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那個你放手唄!"
這個女孩子抓着五帝錢,連帶着拉着我的身子也跟着前傾,鼻尖正好抵在了她的頭頂,一股好聞的清新味道沖入了我的鼻子,讓我的臉瞬間變得通紅,只是磕巴的說着。
"恩!"
這個女孩子終於回過了神,不舍的鬆開了手,向後退了一步後,已經恢復了初見時的那抹乾練。
"你找我幹什麼?"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沉聲問道。
"你就是蘇濤?"
這個女孩子沒有回答我,反而是疑問了一聲。
"恩,我就是!"
我肯定的回答着。
得到我的回答,這個女孩子的臉卻是紅了一下,又瞬間恢復了平靜,開始上上下下的打量起了我,緩緩的開口道:"這麼說,你就是我爺爺給我挑選的丈夫了?"
"你說什麼?"
我驚疑了一聲,這都什麼和什麼啊,什麼挑選丈夫啊?
"我叫卞蓉,我爺爺叫卞成,也就是你口中的卞大爺!"
這個女孩子瞟了我一眼,自顧自的說了起來,"我爺爺半個月前就去世了,但是非要給我挑選一個丈夫,最後就找到了你!"
"等等,等等,你說卞大爺半個月前就去世了,別開玩笑了,我前兩天還見過卞大爺呢?"
我一邊說,一邊將那枚掛在脖子上的五帝錢拉了起來,道:"看看,這就是卞大爺給我的,你怎麼能說卞大爺半個月前就去世了呢?"
"我爺爺本就是半個月前去世的,不信的話你可以去隔壁莊裏打聽打聽,十里八鄉的都知道的!"
這個叫卞蓉的女孩子有些急了,大聲的喊道。
"什麼?"
我徹底呆住了,抓着五帝錢的手卻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冰寒升起,讓我全身都打了一個寒顫。
與此同時,我也回想起來我和老卞頭相處的一幕幕,無論是最開始的相識,還是最後那幾天的相交,每一次見面,不是天還黑着,就是天蒙蒙亮的時候,沒有一次是天大亮的時候發生的。
"這麼說,卞大爺真的去世了?"
我還有着一絲不信,顫抖着問着。
"恩,已經去世了半個月了!"
卞蓉點了點頭,眼圈又紅了。
我咽了咽喉嚨,只感覺全身都是一陣冰冷,這些天來我一直期盼的救星老卞頭竟然是一個鬼。
"你怕什麼,要不是我爺爺救你,你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卞蓉沒好氣的喊了一聲,順便剜了我一眼。
我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卞蓉說的是事實,如果不是老卞頭幫我,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特別是那次還願。
"你還願的那個小木頭人還是我刻的呢?"
似乎是怕我不信,卞蓉再次說了一句。
"你怎麼知道的?"
我悚然一驚,既然老卞頭已經死了,這個卞蓉又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
"我爺爺託夢告訴我的!"
卞蓉好似猜到了我的疑惑,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你今天來是為了什麼,難不成你真的要嫁給我?"
不知道為什麼,看着卞蓉的小臉,我下意識的就說出了口。
"做夢,誰要嫁給你!"
卞蓉一下子炸了,就差指着我的鼻子罵了。
我摸了摸鼻子,悶聲道:"我有那麼差嗎,把你激動成這樣!"
"哼!"
緩了一會,卞蓉才恢復正常,皺着眉頭看了我一眼道:"娶我你是想也別想,不過我爺爺還有一個遺願,那就是收你為徒,這個要求你必須答應!"
我悶悶的道:"你爺爺都去世,還怎麼收我為徒啊?"
"不是還有我呢嗎,我可以教你!"
卞蓉皺了皺小鼻子,揮了揮手說道。
"你?"
我斜了她一眼,這個卞蓉看樣子不過二十歲的樣子,憑什麼教我。
"哼,不用拉倒,有你求我的時候!"
卞蓉哼了一聲,看了我一眼後竟然直接走出了門外,踩着她那輛自行車走了。
"怎麼走了?"
看着那道越來越遠的身影,我有些悵然若失,同時心裏隱隱的有一絲不妙的感覺,難道今天晚上還要不斷的遇到什麼詭異的事情嗎?
中午,正常換班之後,沒有一絲異常,一切都挺好的。
很快,就到了晚上,九點輝哥交接班之後,我特意問了問下面,大的小的是不是都夠了,這才回到屋子內,躺在了床上。
"咚!咚!咚!"
迷迷糊糊間,我聽到大門被敲響了,意識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心裏卻是泛起了嘀咕,這個點了誰來敲門啊!
麗麗也在地上撐起了身子,那雙幽黃的眼睛僅僅是看了一眼大門後便老實的趴在了地上,繼續眯起了眼。
"是熟人!"
看到麗麗的反應,我頓時鬆了一口氣,汲着拖鞋就跑到了大門處,一邊開門一邊嘀咕道:"誰啊,都這麼晚了,是不是井下又缺東西了!"
只是再打開大門的一瞬間,我徹底愣住了,門外站着的竟然是吧嗒着煙袋鍋子的老卞頭。
"怎麼,老頭子幾天沒來,不認識我了?"
老卞頭冷笑了一聲,直接走了進來。
我咬了咬牙,直接關上了大門,在後面小心的看着老卞頭,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還是白天那個小女孩的事情只是一個玩笑,老卞頭還沒死。
"聽說,你不想娶我的孫女?"
老卞頭的第一句話就讓我的心裏一寒,如果他的孫女說的是真的,那麼現在在我面前的老卞頭就是個鬼。
"娶,當然娶!"
面對着一個老鬼,我實在是沒有膽量滿嘴跑火車,只是順着老卞頭的話接下去。
"這個簽了吧!"
老卞頭滿意的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了一張黃表紙,對着我道:"來,在這裏按一個手印,這個婚便算是跑不了了!"
我看着老卞頭所指的那塊,咽了咽喉嚨,抬起頭看了老卞頭一眼,卻發現老卞頭的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了一個個拇指大小的斑點,那是屍斑。
"我按!"
我根本就不敢拒絕,顫抖着將中指咬破,用血塗滿了整個大拇指,又對着那張黃表紙按了下去。
撕喇!
就在這個時候,對講機嘶嘶的響了起來,又到了午夜,也又到了那個聲音出現的時候了。
我緊張的看着老卞頭,卻發現他根本就沒有看,只是撇了撇嘴。
"小三子啊,我和你說!"
下一刻,那道陰沉的聲音響起,在整個屋子裏迴蕩。
"想你大爺,該找誰就找誰去,別在這鬧!"
老卞頭卻在這時毫無預料的發火了,那張老臉猙獰着扭曲在一起,說不出的恐怖。
我咽了咽喉嚨,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屋子裏現在除了那個煙袋鍋子上的火星和有些清冷的月光,更本就是一片漆黑。
奇怪的是,老卞頭對着對講機發了一通火後,那個陰沉的聲音竟然消失了。
"你看,老頭子又幫你解決了一個麻煩呢?"
回過頭,老卞頭對着我露齒一笑,那張帶着屍斑的老臉在清冷的月光下顯得異常的陰森。
"恩!"
我點了點頭,低下了頭,根本就不敢看老卞頭。
"別擔心,我是不會害你的!"
老卞頭吧嗒了一口煙袋鍋子,有些出神的望着窗外,緩緩的開口道:"我的時辰也快到了,這一走也不知道多少年以後才能見到!"
頓了頓,老卞頭繼續道:"有這張婚約在,你就是想要跑也跑不了,老頭子會盯着你的!"
"恩!"
我咬着牙點了點頭,現在是欲哭無淚,這個老卞頭是纏上我了嗎?
老卞頭嘆了一口氣,再次望了一眼窗外,回過頭後卻拿煙袋鍋子磕了磕我的肩膀道:"老頭子最後再和你說一件事,在這礦上,有三個地方你千萬別去,第一個便是後院狗場裏的那個礦眼,第二個便是葛老二的那個破磚廠,還有一個就是千萬別去莊裏,記住了嗎?"
"恩,記住了!"
看着老卞頭那雙幽黑的眼睛,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同時也感覺到了語氣中的那抹凝重,只是讓我搞不懂的是,為什麼不讓我去莊裏呢?
"這回啊,老頭子真的要走了!"
老卞頭再次吧嗒了一口煙袋鍋子,嘆息了一聲後,有些不舍的看了我一眼,轉身就出了屋,消失不見,整個房間內也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我呆呆的坐在床上,腦海里卻是閃過了上山以來一幕幕,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老卞頭竟然早就已經去世了,現在竟然還弄出來了一紙婚約。
我只感覺現在一切都越來越亂,已經完全脫離了我的預期,還有那個瞎子,我總感覺他能夠看見一切。
特別是那兩條狼青,有的時候我甚至會產生一種錯覺,那兩條狼青的血色眼睛,就好似是那個瞎子的一樣,就好似那個瞎子能夠透過狼青的眼睛看見一切。
"媽的,可能真的是這樣!"
我猛地站了起來,回想起過往的一幕幕,每一次都是那兩條狼青瞪着血色的眼睛看着一切,特別是昨天,那條狼青竟然在偷窺,我的心沉得越來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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