實罷了,同時也洗清這可能會背在我身上的黑鍋。」

    &帥以為是誰人所為?」李宓忙問道。

    王源道:「端午節要到了,端午節之後我要送太上皇回京城,那麼這麼做的目的不就是要阻止我送太上皇回京城麼?而且若是太上皇死在了成都,我可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天下人都會以為,是我殺了太上皇。這一石二鳥之計當真歹毒的很。」

    高仙芝點頭道:「敢這麼做,並且這麼做對其有利的只有一個人,便是京城裏的那一位了。雖然暫時沒有證實,但我敢肯定,非他莫屬。居然會對自己的父皇下手,這心腸該有多麼的狠毒。想一想都讓人不寒而慄。」

    李宓驚道:「你們的意思是,這是陛……陛下所為?」

    王源冷笑道:「不是他還有誰?袁明遠前腳剛走,後腳便出了這樣的事,這件事他能脫得了干係麼?咱們也不便多說了,我要親自動手,今日一定要搜查到那個賣粽子的人,我要他親口證實我的預測。」

    高仙芝道:「我幫你,我去西城帶人搜查。」

    李宓也道:「我去北城。」

    王源道:「好,東城趙青譚平在搜捕,那麼我便去南城搜捕。咱們翻個底朝天也要找到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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