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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首都大學的戀愛聖地之一,櫻花林人來人往,花瓣輕柔地飄下。無數的情侶來到花下,為櫻花的美麗感到欣喜,為櫻花的飄落感到惋惜,在櫻花樹下歌唱、流淚,在櫻花樹下邂逅、戀愛、分手。
只有櫻花林,是她可以一直佇立在那裏憑弔、流淚而不引人注yì 的所在——這麼一來,或許就不會被幻影所困惑,能夠繼續把自己的孩子抱在懷中。也讓她一次次堅定決心,展開復仇,為了自己,更為了那無辜的孩子。
我才發現,眼前的那個女人雖然留着俏麗的短髮,卻面色蒼白。
「寶貝,你痛嗎?」貝杜蘭對着空氣說話,好像是對shǒu 心裏的它說:「媽媽沒有保護好你,一點也不痛是吧……本來,你是可以來到這個世界上的,但是,都是因為那些個賤女人!等會媽媽要把你帶出去,看媽媽殺一個人,仇人,這樣會超渡你的靈魂,一定會的,寶貝,相信我,媽媽會的。」
貝杜蘭又一次安靜下來。淚水慢慢流下,她閉上雙眼,似乎她的使命完成了,已經可以將所有人的命運一一掌握。平和的表情讓我毛骨悚然。
「等和林友亞她們分開,我重回櫻花林,在原地把孩子重新入土為安,假裝是我們母子一起殺人……爸爸媽媽殺了我的孩子,說是這麼說,其實潛意識裏,我也是如釋重負吧,因為這是最好的選zé ,所以,你說是我殺了那孩子也未嘗不可,反正我早就該是無可救藥——即使是這樣的我也能贖罪,朝向明天繼續活下去嗎?我寧願和那些負心人一起下地獄!」
"就這件事而言,是我武斷了。你也錯了」,石苓人靜靜地說,「所謂的殺人,要先有殺機才能成立。你心裏根本沒有殺機吧,所以這不算殺人。而且,就算是過失致死好了,判斷基準是你是否曾經事先針對可預知的危險採取對策,但那孩子在那種地方,那種情況下,很難活下去吧,你又何必勉強,證明莫須有的犯罪事實。"
"這是什麼意思?"
突然冒出一大堆專有名詞,我無法理解石苓人說的話。
"欸,簡單來說雖然可能有殺嬰的嫌疑,但那只是意外。可是那時候,你僅僅維持自己的處境,就已經筋疲力盡了吧。"
"那不過是脫罪的藉口。"於祖佳不再讓兩人一問一答,「我見過很多罪犯,他們因為種種原因犯罪之後,會給自己找一個很有欺騙性的藉口——『報復社會』,把自己人生中的不如意說成是人生的全部,把這些和他們的罪行連在一起,好讓別人多少對他們生出幾分同情,也減輕他們自己的負罪感。
比如貝杜蘭,你只想讓別人注yì 到你過去的悲慘,其實你的生活中還是有很多幸福的時光,有關愛過你的人,你故意不去想這些,是想要把自己打扮成一個受害者的樣子,減輕你的愧疚感。實際上你們所謂的『報復』都是施加在無辜者頭上,而不是曾經傷害過你們的人,還怎麼稱得上『報復』呢。」
聽於祖佳這麼說,貝杜蘭有一瞬露出了被刀刺穿的痛苦表情,而這時,我似乎看見她被「後悔」所包圍。
「不。」貝杜蘭的回答和我預料的相反,她堅定而迅速地回答道,「我沒有反省,也沒有負罪感。」
「哎?」
「如果我會這麼想,那一開始就不這麼做了。」她猶如死神般的表情浮現出來。
「嘴硬無濟於事,別忘了我是個陰陽先生,那些都是你想要給我看的,也是你想要給你自己看的。」石苓人一臉的高深莫測,似乎努力不讓自己的表情泄漏出心事。
「我倒是真忘了你還是個陰陽先生……或者說是超能力者也行。你的法術——你所編織出來的鬼話確實靈驗。但是,有時候你卻會故意讓它產生破綻。」貝杜蘭的眼睛銳利地望向石苓人。「說起來,你是個現代的陰陽先生,是裝神弄鬼的行家裏手,不是嗎?然而你卻同時和我一樣,又是個犯罪心理的研究者,這令人費解。述說人性的黑暗、創造黑暗、驅逐黑暗的人,為何又在記憶里塑造「要規律、要健全、要做一個現代人」這類溫吞的肖像呢?你是不是想要藉此與社會妥協?若是這樣的話,那豈非重大的欺瞞?」
一瞬間,審訊室里的風停了,我惴惴不安的望着石苓人。不知為何,我相信這樣的話能夠撼動石苓人。
石苓人開口了:「這話有些不對。溝通陰陽、攝魂散魄是我的天份,而大學生的心理諮詢是我作為輔導老師的本職工作之一呢。縱然不情願,縱然違反我的主義主張,甚或自相矛盾,都沒有關xì 。我只是選zé 當下最有效的概念來念誦罷了。現代、反現代、神秘、非神秘——我可是生活在全球化時代,心裏打從一開始就沒有這類區別。」
貝杜蘭反駁道:「這是詭辯。你雖然表現出一副神棍的姿態,但那其實不是本色出演,而是迷惘吧?你難得表露出來的神秘主義,也只能夠在超能力者的流言風語上,反照出根植於遠古之理的天fù異稟。子不語怪力亂神,天xià 大亂復治,科學昌明,鬼蛇神佛都失去了棲身之處,只能夠枯坐着等死。你的迷惘使自己的天fù毀滅。你……也是在殺人,跟我一樣。」她在詰問石苓人。
「很遺憾,這也不對。」石苓人的坐姿紋風不動,「曾經迷惘過,但現在,我並未以現代或現代以前這樣的範疇來看待陰陽先生這種職業。對我來說,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過去就是過去。除了將來,包括現在在內的既往全都是同等的。
不管是超能力者還是反超能力者,一切的概念都不可能超脫人心的範圍。如果我的話聽起來像神秘主義,那是因為聽的人被神秘主義的毒素給侵蝕了。我沒有那一類的主義或主張。如果我的話有破綻,那也是在計算之中。」
「但是你……差一點兒把劉耀勇和林友亞給逼死了,這是不是算替天行道!」貝杜蘭難得激動起來。
「那並非我本意,不是嗎?」石苓人回答說:「你不是白雪公主,我也不是愚昧、只穿短上衣、裸毛,不斷聞嗅野鹿滴下的血跡的黑色獵人!我只是在做心理諮詢的業餘時間追尋真相,不是為了虛無縹緲的正義感和滿足感,只是完成一個委託,收錢辦事,錢貨兩清!」他撇我一眼,「我能溝通陰陽,但這只是不同性質的能量而已。我不知道有沒有神秘學意義上的靈魂,有沒有天堂地獄。即使有,我一不是包青天、二不是閻羅王,不是黑白無常牛頭馬面,由於我的介入,劉耀勇和林友亞鋌而走險。那的確並非我的本意,這結果叫你難受。但是,那是已經註定好的。
正義將確實造訪,即使遲到——這是打從一開始就明白的。所以,我總幻想着會出現某些意外,使得我的行為失效。比如他們持槍拘捕被當場擊斃什麽的,但是……這類事情從未發生。」
「已經……註定好的?」貝杜蘭直到方才還在暢談殺人計劃,現在卻沮喪起來。
「這一點你應該也明白,命運就像《荷馬史詩》裏寫的那樣,命運就像那拉丁語詞根「命中注定」所包含的意思。就像某航空公司在過去的一年裏遭受了三次飛機墜落事故,這使得大眾對於現代科技社會應付劫機、失去引擎零件以及突發性海洋降落的能力產生了懷疑。
所謂的天定命運,無非是偶然概率的必然性。」石苓人靜靜地向貝杜蘭挑釁。「如果不是寄希望於命運,我不信你會安安穩穩的在監獄裏腐爛,等劉耀勇壽終正寢!」
貝杜蘭低頭不語,似是在做劇烈的思想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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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沒事我要走了。"於祖佳作勢而起,一面給石苓人遞一個眼神,石苓人微微的搖頭,這一切都落在我眼裏,男人們似乎有着天然的默契,這就叫心心相印,不,氣味相投吧。
"你走啊,代價是對你們很重要的人會死喔。"
貝杜蘭用令人不舒服且毫無抑揚頓挫的口吻說道。
"這跟你說的不一樣。你跟我們說"你另外又殺了一個人",難道不是這麼回事嗎?"
游以默直挺挺探出身子。
……還有另一件殺人案。
於祖佳是這麼告訴我們的。但是按照現在貝杜蘭的口吻來判斷,她接下來才要開始動手殺人。
"傳話好像有點出錯。"
笑容從貝杜蘭的臉上消失。
如同蠟像般毫無生qì 的表情,卻只有眼神閃耀燦爛的光輝。真是令人毛骨悚然到極點。
"我說的是"我呀,接下來要再殺一個人"呢。"
"天底下哪有這麼扯的事!"
游以默放任感情大聲怒吼。
儘管如此,貝杜蘭連眉毛都沒動一下,用平淡的語氣繼續往下說:
"我沒有做不到的事。比如穆彤彤,你們真覺得她還活着麼,只因為沒找到屍體?"
"少看扁人了,你可是被拘禁在裏面,又不是主演《*》,哪有辦法殺人,認清自己的能耐吧。你想挑戰警方,故意惹火我們,讓我們對一個死刑犯束手無策,只能默默承shòu無處宣洩的怒火,及令人發狂的焦躁。生無可戀,但求速死,這就是你的期望。"
吐出女士香煙,游以默鼻尖都快要碰上玻璃,滔滔不絕說個不停。我知道小默姐是對的,一個人在卯足了勁挑戰什麼事的時候,一旦出現意liào 之外的要求,會有被潑冷水的感覺。然而這種挑戰毫無應對的必要,好像某島的絕食秀,不光在挑戰「生理極限」,也在挑戰着人們的道德底線:對這種明顯違反了常識混淆百姓理智的競選鬧劇,無論是聽之任之,還是揭竿而起緊追猛打都不合適,最好的選zé 是冷處理。
此時的貝杜蘭應該就是這樣。畢竟貝杜蘭被監禁在新設置的西郊看守所,以前我見識過的關押經濟犯的警備系統根本無法比擬。
她插翅難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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