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紫黑的木盒做工非常精緻,秦淮剛一拿出來我就聞到一股幽幽的香味,這香味很清新,一點都不覺得膩,凌熠辰用手電照在盒子上,我方才發現在深夜裏我看到是紫黑色,而在手電的照射下,泛着隱隱的黃銅色,我有點好奇這是木頭。
這木頭盒子之上鑲嵌燙金的浮雕,我仔細看了看,覺得有點詫異,這盒子之上雕刻着一個神像,你可能會猜是出現在我爸內室神龕里和老吳頭家屋頂的那個女神像,不錯正是她,但是這個神像還有點區別,因為她有三個頭六個手臂,要不是我認識那個女人的想要還以為這雕刻的是哪吒呢。
這女神像的三張臉分別朝向我們和左右三個方向,朝向我們的眯着眼睛,看不出什麼表情,那樣子就跟我把神龕里的神像一樣,朝向左邊的睜大的眼睛,看着似乎是驚恐和詫異,跟老吳頭家屋頂的相似,朝向右側的眼睛半睜半閉,臉上表情亦喜亦嗔,跟我們在塗山墓里看到的巨大石像相似,她六個手臂里拿着不同的東西,應該都是某種法器,其中一面拿着像錐子一樣的東西,跟我爸神龕里的一樣,我這才發現,難道這才是這個神像的本來面目,而之前看的只是這神像的某一面,這神像到底是誰?我總是隱隱的覺得她也許跟我有點關係,因為在靈媒杉杉的鏡中,我看到自己還是嬰兒的時候,那個穿着白衣的女人抱着我,那神像就裹在我的襁褓中。
凌熠辰聞了聞,輕聲道:"這是沉檀龍麝?"凌熠辰的眼睛泛着金燦燦的光。
我眨巴眨巴眼睛,有點懵,凌熠辰剛剛說的沉檀龍麝其實是四種名貴的香料,分別是沉香、檀香、龍腦香和麝香,我會知道這些是因為我爸之前曾經弄過這些香料,那時候並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一直都是神神秘秘的放在內室里,我只是聞過而已。我剛剛聞到這香味似乎不是這四種香料的任何一種,但又隱隱的透着味道,"你的意思是,這香味混合了四種香的味道?"我隨口問了一句。
凌熠辰半諷刺的口吻說:"呦呵,我們家小曦知道的挺多啊,還知道這是四種香料呢?"
我現在沒心情跟他開玩笑,只是簡單的恩了一聲,凌熠辰解釋道:"對,本來這四種香已經很名貴了,這種香味是四種香的提煉之物,在融合在沉香木之中,附加某種巫術,據說有奇效。"
"什麼奇效?"我追問道,這個居然在《靈昱秘法》之中居然沒有體現,看來這世間的奇事實在太多了。
"我也不知道,這樣看做盒子的人用的是什麼咒語,你們知道這女神像是誰嗎?"凌熠辰抬頭望着秦淮問道,秦淮沒說話,眼睛一直盯在了那黑紫盒子的鎖上。
這鎖的形狀很奇特,我應該算是第二次見,第一次是在巫醫世家華家,這鎖是人頭形,嘴緊緊咬住這盒子打開的地方,仿佛本身是個盒子的一部分一般,而且這鎖完全沒有鑰匙孔,話說要怎麼打開?我有點納悶。
"這人頭鎖怎麼開啊?也沒個鑰匙——"我詫異的問了一句。
秦淮看了看,抬頭說:"這是觿(xī)鎖,這種鎖不是用鑰匙開的,而是某個特定的環境或者特定的人才能打開,這種鎖自上古就有流傳,用某種術法配合精巧的技藝,看這個鎖的樣子,應該出自——"
"湘西土家!"秦淮和凌熠辰一起說出這句話,我頓時一臉震驚,這兩人為什麼知道這麼多?而我像個傻子一樣呆在一邊,我有點鬱悶,看來回復我應該好好惡補一下這些東西了。
"關鍵是怎麼打開?"我又強調了一遍。
秦淮把天譴在手裏轉了一圈,朝着那個人頭砍去,我瞠目結舌的看着,這哥是要用暴力直接打開嗎?不過也差不多,天譴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製成的,刀身鋒利無比,我跟凌熠辰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結果。
天譴碰到人頭鎖那一刻,一聲不大不小的金屬碰撞聲傳出來,伴隨着刀聲周居然看見了火花,而鎖上居然連一道劃痕都沒看到,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覺得那咬住盒子的嘴似乎收的更緊了。
凌熠辰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着急,但是不能用這種方法,打開觿(xī)鎖都是需要碰運氣的,不一定在哪個環境哪個人才能打開,這鎖製作精良,就算天譴是絕世神兵也未必打的開,他們在制鎖的時候應該已經料到如此了。"
着急?我有點茫然,完全沒看出秦淮着急啊,表情仍然是出奇的淡定,"直接找個錘子把盒子砸開不就得了?"我愣頭愣腦的說道。
凌熠辰上來就彈了我腦門一下,輕聲說:"你怎麼這麼敗家,這盒子乃是千年的沉香木在配上稀有的四香,單單這一個盒子就是萬金之數了,賣了它夠咱們吃一輩子了,你還準備砸了,而且你這麼蠢都能想到你以為人家制盒的人想不到嗎?這裏面一定有什麼機關,在你砸開的時候,裏面的東西會盡毀,或者襯着某種材料,你根本就砸不開。"
我撇撇嘴,一臉的不服氣,"你聰明,你來告訴我怎麼打開?"
凌熠辰翻了翻眼睛,道:"你們有沒有想過,高柏銘為什麼非讓咱們三個來這?我覺得咱們中某個人一定能在打開這個觿(xī)鎖,至於怎麼打開我還沒想好。"
我輕哼了一聲,"你這說了跟沒說有什麼區別?"
我們正在說的時候,我發現秦淮用天譴將自己的手指割破,我當時一緊張,我以為他被附身了,或者又變身了,這怎麼還自殘了?結果一看面色如常眼神依舊,這才放心。
"師父,你這是......"還沒等我問完,他將自己的血至於那人頭鎖的嘴中,只聽一聲金屬崩開的聲音,那人頭鎖居然張開了嘴,自己從紫黑盒子之上滑落下來,我當時和凌熠辰驚的張大了嘴巴,原來打開這人頭鎖的鑰匙竟然是秦淮的血,先不說秦淮是怎麼發現的,可他應該也是第一次來這裏,為什麼會是他的血?我立即明白怪不得高柏銘設計了環環圈套,最後引得秦淮上鈎,甚至不惜以我們的性命做要挾,原來秦淮是整個事情的關鍵,我越來越好奇這盒子裏裝的是什麼。
我趕緊先從包里拿出止血藥敷在秦淮手上免得感染,秦淮再次帶上手套,慢慢的打開紫黑盒子,不知道什麼,我有些莫名的緊張,我們三人目不轉睛盯着盒子,凌熠辰用手電一照,我頓時有點訝異,裏面竟然有一圈錄影帶和一面古香古色的鏡子。
在我看來,這兩樣東西似乎不值得用如此貴重的盒子去保存着,而且還加了一把做工如此精巧的鎖,這兩樣東西剛露出來,我立馬就覺得很不舒服,有一種壓抑的窒息感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這種強烈的壓迫感還是我入行原來第一次體會道,可想而知,這應該就是詛咒之源。
"這錄影帶里的東西應該就是他們在電視裏看到的畫面,沒想到這東西也會成為詛咒之源。"凌熠辰有些驚訝的說道。
秦淮一直沒說話,眯着眼睛盯着眼前的一切,緩了片刻道:"不是,這銅鏡才是詛咒之源,只是因為錄音帶跟此物放在一起,被污染了,小曦,用金光咒,把這錄影帶上的煞氣去除,然後毀掉,詛咒應該就不會再傳播了。"
我恩了一聲,金光咒有驅邪去穢的奇效,念起來其實非常簡單,只要念幾句咒語,在貼上一個符咒即可,只是耗費相當大的體力,要對抗如此重的煞氣估計我一會站都站不穩了,沒辦法,師父交代的就要做啊,我還不知道以現在我的能力是否能做到。
我在一旁處理這錄影帶的時候,凌熠辰和秦淮一直在研究那面鏡子,他們兩個就像天生的敵人一般,本來誰看誰都不順眼,很少說話,但是這會似乎產生了某種共鳴,而且兩個人討論的非常小聲,好像刻意不讓我聽見一般。
等我施咒完畢,整個人都覺得累的不行了,雖然錄像帶只是沾染了煞氣,卻也是凶氣十足,我這時候已經滿頭大汗,凌熠辰上前來扶我,用赤刀將錄影帶砍的稀巴爛,估計這回在也不會出現在電視上了
他朝着秦淮說:"只怕以咱們倆的力量都對抗不了這鏡子,還是原封不動的交給高柏銘吧,畢竟小曦的眼睛重要。"
秦淮恩了一聲,沒在繼續說話,我還沒仔細觀察那鏡子,總覺得他們兩個人似乎特別忌憚,我腦袋剛一湊上去,秦淮就攔住我:"這東西你不能看——"
我頓時噗的噴了出來,頓時感覺他們兩個在看XX片,人就是有這麼一個特點,你越不讓我幹的事,我就越想干,這鏡子背後的圖紋有點特別,竟然是一個狐狸頭,跟我在火車站那個男人手鍊中發現的狐狸頭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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