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戀進行曲 第530章 跟我回家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從地上爬起來,高興自不用說,更多的是驚訝,這妮子,不是說了最近這段時間不會來的嗎?怎麼一回來,這個出場方式就差點將我嚇尿。

    "你不希望我回來嗎?"

    阿秀裝好匕首,身上一成不變的是苗族服裝。她走過來給我一拳,輕輕一碰就疼得我咬牙。

    "情況很嚴重嗎,把殘廢都能逼到站起來了。"

    阿秀繞開我坐到沙發上,為勞倫斯把起了脈象:"嗯,還不錯,胎氣正常,就是你身子有點虛,多補點鈣和維生素......。"

    "那你看看我該吃些什麼?"

    我主動把手腕遞過去,想讓她看看我最近身體有沒有什麼問題,阿秀斜眼看我,抓住我的胳膊就是一扭,聽到我的慘叫聲後,阿秀丟開我的手,平平淡淡的說:"還行,就是心浮氣躁,剛才急火攻心,還有點便秘。"

    我捏着手腕縮到了角落。阿秀和勞倫斯在那裏談天說地,她和勞倫斯講着自己在國外的見識和經歷,亮潔的牙齒配着閃光的黑色眼睛,兩年的時間,歲月沒有在阿秀身上留下任何痕跡,她依舊是那個活潑厲害的小姑娘,社會的污濁居然一點都沒有感染到她一顆質樸的心靈。

    我想問她這麼早回來,是不是找到治療我癱瘓的方法了,結果剛一走過去,就招來她不明所以的憤恨眼光,我只得悻悻收回了腳,回到了自己房間。

    這一夜睡得很不安寧,夜半之時,我睜開了眼,發現四周不見五指的漆黑,我被嚇了一跳,從床上坐起來衝出窗外,四周明亮的夜色才打消了我的顧慮,我長舒一口氣,趟回床上,深深陷進了夢中。'

    夢裏,我聞到了一股藥香,身側暖人的溫度讓我忘記自己前一刻還在蟒蛇的纏繞中,耳邊聽到了搗藥的聲音,我的意識漸漸清晰,睜開眼睛想從床上坐起來,可我無論怎麼用力,下半身就跟床化為一體似的,挪動不了分毫。

    我朝四周掙扎,抓住床沿想重新坐起來,試了好幾次之後,腦袋忽然被人按了下來,耳邊響起了一小女孩的聲音:"別動!動來動去的,我怎麼給你敷藥。"

    "是阿秀嗎,是不是阿秀,我現在在哪裏?雲南?"

    對於阿秀的聲音,我記憶深刻,可怎麼也想不通,我明明在貴州,為什麼還會碰到阿秀呢?

    我對着聲音的方向,阿秀模糊的嗯了一聲,將熱熱的東西敷在我額頭上,疼得我大叫起來。

    "我和爺爺過一段時間都會在不同的地方採藥,三天前,我們剛好在原始叢林遇到了你,要不是爺爺眼疾手快,一刀砍掉了它的腦袋,再晚一步,你就被那條蟒蛇給吃進肚子裏了。"

    "那為什麼,為什麼......。"

    我摸着自己的腿,任由我怎麼掙扎,怎麼使勁,下半身一點知覺都沒有。我抓住阿秀的胳膊,用顫抖的聲音問:"我,我是不是殘廢了。"

    阿秀安靜了好久,遠處忽然傳來康山老爹粗重的嗓音,阿秀將藥敷完後,從來不知道可憐的她,聲音里居然有了同情的聲音:"我們將你救下的時候,爺爺就發現你的脊椎被絞斷了三根,連接腰上的神經被全部刺破了,我們沒有將你的骨頭徹底摘掉,已經算爺爺醫術高明了......。"

    我愣在那裏,感覺眼前的黑暗好冷,存活下來的喜悅瞬間被絕望吞噬的一乾二淨。臉上滑下濕熱的東西,我機械的轉頭,緊緊抓住阿秀的胳膊似疑問卻又肯定的說:"那你的意思是,我徹底沒救了,對嗎,我一輩子都要躺在床上了?"

    我失聲嗚咽了起來,阿秀的沉默是最好的答案,這次康山老爹沒有插話,也就是說,就算他高超的醫術也救不了我的半身殘疾。

    "哈哈哈......。"

    我哈哈大笑起來,一把將阿秀推開,自己也滾到了地上。

    "喂,你幹嘛,我們好心好意救了你,你就是這樣報答的啊,早知道就不救你了......。"

    "你不救我更好!"

    我將她的話頂回去,額頭使勁撞着地面,牙齒咬破了嘴唇哭着說:"你為什麼要救我,把我救下來有什麼用,我殘廢了,殘廢了你知道嗎!"

    我哭着躺在地上,抓住自己的腿往牆上砸,我用盡了全力,可腦中沒有絲毫疼痛感,我確信我是殘廢了,而且還是整個下半身失去知覺。

    "我活着有什麼用,我站不起來什麼也做不了,我要一輩子躺在床上直到死,吃喝拉撒全在床上,這樣的滋味你知道嗎,我他媽連一個死人都不如!"

    我隨手抓住東西朝前面扔,阿秀勸說了我幾句,失去耐性後一腳把我踹倒在地踩在我臉上,從牙縫裏蹦出聲音:"現在是我們救了你,你的命是我們的,沒有我說了算,你沒有求死的權利,除非我親自動手了結你,不然,你休想尋死!"

    我的臉被她踩到地上,嘴裏塞進了泥巴,我哈哈大笑幾聲,抓住阿秀的腳,一口朝她咬過去。

    "啊!你居然敢要我!"

    阿秀一腳踢在我腦袋上,她下了死手,沒有絲毫留情的餘地,我撞在地上失去了反應,我聽到刀劍出鞘的聲音,阿秀踩在我身上,聲音冰冷的說:"你的命是我就的,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剛才你把我惹火了,我得在你身上留下點東西才行。"

    剛說完,她的刀刺了下來,穿透了我的肩膀,刀劍釘在了地上。

    "啊!"

    我疼得在地上打滾,慘痛的叫聲聽得阿秀心煩氣躁,正當她想再給我一刀的時候,康山老爹喊了一聲,我的腦袋被東西砸了一下,之後發生了什麼,我一點記憶也沒有。

    再次醒來,安靜的漆黑,沉重的空氣壓得我不能呼吸,嗓子咳嗽了幾聲,我聽到了外面的雨聲,滴滴答答的雨點擊打着房頂,幾點水花落入眼睛,我揉了揉,腦袋又疼又暈,嘴角動一下都疼,腫起了一大片。從床上坐起來,動一下,肩膀清晰的疼痛告訴我之前的一切都不是夢,我錘在腿上,硬梆梆的跟木頭似的,我甚至感受不到它應有的彈性。

    吱呀一聲,一陣冷風從外面吹來,同時響起的還有阿秀不高興的聲音:"醒了,吃飯。"

    碗碟重重的落在桌上,我還說什麼,一個很燙的東西湊了過來,弄得我趕緊躲開,嘩啦一聲,勺子被我拍在地上。

    "我不吃!"

    旁邊靜默無聲,我納悶的想,這妮子轉性了怎麼,居然沒有朝我發火?

    想法剛出,我就後悔了,而且連腸子都悔青了。阿秀捏開我的嘴,直接將滾燙的稀粥灌進了我嘴裏:"你不吃,我叫你不吃,我讓你耍橫,我倒要看看你的嘴有多硬......。"

    我被她壓在床上,嘴直接被撬開,剛出鍋的稀粥倒進我嘴裏燙得我眼淚直往外飆,我使勁掙扎着,抓着阿秀的胳膊想把她推開。所有的掙扎在她面前都是無用功,別看阿秀身材瘦小,可也不知道這小小身體裏究竟蘊藏了多少能量,我一個大老爺們兒居然干不過她。


    我被她鎖住手,嘴裏一會兒就傳來了麻木感,當最後一口稀粥倒進我嘴裏的時候,我的嘴巴連同喉嚨都失去了知覺。床上、身上,也已經糟糕的不成樣子,阿秀直接將我從上面提了下來,折騰了半天,她踩過我的身上,走出了房門,我花了好大半天才爬上去,一摸,原床單已經被她拆出去洗了。

    類似這樣的虐待,我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無論我多少次反抗,總是以阿秀的鐵腕手段將我鎮壓。老爹會給我按時換藥,我也只有在老爹面前規規矩矩,換了別人,我就跟刺蝟似的,逮住人就咬。

    我不知道我的頭髮是什麼時候白的,或許是從我甦醒的那天,一次無意中,阿秀抓住了我的頭髮在床板上猛磕道:"看看你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跟爛泥似的躺在床上,還浪費我和爺爺這麼多藥材,為什麼只是頭髮白了?你人傻了痴了更好,最起碼不用整天看到你這張棺材板似的臉......。"

    她一邊撞一邊罵,我一直聽着她的聲音,這一次我沒有反抗,直到阿秀折騰我累了,額頭上鼓起來一個打包,兩人在安靜下來。

    到了晚上,四周全都安靜了,我只聽到頭上的窗戶沙沙的風聲。我掀開被子,從床上滾下來,注意聽了幾聲沒人起來,我摸索着四周,打開了房門,吱呀一聲,寂靜的夜裏,這聲音可以說非常刺耳了,我趕緊停下來,只聽到老爹打雷似的呼嚕聲,往前一翻,我滾出了門檻,來到了院子,順着山坡滾了下去。

    我順着道路爬了一夜,自己也不知道爬到什麼地方了,我只記得自己滾下了九個三坡,穿越了一片樹林,最後躺在一塊草叢裏休息了很久,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再次醒來時,我是被密集的雨點弄醒的,身下成了一窪水坑,我從草地上爬出來,抓住草藤爬到了一個緩坡上,耳邊聽到了汽車的轟鳴聲,臉上被輪胎濺出的泥水弄得睜不開眼。

    我聽到了人流的聲音,四周是熟悉的吵鬧聲,車聲、馬蹄聲、砍價聲、說笑聲混成一團,典型的小型集鎮。

    我心下大喜,興沖沖爬上了公路,身子剛貼到地上,頭頂就響起了別人的怒罵:"那兒來的乞丐,沒看到擋住我路嗎,滾到一邊兒要飯去......。"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垃圾似的踢了出去,身旁傳來馬的嘶鳴,我聞到一陣惡臭,頭頂突然被砸下一坨東西,熱熱的,很臭,我都快噁心快吐了,手掌心按到東西,我能摸到裏面什麼硬硬的東西。

    我聽到周圍哈哈大笑的嘲笑聲,在聞到臭味之前,我已經猜到自己是在哪裏了,我剛好滾到了馬尾巴下面,更糟糕的是,那匹馬直接將糞便拉在了我的腦袋頂上。

    "嘔......。"

    我狂吐了起來,刺鼻的額頭鑽進我鼻孔,我本能的捂住鼻子,卻忘了自己手上也沾有馬糞,直到將東西抹到了臉上,我認命的閉上了眼睛。

    "哈哈哈,你們快看,那個乞丐在吃屎唉......。"

    "真的......唉,大家來看,乞丐沒吃的,在吃我家馬兒拉出的屎唉......。"

    隨着一個人的帶動,周圍所有人都圍觀了過來,我低着頭,身上的惡臭幾乎讓我暈厥過去,我聽到面前站着人,聲音離我很近:"唉,乞丐,馬糞好吃嗎,是不是比大米飯還好吃啊......哈哈哈......。"

    "哈哈哈......。"

    周圍全是笑聲,我瞎了眼睛也能想像出他們誇張的笑容。我捏緊了拳頭,決定不去理會,腦袋唯一的念頭就是趕快離開這裏,找條河將身上的東西洗掉。

    我爬了起來,在地上像條臭蟲似的爬了起來,看到我動了,周圍的人安靜了一下,戲謔的說:"唉,這傢伙原來是殘廢啊,下半身不能動,他要爬到哪兒去......。"

    他們的聲音很清晰,我聽得很清楚,這裏面沒有絲毫同情的味道,有的,只是作為冷漠的旁觀者看熱鬧的說笑聲和當作談資的貶低着。

    我爬過人群,忍着強烈的衝動,血和淚,屈辱和委屈,我全都咽到了肚裏,今天的一切,所有的一切,讓我清晰的認識到任性的本質。我充分體會到了魯迅先生筆下那群無聊的看客,今天,我就像那個被看頭的中國人,而這些群眾就是那些站着看熱鬧的中國人。

    我憑手四下摸索着,就在人群的聲音消下去的時候,腳下突然被人踩住:"唉,乞丐,你弄髒了我的鞋子,難道就想這麼走了嗎?"

    男子粗獷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我把頭埋得低低的,因為臉上有花花綠綠讓人噁心的東西,我不敢將臉抬起來。

    "對不起。"

    我憋着眼淚對他說。

    "說聲對不起就完了?我這可是城裏買的皮鞋,好幾千呢。"

    我捏着拳頭,泥土被我抓了起來:"可是我沒錢,我只是一個小乞丐,我真的沒錢。"

    我苦苦哀求,請求他放過我,可我的懦弱沒有換來對方絲毫的憐憫,我被他和另一個人架起來,被拖到了幾米遠的地方,將我重新放下的時候,他踩着我的腦袋按進了一馬糞里。

    對,沒錯,就是剛才那堆馬糞,臉上溫熱的感覺讓我分不清那是眼淚還是馬糞新鮮的溫度,我被人踩着頭頂,臉直接陷進了奮力,嘴巴、鼻孔,全是那些東西,我現在都能記起那個東西的味道,惡臭難當,就算我憋着氣都能聞到那個味道,糞堆里還有什麼硬硬的東西,小一點的尖刺扎破了我的皮膚。

    我聽到周圍哈哈大笑的聲音,這些笑聲比剛才更加猖獗,他們像刀、像風,無處可擋,尖利傷人,我死死抓住地面,任由自己像木頭人一樣接受他們的蹂躪嘲笑,我不敢動,因為脖子上寒冷的刀鋒隨時都會要我的命。

    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

    這是我當時唯一的念頭,我告訴自己,無論如何也要活下去,只有活着,才能有出頭的那天,才能有將所有人踩在腳下,聽他們向我毫無尊嚴向我哀求的那天。

    我記住了今天所有的笑聲,脖子上的寒冷消失了,周圍的人笑夠了,那個踩着我的人收回了腿,我聽到了他意猶未盡的小聲:"哈哈,乞丐告訴你實話吧,剛才壓在你脖子上的東西,只是我撐着的雨傘,沒想奧居然讓你乖乖躺在地上讓我看了這麼久的戲,哈哈哈......。"

    我閉着眼睛,手指扣在地下三寸,指甲縫裏全是泥土,我憋着嗓子,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其實我好像大哭一場,好想罵自己是個笨蛋,是個傻逼,好像衝過去把那個人殺了。

    可是我不敢,這些我都不敢,我只能像個臭蟲似的,蠕動自己的身體爬到角落,躲進巷子。

    我好想阿秀,真的好想她,儘管她對我不好,可最起碼給我吃給我穿,最起碼不會赤裸裸的嘲笑我。

    我還是哭了,躲在巷子裏默默的流淚。

    頭頂傳來野貓的叫聲,我聽到出口傳來的腳步聲,我不敢動,將臉藏在了牆角,我害怕又是誰把握抓住來娛樂一場。我瑟瑟發抖,瞪着眼睛,連蟲子從我臉上爬過我都不敢去抓,我感覺有人蹲在了我旁邊,出手碰到了我的肩膀。

    "不要!"

    "我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吧,我是無辜的,我真的什麼也沒幹,求求你放過我,要我陪你鞋子嗎,我幫你,我幫你舔乾淨,我幫你......。"

    我趴在地上,毫無尊嚴的把臉貼近了爛泥,我以為還是剛才那個人,我怕他有想起了花招整我。

    我抓住了他的腳,腦袋湊了過去,頭頂卻響起了阿秀的聲音:"蕭毅你怎麼了,一天時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愣住,阿秀托起了我的臉,擦去泥水和馬糞,動作很輕柔,這是我一天之中唯一能感受到的人的溫暖。

    "是......阿秀嗎?"

    我苦着眼睛,喉嚨硬硬的問。

    阿秀嗯了一聲,握住我的手說:"跟我回家吧。"


https://hk.xulaoda.com/4885/368.html
相關:    瓦羅蘭英雄聯盟傳說  諸天御藏  雙魂神話  逍遙時空之鏡  
(快捷鍵←)上一章 ↓返回最新章節↓ 下一章 (快捷鍵→)
 
版權聲明: 好書友婚戀進行曲第530章 跟我回家所有小說、電子書均由會員發表或從網絡轉載,如果您發現有任何侵犯您版權的情況,請立即和我們聯繫,我們會及時作相關處理,聯繫郵箱請見首頁底部。
最新小說地圖
搜"婚戀進行曲"
360搜"婚戀進行曲"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3s 3.421MB

TG: @feiwug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