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忍耐不住,上前伸手在蒙先生的面前晃了晃道:"蒙先生,你該不會是中暑了吧!"
蒙先生一愣,大概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乾咳兩聲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一時想通了一件事情,高興的過了頭,忘了和的大家說了。"
說着一指那些烈火鳥飛去的方向道:"這些烈火鳥雖然美麗異常,但天性懦弱,只能以小魚小蝦和浮游生物或者藻類為食,而這些水中食物鏈最底層的小生物們,也是魚類的美食,稍微大一點的魚類,都是它們食物的爭奪者,所以烈火鳥經常因為食物的問題,被魚類逼迫到一些沒有魚類或者只有很少魚類的湖中生存。"
"另外,烈火鳥必須生活在鹹水湖中,而不是淡水湖,我剛才一直沒有想起這事來,所以雖然覺得不對勁,卻想不起究竟那裏出了問題。"說着又一指石錘道:"剛才石錘提到細鹽,我才猛然想起這事兒來,思考多時的疑問赫然解開,所以一時得意忘形,倒惹大家見笑了。"
我接口問道:"這幾支水流,全都是淡水,這點毫無疑問,那為什麼烈火鳥會到這湖裏來嬉戲呢?"
眾人的興趣也都被引了上來,一齊看着蒙先生,都想聽聽蒙先生究竟能給出個什麼答案來。
蒙先生雖然一向是以博學多聞弛名,但現在面上也忍不住露出得意之色,畢竟能從一群鳥兒就推測出來許多事情的,也就他一人而已。
蒙先生又笑了笑,一指那湖面道:"人的脾氣秉性,可以更改,但飛禽走獸的天性,卻很難更改,比如蒼狼天生靈異,認玉老弟夫妻為主,但見了黑狼王,仍舊起了爭鬥之心,直到玉老弟遇險,才飛奔回救,這就是天性使然。"
"而這烈火鳥,也亦然如此,天性只喜鹹水,對淡水素無眷戀,這些鳥兒如今卻出現在這大峽谷內的一個淡水湖面上,這隻有一點可以解釋,那就是這淡水湖下,有一座鹽山!"
"那這水還不咸死了?"石錘說着話,走到湖邊蹲身抄起一把水來,低頭喝了一口,又吐了出來,一臉茫然道:"這水並不咸啊!"
蒙先生又笑道:"這並不是海水,而是淡水,地下就算有座鹽山,也會有一定的融化障礙,不然這裏就變成鹹水湖了,那就變換了自然的規律,損壞了大自然的生存條件,如果不是人為破壞的話,大自然一定不會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另外還有一點,大家注意到這湖沒有傾瀉口嗎?這幾支水流日夜不停的匯集到這裏,那湖水怎麼會始終保持原樣呢?所以我推斷,這湖水的傾瀉口,不是在外面,而是在湖底!"
"湖底或者有暗洞,或者有裂痕,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必定會有出口處連接到主河流,進水和出水相對平衡,這才能使湖水始終保持原狀。"
老六一裂嘴道:"就算你推測的都對,可這和水的鹹淡有什麼關係?如果湖底真有鹽山,不管怎麼樣,湖水一定會將鹽溶化的,湖水也一定會變成鹹水的啊!"
蒙先生微微一笑道:"造物主的奇妙之處就在這裏,這裏幾支匯集的水流並不湍急,所以水流也是緩緩融入湖中,並不會衝擊到湖底的鹽層,衝擊不到鹽層,就激不起含有鹽分的湖水,所以這湖水始終能保持淡水湖的性質,但這湖水中多少還是會含有些許的鹽份,所以烈火鳥才會把這裏當成樂園。"
說到這裏,又用手一指湖面道:"而這湖水的傾瀉口又是在湖底,湖水底部那些相對來說含有鹽份較高的湖水,會隨着傾瀉口排出,外面不斷有活水注入,底部不斷將鹹水排出,這湖才能始終保持着即有淡水湖的特徵,又有鹹水湖的成分。"
老六一聽,搖了搖腦袋道:"你這說的太玄乎了,我不大相信!一片湖而已,怎麼可能精確到入注的水量和排出的水量始終保持一致呢?湖底如果真有座鹽山的話,那又怎麼可能保持排出去的水都是鹹水呢?這簡直比最先進的電子儀器計算的還要精確,我不相信真有你說的這麼巧的事。"
石錘早聽的不耐煩了,嚷道:"這有什麼好爭論的,下水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說完也不等幾人回應,身形一縱,"撲通"一聲跳進了湖裏。
馬四哥急忙道:"豹子,你也跟去看看,石錘太過魯莽,這大峽谷里什麼事都有可能會發生,萬一在湖底發現什麼東西,也好有個照應!"
豹子應了一聲,三步兩步跨到湖邊,"撲通"一聲也跳下湖去,和石錘兩人往湖水中趟去,緩緩移動了幾步,大概腳下已經踩不到底了,兩人對視一眼,一齊一個猛子扎入了水中。
幾人在岸邊焦急等候,過了好半晌也不見湖面上有動靜,馬四哥首先沉不住氣了,焦急的在湖邊走來走去,來回溜達了幾圈,到我身邊,看了看我道:"老七,石錘和豹子不會有什麼事吧?怎麼這麼久了還沒出來?"
我心裏也直打鼓,這人是一定需要氧氣才能存活的,這水底有沒有鹽山不知道,但這水底一定不會有氧氣,兩人下去這麼久了,也不見上來換口氣,水性再好,也不帶有這個好法的!
但這個時候我可不能這麼說,只好安慰馬四哥道:"四哥放心,石錘和豹子的本事你還不知道嗎?石錘天生豪勇,衝鋒陷陣所向披靡,豹子生性警惕,智計百出運籌帷幄,兩人簡直就是絕配,他們兩人在一起,什麼事都不會出的。"
"再說了,石錘和豹子的水性一向都好,這湖裏又是風平浪靜,全無兇險,這麼久沒出來,想來定是發現了什麼稀奇好玩之物,一時貪玩,才耽誤了這許久時間。"
話雖然如此說,可我這心裏七上八下的厲害,臉上還不能顯露出來,不然以馬四哥的急性子,說不定就也竄湖裏去了。
幸好並沒有再等多久,湖中忽然"嘩啦"一聲,豹子先露了個頭出來,大口大口的喘了幾口氣,奮力向湖邊游來。
緊接着石錘也"嘩啦"一下冒出頭來,呼吸了兩口,伸手一呼嚕臉,就在湖中踩着說大喊道:"蒙先生真是神了,這湖下面真有座鹽山,鹽山中間還有個大洞,水都順着那洞流出去了。"
豹子已經游到岸邊,爬上岸來,一屁股坐在一塊大石上,喘息接道:"那洞大約有兩米見方,湖面寬廣,洞口窄小,水的壓力使水流在湖底形成了一個旋渦,湖面上看起來風平浪靜,但水下卻是水流湍急,兇險無比,我們兄弟倆雖然仗着水性好,但也差點被卷進旋渦之中。"
石錘在湖水中嚷道:"這不怪豹子,是我仗着水性好,非要接近那旋渦看個究竟,誰知道差點被捲入旋渦,要不是豹子拼死拉住我,借着旋渦旋轉力量,再借力游出旋渦水流,只怕現在我石錘要變成水鬼了。"
馬四哥一跺腳喊道:"你個渾貨,還不上來,呆在水裏做什麼?"言語中關切之情更勝責罵,石錘雖然魯莽,並不是傻子,當然也看得出馬四哥的擔心,應了一聲,向岸邊游來。
豹子卻道:"師傅莫怪石錘,要不是他非要去看個究竟,我也發現不了另一條通道,就在旋渦旁邊,還有個橫向的鹽洞,由於洞口略為下斜,洞裏的水並不深,還不時有氣泡冒出來,可見洞內有空氣,說不定我們可以順那個鹽洞找到出口。"
石錘游到岸邊,一聽豹子說的話,就哈哈大笑道:"那個洞我看不行,裏面黑漆漆的不說,萬一是個死胡同,我們豈不是要白跑,另外那洞裏的水看上去只有膝蓋深,流動得又慢,就算有出口,也不一定就是主河流,說不定是什麼地下河之類的,根本沒用。"
蒙先生點了點頭道:"不錯,石錘這回說的有道理,那旋渦肯定是通往主河流的傾瀉口,只是有個大旋渦非常討厭,人在水流的壓力下就已經很難受了,水性好的可以潛在水裏一段時間,水性不好的,在遇到旋渦,那就麻煩了。"
石錘抹了把臉上的水,接口道:"可不是嘛!我自以為自己水性夠好了,誰知道一接近那旋渦,一點掙扎的餘地都沒有,就被拉了進去,隨着水流轉了好幾圈,轉的我頭暈腦漲,要不是豹子,我就被卷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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