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戀進行曲 第325章 拋棄

    來到中央大廳，景象一片狼藉，翻倒的桌椅，破碎的碗碟和玻璃，因為電力系統中斷，殘渣在地上被火焰照耀得熠熠生輝。大廈里不止一個逃生通道，我不知道其他人是否從離開，這裏的東西亂成一團，我也不知道從何尋找。

    "裏面還有人嗎？"

    我對着大廳喊了一聲，回答我的只有火焰燃燒和東西掉下的聲音。我看了一眼，慢慢走了進去，雖然脫了衣服，可火焰的溫度熱得我全身都是汗，臉上的津津汗液滲透如傷口，疼得我只想抓撓。

    就在我尋找別人蹤跡的時候，窗外想起了警笛聲，我探頭外望，樓下密密麻麻全是看熱鬧的人，人群中閃爍着消防車的警燈，我聽到下面有人朝我們這邊喊話，緊接着是白色的水柱沖了上來，目標就是被火焰燃燒的樓層。

    我往裏面看了一眼，正想招手衝下面喊話的時候，從外面大門衝進來了兩個人，我看不清他們只能根據身形分辨出是一男一女，我啞着嗓子沖他們喊到："你們怎麼還在這兒，剛才怎麼沒逃出去，那邊很危險，快過來這邊。"

    我對他們揮手，忽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緊接着，透過瀰漫的煙霧，我就被一個人抱住了。

    "蕭毅，你燒傷了，嚴重嗎，我好擔心你。"

    我揉了一下眼睛，看清楚抱着我的人是林雅萱後，馬上意識到跟在她身後的男人是誰。我把她推開問："你們怎麼還沒走，跑回來幹什麼，不知道這裏很危險嗎。"

    "我擔心你啊，所以才讓柳成......成風哥回來找你的。"

    成風哥成風哥，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這三個字，林雅萱整天念叨的就只有這三個字，我懷疑她是不是故意氣我的。我看了柳成風一眼，這傢伙全身完好，臉上居然一點髒東西都沒有，反過來看我，不僅衣服燒沒了，臉上還帶着幾處傷，一看就知道是從火場裏逃出來的。

    我和他對峙了幾秒，正準備張口說話，頭頂的裝修材料砰的一聲掉了下來。林雅萱嚇了一跳，她尖叫一聲躲進了我的懷裏，發現沒事後又趕緊放開。這時候火苗已經把大部分區域燒着了，眼看着就要往我們這邊蔓延過來，如果在不想想辦法，我們三個都會燒死在這裏。

    "喂，柳成風，你辦法不是很多嗎，趕緊想想，讓我們怎麼逃出去啊。"

    雖然我很不想和他說話，甚至連看都不想看他，但現在這個時候，我也懶得顧及那點面子了。

    聽到我叫他，柳成風眼珠動了一下，看我的眼神依舊帶着蔑視，他一隻手揣兜里，一隻手指着窗外說："從這兒下去，外面的人會用消防雲梯把我們救出去。"

    消防雲梯？我聽到了一個新鮮事物，雖然不是很懂，但電視上好像看到過。為了不在他面前掉面子，我忍住了自己的疑問，其實我現在最想問的是，這麼高的高度，消防雲梯真的能伸到我們這裏來嗎？

    我心裏懸吊吊的，總覺得那東西不靠譜。看到我在猶豫，柳成風換了一個輕蔑的口吻說："怎麼，看你的樣子好像還有更好的辦法，說說看。"

    我很不服氣的瞪着他，但也只能無力的搖搖頭，自己確實沒有其它辦法，要是這件事暈過去就能解決的話，我第一個去撞牆。

    看到我搖頭，柳成風走了過來，他扒着窗戶往外看。我現在就在他身後，矛盾着要不要趁這個機會把他推下去，這樣林雅萱就不用整天在我耳邊念叨那三個字，她的心裏也就不會再有這個男人的位子。

    不過，可惜的是，我還是沒能下得去手，雖然恨死他了，可我要是這麼幹了，就是故意殺人，我害怕自己會寢食難安，更害怕自己的良心受到譴責。

    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站在我對面的林雅萱忽然捂着肚子蹲了下去。我擔心她出什麼問題，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她的臉很蒼白，咬着牙齒好像在忍耐着什麼，火光照耀着她的臉，看上去更加痛苦萬分，我猜測她是不是吸入了有毒物質，所以身體才會不適，可為什麼只有她有事，我吸了這麼多，只是感覺暈暈的，其它什麼問題也沒有啊。

    我抓着胳膊，問她怎麼回事。林雅萱抓得我的手生疼，她咬着牙齒，極不耐煩的說："你別管了行嗎，我聽着煩！"

    我被她說得愣了一下，完全沒料到這句話會是從她嘴裏說出來的。林雅萱說完了這句話便低頭不再言語。這時候柳成風已經退了回來，看到我們這邊的情況，他問了一句："怎麼了。"

    我盯着他看了一眼，還沒來得及說明情況，柳成風指着下面說："雲梯已經升上來了，要走的話就趁現在。不過，這個高度，雲梯只能負荷三個人，上面還有一個消防員，也就是說，我們之中必須有一個人留下來。"

    柳成風說話的時候一直看着我，不用想也知道他什麼意思。我冷笑一聲，打死我都不會傻乎乎的留下來，做出犧牲的只能是他！

    我扶起林雅萱，走到窗口。下面真的有一個白色的東西慢慢升了上來，高處還站着一個消防員對我們喊話。

    我穩住林雅萱，看着她的側臉說："雲梯只能就兩個人，我扶你......。"

    "成風哥，我和你下去吧，蕭毅就留在這兒，會有人來救他的。"

    我扶着她，還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林雅萱就掙脫我的手，抓住柳成風的胳膊，視線全在她身上，搶過我說話的時候連看都沒看我一眼。

    我睜大眼睛，嘴巴張開，難以置信的看着她。腦袋反應了好久才回過神來，直到現在我還是不敢相信剛才那句話會是從她的嘴裏說出來的。

    "你，你剛才說什麼？"

    我看着林雅萱，讓她重複剛才那句話，如果她是開玩笑，我可以理解她在這麼緊張的情況下讓我們放鬆。

    可事實卻是，林雅萱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她看也沒看我一眼，注意力全在柳成風身上，毫無顧忌的重複她那句讓我心碎的話："成風哥，我們先離開這裏吧。"

    她這句話比拿火燒我更痛，我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不可思議的看着此時的林雅萱，我不敢相信那句話會是從她的嘴裏說出來的。

    柳成風把我的表情看在眼裏，他的嘴角掛着說不出意思的微笑。我愣神的時候，消防雲梯已經升上來了，裏面的消防員打開護欄，讓我們趕快進去。

    "成風哥，我們快走吧，大火馬上要燒過來了，再不走我們也會有危險的。"

    林雅萱說的每一個字都灌進我的耳朵，我真想抓住她，好好問她：那我呢，你把我當什麼了，我也是人，有血有肉，我的心會跳，我也會感受疼痛。柳成風會有危險，難道我就不會有危險嗎，是不是我死了，你眼皮都不會眨一下。

    我感覺自己好冷，心裏首先被凍住，隨後寒冷蔓延到全身，最後我的行動都變得僵硬，我想要說話，想要把所有憤怒和不甘都叫出來，可是嗓子就跟被極寒凍住的管道，什麼聲音也叫不出來。

    我走過去抓住林雅萱的手，忍着淚看着她的眼睛，咬碎牙齒對着她問道："你真的已經想好了嗎，犧牲我，成全你和柳成風。林雅萱，你的良心就不會受到譴責嗎！"

    林雅萱複雜的看着我，她摸了我的臉，擦乾淨手上的污漬，無辜的說："怎麼會呢，你不會有事的，只要再等等，會有人來救你的。"

    "放屁！"

    我不甘的罵了一聲，唾沫星子噴到了她的臉上，我的手掌收緊，眼睛死盯着她，這一次，我真的好想看看她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怎麼能說出這麼傷人的話。林雅萱，你天生就有一副黑色的心腸嗎？

    我看着林雅萱說道："這個時候了你還想騙我，你比我心裏更清楚，這個雲梯是我們生還的唯一機會，我們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等着下一步雲梯的到來。我的下場只有一個，我會被大火活活燒死，你真的考慮好這麼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