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分明是一張再簡單不過的標籤紙,上面卻用鋼筆細細的勾勒出一隻眼睛,眼睛沒有眼白,通體漆黑,卻又能讓人準確的分出眼睛各個部位的樣子,給人一種詭異的壓迫感,安然知道這就是所謂的邪惡之眼。
這個東西是展信和她分開的罪魁禍首,也是展俊消失的只要因素,更是一股來自地獄的黑暗源泉。
展信告訴過她,操縱着一切的那個人他一次也沒有見過,只知道他被手下的人稱作六爺,臉上總是帶着一張白色的面具,面具上額頭的位置畫着一個邪惡之眼,他有着非常強大的背後勢力支持,本人更是十分的狡詐。
安然眸色一暗,心中不禁情緒翻滾,她一直有一個問題想要問展信,卻始終沒有開口,雖然知道這不是時候,她還是問了出口,
「展信,如果.」
展信似乎明白她的心思,不等她把話說完,就徑自答道,
「如果你沒有回來,仰或是回來時已經有了心愛之人,我不會再去打擾,自此消失在你的生活中,不會有戀愛,不會有婚姻,帶着以前我們的回憶度過這漫長的一輩子,或許有時會忍不住去偷偷看你,卻永遠不會讓你發現。倘若你回來了,身邊沒有合適的人,那這次,換我追你。」
這樣的答案明顯取悅了安然,只是她覺得這樣的回答那樣有些淒涼,她明白展信的意思,他是在告訴她,倘若這一輩子和她在一起的人不是他,他將永棄所愛,終身為自己的選擇買單,這不是為了告訴她他愛她,而是他為了愛所做的承諾與妥協。
可是她怎麼可能不會來?仰或是再找一個人?
在她成長的二十多年裏,她就愛上了他一個人,縱使分手了還對他念念不忘,她又不是矯情的人,怎麼可能再去找一個替代他的存在?
況且,這世界上只有他展信一人,是她那麼炙熱的追求過的人,她那麼倔強的一個人,怎麼會說放棄就放棄?
當初說分手也不過是氣話,心裏總想着他不會答應,或者會在最後一刻攔住她告訴她,其實他是愛她的,他也不想分手,只是,那是終究沒能過等到,她以為他真的不要她了,於是,匆忙逃離,趕赴英國。
她和他是一樣的人,認準了一個人這輩子都不想放棄,他不能過接受除了她以外的女人,她又怎麼可能接受除了他以外的男人?他們同樣是驕傲的人,一生也只會被一個這樣的人吸引,既然已經遇到了,就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人。
在英國的時候,她也不乏追求者,有很多都是有錢又有魅力的單身男人,可是他們怎麼做都不能讓她來電,唯有想起那個在國內的男人,她的心臟才能夠因之動盪。
安然的心口暖的不行,她慶幸自己回來了,也回到了她、他的身邊,她並不覺得這樣的自己輕賤,反而為自己慶幸,她能夠跟隨自己心中所想,在他有所動靜的時候及時回國,然後勇敢的破除兩個人之間的誤會,不至於真的如他所說,兩個人全都棄愛半生,到頭來卻發現彼此心裏還有對方。
她不要那樣淒涼的結果,縱使前路重重,刀山火海,她也不會後悔當初的決定,只要有他在,只要她知道他在,兩個人就能夠並肩走下去,反正最壞的結果不過是兩個人一同赴死。
展信此時目光柔和的看着她,似乎一點也沒有被剛才的事件影響,安然知道,早在方俊如來之前他就有所察覺,他察覺到事情的蹊蹺,所以在方俊如說出那樣的分析後,才當即就決定返回江寧。
對於以前的事,她早已經不在意,可從展信的言行中他還是可以看得出,他是自責的,他這樣的人,向來是自信果決的,從不會輕易的因為一個人而後悔自己的決定,可是現在,他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即使兩個人已經這樣,他還是忘不了他曾經給他帶來的傷痛。
安然仰頭看他,瞥見他的襯衫領帶,這條領帶,好像是之前他送她的吧?那時候小女孩心性,聽別人說送男人領帶就能過拴住這個男人一輩子,就毅然決然的花光了她一個月的生活費,給他買了一條淺藍色的領帶。
她心思一動,傾身上前,猛的拉住他的領帶,將他頭拉低,吻上她的唇,霸道的宣示自己的主權,展信的眸子裏閃過一絲驚喜,被她狂亂的吻着,竟然呆立在那裏任由她『輕薄』。
不過,很快,他就掌握了主動,將懷裏的人兒吻得癱軟在自己的胸前。
他的安安總是那麼的心思透亮,她總能第一時間察覺出他的不安和猶豫,她是在用行動告訴他,四年前的傷害已經造成,現在縱使他再自責也無濟於事,她已經不再責備他,他明白他所有的妥協和心思,他不用講,她也能夠懂。
呵,他的安安,這是他的安安呢,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人,這個人是他的呢。
五年前江寧公安大學女生宿舍樓下,安然磨磨蹭蹭的從宿舍出來,手裏拿着一個精緻的盒子,見到在哪兒一直等她的展信,就將手中的盒子遞給他,道,「送你的禮物。」
「禮物?」展信挑挑眉,暗自欣喜,慢慢的拆開盒子,只見裏面赫然躺着一條領帶,他的嘴角頓時掛上了笑容,唔,怪不得,有人在電話里提到女生送男生領帶的含義了,原來,她是想拴住他一輩子呢。
這也是他的願望呢,和她在一起一輩子。
「幫我帶上。」展信將領帶掏出,放在安然的手心,輕聲道。
安然看了看他的白T,雖然羞澀,還是疑惑道,「你這樣怎麼帶?」
展信卻不管她,只是緊緊地盯着他,安然被他看得臉色更紅,只能踮着腳尖幫他將領帶打上,當然,在買了領帶之後,她就在網上學了幾種簡單好看的打領帶了方法,在她的內心裏,給他打領帶是令她十分歡喜的。
原本安然覺得這樣的搭配一定是十分彆扭的,可是當她幫他系好領帶之後,她才發現這樣的事情是分人的,一條領帶非但沒讓他看起來不倫不類,卻顯得更加的成熟,帥氣逼人,安然一下子就看呆了。
展信嘴角的笑容更深,他輕輕執起安然的書,誘惑道,「安安,你知道領帶除了可以拴住我一生之外,還有別的含義嗎?」
「什麼別的含義?」安然被他盯得臉頰發燙,不敢看他,只能聲如蚊蠅的問道。
展信慢慢的將她的放到領帶上,握着她用力,將他的脖頸拉低,傾身吻上她的唇,解釋的聲音隱沒在唇齒交融之間。
他說,「領帶的作用除了代表能夠拴住男人的一生之外,還有一種含義就是,它是一種女生和男生接吻的工具。」
男生柔情滿臉,聲音淡淡,輕輕的握着女生的手,溫柔着吻着她;女生嬌羞滿面,眉目含情,睫毛顫顫,手指死死的扣住男生的領帶,承接着他強有力的掠奪,所有的情義都膠着在這相濡以沫的口乳交融之中。
那時候兩個人也真是純情的可以,不過,現在卻不相同,展信早已經體味到她的甘甜,一旦吃起來,就有點失控了。
好在,安然及時按住了他肆意作亂的爪子,狠狠的瞪他,可她不知道她此時嬌羞的模樣哪裏還有平時半分的嚴厲之色?心裏愈發的痒痒,低頭還要吻下去,安然知道再這樣下去難免不會發生什麼,可這是辦公室,況且他們很快就要回去。
她逃也似脫離他的懷抱,攏了攏有些鬆散的衣服和頭髮,將話題轉移到她剛才想說的問題上,本來她早就想問他的,可怎麼就着了他的道呢?
呃,美色誤事啊,美色誤事啊。
「這個邪惡之眼你是在哪兒發現的?」安然指了指他收在口袋裏的東西,問道。
展信嘆了口氣,解釋道,「今天早上我一來辦公室就有了,它就貼在我的筆記本上。」
「這次模仿殺人的兇手是那個人派來的?」安然道。
「是,我早先還只是懷疑,但沒想到他會這麼明目張胆。」展信道。
「有什麼發現沒?」安然道。
展信一笑,道,「能有什麼啊,我想八成是那個人的惡作劇。」他說完用力的將安然摟在懷裏,湊上去親她,安然沒反應過來,讓他摟了個正着,正想掙扎,卻聽到他在她的耳邊低聲道,「沒有,我已經查過市局的監控記錄,根本沒有發現一點痕跡,我懷疑,白銀縣公安局內部有那邊的人,而且,我們已經被監視了,現在,我們的一言一行都被送到那個人手中。」
安然心裏一緊,暗自慶幸他的考慮周全,單憑一張便簽紙他就已經察覺到一切,那麼剛才的安排也不過是演戲罷了,不過,他們還是要回江寧的,演戲也要演全套,況且,這種虛而實之,實而虛之的做法,正是迷惑敵人的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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