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滔也笑了笑,接着說:"你被抓走以後,我們就逃到了這裏,這裏有我師父照應,還是不錯的。我們滿腦子都想着怎麼去救你,江子文說你戴着他的珠子,如果有急事你會向他求救,他就能判斷你在哪裏!"
"是,可是他們給我注射了失憶的藥物,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惋惜的說。
"當時我們不知道你的情況,左等右等可就是等不到,你的江子文時時刻刻都想要出去和那幫人拼命,可他們顯然有高人指點,我生怕他出事,就一直拖着他不讓他出去亂闖!"
我心裏五味雜陳,如果換了是我,江子文失蹤這麼久毫無音信,我也會瘋的。
"你師父不也是高人嗎?為什麼不讓他幫我們破解陣法?"
"這就是我師父老頑固的地方了,他只做維護你們冥婚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他說與他無關,不便插手,所以,江子文如果有事,他能出手相救,但是如果讓他用道術和其他人作對,他根本不會同意。"
"唉,他的任務是守護邪靈,其他的事情不願意多插手也許是組訓使然,他一定有他的道理。"我深知張不三是個既有原則的人。
"後來,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呢?"我接着問。
"終於有一天,江子文收到你的信號了。你說了一句,子文,再見!然後他就跟瘋了一樣,按着信號傳過來的路線追了過去。可到了那裏,發現那裏只是一個大酒店,我們把那酒店上上下下都找遍了,又監視了一段時間,發現一無所獲,就這樣,線索有中斷了!"
我已經忘記自己什麼時候說過"子文,再見"這句話了,可我明明在精神病院裏,怎麼又會在酒店呢?我說出自己的疑惑。
"呵呵,說出來嚇死你,你慢慢聽着吧!正在我們毫無頭緒的時候,你知道是誰找到了我們嗎?"
"誰?"我心裏一緊。
"哎?你那黃毛的助理叫啥名字來着?"張學滔轉向許佳音。
"杜歡歡!"許佳音沒好氣的說。
"對,就是她!那天我就在酒店附近觀察,沒想到她就找上了我,到今天我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到我的!"
原來是歡歡!歡歡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呢?
"她說,你被強行注射了失憶的藥物,正稀里糊塗的要嫁給江子文呢,不對,是那個假的江子文,但她並不知道那是假的江子文。"
"繞來繞去都繞暈了,你直接說重點吧!"我急了。
"總之,她告訴我們你的位置,你猜你在哪裏?"
"你幹嘛一直賣關子啊?子文,你來說吧!"我真是受不了這廢話連篇的張學滔了。
"你在地下!你所在的精神病院其實是在地下,就在那個大酒店的下面!"江子文說。
難怪,難怪說是在市區里,原來是隱藏在一個酒店的地下,那醫院上下總共三層,看走廊的長度也知道面積不小,竟然有這個大的手筆,打造出一個地下的宮殿來。
"歡歡認為你是她最大的威脅,她可不願意你糊裏糊塗的留下來佔據她的位置,所以才倒戈向我們,希望我們能把你弄走!聽她說你已經糊塗的忘記了所有的事情,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甚至明天就會把今天的事情忘記!"江子文悲切的看着我,仿佛在用他的眼神擦拭我每一段受傷的記憶。
"我們擔心你這樣失憶的狀態,不會配合我們,所以在帶走你之前,先要恢復你的記憶,我們找了全世界最好的精神科大夫,終於給你弄來那一瓶藥,那是從國外緊急空運過來的。還好,你吃了真的有作用,漸漸恢復了記憶!"
"那你們是怎麼混進去的呢?"我很好奇,那裏守衛森嚴,又在神秘的地下,酒店和精神病院之間一定有一條神秘的通道。
"這當然還要靠杜歡歡!我以秦朗的身份是馭天的老面孔,所以還是學滔去送藥更合適一些,我再藥瓶里給你留了字條,你看到了嗎?"
我點點頭,"當時因為失憶了,只是覺得奇怪。等我找到一些散碎的記憶之後,再加上你的紙條,我很快就明白了,多虧了你的紙條,也謝謝學滔,冒險給我送藥!"
"哈哈,謝啥,我還給你裝了一天男朋友呢,還是有情分在的!"張學滔真真是狗嘴裏不吐象牙,我白了他一眼。
後面的事情我就知道了,杜歡歡看似是幫沈江墨監視我,其實倒成了我們的內線,她唯一的願望就是讓我從她的愛郎面前趕緊消失。有了杜歡歡的幫助,一切就容易了很多,也正是因為杜歡歡,他們才能找到婚禮當天最適合的時機動手,才能取得這種成功,真是應該謝謝杜歡歡!
經歷了那麼多坎坷波折,這也算是一個美好的結局了,江子文和我久別重逢,自是不必說,唯獨許佳音鬱鬱寡歡。
我突然想起了歐陽夏,忙將他的事情告訴了大家。
"糟糕!我本想着你們來救我的時候,把他也帶出去呢,誰想到情急之下忘了!這可怎麼辦?如果也能讓他恢復記憶的話,沒準他能告訴我們沈江墨到底是誰!"我拍着腦門自責着。
江子文心疼的拿下我的手,"這也不怪你,當時情況危急,我們能帶着你全身而退已經不錯了,哪裏還有時間去救他?"
"沒事的,他的房間沒人守着,連鎖都不鎖,可見他們已經對他不怎麼防範了,只不過認為他是一個失去記憶的廢物。以後有機會,我們在去撈他就是了!"張學滔也安慰我。
"現在他們肯定已經加強防範了,再進去談何容易啊?"我的心裏愁雲密佈,到手的線索又斷了。
"不急!"張學滔樂呵呵掏出一隻像U盤一樣的東西,"這是錄音筆,那個黃毛吃裏扒外的那些話我可都給她記錄在案了,如果她不幫我撈出歐陽夏,我就把這些給她的江總聽聽,看看她還有命沒命在她主人面前得瑟!"我為張學滔的智商點了個贊,杜歡歡極其看重自己在沈江墨心裏的地位,如果以這個加以威脅,恐怕會事半功倍的。
"陰險狡詐!"許佳音冷冷的翻了他一眼。
正在這個當口,我覺得身上一涼,控制不住打了個噴嚏,這才看到自己還穿着那件婚紗呢,剛才光顧說話都忘了換衣服。
"走吧,讓人家小兩口單獨膩歪會兒!"張學滔朝許佳音使了一個顏色,許佳音怨恨的看了一眼我身上的婚紗,忿忿的出去了,張學滔也尾隨着他離開了房間。為何要這樣看一眼我的婚紗?難道是因為這個看起來比當初她穿的那件貴麼?想不通這個女人的心思。
江子文起身給我拿了一件衣服,我接過來便趕緊換上了,換衣服的過程中我沒有避諱江子文,就當着他的面兒脫下了婚紗。
江子文緊張的前前後後看着我的身體,看的我都不好意思起來。
"你幹嘛老看我?"我扭捏的看着他,手上急匆匆的套着衣服。
"看那個混蛋有沒有虐待你,你知道我多擔心你受欺負嗎?"他幫我拉好衣服的下擺。
"瞎擔心什麼,他對我好着呢,一點也不比你差!"我笑着打趣他,的確,那個沈江墨為什麼會看上我呢,怪事。
"哼,他會對你好?不過是因為搶我的東西搶習慣了罷了!"江子文嗤之以鼻。
我撇撇嘴,沒有出言反駁,真的是搶東西搶習慣了嗎?我看着不像。
"你有沒有想我?"我吊着他的脖子,搖晃着撒着嬌。
"豈止是想你?是又死了一次!"他啄了一下我的嘴唇,滿眼深情,"沒有你的消息的那段時間,我簡直恨死了自己,恨我自己當初為什麼就那麼離開,把你推到火坑裏,甚至都恨我自己為什麼活過來!"
"別這麼說,我現在好好的呀!"
"算什麼好好的?你被下了那麼多藥,肯定會對身體造成損害的!你看你,又瘦了好多!"他愛憐的撫着我的肩膀。
的確,我是瘦了很多,臉色也一定很差,可面前的他,雖然經歷了這麼錐心蝕骨的焦急,依舊是面色紅潤,儀表堂堂,和我此刻的狼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將永遠是這個樣子吧,不會落魄,也不會衰老,可是我呢?我會老去,會因為各種遭遇狼狽不堪,想到這裏,心裏竟然酸酸的。
"老婆,以後不要再離開我的視線了!"他把我緊緊的箍在懷裏,沒看到我臉上的複雜。
沒有心跳的胸膛,令人無限安寧和沉靜。我曾經以為張學滔是我男朋友,可每次見到江子文心就會痛,我曾經以為沈江墨是我男朋友,可總是在最親密的時刻感到難以言喻的生疏,只有這個沒有心跳的胸膛總是在冥冥之中召喚着我,沒來由的覺得親切。
"以後你也不要離開我的視線!"我抵着他的胸膛,喃喃着。我想到了那一室美麗的曼陀羅,通往黃泉之路,我很怕有一天江子文就沿着那條開滿曼陀羅的路越走越遠,永遠不再回來。
"其實我有想過,讓你忘了我挺好的,你就可以過正常人能有的生活了!"
"不好!一點都不好!"我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那種感覺就像心缺了一塊兒,空落落的,一點也不好!"
"你瘦成這樣,臉色蠟黃蠟黃的,這麼搖頭,不會頭暈?"他皺着眉頭看着我。
"哪有那麼脆弱?"我哭笑不得的看着他。
"的確,畢竟曾經是一名彪悍的女子!"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我一把擰住他的腮,"又胡說八道?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他笑着取下我的手,"你在真好,有你在即便死了也覺得身在花花世界,你不在的時候,即便在人間行走也像是住在無趣的棺材裏!"
這樣獨特的情話,大概也只有我們這種苦逼的冥婚夫妻才有,我踮起腳尖勾上他的唇,情意綿綿的吻了上去......
"許佳音是不是對你賊心不死?"我躺在床上,無聊的扣着木板床上一根翹起來的木屑。
"你又胡思亂想什麼?"他無奈的看着我。
"她幹嘛老跟着我們?"我從心裏判斷許佳音對我充滿了敵意,她又有胎靈附身,老是覺得對她心有餘悸。
"她也恨透了沈江墨,所以想和我們一起報仇。"
"可是我老覺得她會對我不利呢!"
"她不喜歡你,無非是因為我,她心裏不平衡。我已經告訴她了,如果她敢傷你分毫,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她!她若還有一點在乎我,就不會傷害你,如果她不在乎了,也沒必要以你為敵了!"
"那她身上的胎靈呢?會不會再出手害我?"
"不會的,我已經請張伯伯幫忙,鎮壓了胎靈的主觀意識,他只有聽佳音的調遣,不能擅自為非作歹了!"
"那何不直接讓張伯伯把他驅走?"
"那孩子也是可憐,留在人間就是要等着看他的生父慘死的,有朝一日我們戰勝了沈江墨,他自然就走了!"
我雖然心裏還是不踏實,但見他這麼說,也只得這樣了,畢竟那小孩子也着實可憐,還在娘胎里就被親生父親殺死,也難怪他有怨氣了。
我們在這裏蟄伏了幾天,估摸着那邊的緊張局勢緩解了一些了,張學滔就出面去找杜歡歡了。事情果然不出所料,杜歡歡雖然不願意冒險,可她太在乎自己和沈江墨的未來,只得被我們牽着鼻子走,這天夜裏,江子文和張學滔便又化裝成黑衣人去營救歐陽夏了!
為了互相保護,我們四個人白天基本都聚齊在一間房子裏,這樣有什麼事情大家好互相照應,江子文和張學滔一走,房間裏就只剩下我和許佳音了,我們倆本來就不對付,便各自坐着,誰也不搭理誰。
良久的沉默後,許佳音突然說話了。
"你不用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這明明應該是示好的話,可她的語氣竟然那樣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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