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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才知道,小默姐給我吃定心丸的背後,其實是擔着偌大的風險。討論到後來,專案組的大家開始自由討論,但是主題一直在是否要對我採取行動上轉。
令他們驚yà 的是,帶着新鮮出爐屍檢報告過來的不僅是本局的法醫老碼頭外,跟着魚貫而入的還有部里的幾個資深法醫,全都面色深沉,老隊長走過去和他們一一握手,熱切的詢問,「怎麼樣?查出死因了嗎?」
「兇器是什麼?致命傷在那裏?」眾人議論紛紛,埋怨一份屍檢報告也要秘而不宣。據小默姐第一手描述,常年和屍體打交道但卻笑口常開的老碼頭今天也沒了招牌笑臉,他看了眾人一眼,想了想。
「還沒告訴他們?」
老隊長點點頭。「畢竟……太過於駭人聽聞了。」
的確,這結論實在是匪夷所思。
「撐死的?怎麼可能?」眾人的驚yà 程度好像有人正在告訴他們鬍子拉碴的老碼頭其實是個女人,那現場的狀況怎麼看都是暴力致死,但是這麼多資深法醫的結論應該不會有問題,有人轉向老隊長問到,「是死後有人毀屍?」
「不,屍體在她死亡前就已經被毀掉了。」老碼頭用專業角度平鋪直敘的說。
「什麼?」
部里的一位著名的法醫對老隊長說,「你們這次碰到大麻煩了,我幹了三十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奇怪的案例。」
「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女孩子雖然四肢齊斷,但致命死因應該是被撐死的,被她自己的肉!
看起來像是她把自己的身體四肢一塊塊吃下去,甚至她的胃都被自己的肉撐爆。」
「難道說……是別人把她的肉割下去逼她吃下,好像許多變態殺人狂一樣?」一個想法忽然脫口而出。小默姐暗叫不好,但一個刑警的天職勝過了對我的同情。
「我也想過,但是屍體會說話。她身上斷掉的肢體應該是被她自己扯斷的,因為皮膚上只找到她自己的指紋,而且她是直接去咬自己,所以被啃咬的部分都是她自己的唾液,找不到另一個人存在的證據。而且……沒有反抗。」
「但是現在仍然有幾個疑點吧?」專案組的眾人雖然立場不同但都是行家裏手,很快有人提出。最重要的是,這個過程持續很久,她竟然沒有首先因為失血而死。
「不僅如此,我們現在懷疑她的胃被撐破半個小時之後她仍然活着,仍然在吃,以至於整個腹腔內全都是她自己的肉。這些全都完全脫離常理,我懷疑和某種新型藥物有關,但是我們還沒有檢測出任何藥品成分。」
一群大男人聽得頭髮根炸起來,除了老碼頭站在一邊面無表情,不僅是小默姐,有幾個大男人看起來很想吐,我聽得也是毛骨悚然,咽下胃裏反上來的一股酸水,雖然知道這件事已非人力可以揣測,但這是什麼一種情況?我心裏的寒氣比其他人還重,重的可以將我凍結,一個念頭在腦子裏不停閃爍。
神?
鬼?
當時,被目光集火的老隊長苦澀的說,「各位推測具體的死亡時間是什麼時候?」
「大概在昨天晚11到12點之間。」
「能否推測出死者的自殘行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大概持續了三個小時左右,應該是七點到八點開始的。」在座專家們都是見多識廣,大概猜得出我出現的動機。連小默姐都知道,殺人這種重案無非是三種理由,為名韁利鎖?為恩怨情仇,還有一種是心理變態殺人狂!
原本專家們傾向於認為我是第二種,但現在,他們的腦子裏慢慢出現兩幅圖畫,一幅是貝杜蘭在七點左右服下某種藥物,四面楚歌、成為喪家之犬的她在期待某種可用金錢換取的廉價歡愉,當藥效發作時,她無法控制的發出慘叫。之後的幾個小時之內,她在幻覺中度過,在藥物的控制下,她開始作出可怕的瘋狂舉動,由於藥物的麻醉,她再也感受不到痛苦,瘋狂的撕咬自己的肢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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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幅,是一個模糊的某人走到她的房間,凝視着熟睡的貝杜蘭,那是不知道從哪兒找到她,要作個了斷的某人,
她愈想愈苦惱。提議偷闖進筒子樓的始作俑者明明是貝杜蘭,卻害得另外兩個人賠上了命,這也是讓她下定決心報復這罪魁禍首的原因。
她一點都無意將替友人復仇的工作交由警方來處理。在她看來,之前警方連逮捕人的證據都找不到,兇手因為有背景,充其量只會因為罪證不足而被釋放。
她從包里拿出一個用手帕包着的東西,放在桌上,打開了手帕,取下皮套,寬幅的刀刃閃耀着銀色的光芒。
她十分清楚,就算對方真是殺人越獄在逃犯,但是殺了她後果還是會很嚴重的。不過,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現在如果不親手報仇,是絕不甘心的。
看着發出銳利光芒的刀刃,她開始不安地懷疑自己是否真下得了手。然而一想到他就是那個害死穆彤彤,還用間接害死其他幾個人的人,這種猶豫就頓時消失無蹤。
就在這個時候,貝杜蘭醒了。大概是做噩夢了吧。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是不去處理也不行。連回頭的時間都沒有,一根細細的手臂,從貝杜蘭的頭上方套了下來,並且緊緊地勒住她的脖子。
"啊……給我藥!"聲音被微微擠擠出後便消失了。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貝杜蘭感覺到手臂無情地陷入脖子裏,模糊的視線變得越來越黑暗。很不可思議地竟然感受不到痛苦……
貝杜蘭發出一聲慘叫就暈倒過去。因為這個意外,某人忽然被激怒,某人徹底失去理智,強迫半夢半醒的貝杜蘭過量服下某種藥物,或者直接脅迫她自殘致死。
大半人眉頭緊皺,無論是哪一種推想,都離不開某種仍然無法證實存在的藥物。畢竟那樣痛苦的過程,只要還有一絲一毫的清醒意識都會發出慘叫聲,鄰居不可能聽不到。何況自衛是人類的本能,像這樣如同餓鬼一樣,將自己殺死,恐怕只有最瘋狂的人才做得出,最後的結論始zhōng 離不開藥物。
區別在於這藥物是死者自己誤服,還是被某人強迫服下,這個就太難判斷了。即使能夠證實我才是兇手,但是在法庭上我也可以說是貝杜蘭自備的藥物,除了死者,沒有人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
老隊長剛想再說其它什麼,忽然一個人猛然推開會議室的門沖了進來,嘴裏罵罵咧咧的。會議室里恐懼的氣氛被打散,大家嚇了一跳,抬頭一看卻發現是應該正在首都大學查案的馬前卒,他顯然是和人發生了衝突,兩隻眼睛密佈血絲,瞪得幾乎要脫離眼眶,而且鼻青臉腫。
眾人的注yì 力立刻轉移到被襲擊的同事身上,幾位法醫也圍上來察看馬前卒的傷勢,嚇得他擺着手連連後退。老隊長關切地問,「你不是去了嗎?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馬前卒暴跳如雷地說,「那些學生簡直是瘋了,我今天早shàng 還沒等進班級就被三十多個人給打了出來,還說什麼要是敢動瀋水月就讓我被人肉搜索,全家都死光。我去和首都大學保衛科要求協助調查,他們竟然派人把我給送回來了!
老隊長當時的表情,感覺好像是有人在他頭上敲了一棒,這種效果不像是一個普通的會做戲的女孩子能達到的,倒像是……小默姐說,好像影視劇裏面當年國民黨特務去逮捕一個進步青年時情景的重現,這瀋水月背後到底還有什麼秘密?
馬前卒幾乎是賭氣似地一個勁勸說老隊長現在就逮捕瀋水月,老隊長為難的搖搖頭,法醫的結果出來後,他覺得更難抓到瀋水月的把柄了。
瀋水月在首都大學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魔力?這和所有她所涉及的案子是否有關聯?
我很高興的聽到這一幕,雖然我覺得自己孤僻又不好看,但在首都大學裏面,我瀋水月的口碑比死者要好很多,好到什麼程度……即使我全都推在死者頭上大家也會相信。
死者是貝杜蘭,標籤是富二代、殺人狂、蛇蠍美人、越獄在逃犯,而我瀋水月,是從三線城市辛苦考入數一數二重點院校的才女,如果說兩個人之中的一個服用非法藥物,恐怕連貝杜蘭的家人都會覺得應該是自己的女兒,自己服用某種藥物導致死亡?
而反方則是一再舉證,論述我在其他案件中的冷漠的身影也浮現出來,一個普通的大學生又怎麼會和那些血腥的案件不停的牽連到一起?不能不讓人懷疑,是不是和鬼神做了交易?
所有人都在苦苦思索,懷疑,推測,然hòu 推翻重來。
老碼頭看到眾人都陷入苦思,顯然他本來不想給這些第一線上的鬥士再添加煩惱,這些應該是法醫的職責,但是他實在也是沒有頭緒,「現在還有一些疑點……。」
游以默看見老隊長倒吸了一口冷氣,還有?現在還不夠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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