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腰帶上忽然被一股大力一抓一扯,整個人"哧溜"一下被拉了回來,順着扶梯滑了好幾階,又被馬四哥一把抓在,一帶勁一提,站了起來。我這才看清,原來是緊跟在我身後的葉紅衣,在緊急關頭,將我扯了回來,不然我現在准已經一命嗚呼了。
葉紅衣一把將我拉了下來,反手一甩,一把短刀已經順着扶梯口疾射出去,另一隻手單手持刀,挽出數道刀花,雙腳一頓,身形向上一縱,已經順着扶梯口躥了出去。
只聽"叮叮噹噹"一陣亂響,葉紅衣在上面沉聲道:"出來。"大家知道葉紅衣已經控制了場面,急忙順着扶梯魚貫而出,進入了塔室第三層。
一進入第三層塔室,就看見葉紅衣正和一精壯漢子對恃着,不用問準是付海了。這付海頭禿無毛,虎目獅鼻,面露狂傲之色,上身沒穿衣服,就打着赤膊,一身腱子肉閃着油光,下穿一條僧褲,腳穿千層底的布鞋,乍看上去還真有幾分武僧的味道。
一見我們都進來了,那付海就叫道:"怎麼?一個不行想要群毆嗎?你們這群喪家之犬,就一起上吧!海爺一個人全都接着。"
馬四哥幾人見他剛才偷襲與我,心中本就火大,聽他這麼一說,更是怒火中燒,恨不得衝上去一頓亂拳打死,要不是葉紅衣揮手示意大家不要動,只怕早就有人衝上去了。
付海見葉紅衣阻止了眾人,心知葉紅衣是要獨力對付他,目露喜色,單手持刀,也不說話,緩緩向葉紅衣逼了過來。葉紅衣靜靜的看着付海,冷冷的道:"你不配用刀!"
付海乍聞之下,猛的一愣,隨即狂吼一聲,一刀向葉紅衣的腦袋劈去,快若疾風,勢沉力猛,這一下要是被劈着,任是誰也難逃活命。
葉紅衣卻不躲不讓,對着迎面撲來的付海走了過去。眾人一齊大驚失色,葉紅衣這是什麼打法?分明是在玩命嘛!自己的腦袋再硬也會被劈成兩半。付海卻是大喜過忘,目帶狠毒之色,手中單刀直劈下來。
但我們都錯了!就在付海一刀即將劈中葉紅衣的腦袋之時,葉紅衣及時將身形一移,手中長刀飛起,一刀對準付海的前胸扎了過去。付海頓時大驚,再想收刀回防,已經來不及了,手中單刀一刀劈在葉紅衣的肩胛之上,而葉紅衣的長刀,則一刀將付海扎了個透心涼。
付海至死都沒明白過來,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怎麼會有這種打法?抬頭看了看葉紅衣,又低頭看了看插在自己胸前的長刀,一臉的不相信。葉紅衣肩胛上被劈了一刀,傷的也是不輕,卻絲毫不管不顧,將手中長刀一擰,付海如遭雷擊,嘴角頓時流出血來。
葉紅衣依舊靜靜的看着付海,冷冷的說道:"我說了,你不配用刀。"抬起一腳踹飛了掛在長刀上的付海,虛劈一刀甩去長刀上的血跡,才反手抓住鑲嵌在自己肩胛上的單刀,一用力取了下來。
蘇色桃早就撲了上去,雙目含淚,手忙腳亂的幫葉紅衣包紮起來。我心中卻是震撼無比,一招,僅僅一招,葉紅衣僅僅一招就殺了付海,自己也中了一刀,如果時機把握的稍微慢一秒鐘,現在就是兩敗俱傷的局面,這那裏是高手過招,分明是拿命在賭。
赫連百病沉聲道:"以血拼血,以命博命,一刀在手,生死無懼,這才是刀的精髓所在,付海雖然可能刀法耍的不錯,但缺少了這股狠勁,他確實不配用刀。"
葉紅衣正在讓蘇色桃包紮傷口,並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只是沖赫連百病點了點頭。雖然我不懂什麼刀劍,但我卻不能贊成葉紅衣的這種做法,剛想說話,塔外遠處忽然傳來一聲慘叫,不由得身形一頓,轉頭向塔外看了看,但塔外一片黑暗,哪裏能看見什麼。
黃裕文身形一振,輕輕嘆了口氣道:"是齊威遠的聲音,想來是遭了李光榮的毒手了,趕快走!速度上五層。"說完轉身踏上了扶梯。馬四哥一頓足,也跟了上去,其餘幾人個個面色沉重,低頭不語,默默跟在了馬四哥的身後。
說實話,剛才我對那齊威遠的印象就挺不錯的,沒想到這轉眼之間,那麼龍精虎猛的一條漢子,就遭了毒手,想來是因為我們的事,遭到了李光榮的嫉恨,心下惋惜不已,但眼下情勢危急,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疾步跟了上去。
有了剛才的教訓,我不敢再沖在最前面了,雖然心裏仍舊焦急如焚,但好運氣不是每次都能降臨到我頭上的,剛才要不是葉紅衣及時出手,別說救小辣椒了,我自己現在都已經完了。
按照我們的計劃分工,馬四哥對陣齊威遠,葉紅衣拼殺付海,都已經圓滿成功,第五層把守的是范中恆關門弟子海東青,應由黃裕文來對付,所以黃裕文一馬當先,"噔噔噔"一口氣沖了上去。
我們幾人也緊跟其後,蒼狼則緊隨着我,我們七人一狼迅速衝過依舊無人把守的第四層,直接上了第五層。幾人衝上第五層,卻一齊一愣,第五層塔室依舊空空蕩蕩,哪裏有什麼海東青。
幾人對看了一眼,一陣風一般的繼續向上衝上,片刻之間,闖過第六層塔室,直入第七層。一進第七層塔室,幾人頓時明白了為什麼在第五層沒有看見海東青了,塔室之內,一清瘦老者和一精瘦漢子站在一處,靜靜的等我們到來。
老者約五十多歲,面容枯瘦,身材瘦長,一雙耳朵奇大,鷹目鈎鼻,滿面嚴肅,極具威儀,正是山東范中恆。旁邊那精瘦漢子年約三十出頭,面色焦黃,身材矮小,雙臂卻奇長,站在范中恆身邊,不用問,定是范中恆的關門弟子海東青了。
赫連百病上前一步,雙膝剛要跪倒,范中恆已然出聲道:"蠢材,這時還婆婆媽媽幹什麼?再拖些時候,只怕李光榮就會收拾了你們盛世的那些門徒,趕來收拾你們了,還不上去,等到何時?"
眾人又是一愣,沒明白這范中恆葫蘆里賣的什麼藥,那海東青上前一步,立足站定,氣定神閒,一抱拳朗聲道:"各位,海東青一時誤入歧途,貪戀名利,被林五通重金所惑,投入林五通麾下,家師更受我所累,被林五通脅迫,無奈之下答應前來與各位為難。"
"但家師數日前與師兄在雪山一遇,深感後悔,海東青也在家師一番開導之下,深感羞愧,痛改前非,決定借林五通讓我師徒兩人把守此塔第五層、第七層之機,與各位聯手,救出秦姑娘,以補償之前過失。"
眾人聞言大喜,這范中恆可是不可多得的好手,赫連百病如此驍勇,還是他教出來的,其厲害程度,足以證明。海東青也是一向名聲在外,如果這兩人能反戈加入我們的陣營,那我們的實力無疑頓時加大了許多。
我卻看見范中恆老臉一紅,面帶羞愧,心中頓時明白了,敢情是范中恆沒受得了林五通的誘惑,還拉了徒弟一塊來。反倒是這海東青,深明大義,勸范中恆回了頭,還把事情全攬到了自己身上,保全了范中恆的一世英名。
一念至此,我不由得多看了兩眼海東青,越發覺得此人個頭雖然矮小,容貌也是一般,卻有如此之心胸,當是個人物,而且舉手投足之間,已經隱現一代宗師之相,只怕將來造詣,只在范中恆之上,不在范中恆之下。
但大家都沉浸在歡喜之中,哪裏有人注意這些,我當然也不會說出來,范中恆能及時回頭,自然是極好之事,哪裏還會當面揭穿,讓老英雄下不了台,權當做什麼都沒看見。
赫連百病更是喜極而泣,"撲通"一聲跪到在地,連連磕頭不已。自從我們知道把守靈谷塔的有范中恆以來,最難過的就是赫連百病,范中恆是他的授業恩師,但我們這邊卻只有他能和范中恆相抗衡,所以他一直左右不得,進退兩難。如今聽聞范中恆不但不和我們為難,還反過來幫我們,怎麼能不喜極而泣,就算讓他磕一百個響頭,他也是極情願的。
范中恆大步走到近前,抬起一腳將赫連百病踢倒在地,罵道:"沒出息的東西,就只知道磕頭嗎?趕快跟我上去,看為師是怎麼收拾那個小日本的。"說完大踏步向扶梯走去。
海東青上前一步,扶起赫連百病道:"師兄,還不快謝過師傅,師傅自稱為師,那就是說他願意把你重新收回門牆之下了。"
赫連百病更是百感交集,"咚咚咚"又是三個響頭,大聲道:"赫連百病謝師傅不棄。"言畢爬了起來,疾步跟了上去,搶在范中恆前面道:"師傅,這些小賊怎需要你老人家動手,百病去收拾了就是。"
范中恆"哼"了一聲,怒道:"怎麼?你是看師傅老了,收拾不了那小日本嗎?"眼角卻隱現淚光,嘴角更是微顫不止,顯然心中也是激動異常。在雪峰之上,范中恆就說過,赫連百病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如今赫連百病重歸門牆,師徒重修於好,自是應該高興,只是這范老頭也忒要顏面了,口硬心軟罷了。
海東青也一臉的高興,邊走邊說道:"這第九層是靈谷塔的最後一層,由林五通重金聘來的一個神秘高手把守,秦姑娘就被關押在塔內。但前日師傅卻無意之間發現那神秘人物竟然是一名日本人,而林五通也好象暗中和日本人有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師傅本來是想攜我一同離去,不插手你們之間的是非的,但他老人家一向頗為厭惡日本人,現在林五通竟然勾結日本人來欺負我們中國人,當然不會坐視不管,決定親自出手,揚我國威。"
"日本人?"黃裕文眉頭陡然一皺,沉聲道:"林五通竟然和日本人勾結上了?李光榮呢?李光榮什麼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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