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天可下子放了晴,不再那麼陰沉沉的,我和卞蓉牽着麗麗也上了路,向着莊裏走去。
"一會都看我的,別着急,還有啊,五帝錢能夠保證你的安全,只要你不怕,那些東西不能把你怎麼樣的!"
路上,卞蓉再次給我解釋着,只是眼中悄然閃過一絲不屑,她在嘲笑我是個膽小鬼!
"娘的!"
我暗暗罵了一句,這是卞蓉第幾次鄙視我了,今天我一定要好好表現一番,不能夠讓她看低我了。
很快,我們兩人便走過來山樑,進入了莊裏。
"那個卞蓉啊,一會我們就這麼直接去王立新家嗎,不用準備準備嗎?"
當王立新家那座小二樓出現在眼前,我有些疑惑的問道,我們這是去審問王立新,就這樣去他怎麼可能痛快的回答問題。
"哼,他們家的情況你不知道,你別管了,聽我的就是了!"
卞蓉拉了拉我,徑直走向了那棟小二樓的門前,叩起了門。
鐵門咚咚的響了起來,只是裏面沒有任何的反應,就好似沒有人一般。
我向後退了兩步向着樓上望去,二樓的窗戶都被窗簾遮着,根本看不到裏面的情況。
"怎麼回事?不會是沒人吧!"
我有些奇怪的問了一聲,轉身看了一眼還在敲門的卞蓉。
"肯定有人!"
卞蓉沒管我,繼續敲着門,就在我已經有些不耐煩的時候,一道吱嘎聲終於響了起來,裏面的門開了。
"誰啊?"
一道沙啞的聲音自門後傳來,然後便是一陣拖拉着鞋的聲音。
"王立新,是我!"
卞蓉直接開口,看起來好似和他已經認識好長時間了。
門後的人一頓,那拖拉着鞋的聲音也隨着一頓,片刻後又響了起來,向着大門走來。
"有什麼事嗎?"
大門打開後,王立新看着卞蓉的目光有些躲閃,不是很自然。
"進屋再說!"
卞蓉撇了撇嘴,直接閃過了王立新的身子,向着裏面走了進去,我有些疑惑,怎麼看着卞蓉和這個王立新以前認識啊!
王立新咬了咬牙,又陰沉的看了看我,最終還是向着屋裏走去。
我沉默的隨着兩人向着屋子裏走去,只是剛一進屋,眼前就是一黑,整個屋子異常的昏暗,只有一絲暗紅色的光在屋子裏迴蕩。
"有什麼事樓下說吧!"
王立新直接拉開了一扇門,將我們迎進了客廳,只是裏面的光線依然很暗,窗簾也依舊拉着,但是總比走廊里陰暗的光線要好上很多。
"坐吧,有什麼話趕緊說!"
王立新有些不耐煩,那雙眼睛總是向外掃着,好似在畏懼着什麼。
"葛老二是你殺的吧?"卞蓉直接了當的問道。
王立新沉默了一下,那雙閃爍的眼睛中閃過了一道痛苦之色,雙手猛地抓起了頭上那僅有的幾根頭髮,有些恐懼的說道:"我沒想殺他,我真的沒想殺他!"
"真的是你殺的?"
我有些驚訝,沒有想到竟然真的王立新殺的,更沒有想到他竟然如此輕易的就承認了。
王立新依舊在痛苦的撕扯着頭髮,對於我的問題根本就不想回答,只是沉默的嗚咽着,從喉嚨里發出了一道道難聽的聲音。
卞蓉卻是站了起來,直接來到了王立新的身前,對着他的腦袋就是巴掌,寒着臉說道:"別裝死,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立新停止了嗚咽,雙手緩緩的放了下來,抬起了頭,那雙眼睛已經是猩紅一片。
我有些緊張,趕緊上前將卞蓉向後拉了拉,攔在了她的身前,警惕的看着王立新。
"我真的沒想殺葛老二,我想把電接在他的變電室,可他說什麼也不讓,最後竟然開出了一個天文數字,要想用他的電,每個月五萬塊錢,這他媽不是搶嗎?"
王立新近乎咆哮着說着,那雙猩紅的眼睛裏閃過了一道凶光。
"就為了這個,你就殺了他?"
我有些不解,就為了這點小事就殺了人,不應該啊!
"誰他媽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死的?"
王立新大吼了一聲,猛地揮了揮手,繼續吼道:"我就是挖了個坑就把他埋在裏面了,頭還在露在外面,我就是嚇唬他,讓他考慮考慮,我就他媽的離開了不到兩個小時,等我再回來,他就死了!"
王立新越說越是激動,不斷的揮動着雙手,眼中的那抹畏懼之色也越來越濃。
"那葛老二腦門上的那個鎖魂釘也不是你釘的嗎?"
我急切的問了一聲,原本確定的一切這個時候卻全部斷了線,看王立新的樣子,他說的不像是假話。
"什麼鎖魂釘?"
王立新茫然的看着我,只是眼中依舊有着一絲畏懼之色,"我只是將他埋在了院子裏,其他的我全部不知道了!"
"埋在院子裏?"
我更加疑惑了,看了他一眼後,再次開口問道:"我們那個院子原先是你的?"
"是我的,不但你們那個院子是我的,就連後院那裏的幾間房子也是我的,還有你們現在的那個煤眼也是我的!"
王立新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咬着牙說道。
"竟然都是你的?"
我心中的疑惑更加深了,再次急切的問道:"那三年前王林被絞死那件事你一定知道了?"
"就是因為那件事,我才幹不下去的!"
王立新咬着牙,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寒聲說道。
我緩緩的吐出一口氣,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王立新竟然是那個礦眼的礦主,我現在住的院子也是他的,還有葛老二,按照他說的意思,很可能也不是他殺的。
"葛老二磚廠死的那幾個人和你有沒有關係?"
卞蓉也開口了,還是如同剛才那樣直截了當的問道。
王立新茫然的抬起頭,緩緩的搖了搖頭,道:"那個和我沒關,我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和卞蓉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無奈,現在的王立新明顯狀態不對,甚至是有着一絲瘋癲,以他的狀態,現在也不可能說謊。
"吼!"
突然,一直老老實實的趴在地上的麗麗卻突然弓起了身子,對着外面低吼了起來,只是剛剛低吼了一聲,便變成了嗚咽,整個身子瞬間趴了下來,兩隻爪子也將頭捂住,不敢抬起來。
"你們快走,你們快走!"
王立新的臉上也突然出現了一抹驚慌之色,直接將我和卞蓉拉了起來,向着外面趕去。
"幹什麼啊?"
我皺着眉頭問道,但是還是護着卞蓉向着外面走去,麗麗也垂着尾巴隨在我們的身後,那雙幽黃色的眼睛中同樣有着一絲不安。
"咚!"
一聲悶響後,那扇鐵門被徹底關閉,王立新驚慌的返回了屋裏。
"我們走!"
卞蓉也不知道怎麼了,臉色也不是很好看,拉起我就向上急匆匆的走去,幾步間便拐入了一個胡同。
"怎麼往這裏走,這不是回去的路啊?"
我有些奇怪的問着,先是那個王立新,現在又是卞蓉,怎麼兩人的反應都這麼奇怪啊?
"噓!"
卞蓉卻是豎起了一根中指放在了嘴唇上,示意我被說話。
麗麗這個時候也是乖巧的一聲不吭,緊隨着卞蓉,向着胡同裏面走去。
"汪!"
就在這時,我的身子一頓,因為一聲熟悉的狗叫從身後傳來,是那兩條狼青的,我瞬間明了,是那個瞎子回來了,那個王立新怕的很可能是他的這個兒子。
我也瞬間明白了麗麗剛才的表現,她也怕那兩條狼青和那個瞎子。
卞蓉還在前面拎着路,三拐五拐間已經來到了老李家的門前,她的自行車就停在門前,並沒有人動。
"卞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了,她和王立新看樣子都挺忌諱那個瞎子的,一定是知道點什麼。
"等回去我再和你說!"
卞蓉寒着臉對我說了一句,說完還緊張的向後望了望,好似擔憂着什麼。
"濤哥啊!"
只是剛剛打開車子的鎖,老李家的門卻開了,王小子從裏面走了出來,那張臉冰冷一片,一絲表情也沒有。
"恩!"
我僵硬着點了點頭,勉強說了一句:"我和卞蓉取車子,就不進去了,先走了!"
王小子點了點頭,只是冷冷的看着我,不再出聲。
卞蓉也皺了皺眉,跨上了車子,對我點了點頭,同時按響了車鈴,發出了一串清脆的鈴聲,而王小子卻在鈴聲響起的一剎那,皺起了眉頭,好似這個鈴聲很煩很煩。
回去的路上,卞蓉一聲不吭,只是悶着蹬着車子,麗麗則是跟在後面,沉默的跑着,那雙幽黃的眼睛隨着離着莊裏越遠,蘊含的那抹恐懼之色也越少。
十分鐘後,我們回到了莊上,卞蓉卻突然間悶哼了一聲,臉上蒼白一片。
"你怎麼了?"
我有些慌,趕忙摸了摸她的額頭,異常的冰冷,就好似剛從冷櫃中取出來一樣的冰冷。
"我沒事,一會就好了!"
卞蓉喘息着,扶着車子站在了院子正中央,站在了太陽下曬着。
足足過了將近半個小時,卞蓉的臉上才有了一絲血色,恢復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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