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乖一點 第131章 林初夏的遺書

    老婆乖一點

    走出看守所大門,外面的天空不知何時飄起了細碎的雪花,揚揚灑灑,仍人心生莫名的憂鬱。

    慕東霆靠在門口的廊柱上,並沒有急着離開,而是沉悶的點燃了一根煙,淡漠的吞吐着煙霧,一雙鳳眸斂得極深,深的有些駭人。

    而此時,一輛黑色賓利車緩緩駛來,在正門口停住,率先下來的是顏建輝,他手中撐着一把黑色的傘,緊接着從車內走下來的是沈曼清,她的手放在顏建輝掌心間,兩個人相交疊的手,姿態親密而自然,顏建輝手中的傘一直撐在沈曼清頭頂,一側的肩膀已經落了許多的雪花,他卻毫不在意。

    他不知和沈曼清說了什麼,她溫溫的點頭,一副小女人的嬌羞態。待抬眸時,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慕東霆,臉上的神情不由得僵住了,幾乎是下意識的甩開了顏建輝的手妲。

    因為顏建輝是背對着正門口的方向,所以並沒有看到站在廊柱旁的慕東霆,等到轉身之時,也不由得變了些臉色。

    兩個人相依偎着來到門廊之下,顏建輝收起了傘,下意識的輕咳了幾聲。

    慕東霆一雙深眸,眸光冷幽,呵,現在這又是什麼情況,他的岳母和他的姨夫居然攪合在一起了,看兩人相處時的神情,說是偶遇,打死他都不信。

    &夫掐滅了指尖的煙蒂,恭敬的來到兩人面前,神態自然,絕口不提兩人之間不正當的關係窀。

    顏建輝也是明白人,和慕東霆短暫的眼神交流後,溫聲對身旁的女人說道,「曼清,你先進去看雪兒吧,我和東霆有幾句話要說。」

    &沈曼清十分聽話的點頭,然後走了進去。

    慕東霆和顏建輝重新回到車裏,兩個人坐在後面的位置,司機很識趣的推門走的很遠,在外面等待着。

    慕東霆將煙盒遞到顏建輝面前,隨後又拿着打火機,給他點燃了煙蒂。顏建輝吞吐了幾口煙霧後,目光暗淡的散落在一角,輕微的嘆息之後,直截了當的說道,「天雪是我的女兒,我和曼清的女兒。」

    慕東霆漆黑的墨眸中一閃而過震驚之色,但很快便回復了平靜。難怪,顏建輝對天雪寵得超出了界限,難怪,姨媽總是看天雪不順眼,曾經許多解不開的疑團,終於有了答案。

    &雪她……」慕東霆遲疑的開口。

    &不知道,我和曼清也不太希望她知道,現在的情況已經夠亂了,再掀起一波身世之迷,天雪不崩潰才怪。」顏建輝輕彈了下指尖的煙灰,對於他和沈曼清之間的事,顯然沒有多提的意思,畢竟,慕東霆是潘婉茹的外甥,畢竟,他是婚內出軌,總是有些理虧的。

    &雪現在的情況怎麼樣?」顏建輝復又詢問道。

    慕東霆俊顏微黯,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已經疏通了關係,會對她特殊照顧,但天雪現在懷着身孕,關在裏面肯定吃不好睡不好。」

    他言語之間,都是擔憂與焦慮之色。顏建輝冷掃了他一眼,冷斥了句,「現在知道擔心了?早管幹什麼的,和你說過多少次,少在外面惹那些桃花債。」

    顏建輝訓斥慕東霆,明顯是五十步笑百步,他年輕的時候還不是惹了風流債,但老丈人訓女婿,慕東霆態度謙虛,一聲不敢吭。

    訓完之後,顏建輝又問,「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竟出了人命,公安機關已經立案了,現在只能找律師打官司,我相信天雪不會殺人的。」慕東霆答道。

    &顏建輝點頭,在這一點上,兩人幾乎是一拍即合的。「法院那邊,我儘量疏通關係,但畢竟是人命官司,沒有人敢一手則天,不能抱太大的希望。先找律師吧,我聽說江律師是專攻刑事案的,這個人經手的官司從未輸過。」

    &放心,我會辦好的。」

    &霆,你給我聽好了,我不管天雪究竟有沒有殺人,她都不能有事,你聽懂我的意思了嗎?」此時,顏建輝收起了往日的慈祥與和藹,眼神尖銳而犀利。

    慕東霆沉默的點頭,他又何嘗希望天雪有事呢,否則,他只怕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果不是天雪懷着你的孩子,發生這種事,我是不會再給你機會的。你先回去吧,好好解決掉這件事,別再讓我失望。」顏建輝微惱的掐滅了指尖的煙蒂。

    慕東霆淡漠的點頭,推門剛要離開,卻聽顏建輝又道,「我和曼清,是因為天雪的事才見面的,並無其他。在你姨媽面前,儘量不要提及,婉茹那個人,最是容易多心。」

    &放心,我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的。」

    *

    而另一面,林初夏的屍體經由法醫進行屍檢,屍檢報告顯示,死亡時間是上午十一點到一點之間,除了胸口那一刀致命傷意外,身體上並無任何明顯的傷痕,完全看不出死前有任何掙扎撕扯過的痕跡,死相也非常的安詳。

    屍檢之後,人就可以入殮火化。林若寒作為林初夏唯一的親屬,一手操辦了所有的事,這個一直以來,總是躲在姐姐的懷中,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幾乎一夜之間就長大了。

    林初夏的葬禮在一間小禮堂裏面舉行,禮堂的正中央掛着林初夏的巨幅黑白照片,照片中的女子,笑的溫柔恬靜,端莊而美好。禮堂四周圍滿了白色的花圈,和許許多多的白色花束,百合花散發着淡淡的清幽,亦如照片中的女子一般美好。

    禮堂內空空蕩蕩的,只有林若寒一個人蹲跪在地上燒着紙錢,而慕東霆一身筆挺的純黑色西裝,一雙墨眸同樣漆黑幽深,透出幾分凝重之色。

    林若寒把一張紙錢丟入銅盆中,看着紙錢燃燒成為灰燼,然後默默的拭淚。「一直以來,姐姐都是一個很孤獨的人,自從遇見你之後,她的身邊幾乎沒有其他的朋友,她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你的身上,她的眼裏,心裏只有你一個人,即便她現在離開了,都走的這麼的孤單寂>

    慕東霆脊背挺得筆直,微斂着鳳眸,靜靜的凝視着照片中的女子,從始至終,他一直沉默着,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

    諾大的禮堂內,空空蕩蕩,只有慕東霆和林若寒兩人,只有唯一的聲音,就是若寒的哭泣聲。

    &很怕姐姐孤單,所以,我買了許多許多的花放在這裏,這樣看起來就不那麼空曠了,我想要姐姐走的安心一點。」

    慕東霆緩慢的低頭,凝滯的目光淡淡落在林若寒身上,聲音深沉低啞,「在這個世界上,初夏唯一的牽掛就是你,只要你好好的,她就會安心了。」

    &她不會安心的,她死的那麼無辜,那麼悽慘,她是被人害死的。」林若寒突然悽厲的哭喊了起來,她伸手扯住了慕東霆的袖口,微揚着下巴,淚水模糊了整張臉,哭的毫無形象可言。

    &姐是被沈天雪害死的,姐夫,你會為姐姐討回公道的對不對?你會把沈天雪繩之以法的對不對?」

    慕東霆低斂墨眸,眸色深幽難辨,他俯視着林若寒,俊顏嚴肅沉穩,配上一身的純黑西裝,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威懾感,「若寒,在公安局沒有定案之前,誰是兇手,我們都不能妄下斷言。何況,即便天雪是兇手,把她繩之以法也是公安機關的事。若寒,我不是審判者,國家的法律也不是我說了就算。」

    林若寒呆呆的看着他,一時之間無法反應,只能不停的落淚。然後,她抱起了林初夏的骨灰盒,繼續放聲痛哭起來,哭的嗓子都啞了。

    許久之後,慕東霆緩緩蹲下身,遞給她一隻白色的手帕,「別哭了,你姐姐在天之靈,如果知道你哭的這麼傷心,她也會難過的。」

    林若寒接過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哽咽着,可憐兮兮的說道,「我一直和姐姐相依為命,現在姐姐死了,我真的不知道,從今以後,我該怎麼辦。姐夫,我很怕,我真的好怕。」

    慕東霆微不可聞的嘆息一聲,「若寒,如果你以後遇到了什麼麻煩,或者需要幫助,可以來找我,我會適當的幫助你。」

    慕東霆終究是有些不忍心這樣對林若寒置之不理,但他用了『適當』二字,已經把彼此非得清楚。

    &夫,謝謝你。」林若寒把頭靠在慕東霆肩膀,漸漸的止住了哭聲。

    慕東霆並沒有馬上推開她,而是由着她靠了一會兒,半響之後,才不着痕跡的移開身體,與她保持着一段距離。

    他低頭看了眼腕錶,而後對林若寒說道,「若寒,我一會兒還有個很重要的會,所以要馬上離開。」

    林若寒瞪大了眼眸,神情錯愕的看着他,「姐夫,你不陪着我一起給姐姐下葬嗎?」

    &了。」慕東霆極為淡漠的回了句。他對林初夏的情意,也只能送她到這裏。至於下葬,那是林若寒的事。他沒立場,也沒義務。

    林若寒挽留不住他,只能淚眼迷濛的看着他一步步離開。而當慕東霆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住了腳步,猶豫的回頭。

    林若寒突然燃起了希望,她就知道,他不會狠心丟下她的。

    &夫。」她嬌聲喚了句。

    而接下來,慕東霆出口的話,卻如同一桶冷水,徹頭徹尾的把她澆蒙了。「若寒,你真的親眼看到天雪殺人嗎?」

    林若寒身體顫抖着,只覺得一股寒意由心口傳遍了四肢百骸。她唇片動了幾下,想要發出聲音,卻被慕東霆精明又犀利的目光震懾住。

    見她久久不語,慕東霆劍眉冷蹙,透出幾分不耐,「到底有,還是沒有?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面對他咄咄逼人的質問,林若寒雙臂緊抱着林初夏的骨灰盒,咬緊牙關,心一橫,大聲的說道,「是啊,我親眼所見,就是沈天雪殺害我姐姐的,她是兇手,兇手!」

    林若寒說到最後,幾乎成了歇厲的嘶喊。

    慕東霆微眯着眸子,目光深冷的盯着她,「好吧,希望你並沒有說謊,若寒,我希望你明白,做偽證也是需要負法律責任的。」

    他說完,漠然的轉身,推門離開。

    禮堂內,變得更加空蕩,只剩下林若寒一個人,跪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她緩緩的從衣兜中拿出一封信,信封是讓人溫暖的玫粉色,只是已經被折捏的褶皺不堪。林若寒低頭看着信封,淚珠一顆顆不停的滴落在上面,暈開了一片。

    &姐。」林若寒哽咽着,無助的低喚。她的額頭貼着信封上,沉默久久。而這封信,是林初夏最後留給她的東西。

    就在昨天的此刻,她的姐姐還活着,並且,親手為她收拾好行李,把她送到了火車站。

    林初夏給她買了一張回老家的票,並且千叮萬囑,讓她千萬不要再回來。

    &我不想走,我想陪在你身邊。」月台上,林若寒仍然窩在姐姐溫暖的懷抱中撒嬌。

    &丫頭,姐姐是將死之人,不可能一輩子陪着你。若寒,你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要學着堅強獨立。」林初夏溫柔的撫摸着她的頭,並再次囑咐道,「若寒,你記住姐姐的話了嗎,離開之後,千萬不要再回來,一個人在老家好好的生活。還有,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奢侈度日,如果節省一點,賣房和賣掉那些奢侈品的錢,足夠你在老家安穩的過一輩子。若寒啊,找個好男人嫁了吧,不要像姐姐一樣,去追求那些本不屬於我們的東西。」

    林若寒懵懵懂懂的點頭,在林初夏的目光之下,登上了開往老家的列車。

    只是,她並沒有聽姐姐的話,當林初夏轉身之後,若寒跳下了火車。這座充滿了物質與欲.望的城市,對她充滿了誘.惑,林若寒捨不得就這樣離開。

    她獨自一人坐在候車室中的長椅上,打開了林初夏留給她的信。

    這封信是出門前,林初夏交給她的,讓她回到老家,安頓好之後再打開,可是,林若寒終究忍不住好奇,提前拆開了信封。

    這是一封很長的信,也可以說是林初夏留給妹妹的遺書。

    信中寫道:若寒,我親愛的妹妹,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或許我已經不在人世了。對不起,請你原諒我的膽小與懦弱,隨着病情的持續惡化,我會越來越痛苦,就像化療的時候一樣痛苦,可是,我真的害怕了那樣生不如死的感覺,如果這樣,我寧願在最美好的時候,把生命結束,這樣,對我來說,反而是一種解脫。

    若寒,在我人生即將走到終點的時候,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這些年,你跟在慕東霆身邊,他給了你優渥的生活,卻養成了你驕縱的惡習。若寒,離開他之後,你一定要找准自己的位置,做回曾經那個平凡的女孩。姐姐錯了,不該去追求那些遙不可及的東西,到頭來,才發現,平平淡淡才是真。我的悲劇,你一定要引以為鑑。

    至於東霆,我不知道該如何說,他是個讓我愛入骨髓,也恨入骨髓的男人。我恨他的無情,恨他的殘忍,恨他變了心,愛上了別人。

    但我更恨沈天雪,是她把我心愛的男人從我身邊搶走。所以,我不能原諒,也無法原諒。

    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但是,即便是死,我也要拉着沈天雪一起下地獄,這就是我最後的心愿。

    若寒,原諒我,無法繼續陪你走下去,從此以後,你要一個人,堅強,勇敢的活下去,帶着我的那一份,好好的活着。

    姐林初夏絕筆。

    ……

    &姐!」林若寒看完了信後,放聲大哭。隨後,丟下了行李箱,不顧一切的衝出了火車站。

    此刻,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她不要林初夏死,她要去阻止她,要去挽救她。哪怕多活一天,一個小時,一分鐘也好。她不能讓姐姐做傻事。


    然而,當她趕到慕東霆的別墅時,一切都晚了,她看到的只有林初夏冰冷的屍體以及她身下那一灘刺目的鮮血。

    然後,她看到沈天雪站在屍體旁邊,一副茫然無措的模樣。

    林若寒當然知道姐姐不是沈天雪殺的,因為,林初夏的信中已經交代的非常清楚,她要用自己的死來嫁禍沈天雪。而如今,她成功了,別墅內,只有沈天雪與林初夏兩個人,根本沒有目擊證人,沈天雪是唯一的兇手。

    而林若寒要做的,就是推波助瀾,幫助姐姐完成她最後的遺願。

    所以,她報了警,並聲稱親眼見到沈天雪殺害她姐姐。之後的一切,進行的都很順利,沈天雪被警察帶走了,而現在,公安機關已經立案,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天雪,這一次,她死定了。

    林若寒緩緩的合起了那封信,並小心翼翼,像寶貝一樣的收入兜里。她當然要小心了,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封信的存在。也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的姐姐林初夏,其實是自殺的。

    &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白白的死去,用不了多久,沈天雪就會去陪你了,你不會孤單的。」林若寒呢喃着,淚眼之中,閃過一抹陰森的光。

    她的手中仍然握着那隻白色的手帕,柔軟的質感,上面似乎還殘存着屬於慕東霆的味道。就像是一種毒藥,明知會致命,卻充滿了誘.惑,讓人寧願飛蛾撲火。

    &其實,我一直都沒有告訴過你,我很愛姐夫的,從你第一次把他帶回來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愛上他了。看到你們在一起,我真的很嫉妒,可是,怎麼辦,誰讓你是我姐姐呢,我不能去爭,也不能去搶。你離開的這三年,他一直在照顧着我,他給了我想要的一切,這三年,是我一生最幸福的時光。姐,你讓我做回曾經那個平凡的女孩,可是,我根本就回不去了……」

    林若寒一個人,對着空氣,自言自語着,臉上掛着淚,唇角卻含着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姐,我一直都很聽你的話,可是現在,你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我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生活。姐,真的很謝謝你最後演的這一齣戲,只要沈天雪一死,姐夫他就屬於我一個人了。」

    林若寒低垂着頭,目光盯着懷中漆黑的骨灰盒,似乎是等着林初夏的回答,而一個死人當然不會回答她的話了。

    &既然你不反對,那我就當你同意了。你在天堂,一定要祝福我和姐夫啊。」

    *

    與此同時,另一面,慕東霆開車剛剛回到公司,他今天並沒有任何會,即便是有,他也沒有心思理會。不過是隨後找了一個敷衍林若寒的藉口而已。

    車子在公司正門口停下來,顧子揚早已站在門口等候多時,他拉開車門,直接坐進了副駕駛的位置。

    &已經給江程梓打過電話,約好半個小時後在他的律師事務所見面。」顧子揚和江程梓是高中時期的同窗好友,聽說江律師手中的案子堆積如山,若非一般的關係,根本請不動他。

    &慕東霆淡漠的應了一聲,車子卻開的飛快。

    顧子揚繫上了安全帶,劍眉一直緊蹙着。「東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一夜之間,林初夏死了,沈天雪就成了殺人犯?」

    &現在來不及和你解釋,但我相信天雪不會殺人的。」慕東霆車速飛快,深諳的目光專注的盯着前方路況。

    江程梓的律師事務所位於市中心最繁華的辦公大樓內,整整佔用了一層樓,能把律師事務所做到這個規模,看來江程梓也絕非是浪得虛名。

    秘書把慕東霆與顧子揚兩人帶到會客廳小坐,並給他們泡了兩杯咖啡,客套的說道,「江律師辦公室有客人,麻煩兩位在這裏等一會兒。」

    江程梓的確是很忙,應為兩個人足足等了有一個小時,慕東霆面上不動聲色,卻頻繁的低頭看腕錶,他慕總裁的時間一向是用金錢來衡量的,向來只有別人等他的份兒,他何時等過別人了。

    &一向這麼沒有時間觀念?」慕東霆的口氣略帶着幾分不耐。

    &一向這麼忙。我說慕總裁,還是有點兒耐心吧,現在救你老婆可要仰仗着他了。這個案子,只要他肯接,沈天雪就有救了,在他手中,從沒有打輸過的官司。」顧子揚平淡的回道。

    而他話音剛落,會客室的門就被人推開了,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走進來,三十出頭的年紀,並非多英俊,卻有一股很man的味道,笑容中都充滿了剛毅。

    &梓。」顧子揚一笑,起身迎了上去,兩個男人握了下手,又親切的拍了拍肩膀。

    &歉,讓你們久等了,剛剛來了位難纏的客人,讓人頭疼的要命,總算是打發掉了。」江程梓笑着解釋道,隨後和起身的慕東霆握了下手。

    &好,慕東霆。」慕東霆的神情淡漠肅然,唇邊是一字號的笑容,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笑意,反而不怒自威。

    &總裁,幸會。」江程梓的笑意倒是十分溫和,「還是到我的辦公室談吧,晚上的時間我已經全部空出來,我們好好的分析一下案子。」

    &次的確要辛苦你了,等案子結了,我一定請客。」顧子揚說。

    江程梓一笑,手臂搭在顧子揚肩膀,玩味道,「吃飯就免了,還是給我介紹個靠譜的女人,讓我早日脫單。」

    江程梓是個非常風趣幽默的人,工作之餘,完全看不出他是個律師。但一走進辦公室,卻好像換了個人一樣,拿起公安機關的卷宗,臉色肅然,沒有絲毫笑意,認真的翻看着。

    慕東霆與顧子揚二人坐在一旁,並不插話,只等他翻完了卷宗,顧子揚才急切的詢問道,「程梓,你看這案子有幾層把握?」

    &太好說,所有的證據都對犯罪嫌疑人不利。」江程梓說完,轉而又看向了慕東霆,半笑不笑道,「妻子謀害舊情人,我很想知道,慕總裁心裏更傾向於哪個?」

    慕東霆墨眸深斂,語氣沉冷,「我不太懂江律師這句話的意思。」

    江程梓笑,從手邊的一疊文件中抽出了一本,「這個是幾個小時之前秘書遞交上來的,受害人林初夏的妹妹林若寒小姐想要委託我做她的代理律師。同一個案子,原告與被告雙方都找上了我,倒是把我弄糊塗了,所以,我只好請教慕總裁,你希望我接手哪一個呢?」

    慕東霆冷漠不語,心中卻在冷哼,林若寒的動作到時夠快,一邊籌辦她姐姐的葬禮,卻絲毫沒影響找律師,打官司的事,看來,她是一定要置天雪於死地了。

    &初夏已經死了,現在當然是要先顧活着的了,何況,沈天雪還懷着孩子呢,總不能讓慕家的孩子生在監獄裏吧。」顧子揚替慕東霆回道。

    江程梓又翻了翻手中的卷宗,「還不錯,事情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壞,如果犯罪嫌疑人是孕婦的話,最嚴重的的也就是死緩,後期表現良好,可以轉為無期徒刑,命肯定是保住了。」

    他話音剛落,慕東霆的臉色就陰沉下來,面上雖看不出動怒了,手掌卻已緊握成拳。「抱歉,江律師,我想聽的並不是這些。如果你不能保證我太太安然無恙的被釋放,那麼,我想我是找錯認了。」

    慕東霆起身就要走,卻被顧子揚攔住。他一向是最沉得住氣的人,而一旦遇上沈天雪的事,便會失了分寸。

    &梓,你就別說這些有的沒得,沈天雪懷孕之後的狀況一直都不太好,在家裏是一百個人伺候着都怕有個閃失,現在人關在局子裏,那是能養胎的地方嗎?東霆不急才怪。」

    江程梓伸指推了下鼻樑上的眼睛,繼續說道,「慕總裁也不用動怒,沒有任何一個律師敢保證自己一定不會輸,我只是讓你做好最壞的打算。至於這個案子,目前我只有六層的把握,其他的,還要等見到慕太太之後才能確定。」

    &子一周後開庭,江律師什麼時候能抽出時間見我太太?」慕東霆沉聲詢問道。

    &然是越來越好,我需要時間準備,和收集證據。」

    &那就明天上午,我來安排。江律師,我太太的事就交給你了,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至於律師費,你開價,找子揚就可以。」慕東霆說完,轉頭看向顧子揚,「我們先走吧,別打擾江律師工作。」

    &先去提車,我和程梓還有幾句話要說。」顧子揚把車鑰匙遞給了慕東霆,讓他先行離開。

    慕東霆走後,顧子揚很是無奈的聳了聳肩,看向江程梓,只見後者笑嘻嘻的說道,「慕總裁的脾氣架子可夠大的。」

    &果你老婆被抓進去了,保准你脾氣比他還大,何況,他老婆現在肚子裏還有一個小的。」顧子揚嘆着氣說道。

    江程梓一笑,「可惜,我火柴沒頭——我光棍。」

    &了,別扯沒用的,這案子你到底有多少把握?沈天雪可是慕東霆的命,萬一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東霆非崩潰了不可。」顧子揚憂心忡忡的問道。

    江程梓收斂了笑意,實話道,「最多四層。」

    &四層,那你騙他有六層的把握?」顧子揚一臉無奈。

    &這麼說是為了給當事人信心,如果他們自己都沒有信心,這個案子就必輸無疑了。目前來看,所有的證據都對沈天雪不利,人證物證俱全,她和死者又是情敵關係,有殺人動機。就目前的案卷而言,連我都不相信沈天雪沒有殺人。」

    江程梓放下案卷,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又問道,「你和犯罪嫌疑人相熟嗎?你覺得她會不會殺人?」

    顧子揚蹙眉沉思了片刻,很是為難的說,「沈天雪故意殺人還不至於,但是,錯失殺人誰也說不準。」

    顧子揚說完,又猶豫的問道,「錯失殺人會判多少年?」

    &就要視情節嚴重而定了,目前來看,無罪釋放的可能性太小了,除非能拿出決定性的證據,證明她有不在場證據,或者證明她不構成殺人的可能。」

    &難了,事發的那段時間,只有她們兩個人呆在別墅里,別墅區內四處都是攝像頭,但是,別墅里卻沒有,誰會在自己家裏安裝攝像頭啊。」

    &是明天見了沈天雪之後再說吧。」江程梓拍了拍他肩膀,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身為律師,他一向都抱以樂觀的態度。

    顧子揚點頭,剛要離開,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頭對江程梓說,「對了,沈天雪曾有精神病史,這會不會對案子有什麼影響?」

    &江程梓突然眼前一亮,「如果是這樣,那我敢保證,她一定可以無罪釋放。」

    *

    當夜,下了整整一夜的大雪,翌日清晨,天地間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雪後天晴,氣溫卻直劇而下,冷的駭人。

    慕東霆親自開車去律師事務所接江程梓,這一次這位江律師倒是十分的靠譜,早早的等在了事務所門口。

    一路相對無言,慕東霆專注的開車,江程梓反反覆覆的研究着案卷。

    看守所中,江程梓終於見到了這位犯罪嫌疑人,天雪被兩名幹警帶進來,精緻的五官,蒼白的面容,淡漠如水,灰色的囚服套在她身上非常的寬鬆,手上帶着銀色的手銬。她走過來,坐在他們的對面,無意間的一個抬眸,眼神清澈乾淨。

    江程梓微微一愣,作為律師,犯人他見得多了,富太太見得也不少,卻沒有一個如面前的女子一般,身處如此境地,卻毫無狼狽,波瀾不起,寵辱不驚。無端的就驚艷了人眼。

    &兒。」慕東霆心疼的喚了一聲,伸出手掌,覆蓋住她一雙如玉的小手,掌心間觸及的溫度,涼的駭人。慕東霆下意識的緊蹙起劍眉。

    而天雪微低了下頭,居然不着痕跡的掙脫了他的觸碰。

    一旁,江程梓默不出聲,卻把一切看在眼裏。看來慕氏夫妻的關係,也並不太和諧。當然,和諧的夫妻,也不會搞出第三者了。

    江程梓在心中連連嘆息,娶了這麼漂亮的妻子還在外面花天酒地,慕總裁的確是太不惜福了。

    此時,天雪的長睫輕動幾下,淡落的目光從慕東霆轉到江程梓身上,略帶了幾分不解之色。

    &兒,這是你的辯護律師,江律師。」慕東霆介紹道。

    天雪點了點頭,淡聲道,「江律師,你好。」

    &太太,幸會。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辯護律師,你的案子將由我全權負責,我希望,你對我不會有任何的隱瞞。」工作的時候,江程梓臉上全無笑意。

    天雪沒有開口,只是很微不可聞的點頭。

    江程梓打開了錄音筆,然後問道,「好吧,慕太太,那麼現在,請你把當天發生過的事,從頭到尾,一字不漏的告訴我。」

    天雪輕抿着蒼白的薄唇,微低垂着頭,再次重複了一遍當天的事。

    天雪說完之後,再次陷入了沉默。

    江程梓習慣性的推了下鏡框,微眯着眼,沉思半響後,繼續問道,「根據警方調查,小區內的監控錄像顯示,死者林初夏從進入別墅,一直到死亡的這段時間,沒有第三個人進入事發現場,你們兩人也沒有離開過。」

    &天雪點頭,「家裏的傭人,一個請假,一個臨時有事離開了,只有我一個人在家,然後,林初夏就來了,我們爭執了幾句,我請她離開,然後,我就上樓休息了,我沒想過她會沒走。」

    &這段時間你都沒有下樓嗎?可是,根據警察觀察現場,說現場有爭鬥過的痕跡,很多東西都碎裂在地,這又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天雪冷淡的回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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