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君莫宇緊接着高喊一聲。
趙蔭自房頂而身姿瀟灑落下,含笑的眸至始至終都看着慕容曉,他的手中緊握着一個荷包,感覺到荷包內的東西,他眼中的笑就越發的深了。
「楚王想要讓她考慮什麼?」趙蔭莫測的黑眸如萬年寒冰般森冷。
南宮雲城濃眉蹙起。
「怎麼回來了?」慕容曉眼中頓時浮現笑意,柔聲問道。
趙蔭神秘一笑:「一會兒再告訴你。」
南宮雲城的面色因趙蔭的忽然出現而極其陰沉冷冽,轉瞬,便風和日麗,笑着對趙蔭道:「今時今日才知曉原來趙公子乃是齊騰國的九王爺。」
齊騰國的九王爺,有着極其神秘的過去,五年前突然出現在齊騰國皇室內。南宮雲城目光如劍,心中腹誹,他動用了絕對秘密的探子費時許久時間才查到關於趙蔭的蛛絲馬跡。趙蔭並不叫趙蔭,而叫做元銘,齊騰國皇帝第九子。據說此人陰險狡詐,冷血無情,為達目的不折手段,而究竟不折手段到何種地步,是他連想都不敢想的。
此時,他望着帶着銀色面具的趙蔭,心中有無數的猜測,因他得到的消息只是關於他的一些描述,並無其他。
帶着面具的趙蔭只於一雙眼眸在外面,但一雙眸子又太過莫測,難以猜測其心思。
眼前一男一女柔情綿綿的旁若無人的對視,仿若他人皆不在側。南宮雲城雖不認為慕容曉已經深入他的心,但卻明白對慕容曉的感覺並非對任何女子一般,他對她有着強烈的佔有欲。
趙蔭轉眸看向南宮雲城,眸光深沉莫測,氣息陡然間凜冽如冰。
君莫月與君莫宇面面相覷,有好戲看了!可能是王爺有所察覺,察覺到蛛絲馬跡後就立即過來了!
慕容曉嘴角上揚,淺笑望着趙蔭。其實,即使他們未曾說過關於他的身份,她也未曾好奇問過,但她隱約之中能夠猜到他的身份。所以,對她而言,並不意外。她忽然想要知道的是,齊騰國的九王爺,有着如何的過去?這具身體留下的記憶只有青山國的一些,並無其他國家的事情。
南宮雲城又看嚮慕容曉,見她似乎一點兒都不意外,便開始暗自沉思,然後眸子移向趙蔭,「本王再考慮是否重新迎娶她,畢竟本王與她乃是自小定下的婚約,當時取消實乃被迫,而她也知曉本王並非有意取消婚約。如此,時過境遷,有些誤會已經解除,本王仍舊按照最初的婚約娶她為楚王側妃。」
話語極其高傲。
慕容曉面色冷凝,語氣極冷,「楚王此言差矣,既然婚約已經取消,又豈能反悔?」南宮雲城居心叵測!
一個人一旦居心叵測便會反反覆覆,且態度陰晴不明。
趙蔭雙眸內閃爍着一抹幽冷似鬼,狠毒寡絕的輝光,但唇畔卻噙着一抹極淡的微笑,可惜,因帶着面具,此時無人能夠看到他唇畔的笑意。看到的也只是他漆黑莫測的眼眸。他居高臨下,氣勢逼人。一種絕對沒有在殘忍環境下經歷過的人,完全不會有的與世隔絕般的森冷陰暗。「出爾反爾,有些可笑。可惜,晚了。」
話語中,無形的壓力透心而來,壓迫的人唯有屏息靜氣。
南宮雲城刀斧般精雕細琢的俊顏並未有任何異樣,相反卻極為輕鬆的回道:「還沒有最後的結果,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嗎?」
一切皆有可能?
忽然,有東西重重落在地上的聲音響起。
一陣灰塵揚起。
低頭一看,竟是一個身穿青灰色衣服的男子。
此男子面目朝天,鼻青臉腫,早就沒什麼人的模樣了,嘴角邊還有殘留下來的血漬痕跡。一瞧便知,此人沒了呼吸,死了。
慕容曉看向扔下男子的無影,無影察覺到慕容曉在看他,便嘿嘿一笑,秘密傳音:「楚王的探子,被我殺了。」
探子?慕容曉悄悄看向正與南宮雲城對峙的趙蔭,莫非他在得知身邊有探子之時,決定去而復返?怕她受欺負?
這一點,慕容曉絕對猜錯了!此時的她猜不到趙蔭肚子裏的醋意和防備。他留下君莫月姐弟二人,便可護她安全。而此事,趙蔭終其一生也絕對不會對慕容曉解釋。
畢竟一個男人,心眼兒也太小了!
當南宮雲城見到一命嗚呼的探子時,神色間陡然陰沉冷暗。趙蔭竟是如此快的速度得知探子的存在!而探子暗中潛伏多年,若非忽然派人暗中聯絡,只派上一次用場就被發現!
「九王爺好手段。」南宮雲城收回冷冽的目光,眼中再次映入對面那面冰冷的銀色面具。
趙蔭已不想多說廢話,只留一句,「此事有一絕對不會有二。」
是提醒,也是威脅。
南宮雲城挑了挑眉,不怒反笑,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慕容曉。
慕容曉心中不知為何忽然咯噔一聲,防備的回望南宮雲城,仍舊撲捉到他眼中已經漸漸收回的意味不明的眸光。
一股無言的陰謀火藥味,瀰漫四周。
南宮雲城嘴角噙着冰寒笑意瀟灑離去,直到背對着所有人踏出院門之時,唇角的笑意立即停止。
門外聽到聲響的護衛見到南宮雲城出來後,立即上前恭敬道:「王爺。」
南宮雲城神色冷肅,跳上馬背,「走!」
在南宮雲城瞧見剛剛離開不久,顧青從房中出來,跑過去立即關上院門。「楚王怎麼會突然過來?還說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話?」等關上門後才後知後覺發現趙蔭在,剛開始還以為看錯了,揉了揉眼睛,憨厚的臉上浮現了驚喜的笑容:「趙公子,你回來了啊!」
顧青聲音愉悅而響亮,該是有多麼期盼趙蔭的歸來啊!慕容曉笑着搖了搖頭,看來剛才南宮雲城的出現讓顧青有些嚇到了。
驚喜的聲音很有傳播力,在房中忐忑不安的幾人聽到聲響後一個個的走出了房間。
在看到站在慕容曉身邊的趙蔭時,皆是欣喜若狂,「趙公子怎麼回來了?」
不是說要等兩個月後才能回來嗎?怎麼現在就回來了?
幾人心中都有着疑問。剛才因為南宮雲城的出現,帶了整個院子黑壓壓的人,看上去就有些驚心動魄,那時候只有慕容曉一人能夠獨自面對,那時候,他們都想如果趙蔭在的話,那麼所有的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現在見到了趙蔭,幾人都極其高興,怪不得南宮雲城會心甘情願的走了!
趙蔭回眸看向幾人,點了點頭:「有些事情回來片刻,一會兒就會離開。」
陳蓉有些失望,不過仍舊開心的點頭道:「看時辰都快到了午膳的時間了,用過了午膳再上路吧。趙公子你先和曉曉聊聊吧。」話一落,她示意柳四娘,顧青娘幾人進屋該喝茶喝茶,該做飯的做飯,一向守禮的她,今日也不再盯着曉曉了,她可是很心疼曉曉的,能跟喜歡的人發發牢騷,馬上趙公子就要走了,兩個人肯定有很多話要說。
就算有人想要沒有眼力的留下看熱鬧,也都沒那個膽子。
偌大的院子裏,閒雜人等皆已退散,只留下慕容曉和趙蔭。
趙蔭邪魅的眸子含着溫柔的笑意望着她,將荷包亮在她的眼前,他微微彎下身子與她平視,笑着問道:「怎麼想到送這個東西給我?看來你居心不良,其心昭昭。」
被他的眼神看的一陣臉紅的慕容曉怎麼也鎮定不了,總覺得太矯情。她嘴硬的反駁:「呃……想送金銀珠寶,可我實在太窮。」
「小丫頭,現在你手裏的銀子怕是多的數不過來了吧?」趙蔭忍着笑。還挺嘴硬!看那臉紅的可以滴血了。
趙蔭也不點名她的嘴硬,大手牽住她柔軟的手一起走到桃樹下,待樹蔭將二人籠罩其下,刺眼的陽光穿過樹枝綠葉零散的灑落在二人身上,他親昵的揉了揉她的臉頰,「嘴硬的丫頭。放心,我會如你的願,看到荷包的時候會想想你。」他話語說的輕鬆,那握住荷包的手卻緊緊握住。
「說一件正事。」趙蔭笑道。
慕容曉抬眸,清澈明眸望向他。
「好好練練繡工,上面鏽的是荷花還是向日葵,着實分不清。」趙蔭忍着笑語氣極為嚴肅。
什麼?慕容曉剛才還特意斂了斂神色,想要聽聽他到底想要說什么正事,結果……她咬牙切齒:「是荷花!是荷花!」現代的女子有幾個人能不用花下花樣就靠想像繡荷花的?她以前唯一動過針有過一時愛好,還是買了兩米長的十字繡繡了一個小時便徹底放棄。她已經繡的很不錯了,恩,很不錯。
不過,她偷偷看了一眼,現在看來似乎真的有些不堪入目。那又如何?禮物重在心意。
「恩,就算是向日葵也無礙。我愛屋及烏都喜歡。」趙蔭低眸望着荷包上東倒西歪的荷花,眼中笑意暖如陽光,修長的手輕輕的撫摸着荷包上荷花的紋路,似乎能感受到她笨拙的拿起繡花針一針針仔細的繡着時的可愛樣子。
愛屋及烏……這話說的,讓人心花怒放。
慕容曉決定在自己擅長的方面着手!那就是,一會兒她親自下廚為他做上幾道菜。
做人,有時候低調的過分,就會被人看不起,偶爾也要高調一點點兒。
「你能用過午膳再走嗎?」慕容曉輕聲問道。剛才娘問他的時候,他並未明確回應,應該是想着一會兒就離開。
趙蔭湊近,妖媚曖昧笑了笑:「捨不得我?光是看到荷包里的東西便是讓我慾火焚身了,難道想要獻身?」當他看到荷包之時,着實為她的繡工震驚了一下,但是當他看到裏面的東西時更加震驚。
震驚過後,是那種從未有過的愉悅快樂,似一根輕盈的羽毛在他的心口拂過,雖不見她,卻在那一刻想要飛奔回去將她抱在懷中,感受她少有的主動熱情。
千面變化的小丫頭!
慕容曉耳根通紅,強作鎮定,她壓根不會想到他會回來。更沒想到此人有些得寸進尺!她輕哼一聲:「趙公子,別自作多情!」
趙蔭炙熱的目光包圍着她,久久不動,下一刻將她抱在懷中,緊緊抱在懷中。
過了一會兒,趙蔭放開了她,「午膳不能我不能留下了。」
「恩,路上小心。」慕容曉愣了一下,點了點頭。知他昨晚將她送回來後就已經上了路,現在能夠趕回來必定是路上快馬加鞭,若是再耽誤了一個時辰,必定又要耽誤時間。
由此可看出,他必定遇到了某個麻煩,才如此急急回到齊騰國。
她心中略微不安,自他告知她要離開兩個月的時候嗎,她心中就經常不安,不同尋常的不安。不過一切的不安皆被她掩藏在溫柔的笑意下,她又接着道:「我去給你拿一些雙皮……呃,糕點。」
趙蔭挑眉。
「我閒來無事的時候做了一兩塊放在地窖里了。因為用冰包裹着,很是清涼。做了小的箱子裝上等你明天吃仍舊是清涼涼的。趕路的時候容易上火,帶着有備無患。」本來想着今日給他裝上帶走,可是他卻已經走了。
話聲落,她就小跑向後院走過去。
趙蔭望着她纖細的背影,嘴角輕輕勾起。慢慢收回視線落在荷包上,再次將裏面的東西拿出來,只是一張白紙,上面寫着簡單的一句話。
趙蔭,前路有你,我無懼。而旁邊,卻是淺紅清晰的唇印。他似乎看到她將唇貼近紙上時,那略微羞澀可仍舊是裝的一副從容的小模樣。慕容曉,前路有你,我……意外,雖因你而更加荊棘滿路,卻無懼。
不一會兒,慕容曉捧着精緻的食盒又小跑回來。食盒是經過改造的,放了冰雖然也會融化,但不會太快,停過這兩日是沒什麼問題。
「都裝在裏面了。」將食盒放在石桌上,回頭看見趙蔭正慢條斯理的貼着那張曖昧的紙張放入荷包,她暗恨,怎麼回來的這麼快,若是再晚一會兒就不會親眼見到他拿着它了。
趙蔭再次走到她面前,將她再一次的抱入懷中,在她的耳邊,輕輕的說:「我叫元銘。趙姓乃我親生母親的姓氏。在你面前,我只是趙蔭,並非元銘。」
趙蔭,元銘,完全是不同的兩個人!她有一天會知道,元銘二字意味着什麼。
……
皇宮,惠妃宮殿。
自從惠妃一夜醒來原本的一頭如墨黑髮突然長在腰上後,當今聖上便未曾出現在她宮殿中。
宮人基本都是靠着主子的榮寵衰敗過日子看臉色。
因楚王的存在,即使惠妃暫時不受寵,宮中無人敢欺壓惠妃。
幾日來,宮中不斷的請來各方神醫,皆是對此素手無策。
沐青瑤所謂的神醫,進了宮後見到惠妃的真容時,也光顧着直勾勾的看着能夠讓當今聖上寵愛多年的惠妃,眼睛都不眨一下。雖說有幾分本領,但是惠妃自從被削去頭髮後,性子大變,最忌諱他人如此直勾勾的看她。
所以,惠妃將人趕了出去。連帶着對沐青瑤也不喜。竟找來如此不靠譜的人!
宮中,無人敢惹惠妃,惠妃的脾氣一天天的變壞。正常說,雖然頭髮被削去了,但是幾日時間應該會長出新發的。可惜,過了幾日根本就不見新髮長出。
御醫們素手無策,直呼不可能。
有人說,是鬼在半夜用鬼氣將惠妃的頭髮削去。宮中無緣無故慘死的冤鬼絕對不少,也許怨氣多了,就會做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就比如東宮的太子殿下,現在連屋門都不出,整個東宮的人都緊張不已。當今聖上得知太子的事情後,也曾問過,在得知答案後,面色深沉的命令太子好生養着。
宮中這兩天的氣氛太不對勁兒。
以前與惠妃交好的各官員的夫人也都沒了動靜,不是想要遠離,而是怕到了跟前說錯了話,為自己招惹來禍端。
今日,宮中迎來了以為不同尋常的客人。
據說是乘坐楚王的馬車前來探望惠妃的女子。
不經意間見過那女子的人都是看傻了眼,因此女竟是與青山國第一美人的容貌不分上下!且通身貴氣逼人,一看便知是從小在貴族中長大的。
惠妃難得的沒有黑着臉見客,只是在面前放了一道紗制屏風。
「民女王落雲見過惠妃娘娘,恭祝惠妃娘娘永祥萬福。」王落雲低眸福身一禮,周到謙和。完全沒有貴族女子的嬌氣。
透過屏風,惠妃看不清王落雲的容顏,但是卻可以看得出王落雲身姿婀娜,氣質尊貴。齊騰國宰相之女,自小所教導出來的將來國母自然不同凡響。一看此女,惠妃便知,沐青瑤比不上王落雲。
惠妃點了點頭,和氣的回道:「王小姐不必多禮,賜坐。」
王落雲優雅落座,垂着眼眸,並不去探究屏風後的惠妃如今是何模樣,但是能夠在後宮中盛寵多年不衰,惠妃必定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她選擇開門見山,「民女今日前來見惠妃娘娘主要有兩件事。」
「哦?直說便可。」惠妃意外王落雲的直爽,其實她心理倒是有些期待,因南宮雲城說王落雲手中有東西可讓她的頭髮儘快長出。這幾日她每時每刻都在後悔,那日她不該驚慌的大叫,即使知曉子自己失去了頭髮,也該冷靜,否則後果便不是嚇到了皇上,以至於皇上近日都未曾來看過她。
如今,雲城背面受敵,正是不能出事之時,她竟是沒有沉住氣!她迫切的需要儘快長出頭髮,然後用些法子讓皇上重新寵愛她。這麼多年,沒有人比她更了解皇上,所以重新獲得皇上的寵愛對她而言絕對不是難事
「第一件事,是聽聞了惠妃娘娘遇到了一些棘手的事情。恰巧民女手中有一神藥,此神藥具有美膚烏髮長發的作用,若是因為中毒而無法重新長發的話,此藥也可解百毒。本是民女留着十年以後再服用。相信娘娘服用過後,不出一個月便能新髮長出,容顏煥發如雙十年華女子。」王落雲不緊不慢的回道。此藥對於她而言極為重要,是她的父親利用了許多的金銀珠寶換來,為的就是讓她美貌容顏常駐,以保持盛寵不衰。如今,必須忍痛讓出。
只要能夠達到目的,區區一粒藥丸算什麼?藥丸沒了一顆,還可再尋。但有些人不除,將會是她永遠的噩夢。
她沒有機會,只有這一次的機會。
惠妃欣喜若狂,雙手握緊,喜怒不形於色,神色間頗為冷靜,「那麼,第二件是你是想讓本宮為你做些什麼?」她不怕王落雲給她的東西是毒藥又或者毫無用處,她曾聽聞過,齊騰國的王家內出去的女子,四十歲的婦人仍舊會有雙十年華的容貌,進了皇宮後,盛寵許久。
宮中的女子,最怕的就是容顏漸漸衰老,而宮中最不缺的就是年輕的女子,年輕女子和衰老的女人只要相比較,皇上自然會選擇年輕的!她這些年來一直想要保持容貌,用過無數的法子。如今王落雲竟送她如此珍貴的藥,豈是如此輕易的,必是經過深思熟慮,然後以此作為交換。
王落雲眸中笑意盈盈,點了點頭,頭一次去看向屏風後的惠妃,看的不真切,但卻能看到惠妃模糊的臉,「此事只能娘娘知曉。」
惠妃半眯着眸沉思片刻,對身側伺候的宮人吩咐道:「下去門外守着,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是。」宮人們小心退下。
宮人退下後,王落雲放了心,斟酌開口:「不知娘娘是否記得慕容曉?」
「慕容曉?」惠妃眉頭微蹙,「曾與楚王有過婚約,如今已經退了婚。你想說的事情與她有關?」
「是,民女想要說的就是關於慕容曉的事情。」王落雲唇邊笑意盡失,眼底泛着陰險狠毒的光芒。
惠妃略微詫異好奇,「你與她認識?若是她與你有過節,你私下處置了便可,死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無人會追究。即使有人追究,本宮為你處理便可。」只是,不該是如此小事兒吧?對於她們這種隨意可處置許多人生死的人而言,根本無需為了除去一個人浪費如此多的功夫。
「她並不簡單,也並不容易除去。況且,她……看來許多事情娘娘並不知曉,此事事關娘娘日後的榮華富貴,同樣是事關民女今後是否可以如願永享富貴之路。所以可以說成是民女以藥相求,也可以是民女與娘娘的合作。」王落雲壓低聲音,低沉的聲音緩緩道來她籌謀幾日的陰謀計劃。
惠妃漸漸意識到王落雲的不簡單,她點了點頭:「你且說來。」不過,王落雲所交換的事情越是棘手,那麼,她手中的藥就越是值得留下。
一場陰謀於此拉開帷幕,但絕對不會如此輕易結束。
……
趙蔭離開了。
一時之間,小院子裏又恢復了平靜。
轉眼,已過三個時辰,天色漸暗。
樹林深處,一堆篝火旁,柔和月光下。
趙蔭靠在一顆大樹上,目光落在身側的食盒上。
無影靜靜的守護再側,察覺到趙蔭的視線,他猶豫再三後,開口道:「主子,究竟慕容小姐再食盒裏面裝了什麼?這會兒肚子又有些餓了,主子不想拿出來吃一吃嗎?慕容小姐說有無影一份的。」他目光渴望,慕容小姐的手藝不是蓋的,做的東西肯定極其好吃。
聞言,趙蔭幽暗的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無影立即收回了渴望的目光,不敢有所覬覦。
自從離開京都後,這一路連着換了兩匹馬,快馬加鞭。此刻休息也不過是休息一個時辰左右便要再啟程。而主子此刻所有的神色都在食盒上。
無影心想:東西再不吃,肯定就壞了!壞了還不如進肚子來的安全。
就在無影腹誹之時,趙蔭打開了食盒。
一陣涼氣撲面。食盒兩側多事包裹着厚厚的棉絮,每塊冰都用着密封極好的盒子裝着。盒子擺放用心,最中間的有個小圓盒子,打開了小圓盒子,十來塊色澤誘人的似乎是糕點的東西映入眼中。
每一塊白色的糕點上都擺放了一些水果。
看上去更是誘人入口。
趙蔭嘴角勾起魅惑的微笑,「口是心非的丫頭。」如此用心,明明心繫於他,卻在他離開時,能夠選擇最先轉身,並不留戀。她是怕她的留戀會耽誤他的事情吧。
「主子,真好看!聞着好像有股奶香味。」無影驚呼。他還從未見過眼前的這樣的糕點呢。就連奶香的味道也不是他所聞過的牛奶羊奶的膻味兒。
趙蔭根本就未曾打算過給無影吃一塊,都是那丫頭做的,他一人獨享便可。只是……
或許,那丫頭對他還是有幾分了解的。
每一塊糕點都是用小碟子裝着的,他拿起其中一塊,正要下口,愕然發現,上面清晰的寫着四個字,請給無影。
趙蔭面色陰沉如烏雲密佈,剛才還是晴空萬里,柔情綿綿,這一刻,完全的突變。
無影感覺到渾身冷颼颼的,他納悶的看着趙蔭,他沒做錯什麼啊?不就是不認識慕容小姐給的糕點的是什麼糕點嗎?
冰冷的溫度絲毫沒有下降,趙蔭手拿着糕點,沒有送入口中,而是慢悠悠的開口道:「什麼時候與她這麼好了?」惦記他的同時也給無影準備了一些糕點?
「額?」與誰?無影的反應速度完全跟不上他的主子。
趙蔭眼神如刀。
無影戰戰兢兢的反問:「主子是說慕容小姐嗎?那個……無影也不知。或許是……」想了半天,忽然想到一個成語,「愛屋及烏!對,愛屋及烏!」
頓時,趙蔭眸子內的冰雪全數融化,她喜歡愛屋及烏四個字。趙蔭心情不錯,將刻着無影二字的糕點輕輕的移到無影的方向。
「是給無影的?」無影有些難以置信,剛才不是還沒有他的份嗎?怎麼現在主子竟然這般大方?懷着感恩的心,無影接過來,當他低頭一看,幸好今晚的月光很亮,他一下就看到白嫩嫩的糕點上竟然刻着四個字,請給無影!
這四個字,是他的最愛!
此刻,因為一塊刻着四個字的糕點,無影極其鄭重其事的心中暗自決定:日後誰敢欺負慕容小姐,他就與誰勢不兩立!
當二人吃下一口糕點之時,皆是眼中一亮。
爽滑細膩,醇香潤口,因趕了一整日的路,且還很是清涼。
不是一般的糕點吃起來有些干,會想要喝水。
真好吃!
「太好吃了!太崇拜慕容小姐了,她怎麼能做出這麼好吃的東西?一小塊一小塊的裝在小碟子裏,緊密的放在一起,趕了一天的路都沒有散開,慕容小姐太用心了!」無影鮮少說話,不過遇到美食的時候,就有點兒控制不住。可惜他就有一份。
欲哭無淚!
他悲哀的看着趙蔭享受着美食。
主子太幸福了!
怎麼能這麼幸福啊!
……
幾日後。
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商量着這兩個月該準備些什麼,畢竟兩個月後就要啟程前往齊騰國。
「要趕路許久,只拿一些換洗衣物和重要的物件便可。其他的東西一概不需要拿,待到了齊騰國的時候再重新購置便可。」慕容曉望着陳蓉給她的單子,搖了搖頭,有些東西帶着是累贅。
「小姐說的是,這麼多東西到時候還需要僱傭幾輛馬車,費用不低。或許帶走的這些東西都能再買幾份了。」柳四娘贊同慕容曉的決定。
陳蓉嘆了口氣,「是我想的不周到了。只是有些不捨得扔罷了。」畢竟,自從搬到這裏來後,除去發生的幾件事情,在這裏住的很是舒服開心,一下子要離開了,就感覺樣樣都捨不得。
顧大娘也是有些捨不得,「扔掉的話太可惜了。小姐,你看這樣行不行?這段時間我就將不需要的東西賣出去,到時候也能得到一筆銀子呢,總比扔了好的多。」
「恩!好!」慕容曉點頭,「還是顧大娘想的周到。」
君莫月一旁忍着笑,明明很有錢,主子卻愣是財不外露。
君莫宇在院子裏教着顧青練武功,顧青得知君莫宇會武的時候,央求着君莫宇教他,君莫宇與顧青同年,因為其外貌的關係,鮮少能夠交到同齡的朋友,顧青性子忠厚老實,與他在一起交談無需動用太多彎彎繞繞的腦筋,自然樂得教顧青。
顧青是個認真的徒弟,練武功最開始最難堅持的就是基礎功,且還要看是否有你悟性和堅持。顧青兩者皆有。
慕容曉看了一眼房外的情形,笑道:「顧青哥學的好認真。」
「假以時日,應該可以小有成就。」君莫月點頭稱讚。
顧青娘一臉的驕傲,她笑不攏嘴,「哪裏有你們說的這麼好,他練武也就是強身健體而已。」
「顧大娘無需謙虛,顧青做什麼事情都用心。」柳四娘笑道。
陳蓉點頭,「你養了個好兒子。」
顧青娘更是笑不攏嘴,笑個不停。
一時間,房間內皆是笑聲。
門外,響起虛弱無力的敲門聲。
顧青正蹲馬步還沒到時辰,君莫宇去開了門。
開了門,不見前面有人,忽然下方傳來聲響,君莫宇低頭一看,差點下了一跳。
兩個渾身惡臭的人在地上蠕動,痛苦哀嚎,可能是身上沒什麼力氣,悽慘的哀嚎聲不大,但也可聽見,他們都在叫着一個人的名字,「柳四娘。」
「柳四娘。」
君莫宇愣了一下,長袖掩着口鼻,冷冷的望着兩人,忽然想起來這兩人是誰!不就是那日膽大包天在門前大鬧特鬧,最後灰頭土臉,中了他下的毒後逃跑的二人嗎?
他算了算,差不多是毒發的日子。
只不過,即使毒發,也不會癱瘓吧?而且夫妻兩個都癱瘓了?
只聽他們不斷的虛弱無力的叫着:「我們要見柳四娘,讓柳四娘見我們。」
「以為你們是誰?想要見誰就能見誰?」君莫宇冷笑問道。自從知道他們對柳四娘做過的事情,他總覺得這二人活的太好了,這種人就該千刀萬剮,才能一解心頭之恨!
王洛晨和左小青一愣,幾天來的遭遇讓他們從天堂瞬間墜落在地獄,簡直是痛不欲生,走投無路之時,他們想到了善良的柳四娘,下人們偷走賣身契就跑了,無人管他們,而柳四娘以前對他們那麼好,現在應該不會不管他們。
看見門前的情形,慕容曉從房中走出來,其他人緊跟着一同走出來。
當他們見到門前趴在地上,悽慘狼狽的王洛晨和左小青時,皆是愣住了,特別是柳四娘。她詫異的望着二人:「你們怎麼落得這番模樣?」
聽聞柳四娘的聲音,王洛晨和左小青雙眼發亮,似乎看到了希望,如同幾年前,他們因柳四娘而享受到了豐衣足食的時候。王洛晨哭嚎着:「直到今日,我才發現你才是最愛我的,對我最好的,我罪該萬死,不該那樣對你。」他現在很後悔,若是柳四娘還在身邊的話,他就不會在短短時間內失去豐厚的家產。
左小青一臉鼻涕一臉眼淚的懇求道:「我錯了,姐姐,是我錯了。我不該因為貪念那般對你。我真的知道錯了。當時被豬油蒙蔽了心,才會做了那般天理不容的事情!姐姐,你再原諒我這一次好嗎?」她終於知道,有時候蒙蔽自己做錯了事情,報應來的如此快!
君莫月冷笑,在慕容曉身側低聲道:「不要臉,做錯了事兒以為一句知道錯了就可以獲得原諒?」
慕容曉神色平靜,望着眼前悽慘的二人,心中嘆氣:世上如他們,如慕容昕的人並不少,總覺得自己做錯的事情是小事,只要他們肯認錯就一定能夠獲得原諒,只因他們現在很悽慘,而曾經差點被他們害死的人現在還好好的活着,所以,他們認為,自己的錯誤不是錯誤,應該要原諒的!她不是一個真正良善之人,做不到以德報怨,特別是面對曾經害的你生不如死的人。
「怎麼落得這般悽慘?前幾日見還是衣着光鮮,氣勢逼人呢。」顧青娘皺着眉道。隱隱約約之間還可聞見腐肉的難聞味道。這二人到底經歷了什麼?
柳四娘一直未語,只是冷眼望着他們。
左小青見狀,使出了渾身的勁兒,哭的越發悲慘:「也不知道是不是報應,我們患了病,身上原本只是一些小傷口,可在幾日之內竟然腐爛了,無法癒合。且我們欠了債的人前來討債,將所有東西都搶走了,見我們沒有銀子還,竟然將我們打瘸了,我們爬着去告官都無用。求你,柳四娘,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原諒我們一時迷糊做下的錯事吧!求求你!」
「是啊!我們都知道錯了。現在我們落得這番天地,沒有銀子治病,傷口繼續腐爛下去的話,我們很快就會死去。柳四娘,你這麼善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一定不會見死不救,救救我們吧。只要我將病治好了,以後我們東山再起,你就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妻子。小青,她就是個妾,就讓她一輩子伺候你,好嗎?」
往日的情分?柳四娘面色微微蒼白,心中一片蒼涼,「你們可曾念過往日情份?」
二人皆是一愣。
柳四娘眼中漸漸冰冷無情,看向君莫宇:「將他們攆走,他們與我毫無關係。」
「柳四娘!你不能這樣!你怎麼可以如此狠心?我們不過就是做錯了那些事情而已,你現在還好好活着,我們卻快要死了,你當真要看着我們就這樣死去嗎?你什麼時候這麼狠心了?」王洛晨大驚,失魂落魄的毫無理智的追問。
柳四娘背過身,輕笑一聲:「在我病重之時,你們勾結一起意圖謀害我生命,將我身無分文的我攆出來,且要送進監獄裏的時候起。你們今日的一切都是你們咎由自取,與我有何干係?」
君莫宇關上門,隔絕了那二人的仍舊有些猖狂的罵聲。
王洛晨和左小青在門外待了許久,漸漸的認清了現實,柳四娘不會救他們了,他們帶着罵聲爬回暫時居住的破廟。
經歷此插曲,氣氛有些低。
慕容曉淺笑望着柳四娘,輕聲道:「都過去了。」對於柳四娘而言,無論多麼不堪的過去,都將成為過去。
又過兩日。
今日,天空遍佈烏雲,一整日天色極暗,房中還需要點着油燈。
「什麼天氣?都陰了一天了,還不下雨?還不如下一場大雨痛快。」君莫月心情不爽的嘟囔了一句。
慕容曉掃了一眼君莫月,「不是不下,不是今晚就是明天必定會有一場大雨。」只是,天色如此暗,若是下雨怕是要傾盆而下,暴風雨與雷陣雨皆是有些不易趕路。趙蔭,到何處了?
柳四娘笑道:「莫月姑娘,是有些憋壞了吧?原本小姐定下今日要出去買些東西,結果因為怕下大雨,這一天都待在家中,未曾出門。」
君莫月一時語塞,她發現主子心思敏捷,鮮少有女子能夠企及,柳四娘也很聰明,這兩個人在一起動腦子怕是沒幾個女人能算計的過。「說不過你們。」
忽然,君莫月面色一沉,極為防備的看向外面。與此同時,君莫宇沒有敲門直接闖入進來。二人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危險!
「怎麼回事?」慕容曉看向二人低聲問道。他們二人皆是習武之人,能夠察覺到百米之內的危險。
「小姐……」柳四娘看嚮慕容曉。
君莫月神色間有些凝重的看嚮慕容曉:「主子,有危險。」
「繼續說。」慕容曉神色鎮定,未曾見絲毫慌張之色。能夠讓君莫月和君莫宇忽然緊張應對的危險,絕對不是小危險。
「數名武功高手潛伏在周圍,而且就在院子四周。」君莫宇回道。此時,他緊握着扇子的手背上青筋冒起。能夠讓他們現在才有所的察覺的高手必定一般。
「莫宇,你去保護我娘他們,身上有多少毒藥能夠用上就用上。」慕容曉立即吩咐道。
「不可,在這種時候,我們唯一能夠保護的人只有主子你!」君莫月立即冷聲拒絕,她可愛俏麗的臉上沒有一絲笑意。
慕容曉正欲再開口,忽然感覺到身上一陣陣虛軟無力,「怎麼回事?」
「掩上口鼻!」君莫宇高呼一聲。當那味道鑽入他的口鼻時,他頓睜雙目,「怎麼可能!莫月,有人動了我的東西!」怪不得能夠瞞得住他,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放迷煙。
「什麼?!」君莫月難以置信。但此時也無法顧忌太多,她和君莫宇從小在毒里長大,自然不怕這些東西。
慕容曉抓住君莫月胳膊,「去救我娘他們。」
突然,鋪天蓋地的箭矢襲來。
君莫宇從腰間抽出長劍與君莫月二人站在慕容曉和柳四娘的面前,擋開箭矢。
一切都來的太快!
不可思議的快!
以無法抗拒反擊之力襲來!
忽然間,隔壁的房間內,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叫聲。
「不!」慕容曉紅着雙眼大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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