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黃晨曦,至天際升起。
連帶繚繞着咸腥味的鹽湖都籠罩了一層光圈,晨風拂過臉頰。
往常裊裊炊煙的房屋,今晨卻一片靜謐。倫比、炎等人小心將細鹽裝入蛇皮袋中,用藤蘿裝好,一旁麗娜生火準備早餐。這次,他們在鹽湖待了半月,待他們回去後下一輪值班的人會過來。考慮到狼墨江晴的歸來,可能會推遲幾天也說不一定。
清晨,耳邊傳來鳥雀的嘰喳聲。江晴慵懶着睜開眼,安靜注視着身旁的狼墨,遠處狼狩敖青倆睡態酣然可掬,景卿鳥身縮在角落處,鳥爪軟軟擱在兩旁,尾羽罩在敖青肚腹處。絲毫沒有形象可言,不覺讓人啞然失笑。
江晴側着身,手落在狼墨臉龐上輕移着,一點點描述着狼墨硬朗俊美的五官。經歷中毒事件後,吞服過刺陵花的狼墨發生了不小的改變,身軀拔高了少許隱然突破兩米,扎手的短髮已經齊耳,雙眼愈發深邃內斂,此刻安然緊閉着讓人看不清眼瞳里的星雲。
刺陵花完美激活狼墨體內的墨狼族血脈,更甚,喚醒了那稀薄的嘯月天狼的血統。江晴手輕觸着狼墨額間那輪淺淺的月牙印記,不覺有些莞爾。這印記讓狼墨看着有些妖異,聽敖青說嘯月天狼這輪月牙印記擁有溝通星辰的力量,可惜狼墨體內沒有覺醒嘯月天狼的種族傳承記憶,只繼承了嘯月天狼的血脈,沒有修行心法註定無法修行。
「看的滿意嗎?」狼墨低啞道。
湊近,將頭埋進江晴脖頸間,暖熱呼吸不覺傾灑而下。使得江晴禁不住輕笑出聲,「很滿意!」說罷,噘嘴在狼墨額際上吧唧就是一口。
做完後,猛然想起自家兒子狼狩賣萌時的舉動,忍俊不禁。
「笑什麼?」狼墨一怔,茫然道。
江晴抿嘴,說道:「我忽然想起狼狩那小子特別喜歡在你臉上餬口水,你說咱們兒子是不是貪戀美色?」
狼墨聞言,當即滿頭黑線。無語瞥了眼傻樂中的江晴,這種事有什麼好笑的?
「到時候,讓烏爾他們照顧狼狩一段時間。」狼墨幽幽道。烏爾面容粗獷,且眉骨處有一道三四公分長的疤痕,看起來顯得格外猙獰可怖,其實烏爾人很好,只是看起來有些兇悍。
聽得狼墨這一說,江晴頓時喜樂見聞。
此刻,熟睡中的狼狩還不知道自家無良爹媽一直決定將他給賣了!
淺聊了兩句,兩人起身。末了,不忘給狼狩敖青扯了下被踹開的被子。
「一夜沒睡?」江晴皺起眉頭,看着清早就忙活開來的麗娜等人。
麗娜微笑着,答道:「這次輪值到了!我們想着加把勁爭取跟族長一起回桃源,所以晚上就趕了下工,任務份額已經完成了,熬一夜算不得什麼大事。」
聽罷,江晴沒有斥責什麼。合理範圍內的變動,並不算什麼大事,「困就休息會,早餐等下我和蛇姬動手就好。」
「沒事,早餐都快準備好了!倫比他們將細鹽用藤蘿裝好,等下飯後我們隨時都能啟程。」麗娜爽朗道。離開部族半月,她挺想囡囡的,也不知道卡爾有沒有餓着或是凍着她。卡爾雖不喜歡旁人去屋裏打擾他和囡囡的生活,卻不會偏執不准族人和囡囡接觸。
當初花扦那事,他算是有些遷怒麗娜。
不過,麗娜性子好並未計較什麼,這些年過去卡爾多少想明白這裏彎彎道道。
並沒有拘着囡囡和麗娜接觸,偶爾,也會答應麗娜接囡囡回家過夜。
「囡囡還好嗎?」江晴咬着柳枝漱口,輕問道。
麗娜微頓,神情沒有尷尬,坦然道:「挺好的,有藍姨和清姨他們寵着,就是性子有些隨花扦太過害羞了些。因此,卡爾沒敢把人拘在屋裏,時常讓藍姨帶着在桃源到處轉悠……」
說起囡囡,麗娜話不覺多了起來。看得出,她是真的很喜歡囡囡,真真將她當做自己的女兒在疼惜着。花扦縱有再大過錯,人死如燈滅,一切就如過眼雲煙,活着的人還得往前看。
「這些年,隨着部落生活越來越好,部落出生的孩子也變多了!」草打着呵欠,擦拭着臉上的水珠,接過麗娜手上的樹枝翻滾着烤肉,插話道。
「晴城步子邁得太大,部落必須儘快發展起來才行。」江晴道。
和其他氏族部落動不動數萬人口,逐風部落數百人實在是有些上不得台面。因而,狼墨他們不敢貿然擴張的原因之一,根基不穩,一旦後防不穩就可能瞬間土崩瓦解。
「生活好了,族人壽命自然而然延長了,有你和族長在我們凜然不懼。」倫比果決道。
臉龐,全然是自信的神情。
見狀,江晴表情不覺柔和了下來,狼墨就似逐風部落的定海神針,只要他在逐風部落就永不言敗。是責任,同時也是壓力。那個倔強從不低頭的男人,就算承擔再多也不敢後退半步。因為他清楚雙肩上擔負着什麼!
「不久後,獸神大陸會掀開血雨腥風,晴城逐風部落能否一飛沖天,端看這次。」江晴沉聲道:「墨狼族萬年前遭受過的屈辱,這次必將讓那些人血債血償。」
江晴迎視着狼墨剛強冷硬的側臉,兩人面對朝陽,晨曦在兩人身上不覺勾勒出聖潔的光暈。
「嗷嗷——」聞言,在眺望樓上巡視的摩卡仰頭髮出嘹亮的咆哮聲。
摩卡一開口,緊接着狼泊領頭,雷丁等人附和而起。
瞬時,整個鹽湖都被咆哮聲籠罩。
驚起無數鳥雀,咆哮聲傳開很遠,隱約連帶桃源那邊都感受到了什麼?
「嗷嗷!」倏爾,屋子裏傳來兩聲稚嫩軟糯的叫聲。
不覺間,江晴等人紛紛大笑。這兩聲叫聲不用猜,都知道定然是狼狩和敖青在鬧騰。
果不其然,江晴一進屋子,就見狼狩敖青雙手叉腰仰頭嗷嗷直叫,景卿抬起翅膀遮住眼睛,像是不忍心目睹這丟臉的一幕。
「醒來快穿好衣服,等下吃過東西我們就回家!」江晴溫情道,說起回家兩個字的時候,嘴角的笑容不覺得變得十分溫暖,連帶敖青景卿不自覺都被感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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