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看到了,飛機要起飛了,你上去吧,到了那裏,和他斷絕任何聯繫。我會按照承諾,給你安排最頂級的團隊,讓你脫胎換骨,你將會成為萬眾矚目的新星。"
那邊哼了一聲,傳過來的是沒有任何感情的冰冷話語:"林雅萱,你最好遵守我們的承諾,三年後,他有任何意外,我譚小淵在這裏發誓,會讓你千倍萬倍的還回來。"
看着候機大廳的玻璃,投映出的人群中,我仿佛看到了她仇恨的目光,我捫心自問,真有那一天,我倒真想看看一個女人會有怎樣的巨變,可是那樣的事情永遠不會發生。
"我知道了。"
拿開電話,我猶豫了一下,又放回到耳邊:"謝謝你。"
電話那頭傳來忙音,我笑了一聲,拿開電話,看着玻璃中那張熟悉的臉,忽然覺得陌生,以前我何曾想過,會用這麼卑鄙的手段來對待另一個女人。可是不這樣做,他永遠也不會主動脫清干係,與其這樣欲斷不斷,還不如來個痛快的。
關上車門,我駛出了機場,前方的公路就像永遠也沒有窮盡,我的視線散去,印象從當下逐漸落後到了幾天之前。
街道蕭毅的短訊,我離開醫院,整天都精神恍惚,不重要的會議,我基本都是得過且過,遇到重要的會議,我只是簡單交代一下就甩給小藍,都這樣了,我的講演稿都還要事先準備,我懷疑自己的腦子是不是完全退化了。
我想,如果沒有那次意外相遇的話,我可能要用很長時間才能走出心裏的陰影。每次自己失落,卻看到蕭毅有說有笑,我都恨不得上去給他兩巴掌,什麼時候我林雅萱淪落到了讓人可憐的地步了,只有我驕傲面對別人的時候,還沒有哪個人能讓我心思打亂到這種地步,蕭毅就是我命中的克星,但我卻無能為力,什麼也做不了。
感謝那個意外的相遇,如果沒有那天超市的意外關門,我不知什麼何年何月才能知曉此中內幕。
那幾天我除了去公司,每天都是呆在家裏渾渾噩噩過日子,我媽打給我的電話也不知道,一兩天之後我才發現裏面有好幾個未接電話和短訊。
扔掉電話,肚子就餓了,打開冰箱,裏面除了牛奶什麼也沒有,屋子裏亂得不像樣。到附近的超市,發現關門了,附近只有這一家大型超市,想要買東西,我只能徒步去往很遠的地方。
忍着胃裏的難受,我穿好衣服,經過一家遊樂場的時候,迎面碰上的人讓我驚嚇得措手不及,我第一個反應就是趕緊逃離這裏。
"雅萱小妹,好久不見。"
當我轉身就跑的時候,還是遲了一步,本想在她還沒有發現的時候躲開的,但現在我已經失去了時機。
轉身,立定,我強做了一個小臉,對蕭凌漪打招呼:"蕭董,好巧啊,在這裏遇到你。"真是我的悲哀!我心裏補充了一句,視線落到她身後那個小小的身影上,她抱着她媽媽的腿,看我的眼睛全是害怕。
那天的景象我全部回憶起來,心裏一股愧疚感瀰漫,隨之,是脊背的寒冷衝上我的大腦。我本能的看向蕭凌漪,她一直笑着,樣子還是讓人猜不透,我懷疑她知曉了我對她女兒做的一切。
"媽咪,我要回家。"
雪寶寶拉扯着蕭凌漪的衣角,仰頭看着她,聲音怯怯的說,發現我盯着她,本能的往後躲了躲。
蕭凌漪蹲下來,親着她說:"寶貝,等媽媽一下好嗎,媽媽給這個漂亮姐姐說說話,等一下我帶你去吃烤鴨怎麼樣?"
雪寶寶嘟嘴想了一下,似乎是認為我現在傷害不了她,極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寶貝真乖。"
蕭凌漪狠狠親了她一下,站起來對我說:"雅萱妹妹如果不介意的話,喝一杯咖啡怎麼樣,看你的樣子,餓了很久了吧,莫不是失戀了不成。"
我心口跳了一下,臉紅的看向公路:"沒有,我不餓,再說,我沒有男朋友,失戀不可能發生在我身上。"
"真的嗎?"
"真......啊!那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我捂着胸口退了一步,根本沒想到她會湊我這麼近,那晚她的危險舉動一直讓我悻悻不安,難道今天她還想對我幹什麼!
我抓着衣服,後悔只穿了一件襯衫,無法把自己保護更嚴實。儘管我心裏排斥,但我嘴巴卻恰好相反,我答應了她的邀請,當坐下來的時候,我料到今天都不會平靜的過一天,索性放開了,看看她到底要對我幹什麼。
咖啡上來後,蕭凌漪叫服務員把雪寶寶帶出去玩,留下我和她面對面在角落裏。她用勺子攪着被子,咖啡都快被她弄涼了她才說:"難喝得跟鍋底灰差不多的東西,也只有你們這些世家子弟喜歡。"
我停下動作,把被子放下來,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
蕭凌漪撐着下巴,笑意嫵媚的看着我說:"是不是在哪裏聽過這句話。"
"他也和你說過嗎?"
第一次聽到這句話,是蕭毅嘗了一口咖啡後所做的評價,之所以記憶深刻,是因為我想像這把鍋底灰塗在了他的臉上,覺得很滑稽,那時候差點把咖啡噴了他一臉。
"不,不是的。"
蕭凌漪的回答讓我詫異了一下,既然不是,那她為什麼肯定我聽過?
蕭凌漪拿勺子敲了被子一下,沒有聽到清脆的聲音,她表情失落了一下:"吶,林雅萱女士,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說吧。"
我把甜甜圈拿起來,咬了一口,嘴裏全是唾液,早就忍不住想吃它了。
"你喜歡我家小毅,對吧。"
"不是。"
我馬上回答她,這個回答我早就準備好了。
"那你有對他心動過?"
"沒有。"
"為什麼你聽到我們結婚,還有了孩子,會生氣失控呢?"
"我生氣是因為他欺騙了我,當然,不是感情的欺騙,而是我作為一個老闆,他卻隱瞞了自己的家庭情況,我最討厭利用我信任的傢伙。"
......
對她所有的問題,我對答如流,想要在我這裏套出話來,眾口相傳的蕭董也不過如此。就在我忘乎所以,以為她毫無應對之策的時候,她後面所說的話,讓我意識到,自己在她眼裏根本是個不入流的小角色。
聽到我的回答,蕭凌漪不不慌不忙,甚至還有點悠然自得,她換了一隻腳,就像一個面試官看着我說:"人的眼睛真的是一個很奇特的東西,每一個方向都代表不同的涵義,和我交談的時候,你的眼睛往左上方轉了三次,左下方四次次,右下方兩次......我問你的這些問題你都對答如流,甚至連一點猶豫都沒有,說明這些問題你早就想過了,所以,林雅萱小姐,你在說謊。"
"哼,怎麼可能。"
我表面無所謂的回答她,心裏卻跳得厲害,自己根本沒想到這麼多,只是一個勁兒的應對她的問題去了,出了這麼大的破綻,我居然沒想到。
"哦,是嗎,那......看來是我猜錯了。"
就在我覺得緊張不得的時候,蕭凌漪忽然有否定了她的猜測。我發現她一直盯着我的手再看,當我看過去的時候,蕭凌漪再次衝擊了我的理性:"林雅萱小姐,你剛才緊握的手明顯放鬆了,手心好多汗,這又說明了什麼?"
"這......我......。"
我啞口無言,蕭凌漪比我想像的要難對付,這個女人生得一副妖姬的面孔,說話就像蠍子的尾針,可以輕鬆的穿透我的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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