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在醒過來的時候,我躺在山上一棵樹旁邊,久違了的陽光讓我覺得刺眼,不知道是不是在黑暗呆久的原因,我眼睛酸酸澀澀的,不停的流眼淚。
適應了半天,我才慢慢睜開,一眼就認出這是我們村子後面的密林,村子就在不遠處,我不知道在那個賣人皮的老人那呆了多久,我心心念念着我爸,一路往家狂奔,我腦子裏有太多的謎團想問問我爸,等我走到村口的地方,我頓時傻了,本來應該是村子的地方變成了一片平地,似乎村子從來沒再這裏存在過,連一幢房子都沒剩下,一瞬間蒸發了一般,我走了一圈,確定自己沒有走錯,當時腦袋嗡的一下,我不在的這段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好好的村子會憑空消失?
我在空地上轉了一圈,除了若隱若現的地基能看出這裏曾經有房子存在過之外,沒有一絲頭緒,我往不遠的鄰村走了過去,那邊的老吳頭跟我爸交情不錯,說起老吳頭,他沒兒沒女,一臉的傷疤,長相很兇,臨老了住進了我們村子,也不大跟村里人來往,不過跟我爸似乎早就認識,我一直覺得老吳頭不是個簡單的人,自從考古隊在山上開始挖墓,老吳頭就搬去了鄰村,他本來沒什麼朋友,大家也都沒在意。
我憑着記憶來到鄰村,找到老吳頭的家,老吳頭沒什麼變化,依然是一臉的兇相,見到我也沒驚訝,只是淡淡的說一句,"你終於回來了。"他似乎知道些什麼。
我頓時一愣,也沒在意,急忙問道,"吳叔,我們村子怎麼沒了,我爸呢?我弟呢?"
老吳頭沒有馬上回答我,示意讓我進屋,他拿了一些水果和糕點給我,我在老人那每天就是吃點乾巴巴的果子,早就味同爵蠟了,看見糕點頓時直流口水,也顧不上別的,趕緊大口大口吃了起來,老吳頭面無表情的掃了我一眼,說:"你知道現在是哪一年了嗎?"我搖搖頭,心裏納悶他怎麼問了這麼一句。
"現在已經是2015年了,你在那邊呆了整整五年。"老吳頭隨口說道,我當時正在喝水,一口噴了出來。雖然也感覺跟那老人呆了很久,也不至於有五年吧。
"吳叔,我爸現在在哪?"我直截了當的問。
老吳頭嘆了一口氣,"被抓了,現在在鎮裏的精神病院養着。"
我心裏一驚,趕緊問:"什麼?吳叔,這幾年到底發什麼了什麼,你快告訴我。"
老吳頭撇了我一眼,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那就得問你了,你到底是誰?"
我皺起眉頭,不耐煩的說:"吳叔,都這時候了還開什麼玩笑,我是周曦啊。"
老吳頭乾笑了一聲,拿了一個滿是灰塵的鏡子照在我面前,我不屑的掃了一眼,頓時瞠目結舌,鏡子的人眼睛變成了碧綠色,而那個人正是我,我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
老吳頭放下鏡子,緩了片刻,道:"你走的那天晚上,你爸自己殺了兩個奢比屍,被人當成殺人犯抓走了,你弟也在那天失蹤了,自從盤龍的龍頭被破壞以後,村子裏風水大變,接二連三發生奇怪的事,總有人無緣無故的離奇失蹤或者死亡,所以大家漸漸的都搬走了,村子也就消失了。"
"奢比屍是什麼?為什麼會找上我爸?"我不解的問道。
"道上的行話,以後再跟你細說,你爸被當成殺人犯被抓了,後來說他精神有問題,判了幾年現在精神病院住着,你弟弟應該被他們抓走了,這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局,先引你將兩個惡鬼的人頭縫錯,使得惡鬼纏上你,你爸為了保護你,必然會出此下策。"
"他們是誰?這麼做目的又是什麼?"我聽的一頭霧水。
老吳頭睜大了眼睛,貼近我說:"那就要問你了,你是誰,二十多年前,你爸將你從那沉沙墓的旁邊抱了回來,你跟那沉沙墓一定有某種聯繫,這沉沙墓邪性的很,傳說遼金當時在那裏打過一場仗,那場仗沒有勝負,因為所有的士兵全都消失了,沒有人知道沉沙墓里到底有什麼,也不知道它是誰的墓,只聽說裏面有一個天大的秘密,你應該看到你爸內室里供着的那個神像,當時就在包裹你的布里放着,我猜沉沙墓里一定有他們想要的東西,而你應該就是那個東西的關鍵。"
老吳頭這些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我幾乎無法形容當時自己震驚的心情,老吳頭口中的沉沙墓就是考古隊挖的那座墳墓,我看着鏡子裏陌生的自己,甚至想仰天大笑,我是誰?我爸乃至全村的災禍都是我帶來的嗎?
震驚之後,我清醒過來,"吳叔,我怎麼能救我爸出來?"
老吳頭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給我一個地址,"你先去看看你爸吧,晚上我帶你去個地方,咱們再從長計議,我相信你爸沒瘋,只怕是有人刻意將他放在此處療養,等着你們的見面。"老吳頭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我點點頭,拿着地址便往鎮裏趕,折騰了兩個多小時,已經是下午了,老吳頭給了我一副太陽鏡,我這雙眼睛連自己都嚇到了,我到了醫院,很順利的見到了我爸,一切順利的讓人覺得可疑。
我爸坐在輪椅上,他的臉看上去滄桑了很多,白頭髮也多不少,一雙呆滯的眼睛盯着牆面,眼睛渾濁紅腫,我心疼的撲到我爸懷裏,我爸卻毫無反應,依然直勾勾的盯着前面,我喊了他幾聲,我爸依然沒有反應。
我當時鼻子酸酸的,我看了一圈這病房,牆上貼的都是書法宣紙,上面的字鬼畫符一般,根本就是天書,我當時心裏泛起一陣嘀咕,我爸身後的護士笑盈盈的解釋道,"你也別太擔心了,這位病人病情現在控制很多了,至少沒有剛進來時候的暴力傾向,好的時候就在紙上寫這些東西,而且寫完必須讓我們貼起來,也不知道這是什麼,不過醫生也說順着他,這樣有助於他病情的康復。"
我恩了一聲,我爸清閒的時候,也確實喜歡舞文弄墨,但牆上這些是什麼我完全看不懂,有的像拉丁字母,有的又像在畫圖。不管我怎麼說話,我爸的眼神一直都看向一處,我嘆了一口氣,探視的時間也快過了,我輕聲說了一句:"爸,我以後再看你。"
轉身正要走,我爸突然死死的抓住我的手,眼神依舊看向那個方向,恍惚之間,我朝着我爸看的方向看去,那邊掛了一個條幅,上面只簡簡單單畫了幾個符號。
我頓時咯噔一下,吳叔說我爸可能被人控制了,難道這符號中藏着他要告訴我的訊息某種訊息?我默默的記下了符號的畫法,不動聲色的說:"爸,我下次來看你。"我勉強的擠出一絲微笑。
我爸將手鬆開,眼睛仍然無神的看着那個方向,我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了,心裏一直在思考這符號到底是什麼意思,回到老吳頭家已經晚上了,我們吃過飯,老吳頭領我去了他的臥室,他推開臥室的書架,我驚訝的發現書架後面居然露出台階通向地下,老吳頭徑直往下走去,我猶豫了一下,問道:"吳叔,咱們這是去哪啊?"
老吳頭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說:"帶你去見組織,隱秘事物調查局,一個專門對抗他們的組織。"我一直想知道,吳叔嘴裏的他們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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