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一件心事,我總算是放鬆了下來,沒過一會,就睡着了。
"報仇!"
夜半睡得正香,那道陰冷的聲音再次在我的耳邊響起。
我閉着眼睛轉了一下眼珠,卻沒有動,老卞頭說過,只要有那個小三角香包在,就肯定沒有事。
"噗!"
一道冷風也在這時吹來,從我的臉上拂過,讓我打了一個寒顫,只是我依然閉着眼睛沒有動。
下一刻,一切又恢復了平靜,好似剛剛的一切只是錯覺,我頓時鬆了一口氣。
滴答!
滴答!
忽然,一陣好似水滴擊打在地上的聲音傳來,讓我的心再次緊了起來。
滴答!
一滴水滴滴到了我的臉上,黏黏的,濕濕的,一股腥甜味也傳入了我的鼻子中,這是血,不是水。
我的眼睛依舊閉着,只是眼珠卻在不斷的轉着,我不知道現在到底應不應該睜開眼睛。
滴答!
又是一滴血滴到了我的臉上,同先前的那一滴鮮血匯聚在一起,緩緩的向下流着,向着我的嘴角緩慢的接近着。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又是一滴鮮血滴了下來,流的速度又是一塊,我已經能夠感覺到那一股腥甜的味道了。
我再也忍受不住了,伸出手一把抹去了那幾滴鮮血,那股子黏黏噁心感覺頓時傳入了我的心頭,讓我心中一寒。
終於,我忍受不住了,猛地睜開了雙眼,只是在睜開眼睛的一瞬間,我再次呆住了。
在漆黑的屋子裏,一點血色的微光緩緩的釋放,那是一雙滿是血絲的眼睛,就在我的頭頂,就那麼死死的盯着我。
"啊!"
我猛地尖叫了一聲,飛快的竄了起來,跑出了屋子,一道冷風也在這時吹來,讓我瞬間冷靜了下來。
"我不怕的,不怕的,有老卞頭的護身符在,一定會沒事,一定會沒事!"
我咬着牙,喃喃自語着,同時雙手護在胸口,感受着那道掛在脖子下的三角形的小香包,再次向着屋子裏走去。
強自忍受着心裏的那股恐懼感,我還是回到了屋子裏,棚頂的那雙滿是血絲的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不見,一切仿佛又恢復了正常。
顫抖着躺在床上,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重新閉上了眼睛。
良久,那抹心悸的感覺再次傳來,一道冷氣緩緩的向着我的脖子中鑽來,有東西在對着我吹氣。
"都是幻覺,都是幻覺!"
我不斷的告訴着自己,雙手更是緊緊的捏着胸口的那道三角形的香包,那種難言的感覺終於緩緩的消退。
這一夜,就這樣緩緩的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正常的交接班後,我就開始焦急的等待起來,只是久久也聽不見羊羔的叫聲,老卞頭今天沒來。
焦急的等待了一天,直到晚上交接班完事,我還是沒有看見老卞頭,這讓我再次慌張了起來。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我焦躁的在院子裏轉着圈,一絲不妙的感覺在我的心頭升起。
"報仇!"
那道陰冷的聲音也在這個時候再次響起,在我的耳邊迴旋,我愣在了那裏,卻沒有回頭,聲音是從狗籠子那裏傳來的。
咚!咚!咚!
忽然,我面前的門震動了起來,老卞頭那略顯蒼老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我如同抓入了一個救命稻草,趕緊打開了門,將掛着一個布口袋的老卞頭迎了進來。
"呵呵,還好還好,還不算晚!"
老卞頭掃了一眼狗籠子的方向,對我點着頭道。
"卞大爺,快進來,快進來!"
我抓住了老卞頭的衣角,直接向着屋內走去。
進了屋,點着燈,在加上老卞頭那熟悉的笑容,我總算是放下了心。
"這個拿着!"
老卞頭笑了笑,從那個布袋子裏拿出了一個稍稍比巴掌大一些的木偶,遞給了我。
木偶包着我昨天割下的那片衣服,光禿禿的腦門上還嵌入了一撮頭髮,昨天剪下的那幾片指甲也嵌入了那剛剛有了雛形的手掌上,最重要的是那個木偶上還用暗紅色的染料寫着我的生辰八字。
"卞大爺,這個是?"我有些驚疑的問道。
"這個是你的替身!"
老卞頭笑了笑,又遞給我一根銀針道:"每根手指的手指肚都刺出一滴鮮血,抹在木人上就可以了!"
"哦!"
我點了點頭,痛快的在五根手指的指肚上依次刺着,將五滴鮮血抹在了木頭人上,便又將這個木頭人遞給了老卞頭。
"不錯!"
老卞頭的話再次讓我鬆了一口氣,同時眼巴巴的望着他,不知道下面到底應該怎麼辦。
"別急,再等一等,十二點再說!"
老卞頭安撫着我的情緒,同時站起身來到門口同樣噴出一道煙圈,將門封上,又走回來將燈關了,整個屋內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
十二點,老卞頭拉了拉有些迷糊的我,指了指外面。我剛要張嘴說話,老卞頭卻堵住了我的嘴。
"一會我讓你怎麼辦,你就怎能辦,沒問,也別亂動,知道嗎?"老卞頭在我的耳邊小聲的說着。
我點了點頭,心裏卻緊張了起來,不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
老卞頭鬆開了手,從他那個小布袋中拿出一小包香灰,對着我吹了過來,我全身上下頓時染上了一層香灰。
"不錯,這樣就看不到你了!"
老卞頭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將目光看向了窗外,輕聲道:"跟着我走!"
我咬了咬牙,心中卻是緊張到了極點,隨着老卞頭來到了院子裏,一片漆黑,連那慘白的月光都沒有。
老卞頭吧唧了一口煙袋鍋子,一點透亮的火光在院子裏綻放,閃爍不定。
我咬了咬牙,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就連麗麗的聲音都聽不到了,完全是一種死一般的寂靜。
老卞頭又吧唧了兩口煙袋鍋子後,緩緩的吐出一口氣,從布袋子裏取出一個小瓷瓶,在手上倒出了幾滴帶有腥甜氣味的液體,在地上畫了一個直徑不過半米的圓圈,對我道:"進去吧!"
"恩!"
我點了點頭,直接走到了那個小圓圈裏,同時緊張的掃向了四周,依舊是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老卞頭低着頭,將那個木偶拿了出來,擺在了門口,同時打開了大門,一道刺耳的吱嘎聲在漆黑的夜中響起,向着黑暗深處蔓延着。
我咬着牙,有些緊張的看着老卞頭,隱隱的我覺得很快就要有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老卞頭還在繼續着,又從布袋子裏拿出了三炷香,借着煙袋鍋子裏面的火光點燃後,小心的插在了那個小木偶前,這才滿意的向後退了一步,回到了院子裏。
又是一陣死一般的寂靜。
我死死的盯着插在門口的那三炷香,三點火光在漆黑的夜色里顯得異常的詭異,在微風的吹拂下,那三道燃起的煙氣竟然直直的向上飄着。
"這怎麼可能?"
我死死的咬牙着,看着這詭異的一幕,心卻繃得越來越緊。
那道微風緩緩的消失不見,三道煙氣竟然也詭異的隨之開始飄散,向着四周散去。
突然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撕扯着三道煙氣一樣,三道完整的煙氣四分五裂,詭異的向着四面八方散去,三點火光也在瞬間閃爍了一下,猛地綻放。
我緩緩的屏住呼吸,已經緊張到了極點,因為在那三點火光中,一道道漆黑的陰影已經出現。
他們全部死死的盯着那個小木偶看,向着那個小木偶走去。
"報仇!"
就在這時,一道陰冷的聲音傳了出來,一個焦黑的身影也在三點火光出現,向着小木偶走去。
其餘的幾道黑影停滯在了那裏,一動不動,只有那個焦黑的身體還在向着那個小木偶不斷的走去。
"報仇!"
那雙如同雞爪一般的焦黑的手向着小木偶抓去,陰冷的聲音隨之發出。
我緊張的看着,一種心悸感傳入心頭,同時將目光投向了老卞頭,老卞頭依舊隱在黑暗中,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臉,那根煙袋鍋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沒有了火光在閃爍。
啪咔!
一聲輕響卻在這個時候傳來,那個焦黑的屍體卻是將小木偶搶在了手中,狠狠的捏着,木偶上頓時出現了一道道裂紋。
老卞頭依舊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隱在暗黑中看着一切。
聽着那個木偶發出的啪咔聲,我好似看到了我的身上出現了一道道縱橫交錯的裂痕,一種難以形容的悸動感浮上了心頭。
啪咔!
又是一聲輕響,那個木偶直接四分五裂,掉在了地上。
"報仇!"
那焦黑的身影也再次陰冷的叫了一聲,那雙滿是血絲的雙眼更是直直的向着院內看着,良久,才轉過身,消失在夜色中。
老卞頭在這時終於有了一絲動作,他拿起了煙袋鍋子,狠狠的吸了一口,對着大門的方向噴出了一口濃煙,又快步上前關閉了大門,這才鬆了一口氣。
"轉身回屋,什麼也別問,什麼也別說,這一夜就是有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你都別出聲!"
老卞頭的聲音終於傳來,也讓我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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