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辰羽在肖笑的房間等得花兒都謝光了。滿桌都是散落的杜鵑花,肖笑大半天的心血被付諸東流。
當南宮辰羽忍無可忍衝到門口打開房門時,眼前刺眼的一幕令他柔腸百轉,一顆心一瞬間打了無數個結。
月光下,肖笑和齊天澤緊密相偎着走了過來,陣陣銀鈴般的笑聲時不時從她的嘴裏逸出。
「天澤,我都記住了,你放心吧!」肖笑偏過頭,朝齊天澤嫣然一笑。
「呵呵,那就好。」齊天澤再次伸手揉了揉肖笑柔軟的短髮,眼裏的笑意像溫暖的春風般蕩漾開來。
「你回去吧天澤,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肖笑並沒有看到黑乎乎的屋檐下站着同樣一身黑衣的南宮辰羽,她可勁兒朝齊天澤揮手,笑得一臉燦爛。
「嗯,我回去了,笑笑,好好照顧自己噢!」齊天澤也揮揮手,轉身步入月光下,一步三回頭。
直到齊天澤的身影消失不見,肖笑才轉過身,大大的伸了個懶腰。
「這麼依依不捨,要不要請他過來坐一會兒?」南宮辰羽陰森森開了口,嚇得肖笑猛打一個激靈。
「你,你怎麼在這裏?」肖笑凌亂了,南宮辰羽的語氣很不對勁,她本能的覺得攤上事兒了。
南宮辰羽大步上前拉起肖笑,轉身進了屋子,把門摔得震天響。
「丫頭,我要你明明白白告訴我,你到底是誰的人?是我的人還是齊天澤的人?說!」南宮辰羽把肖笑推到椅子上坐下,昏暗搖曳的燭光將他陰鬱的臉照得越發的暗沉。
肖笑縮了縮脖子,弱弱的問:「少主,我……你、你怎麼啦?笑笑是不是又做錯事了?如果我真的做錯了什麼,你可以打我、罵我、罰我,拜託你別這樣。我剛才在訓練場看見了天澤,就跟他說了一會兒話,他怕我一個人有危險,就送我回來,我哪兒都沒去,真的!」
「一會兒?是一會兒嗎?都快一個時辰了,什麼話能說那麼久?你真的不聽話,真是不聽話!要我怎麼罰你,你說!」南宮辰羽惡狠狠的踹了一腳肖笑坐着的椅子,像一頭髮怒的小獅子。
真罰呀?肖笑頗有些無奈,慢騰騰的站起身,攤開雙手伸向南宮辰羽,小聲說道:「打吧!細細的藤兒打手心最疼了,你可要輕點兒!」
南宮辰羽望着面前柔白的小手,眸光閃了閃,突然抓起她的一隻手,用力揚起右手,極快的落了下去,輕輕柔柔的蓋住了那隻小手。
肖笑詫異的望着南宮辰羽陰晴不定的臉,忽見他湊近自己的耳邊,咬牙切齒道:「丫頭,你記住了,你是我的人,永遠都只能是我的人!再敢跟齊天澤眉來眼去,我立刻把他趕出無極神殿!」
肖笑傻眼了,南宮辰羽這話聽着怎麼覺得怪怪的?有沒有一點像愛情宣言?她愣愣的抬眼去看南宮辰羽,他卻早先一步放開她的手,傲驕驕的從她身邊擦肩而過。
老天,她一定是昏了頭,才會覺得南宮辰羽喜歡她。他才多大,十一歲的孩子,怎麼會明白情為何物?他甚至都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麼,也許是這孩子從小的佔有欲太強,不容許他的所有物被人覬覦,一定是這樣,一定是!
可是肖笑不知道,在這個社會裏,男子十六歲就能成婚,十四歲就可以婚配,十一歲的孩子已經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了。
肖笑小小的糾結了一會兒,把門一關,歡歡喜喜的坐在床上打坐,開始用意念修習冰系法術。迷迷糊糊間,她似乎回到了和娘在一起的日子,她感覺到了熟悉的寒意,看到了白茫茫的冰川。當腦海里的畫面隨着她走出茅草屋的那一瞬間消失不見時,肖笑的指尖赫然凝着一層冰霜。
這一驚非同小可,這好比她發現了自己身上的特異功能,沒錯,就是特異功能!什麼修靈的天殘者,她明明是現代的異能者好吧!
有了這一發現,肖像一晚上幾次從夢中笑醒。雖然這一點點的特異功能對於這片大陸上的人來說簡直是引以為恥的小兒科,但對於肖笑,這就是突破,是火源,也是她所有的希望和追求,這樣的異能,於她,足矣!
次日靈修課上,肖笑沒有參加。按照齊天澤的意思,她修的是冰系法術,不宜再學習火系法術,那樣會擾亂她的意念和神智。趁着所有弟子都在上靈修課,她一個人跑到沒人的地方自已修煉,等到上武修的時候,肖笑又回到了神殿。
午飯的時候,弟子們都齊聚在食房用餐。肖笑想溜的時候,在食房門口被南宮辰羽逮了個正着。他二話不說對着肖笑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吼:「早課的時候跑哪兒去了?為什麼不來上靈修課?現在又想去哪兒撒野?你個死丫頭,為什麼又不聽我的話?昨晚跟你說的話都被狗吃了?」
多少人把頭探了過來,豎着耳朵偷聽他們的談話。肖笑急了,悄悄拉了拉南宮辰羽的衣袖,軟軟的說道:「小聲點,別叫我丫頭,這麼多人聽着呢!」
南宮辰羽回頭狠狠瞪了一眼裏面用餐的人,氣哼哼的拉着肖笑出了食房,來到外面一處沒人的地方。
「你說,早上跑哪兒去了?為什麼不去上靈修課?」
肖笑垂下眼眸弱弱的說道:「我又不能修靈,上了也是白上,還惹大家笑話,不如我自個兒到處玩玩耍耍,練練拳腳功夫什麼的,好歹也能強身健體。少主,以後的靈修課我就不去了,長老要是問起來,麻煩少主幫我說一聲。」
南宮辰羽沉默了一會兒,悶悶的說道:「有我在,誰敢再笑話你?你可真沒出息,雖然你不能修靈,但長老的靈修課也可以修神養性,學學總是好的嘛!算了算了,懶得管你。不過武修課的時候你要是敢不來,我打斷你的小腿!」
肖笑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心想這傢伙一定要把話說的這麼難聽嗎?
下午的武術課肖笑來的比誰都早,偌大的訓練場上,她小小的人兒真的很不起眼。當齊天澤和藍莫有說有笑來到訓練場的時候,看到的是肖笑拿着一根棍子在比劃,那棍子比她的人還要長。
兩人在旁邊看了一會兒,藍莫見肖笑的步法古怪,招式也花哨的很,似乎毫無力道可言,可一招一式卻如行雲流水,很是奇特,便上前問道:「笑笑,你練的這是什麼呀,這可不是玄德長老教的劍法!」
肖笑嘻嘻一笑,有條不紊的舞着手裏的木棍,脆聲說道:「我瞎琢磨出來的,練着好玩呢!藍莫師兄,你看我練的怎麼樣?」
藍莫出神的盯着肖笑腳下的步伐和手中木棍翻轉的變化,喃喃的說道:「很神奇呢,笑笑,來,我們倆比劃比劃!」
不等肖笑反應過來,藍莫已經抓着手上的木棍朝肖笑探了過去。一驚之下,肖笑只得偏開頭,抓起木棍攔住了藍莫的襲擊。藍莫勾唇一笑,極快的繞到肖笑的背後,用木棍朝她的腰間點了過去。肖笑的腰肢突然一軟,蛇一般滑了出去,手中的長棍已經朝着藍莫握棍的手臂甩了過來。
看似毫無章法的一招,表面上是肖笑體力不支,手中的木棍被摔了出去,實則她利用四兩撥千金,想借勢擊退藍莫。果不其然,藍莫被木棍擊中了手臂,那一股力量震得他整隻手臂都麻了。下一秒,他的眸光中暗流急涌,手中的木棍迅速抬起,朝着肖笑的肩膀用力揮了過去。
肖笑正在考慮是硬接還是避開,一個黑影沖了過來,阻止了藍莫的那道重力,把肖笑拉到了身後。
「藍莫,你在幹什麼?」南宮辰羽手裏抓着一把木劍,劍尖直指藍莫的胸口。他的面色陰沉,眸光暗謐,緊閉的薄唇劃出一道凜然的弧。
藍莫扯了扯嘴角,滿不在乎的收起木棍,淡淡的說道:「沒什麼,跟笑笑鬧着玩玩。笑笑,我沒嚇到你吧?」
肖笑趕緊上前,仰起小臉望着南宮辰羽,急急的說道:「少主,我和藍莫師兄在鬧着玩呢,他只是想試試我學的怎麼樣,我沒事,真的!」
南宮辰羽看一眼肖笑鼻尖上滲出的細汗,冷冷的收回木劍,把木劍塞到她的手裏,神色陰鬱的說道:「這把劍給你,以後就用這個練習劍術。」
肖笑看着手裏的木劍,長度適宜,輕巧又靈便,還是上好的紅杉木做成的。她歡喜的揚着劍指着某處,興奮的說道:「真的給我?不反悔?我要犯錯了你可不能收回去噢!」
說話間,訓練場上的人已經越來越多,無數道目光也自然而然的堆積在他們身上。
「你個死……死小子,給你了就是給你了,哪來那麼多廢話?」南宮辰羽搶過肖笑手中的木棍,像是不解恨一般,還伸手在她的腦門上戳了一下。
這個動作被齊天澤看在眼裏,他不自覺的握緊了手中的木棍,眸色也變得暗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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