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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騰了一上午,兩人終於離開了床。
葉鹿穿上衣服,自然避免不了瞄到自己身上紅痕片片,這都是申屠夷的傑作,這廝最喜歡在她身上弄這些東西。
那時她警告他不要弄在脖子上,這貨果然聽話,放過了她的脖子,只不過身上多了兩倍。
穿上衣服遮擋上,脖子白皙光溜溜,這樣就很好了,誰也看不出她昨晚被申屠夷『蹂躪』過。
洗漱一番,用過早膳,葉鹿派人找來了香,點燃後朝着四方各拜了拜。
「做什麼?」申屠夷看着她,不解。
「今晚入夢找贏顏談判啊!這入夢啊,也並非隨我心愿,所以,為了事情平穩進展,我先拜一拜。」她許久都沒拜了,也有些像臨時抱佛腳,不過她相信老天是不會和她計較的。
幾不可微的挑眉,申屠夷看着她,淡淡道:「看來,你對入夢很期待。」她這言語態度讓他不滿意。
眨眨眼,葉鹿哼了一聲,「你要是這麼說,我就當真期待了!總是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申屠夷,你想和我吵架是不是?」無聊,還說女人願意亂想,其實男人也一樣。
搖頭,申屠夷自是不承認,「只是看你過於積極了。」
「喂,我在幫你好不好?你要這樣的話,那我就不入夢了,愛怎樣怎樣。」不忿,葉鹿瞪視着他,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這態度我倒是喜歡,過來。」申屠夷似乎滿意了,然後朝她招手。
哼了哼,葉鹿走過去,順便抬腿踢了他一腳,「不氣我你就難受是不是?」
抓住她的手,申屠夷微微用力,葉鹿便坐在了他的腿上。
抬手環住他的頸項,葉鹿依舊不忿,「我告訴你啊,再說那些沒用的氣我,我就出家去。正好我師弟是紫極觀的觀主,我就去那兒,做道姑去。」
薄唇微抿,黑色的眸子浮起淡淡的笑意,申屠夷點頭,「好,我知道了。你這恐嚇還真是嚇着我了,不信你摸摸,心臟跳的厲害。」說着,他抓着葉鹿的手放在自己心臟的位置,雖隔着布料,但是完全能感受到他堅硬的胸膛。
「哼,心跳什麼樣我沒摸到,不過申屠城主有色相是真的。看在你這麼犧牲自己的面子上,我就暫時原諒你了。放開我,門口路過的人都瞧見了。」放開手,葉鹿站起身,清白天日的,和他黏黏糊糊她怪不好意思的。
本以為今日會有消息回來,可是,直至日落時分,依舊沒人回來。
這種情況較為少見,申屠夷也不得不重視了起來。又調派了一撥探子進入周國,打探情況。
「按照這形勢下去,估摸着贏顏真得死在那兒。若不是那個棠王的話,到底是哪個人物啊?說真的,我真想知道,腦子好用到這種地步,把贏顏都算計了。」洗漱完畢,葉鹿躺在床上,翹着腿,一邊悠悠道。
「不是好事,你還好奇上了。贏顏已是大患,再來一個,的確堪憂。」尤其兩國接壤,距離這麼近,的確不是好事。最起碼,齊國與大晉還隔着一條黃江呢。
看着他,葉鹿彎起紅唇,「贏顏現在變成了籠子裏的小鳥兒了,沒了翅膀,飛不出來。不過,我看他挺淡定的,倒也不像是窮途末路了。誰知道呢,也許是他故意表現淡定,你們這些人的心裏,能模擬出一副棋局來,猜不透。」
「貶低他人可以,連帶着我一起貶低,你就不覺得心疼?」旋身在床邊坐下,申屠夷抬手摸了摸她的臉,滑溜溜。
看向他,葉鹿不禁彎起紅唇,「你說對了,我還真不心疼,忘了你貶低我的時候!」
「皮癢了是不是?」側身躺下,申屠夷面對着她,好似又要開啟懲罰模式。
「好好好,你是最好的,我錯了,不貶低你了。」趕緊拿被子掖住自己,葉鹿可怕他再癢自己,根本打不過他。
抬手摟住她,申屠夷低頭在她發頂親了親,「睡吧。若是入夢,將該說的說完就不要理他了。而且,他若不答應我的條件,就讓他自生自滅吧。興許,我們為了邊界太平,會和周國往來也說不定。」
笑,葉鹿點頭,「我知道了,我昨兒就說了,他要是不謙虛些,咱們就和周國合作,把他大晉瓜分了。」
「做得好。」申屠夷撫摸着她的後腦,很是滿意。
「哼,你就願意聽這種話。算了,不和你說了,我睡覺去辦事了。唉,人家辦事都絞盡腦汁東奔西走,我呢,就是閉眼睡大覺。瞧瞧,我像不像高人?」抱着他的腰,葉鹿一邊哼道。
「嗯,的確是高人。就是這高人,長得有點兒矮。」申屠夷無聲的笑,她最喜歡夸自己。
「去你的。」葉鹿在他腰間抓了一把,幾分不樂意。長得矮怎麼了?要是有選擇,她也想長大個兒,大長腿一米八,嚇死他們。
摟着她,申屠夷不再說話,葉鹿的腦門兒抵着他的胸口,溫熱的氣息和着他身上的味道,好聞的不得了。
不過片刻,葉鹿也昏昏然,她最喜歡在申屠夷的懷裏睡覺了。
黑夜寂靜,驀地,葉鹿眼前一亮,紅色的燭火進入視線當中,她又來到這間屋子了。
紅燭幽幽,寂靜的沒有聲音,紅色的大床擺在那兒,冷不丁一看,葉鹿不禁覺得瘮的慌。
贏顏的夢境是這樣的,真是讓人無話可說,誰知道這廝心裏又在想什麼,以至於夢裏跟鬧鬼了似得。
驀地,葉鹿只覺得脖子後一涼,她刷的轉身,一張臉進入視線,就在她身後。
「我剛在想你這夢境跟鬧鬼一樣,你就真的像鬼一樣的出現了。」神經病,鬼鬼祟祟的。
「等我很久了?」贏顏笑着,燭火之中,他那張臉不禁讓人迷惑。
「還好,剛剛來到這裏而已。」葉鹿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才入夢。
「外面情況緊張,按理說我不應該睡覺才是。不過,我知道你定然在等我,所以冒險一睡了。」贏顏垂眸看着她,那褐色的眸子裏倒映着葉鹿的臉,幾分朦朧。
皺眉,葉鹿幾分嫌棄,「既然時間緊迫,那就別說廢話了。昨天的事兒我已經與我家申屠城主說了,他呢,並不是很想幫這個忙,畢竟咱們交情有限。」
「所以?」贏顏看着她,就知她話沒說完。
「所以什麼呀所以,要是讓我們幫忙也可以,不過有條件。」挑起眉尾,葉鹿看着他,正經的談判姿態。
「說。」贏顏笑,讓她接着說。
「我們要周國南方的七座城,連接着子江,到時,你得拱手相讓。」葉鹿很直白,就是這樣。
「胃口不小啊。」贏顏緩緩點頭,這倒是像申屠夷說的。
「沒辦法,誰讓你有求於我們呢。我們呢,是不接受再行商議的,只是這個條件,你答應還是不答應?答應的話,我們即日派人去找你的屬下,將你目前所在的位置告訴他們。若是不同意,那就沒辦法了,你只能等死了。」葉鹿微微歪頭,她的談判沒什麼誠意,愛答應不答應。
「果然啊,與誰合作都不如與申屠城主合作來的艱難。你們要那七座城的目的我也知道,畢竟你們的寶貝兒子在子江。也好,並非不可以。」贏顏微微點頭,似乎同意了。
葉鹿高高的挑起眉尾,剛欲說話,卻發覺贏顏的身影忽然變得很淡,就好像透明了似得。
「贏顏,你怎麼了?」伸手,葉鹿遲疑了下,可是就在這一瞬間,贏顏的身影變成了一抹淡淡的影子,下一刻就不見了。
「誒?贏顏!」伸手去抓他,可是抓了個空,明明剛剛還在眼前的人就這麼莫名其妙不見了。
「贏顏?贏顏?」叫他,可是沒有回應。滿屋子紅燭,也在一瞬間消失。
葉鹿身子一抖,刷的睜開眼睛,醒了!
「怎麼了?」房間內燃着幽幽的燭火,時近天亮。
長出一口氣,葉鹿撐着身子坐起來,小臉兒也糾結成了一團。
隨着坐起身,申屠夷看着她,「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申屠夷,我覺得,贏顏好像出事兒了!」他莫名其妙的忽然消失,這太詭異了。
「為何這麼說?」不過贏顏身處那個境況,也難保。
「很奇怪,他忽然間就好像變成透明的了,然後就不見了。」除非是他遇到危險了,否則怎麼可能會無緣無故的忽然消失。
「他身處周國,並且有無數的人在搜尋他,你認為,他能安全的了?這很正常,而且,他也不可能那麼容易就死了。」儘管,申屠夷倒是希望他能儘快死了。
眨眨眼,葉鹿深覺申屠夷說的有道理,「他答應了,七座城連着子江。他知道咱們兒子在子江,所以還說很理解。反正不管他怎麼說,既然答應了,那麼咱們就派人和他的人接頭吧。」反正就是傳個消息的事兒。
「這事兒他也知道,不過無礙,子江他進不去。」這一點,申屠夷倒是放心。
「他就算想進去現在也顧不上,我估摸着呀,他攤上大麻煩了。誒,趕緊派人去給送信兒吧,既然已經達成了協議,還是得趕緊辦才行。」主要一想到贏顏消失的情景,葉鹿就覺得不對勁兒,也有過一次贏顏先從夢境中離開,可卻不是這樣的。
「嗯。」看着她,申屠夷倒是沒多說什麼。
葉鹿瞧着他那眼神兒,不禁笑,「真是稀奇了,你怎麼沒說奇怪的話?按理說,這個時候你都會說一些奇怪的話來氣我的。」譬如說她真關心啊什麼的。
「睡覺之前你都威脅我了,若是再亂說,你就出家去。」申屠夷抬手將她拽到自己懷裏,即使他沒說,可心裏不舒服是肯定的。
「看來我這威脅還真好使,既然如此,那麼往後我就用這個威脅你。」仰臉兒看着他,葉鹿的眼睛好像兩顆星星,亮晶晶的。
低頭在她眼睛上親了親,申屠夷按着她後腦貼在自己懷中,「隨你,若有一天把我惹怒了,我就將你禁足,實在不行就捆綁起來。別說出家,離開家都不行。」
「算你狠。」冷哼,葉鹿從他懷裏掙脫出來,心底里倒是還有那麼一分不確定。贏顏這廝,該不會真快掛了吧!
雖然她總說讓他去死,可是和周國那個不確定不知名的『高人』比起來,還是那人去死比較好,畢竟不了解。
不了解的敵人,和了解的敵人,這麼一算計就有結果了呀!
申屠夷的動作倒是快,隨即便派人潛入周國,尋找贏顏的屬下。
周國尋找大肆搜尋抓捕大晉人,贏顏的屬下估摸着行動也很艱難,但想來人卻不會少,想要尋找,也並非難事兒。
等待着消息,探子倒是每天都傳回消息,尋找大晉人馬的事情進展的很順利,第三天的時候就碰到了。
周國境內搜捕森嚴,現在不止大晉人被大肆抓捕,連齊國人的盤查也嚴密了起來。
所幸各方進入周國的都是箇中高手,潛伏這種事情完全得心應手。
「連咱們齊國都開始被防備了,周國這高人還真是夠嚴謹,而且也沒打算與咱們溝通。更況且,看在子江的面子上,他想跟咱們合作,咱們也不能搭理他。不過,再嚴密的網也抓不住滑溜的泥鰍,找到他們就好,讓他們知道,他們的主子估摸着已經被送上烤架了。說不準,馬上就能吃肉了。」葉鹿擺弄着小杯子,裏面裝着半杯水,而且在面前擺放着六個,皆一個樣子。
看着她面前的杯子,申屠夷眸色幽深,「大晉的兵馬的確已經匯聚至周國邊境,接下來,即將開戰。」
看了他一眼,葉鹿繼續擺弄着那六個杯子,緩緩的將它們調換位置。
「怎麼不說話?」他剛剛說完話但是她沒接,申屠夷倒是想知道她的看法。
「你說的有理我還有什麼可說的呢?你不會是想讓我反駁你吧,我可沒什麼反駁的,我覺得你說的都對。」葉鹿一手撐着下頜,笑眯眯,恍若一顆蜜糖。
看着她,申屠夷幾不可微的眯起眸子,「你若是永遠都這般不與我唱反調倒是好事。」但她向來喜歡與他唱反調。
噘了噘嘴,葉鹿拿起一個杯子,將裏面的水潑出去,又道:「情況不太妙啊。」
「此話怎講?」她擺弄這幾個水杯想做什麼申屠夷不知道,也不知她到底看出了什麼來。
眨眨眼,葉鹿深吸口氣,「我在測周國那個高手呢,可是,沒什麼苗頭,按理說,憑我的本領,不會一無所獲的。」這很奇怪,就好像有一道屏障在擋着她。
「興許,對方命格非凡,譬如也是絕命。」申屠夷倒是覺得也有這個可能。這世上,奇怪命格的人有很多。
「哪兒那麼多的絕命,不會的。而且,這兩天晚上我都沒辦法入夢,明明我潛心焚香來着。要不然,就是這兩天贏顏根本沒睡覺,可是,我還是感覺不對。」葉鹿又搖頭,這是一種感覺,她用語言說不清楚。
「見不着他,心裏沒底?」申屠夷幾不可微的揚眉,這個表情,足以證明他心裏不爽。
手上動作一頓,葉鹿歪頭看向他,「申屠城主,你現在是醋桶麼?動不動的就說一些酸話。」酸的她現在連牙疼的力氣都沒有了。
眸子微閃,申屠夷直起腰背,「現在還覺得我無聊麼?」
噗嗤笑出聲,葉鹿搖頭,「好好好,算我以前說錯話了,申屠城主不無聊,我錯了。」她算是敗了,甘拜下風。
似乎滿意了,申屠夷薄唇微抿,「你擺弄這幾個杯子,就看出這些了?」
「唉,可不麼,所以我才說事情不對勁兒啊。我再來一遍,我就不信了。」將那六個杯子裏的水都潑了出去,又重新倒水,葉鹿和自己槓上了。
申屠夷看着她的動作,雖是不明白,但是卻相信她所說,興許,周國真的有高人。
將贏顏所在何地的消息告訴了他的人,不過,營救並不順利。
據探子送回來的消息,那揚城四外都是人,被圍繞的別說人,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
而且,葉鹿數次試圖入夢,可是根本沒辦法,就好似這幾天下來,贏顏根本就沒睡覺一樣。
越是這樣,葉鹿就不禁擔憂,這種情況,似乎不是贏顏沒睡覺,而是真的有什麼東西在阻擋着。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尤其這幾天傳回來的消息,那揚城進不去,裏面的情況更是一無所知。
似乎也是因為此事,大晉的大軍壓境,一往無前的踏進了周國的土地。
周國的兵馬立即前往邊境,兩軍相遇,大戰突起。
得到消息的時候,那邊的第一波大戰已經暫停了,大晉來勢洶洶,周國兵馬以死抵抗,不過仍舊被逼退十幾里地。
「我就說打起來了,有我在,你的消息已經不新鮮了。」夜觀星象,葉鹿就說兩國大軍交戰了。果不其然,今兒消息來了,和她觀測的結果一模一樣。
幾不可微的搖頭,申屠夷抬手摸了摸她的後腦,「是,若有下次,在你說的時候我肯定當即附和。」
「哼,聽我的肯定沒錯。」葉鹿哼了哼,不免得意。
「那你說,接下來的戰況如何呢?贏顏人在何處?何時能逃出生天?」申屠夷看着她,倒是想聽聽她如何說。
眨眨眼,葉鹿揚高了下頜,「戰況?大晉有殺破狼罩着,戰鬥力自然強悍。周國嘛,根本不是對手。但是,贏顏沒消息,大晉的兵馬估摸着也不敢太狠。至於贏顏,我真的說不準,我現在啊,特迷惑。這幾天我一直試着測,可是,沒結果。」攤手,沒轍了。
申屠夷沒有再言語,起身,他舉步走出去,背影魁偉,風雨不催。
甩了甩自己的手,葉鹿隨即抓了一把一旁棋罐里的棋子灑在桌子上,棋子散佈不均勻,但葉鹿卻能在其中看出些許玄機來。
逐一查看,她眉頭緩緩皺起來,「不對勁兒啊不對勁兒。」還是不對勁兒,這相啊,迷惑。
她現在肯定是有什麼東西在阻擋着,否則她不會一點都查探不到贏顏的跡象。而且,周國那個高手隱藏的深,同樣是什麼都測不出。
最後將棋子抓回棋罐里,這相啊,看不明白。
關於大晉與周國的戰況不斷的送回來,又生了幾次衝突,大晉恍似殺紅了眼,周國又後退了十幾里地。照這個勢頭下去,周國似乎不堪一擊。
夜幕降臨,葉鹿裹着披風站在高崗上,看着遠方的夜空,她眉頭緊鎖。
身後,申屠夷緩步走過來,抬手將披風上的兜帽蓋在她頭上,這天氣冷了,夜晚的風的確有些涼。
這是南國,不會如同北方那般大雪飄飛,可是季節到了,仍舊需要注意。
「看出什麼來了?」她每晚都要來這兒,今晚,看她臉色似乎不太好。
葉鹿搖搖頭,「瞧着不太好,我覺得要出事兒。按理說有戰爭就有死亡,但是這死亡有點沉重,看來有許多人要喪命了。」
「兩軍交戰,大戰小戰無數,有死亡很正常。」申屠夷不覺有異,死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扭過頭來看着他,臉在兜帽下也顯得特別小,搖搖頭,葉鹿嘆道:「天生異象必有妖,這事兒啊,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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