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白水煮雞蛋,肖笑捂在懷裏一天一夜,又半天,實在餓得受不了,便剝了那顆雞蛋塞進了肚子。稍微有了一點精神,她又開始滿屋子折騰,一會兒耍劍,一會兒凝氣聚冰,一會兒用意念控制屋子裏的東西,玩的不亦樂乎。
南宮辰羽回到神殿,匆匆跑到內殿看了看,裏面沒人。他就知道她不會老老實實呆在裏面,一定又跑出去跟師兄弟們一塊兒練劍了。
「少主,少主您回來啦,怎麼這麼快呀,我們還以為您要等到劍術大賽的時候才能回來呢!」清塵欣喜的迎了上去,南宮辰羽只淡淡的「嗯」了一聲,便急匆匆的出了大殿,直奔訓練場。
數十名弟子整整齊齊一字排開,手裏的木棍有條不紊的變化着招式。看見南宮辰羽急步趕來,眾人都好奇的停了下來。
只一眼,南宮辰羽就知道肖笑不在裏面。這丫頭又野到哪兒去了?
藍莫愕然的望着南宮辰羽行色匆匆的樣子,一絲異樣的神色從他的眼帘里一閃而過。呵,居然這麼快就趕回來了,還真是心急!
「笑笑呢?」南宮辰羽濃眉緊顰,眸光在人群中掃過,也不知道他問的是誰。
齊天澤和藍莫對望一眼,眼中皆有驚色,這丫頭又惹什麼么蛾子了?
兩人愣神之際,南宮辰羽已經轉身離去。
肖笑在房間裏鬧騰了大半個時辰,肚子再次不爭氣的鬧了起來。原來一日兩餐真的是很幸福的事情,一餐不吃都餓得慌,何況她已經一天一夜沒吃過東西了,除了那顆蛋。
法術再高,靈力再強,肚子還是會餓的,餓了還是要吃東西的。肖笑揉了揉扁扁的肚子,扒在門縫裏往外瞅了瞅,腦子裏開始轉溜。這個時候他們已經開始武修了,清塵清心也應該在幫長老抄寫心經,她現在溜到廚房找東西吃應該不會被發現吧?想想安大娘蒸的水晶糯米糕,肖笑的口水直接淌了下來。
「咕嚕」,癟渣渣的肚子又開始叫喚,肖笑實在忍不住了,心裏默數了一二三,猛的拉開了房門。
一張臉,一張熟悉的臉,一張熟悉得叫人心驚肉跳的臉出現在門口,肖笑還沒來得及默哀,那張臉的主人已經一個箭步衝上前,伸手捧住了她的臉。
「誰幹的?這才幾天不見,怎麼變成這個鬼樣子了?清塵清心,你們倆給我滾過來!」南宮辰羽一聲怒吼,吼聲震飛了幾里外的小鳥。
清塵清心一直跟在南宮辰羽的身後,忽見主子發飆,忙不迭跑了過來。
「啊,笑笑,你搞什麼鬼?你你你……!」望着肖笑那張青一塊、紫一塊、紅一塊、腫一塊的臉,清心險些咬掉自己的舌頭,一張臉刷一下變得雪白。這才一天時間吧,真的才一天不見,怎麼就變了個人呢?
南宮辰羽一張臉瞬間黑得像鍋底,他用力抬起肖笑拼命躲閃的小下巴,咬牙切齒的吼道:「好啊,你真有本事,我才走了幾天,你就鬧翻天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不會省事,我真應該親自囑咐你的。走,跟我走!」
肖笑滿臉驚恐的被南宮辰羽拉着出了房間,帶到了訓練場。她好想說點什麼,可是她覺得她只要一開口,南宮辰羽沒準會揍她一頓。
「藍莫,看看你幹了什麼好事!」南宮辰羽怒氣沖沖的朝着人群喊了一聲,人群再次停下了手裏的動作,齊刷刷看向被南宮辰羽挾持而來的肖笑。
藍莫尋聲望去,見肖笑揪着衣袖極力遮擋自己的臉,拼命往南宮辰羽的身後躲,而南宮辰羽顯然一副震怒到了極致的表情。心裏一驚,他走出人群,蹙眉望着南宮辰羽,不悅的說道:「你喊什麼喊,我幹了什麼好事?」
齊天澤已經走到了肖笑面前,偏頭看了看肖笑躲閃不及的臉,眸光一變,他伸手捉住肖笑的手沉聲問道:「怎麼回事?是誰幹的?」
藍莫的臉色也沉了下來,他看一眼圍觀的人群,冷聲說道:「先帶她回神殿!」
肖笑被南宮辰羽連拖帶拉帶回了神殿,三個人像審犯人似的把她圍在中間,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笑笑,你最好老老實實交待清楚,從昨天早上到現在,你都去了哪裏,發生了什麼事,你的臉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少主,笑笑昨天早上還好好的呢!」清心在一旁插嘴,被南宮辰羽的眼神狠狠凍住。
「昨天晚上你沒有吃飯,早上也沒有吃飯,就是怕被我們發現是吧?」齊天澤放緩語氣柔聲問道。
齊天澤的這一招很管用,肖笑立刻吸了吸鼻子,嚅囁着說道:「吃了,吃了一顆水煮蛋。」
「一天一夜你就吃了一顆水煮蛋?」南宮辰羽忽的拔高聲音,驚得肖笑立刻閉緊了嘴巴。
「你凶什麼凶,現在不是凶她的時候!」藍莫沒好氣的瞪了南宮辰羽一眼,深吸了一口氣,學着齊天澤的語氣輕聲問道:「笑笑,別怕,你坦白告訴我們,沒人會責怪你。清塵,快去拿藥來。」
肖笑知道自己再也瞞不下去了,頭一低,脖子一縮,認命的說道:「我沒招惹她們,我在竹林練劍,她們跑去找碴,還要……還要打我,我氣不過,就、就……。」
「他們是誰?」南宮辰語的話突然冷了三分,屋子裏的溫度瞬間就降了下來。
肖笑為難的看着南宮辰羽冷凍的眼眸,遲疑的說道:「其實,其實她們已經發誓再也不會找我的麻煩了,還是算了吧,我已經教訓過她們了!」
藍莫「哧」的一聲笑了起來,隨即濃眉一挑,露出一絲與南宮辰羽三分神似的冷冽表情,陰惻惻道:「你都快變成豬頭了,還敢替他們求情?你說你教訓過他們,那麼我問你,他們是否也像你這般狼狽?是否也像你這般鼻青臉腫?是否也像你這般被打成了豬頭?」
這個……還真沒有。肖笑瞅一眼藍莫似笑非笑的眸子,又瞅一眼神色不明的齊天澤,最後把視線投放在面色陰冷沉斂的南宮辰羽身上,好生為難的垂下了頭。
她該怎麼說呢?說她最後其實是用冰系靈力打贏了陳家姐妹?不行不行,她答應過天澤,不讓人知道這件事呢。
「我想我知道是誰了,你們等着,我這就去替笑笑報仇!」齊天澤站起身,陽光明媚的臉上閃過一抹陰鬱,帶着隱隱的煞氣。
肖笑一驚,起身抱住他的胳膊,急急的說道:「天澤,別這樣,她們已經得到了教訓,而且陳花也算是救了我一命,你不能……。」
「果然是她們!」齊天澤眸光一沉,勾起的唇角劃出一抹森冷的寒意。
「你、你騙我!」肖笑自知上了當,一氣之下甩開齊天澤的手,氣鼓鼓的坐了下來。
清塵把藥膏送了過來,南宮辰羽一邊替肖笑上藥,一邊似漫不經心的說道:「她們是怎麼欺負你的,你慢慢說,我們不會為難她們。」
肖笑很不確定南宮辰羽這番話的可信度,可是她沒得選擇,她要是再不誠實,她們姐妹倆怕是真要遭殃了。不管怎麼樣,她欠陳花一份人情,於公於私,這件事都不能鬧大。略一沉思,肖笑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個大概,只是隱去了使用冰系魔法震住陳家姐妹的那一段,而是改以高超的劍術戰勝了她們,反正是真是假他們都不會相信。
南宮辰羽果然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給她,一副「你當我是白痴」的表情。雖然他相信肖笑的劍法勝過陳家姐妹,可是她們怎麼說也是戰士級別的元悟者,會被一個沒有靈力的小丫頭修理?扯淡吧!
「你是說,那個陳花有意阻止陳家姐妹倆想殺你的舉動?」齊天澤不動聲色的問道。
肖笑用力點點頭,一不留神把南宮辰羽手上的藥膏蹭了一臉。
「好,看在陳花的份上,這次我就留着她們姐妹倆。可是笑笑,你記住,這樣死裏逃生的機會不是每次都有,面對那些千方百計想置你於死地的敵人,你對他們的仁慈,便是對你自己最大的殺傷力,甚至等於自掘墳墓,你懂嗎?」
肖笑默默的點了點頭,低聲說道:「我從來就不想害人,可是誰要是想害我,那我也不同意。陳家姐妹的後台很硬,如果她們真有個不測,她們的家族勢必會找上門來,我不想因為這點小事而影響無極神殿對外界的影響力。這一次就當是個教訓吧,我相信她們以後不會再隨便找我的麻煩了。」
南宮辰羽深深的看一眼肖笑低垂的眼眸,輕輕戳了戳她的腦門,似心疼又似無奈的說道:「你什麼時候能讓我省點心呢?上次在後山的教訓還沒過,這次又差點引火燒身,你有幾條小命能經的住你這般折騰?」
肖笑眸光一亮,抓着南宮辰羽的手指頭興奮的喊道:「我知道是誰,上次在後山偷襲我的人,我知道是誰了!」
話落,三個少年神色倏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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