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大拿從腰間掏出一枚保濟丸般大小的光丸朝黑狼彈去。光丸準確無誤地彈在最前方那頭黑狼的眉心。佟大拿見一擊即中,十分欣喜,但是這小小的欣喜神色眨眼間就變成了恐慌。
光丸並沒有對黑狼造成任何損失,相反,黑狼被擊中後,惱羞成怒,發足一躍攻向佟大拿。佟大拿一個躲閃不及,被黑狼的爪子抓到受傷的手臂。他手臂上殘存的那一半血肉竟然也開始"融化"!黑狼竟能跟那奶白色的水柱起到一樣的作用!他們是不是有什麼關係?
佟大拿嚎啕大叫,叫聲悽厲讓人聽着心慌。
我也慌了,剛才的水柱只要避開就行了。現在的黑狼都是會移動的,極具攻擊性的。要是被它們碰到,我們豈不是都要化作一灘血水?
我急忙掐起指訣。但是胡亂掐訣又豈能恰好能起作用?
驚慌中,一隻黑狼已經撲到我面前。
"匕首!"黃集突然大喊,"寒星匕首應該能對付!"我心中叫苦不迭。匕首在面對那古怪觸手的時候掉了,為了逃命,我們根本就沒有撿回來。
這時,忽聽"哐當"一聲響,什麼東西落到了我的身旁。低頭一看,居然正是寒星匕首。
怎麼會這樣?大敵當前,我不及細想,拾起匕首便奮力砍下一刀。匕首削鐵如泥,一下就砍下黑狼的半隻腳掌。
濃重的狼血腥氣迅速在周圍瀰漫開來。"快跑!"那隻黑狼萎靡倒下,我們周圍霎時出現一個缺口。
佟岩本來不願拋下佟峰的屍首,但是黑狼逼近,她不得不逃。
我一邊跑一邊往後面看,黑狼們對我們緊追不捨,就連那隻被我砍了半隻腳掌的黑狼居然也一瘸一拐堅持不懈地在後面追着。我去,真是太敬業了......
佟大拿只剩半天人命了,在求生的意念下奔跑起來卻一點都不比我們慢。
"真的沒有辦法對付黑狼麼!"一直跑也不是辦法,我問黃集,"黃老爺子,你們決定過來之前應該已經想到對付洞中邪崇的方法了吧?"不然為什麼說還差一人,要我過來?
阿寶沉聲說:"情況有些變化。原計劃未必可行。先避一避。"
"他娘的!"佟大拿忽然指向我們西北方罵道。這傢伙只剩下半條命,一路儘量不語,看見什麼了,竟然會大喊?我抬眼一看,居然看見......一棵樹!不科學,不科學,太不科學了......地底怎麼會有樹?
再跑近一點,我才看清那根本就不是什麼樹,而是像極了樹幹的石柱。那石柱不知是天然存在的還是人為雕刻的。就像虬結的老榕樹。只是這株"老榕樹"只有主幹,沒有枝葉。
"上樹!"雖然說黑狼是邪崇,應該也不會爬樹吧?我抱住石柱騰騰騰往上爬。黃集、阿寶和佟岩也迅速踩着石柱表面的樹皮浮雕爬了上來。佟大拿一隻手基本上已經毀了。縱使求生意識再強也不好使。
他勉勉強強靠着單手爬上石柱,但是一直爬不高。黑狼轉瞬即至,團團圍住石柱仰頭長嘯。
黑狼幾次集體跳躍,幾次都險些抓住佟大拿的腳踝。
"他娘的!"佟大拿這下終於解下背囊,重重向底下的黑狼砸去。背囊中掉落大量方才那種光丸。光丸不住反彈,就像一大片飛舞的螢火蟲。"螢火蟲"漫城一片,將黑狼籠罩在內。
這東西不是不管用嗎?
出乎意料的是,妖狐妖邪之氣散開之後,六隻黑狼忽然顫抖起來,低頭哀嚎,像是乞求什麼人讓它們離開。看來數量不同,造成的結果還是不一樣的。
"那些丸子是什麼東西?"我之所以有此一問,是因為一小部分光丸破裂,冒出絲絲氣息。而那些氣息,分明也是妖邪之氣。只不過不是這些黑狼的。
佟大拿見自己的方法好使,不禁開始飄飄然,也不顧自己身處險地,自吹自擂道:"這是千年邪崇的妖邪之氣。曾經把葫蘆洞這隻千年邪崇打敗的千年邪崇的妖邪之氣!"
"啊?"這是順口溜還是繞口令?
然而如此"高深莫測"的話,阿寶卻聽懂了。"據說數百年前,曾有兩隻千年邪崇在這葫蘆洞中劇斗。後來一隻負傷離開,另外一隻卻被困葫蘆洞。"
佟大拿道:"沒錯。被困的就是黑狼。黑狼因當年戰敗,不得離此,自然對當年打敗它的對手心餘恐懼。我費千辛,耗萬苦,好不容易找到另外那隻千年邪崇。不料那隻邪崇居然有了主人。我求了許久,才得到這些妖邪之氣。剛才光丸正面擊中黑狼臉上,卻一點用處都沒有,我還以為這些是新的邪崇。但是現在看來,事情相當複雜。"
我說:"它們好像求剛才說話的人讓它們走。這些黑狼跟當初的千年邪崇有什麼關係?"
阿寶淡淡說:"說穿了也沒什麼複雜的。這些所謂的黑狼原本只是普通的狼。但是一位高人用巧妙的道術,將原本的千年邪崇植入它們體內了。"
"他娘的!"佟大拿支撐不住,往下滑落將近一米。幸虧妖邪之氣未散,黑狼依舊萎靡。它們雖然看見佟大拿下滑,卻懶洋洋的,誰都沒有攻擊的意思。
我們都沒有幫他的意思。這操蛋傢伙一有機會就要對我們不利。我們沒有趁機一腳把他踹下去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我完全當做沒看見佟大拿那邊的變化,問阿寶:"把黑狼植入體內?這可行麼?"
黃集跟阿寶知識體系一致,當即明白阿寶所指,說:"阿寶的意思是有高人將黑狼的魂魄、妖邪之氣等等分化,分別植入這些普通狼的體內。這些所謂的黑狼加起來才是當初那一隻黑狼。"
"我知道了,黑狼一分為六,對當年的感知自然也弱了不少。剛才佟大拿使出的妖邪之氣太少,因此那隻黑狼才沒有反應!"我說。
"那個高人為什麼要這麼做?閒着沒事把黑狼拆開做什麼?"
阿寶說:"可能是黑狼的傷勢不像我們想像的那樣輕。肉身撐不下去,只得更換。"
我說:"就算要換也不用換成六個啊。目測分散之後,它們不只對當年的感知減弱了,能力也減弱了。"
阿寶說:"這也是無奈之舉。能承受黑狼魂魄和妖邪之氣的軀體並不是那麼容易找的。即便是這幾個分攤的狼也要費一番功夫才能挑選到。"
我的思緒一下明朗起來,說:"這麼說來,幫助黑狼轉移重生之人必是如今控制它們攻擊我們的人!我去!是誰想致我們於死地?"
我不由抱怨:"沒進來之前就被這老小子擺了一道,差點死在生死局了。好不容易出來了又莫名其妙地黑狼追。難道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
黃集不理會我的抱怨,說:"這人會不會就是控制群狼困屋,用鬼血封住入口的那人?"
阿寶正要說話,我忽然看見底下竄起幾條身影。隨後佟大拿慘叫一聲,撲通倒地。我低頭一看,只見那六隻黑狼像瘋了一樣撲倒佟大拿身上,張嘴一口一口將他身上的肉撕了下來!那成塊的血肉還沒來得及被黑狼吞下,就化作一股濃稠的血水!
"擦!""我去!"我們雖然不待見佟大拿,但也沒惡毒到希望看見他活活被啃噬而死。我們臉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忍。但是一個人卻與我們不同。佟岩臉上都是復仇的快意,就像撲上去撕咬佟大拿的不是黑狼,而是她。
不一會兒,佟大拿身上的肉都被撕扯掉了。地上空餘嵌在骨架中的內臟。數十秒後,連內臟都沒有了。
我忍不住提醒:"佟姑娘,你也別太高興了。我們總不能一輩子掛着這上面。下一個被活活咬死的指不定是誰呢。"
佟岩的眼睛根本沒離開過佟大拿,幽幽地說:"我們要進葫蘆洞找木人,又怎麼會沒事先想好對付黑狼的方法?"
對了!我的注意力一直逗留在佟大拿一夥的身上,差點忘記佟岩和她爸也是主動找來的。
"你有對付黑狼的方法?"也就是說她是故意眼睜睜看着佟大拿被黑狼咬死的?黃蜂尾後針啊!
佟岩伸手進衣領,從胸口掏出一粒小小的粉紅色藥丸。咬碎吞下後,竟然一鬆手,從石柱上跳了下去。
"啊!"我驚叫,"我去!你不要命了嗎?"
匪夷所思的是,黑狼像沒看見她似的,只是一味沖石柱上的我們叫囂。佟岩如入無人之境。她冷冷地看着阿寶,什麼都沒說,轉身就走。
"怎麼回事?"我目瞪口呆,沖佟岩的背影哀求,"姑娘,那種藥丸還有沒有啊?賞幾粒給我們吧!"
佟岩頭也不回地往葫蘆洞深處走去。
"糟了!我們被困在石柱上,她有的是時間可以去找分身木人!"黃集急道。
"那什麼,誰能告訴我黑狼怎麼跟沒看見她似的?掌握了原理說不定我們也能下去啊!"說實話,掛了這麼久,我已經有點支持不住了。阿寶是殭屍,體力自然好。但是黃集跟我一樣是一介凡人,而且年紀又大,自然也快撐不住了。
黃集說:"這些黑狼是靠氣息來分辨目標的。那女的吃下的應該是可以暫時隱匿人身上氣息的藥物。黑狼不隨意殺人,只聽從命令圍攻它們主人讓它們攻擊的人。佟岩隱匿了自己的氣息,對黑狼來說,她就只是一個過路人。它們不是看不見她,只是誤以為她不是它們的目標。"
"你們既然知道,為什麼不準備一些這種好東西才過來啊?"我就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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