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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苓人不理會蚺蛇的警告,避開了它射出的毒液,就把木杖的一邊叉到了它心臟的地方來,然hòu 一個上挑在蚺蛇還來不及迴轉過來的時候,就把它直接的撬了起來,這時我一步向前的把清理好的袋子打開,嗖……的一聲,蚺蛇就掉到了袋子裏面,想要再冒出來的時候,我已經把袋子的開口緊緊的封了起來,讓它只能在袋子裏面亂竄卻根本出來不了。
群蛇無首,開始相互扭打撕咬,大概是覺得勝者為王,反而忽視了我們這些闖入者。「大功告成!」一擊掌,我們緊緊的把手拉上,手拉着手,緊緊的握住,然hòu 對視一笑。
「這次終於沒有東西再可以阻止我們了。"石苓人說。
「嗯,我們去看看那件寶物吧。"
拉着石苓人的手,我激昂的走到了木箱前面,伸手,輕輕的把絨布拉開,便看到裏面那一個發出圓潤的光的銅鏡。
銅鏡的線條圓潤,細膩,像是白玉一樣的精緻,溫潤。
我和石苓人面面相覷。
石苓人吸了一口氣:「不會是我們想的那東西吧?」
我突然間明白了起來,「我明白了,這鏡子,就是黃帝所鑄造十二面鏡中的一面。」
傳說中這些古鏡跟一般的鏡子絕對不同。只適宜高尚賢達的人來鑑賞它,自然可以稱它為有靈氣的咒具。這些鏡子從三代之後就天各一方,幾百年下來才曇花一現。最著名的無yí 是王度手裏的那一面。隋朝時,汾陰有個姓侯的人,是天xià 少有的奇士。王度曾經向對待師長一樣禮遇他。隋煬帝大業七年五月,王度從御史任上辭官回河東,正好遇上侯奇士去世。侯生臨去世時,贈送王度一面古鏡,說:"你拿着它,則各種妖邪都會離開你的。"王度接受了這位姓侯的送給他的這面古鏡,而且將它很好地珍藏起來。
這面古鏡寬有八寸,鏡鼻是一隻蹲伏的麒麟。圍繞着鏡鼻劃分出四個方位,有龜、龍、鳳、虎按照方位布在上miàn 。四方之外又布有八卦。八卦之外又有鼠、牛、蛇、兔、馬、羊、猴、雞、狗、豬等分列十二時辰。十二時辰之外,又有二十四字,繞鏡一周。字體酷似隸書,一點一划都不缺少。但是這二十四字,在字書上一個也查找不到。只知道鏡子背面的二十四字是二十四節氣。將鏡子對着太陽照看,它背面上的文字、圖形,都印過來,一釐一毫也漏不掉。將它舉起叩擊,會徐徐發出清亮悅耳的聲音,過了一天才聽不到了。
當時王度是不信的。到這年六月,王度又返回長安。途經長樂坡,借宿在程雄家裏。他家新近接受他人暫shí 寄養的一名婢女,容貌頗為端莊秀麗,名叫鸚鵡。到了晚上,王度就要脫衣歇息,拿起古鏡照照,遠處的鸚鵡看見了,便連連叩頭說:"哎呀,我再也不住在這兒啦!"頭都叩出了血。王度將程雄召喚過來,詢問這個婢女是怎麼回事?程雄說:"兩個月前,有位客人帶着這個婢女從東邊來。當時這個婢女病得很厲害,客人便將她留住在我家,說回來時一定將她帶走。但是,這位客人一去不回。至於這位婢女的來lì ,我是一點也不知道。"王度懷疑這個婢女可能是精怪,取出寶鏡對着婢女照去。婢女便連聲喊道:"哎呀!饒命啊!我立刻就現出原形!"王度立刻將古鏡遮起來,說:"你先自己講清楚你的來lì ,然而再現原形,我就饒你一命。"
婢女再次拜謝,自己講述道:"我本是華山府君廟前長松蔓下的一隻千年老狸,能變化成人形迷惑人,犯了死罪。被府君追捕,逃到河渭一帶,被下邽陳思恭收為義女。蒙他厚愛,將我許配給同鄉人柴華為妻。但是鸚鵡跟柴郎不相投和,又從柴家逃走。剛走出韓城縣東門外,便被行人李無傲虜去。李無傲是個非常粗暴的男人。他脅迫鸚鵡與他四處遊蕩多年,前些日子走到這裏,忽然將我留在程家他一個人走了。沒想到遭逢天鏡,使我再沒法隱去原形了。"王度又問:"你原本是只老狸,變成人形後難道不禍害人嗎?"婢女說:"我變成人形侍奉人一點也不想禍害人。但是,我從華山府君那兒逃跑躲藏起來,又變成人形惑人,是神道所不允許的,確死無yí 啊。"王度又問:"我想放你一條生路可行嗎?"婢女說:"恩人給我這麼厚的照看,怎麼敢忘記您的大德。但是,天鏡一照,再也逃去不了原形啦。我變成人形很長時間了,羞於回到原來的樣子。望恩人暫shí 將天鏡放回匣中,賞給我一餐酒飯,讓我喝個大醉再死去吧。"
王度說:"我將古鏡放回匣里,你不逃走嗎?"鸚鵡笑着說:"恩人你剛才已經說放我一條活路,你將鏡子放回匣中,我就離開這裏,這不是辜負了您的大恩嗎!但是只要讓天鏡一照,就再也無路可逃了。此刻,我唯一的希望是用剩下的一點點時間,讓我享shòu 到一生的歡樂啊!"王度立時將鏡放回匣中,並親自為鸚鵡敬酒,並將程雄的家人及鄰里都招呼來,大家一塊兒邊喝酒邊戲耍玩鬧。鸚鵡不一會兒就喝得酩酊大醉,揚起衣袖,邊舞邊歌,道:"寶鏡寶鏡,悲哀啊我的命。自從我脫去老狸的原形,到現在我已經侍奉了好幾個男人啦。活着雖然是件歡樂的事情,死去也沒有什麼值得悲傷的啊。有什麼值得眷戀的呢?只要享有這一時的快樂就行啊!"鸚鵡歌畢再拜,化作一隻老狸死去。滿座人,無不為之驚yà 嘆息。
在這個霸道總裁和肉體派的故事之後,之後歲月流轉,王度遭逢時世變化的憂擾,經常鬱悶不樂;整個王家如置在火焰之上,賴以生存地就是寶鏡。於是事無巨細都寫進了王家的族譜,多虧如此,幾千年之後,我們讀到,也才知道寶鏡的來lì 啊!
大業八年四月一日,日蝕。王度當時正在御史台值班,躺在廳閣中的床上,發覺天漸jiàn 變暗了。屬下告訴王度日蝕得很嚴重。王度立即坐起,整理衣冠時拿出古鏡照看,發覺古鏡也變得昏暗,沒有了往日的光色。王度認為這面古鏡製作時,一定是符合陰陽光體變化的奧妙的。不然,怎麼太陽失去光耀寶鏡也沒有光耀了呢?王度正思忖着。不一會兒,鏡中重新現出光彩,外面的日光也逐漸恢復明亮。等到太陽完全復明後,寶鏡也光明如舊。從這以後,每到日蝕、月蝕時,這面古鏡也昏暗無光。王度的一位叫薛俠的朋友,得到一把古銅劍,劍長四尺,和劍柄相連,劍柄盤成龍鳳狀。左邊的紋理如火焰,右邊的紋理似水波。光彩閃耀,不是平常的寶劍也是大有來lì 。
據說昔年漢高祖劉邦的父親,當年未顯貴時,身邊經常佩帶一把刀,長三尺,上miàn 刻有銘文。這些銘文雖然很難認識,但是人們懷疑這把刀很可能是殷商時期天子征伐鬼方國時鑄造的。一次,劉邦的父親去豐沛山澤中,看到山谷里有人在冶煉、打造器具。劉邦的父親在旁邊歇息,問道:"你們在鑄造什麼器具?"工匠們笑着回答道:"我們在為天子鑄劍。不要對外面的人說喲!"劉父認為這是笑談,一點也未感到驚異。工匠們說:"我們現在用的鑄鐵,怎麼冶煉打造都很難將它鑄成劍。如果將老漢你身邊佩的這把刀投放到爐中一塊兒冶煉,鑄造出來的肯定是神劍,可以用它來平定天xià 。這是用天上的星辰的精氣為輔佐,完全可以殲滅三猾。水衰火盛,這是世兆啊。
劉父說:"我這把刀它特別鋒利,是任何刀劍不能相比的。在水中可以折斷虬龍,在陸上可以刺殺猛虎與犀牛。妖魔鬼怪都敵擋不了它。而且刻金削玉,它的利刃一點也不捲。"工匠們說:"如果得不到你這把瑞士軍刀跟現在爐中的這些鐵在一塊冶煉,儘管冶煉打製得再精緻,讓最好的越工來磨刃,也終歸是件粗鄙的凡品。"劉父聽到這裏立即從腰間解下瑞士軍刀,投入熊熊燃燒的爐火中。不一會兒,爐火挾煙沖天而起,天上的太陽也昏暗。待到寶劍冶造成了,工匠們宰殺豬、牛、羊三牲。用三牲的血塗劍祭祀。工匠們問劉父:"老漢,你什麼時候得到這把瑞士軍刀?"劉父說:"昭襄王時,我有一次出行,途中遇到一個野人,將這把刀送給我。並說'這是殷商時期的靈物,希望你能將它世代相傳。它上miàn 刻有古銘文,記着這把靈刀鑄造的年月。'"說到這裏,工匠們當即將這把寶劍授給劉父。
後來,劉父將這把寶劍傳授給劉邦。劉邦佩用這把寶劍平定了天xià ,建立漢朝。後來,劉邦又將這把寶劍傳給呂后。呂后將它藏在寶庫中。守護庫房的士兵發現一道白氣如雲。從庫房裏衝出,直上雲天,狀如龍蛇。因此改庫房的名zì 為"靈金藏",到了諸呂獨攬大權時,白氣也沒有了。到了漢惠帝登極繼位後,用這座庫房貯放宮中御用武qì ,改名為"靈金內府"。再後來,此劍輾轉到薛俠這位遊俠兒手裏,這年八月十五,他帶着這柄寶劍到王度這兒來,對王度說:"這是一把古劍,我曾經試驗過。每月十五這天,天清地朗,將它放在暗室里,會自然發光,照到幾丈遠的地方。我得到它有些時日了。你好獵奇愛好古物,到了如饑似渴的程度。現在我將它帶來,願yì 和你在今天晚上一同試驗一下。"王度非常高興。這天夜晚,天氣果然晴朗。王度和薛俠在一間密室里,不透一點光。王度拿出寶鏡,放在身旁。不一會兒,鏡面上吐出光華,將全屋照亮。兩人互相都能看見對方,就象在白天裏一樣。薛俠帶來的那柄古劍就橫放在寶鏡的旁邊,不見它發出一點光亮來。薛俠大吃一驚,說:"請將鏡子裝進匣子裏。"王度聽從他的話,將寶鏡裝進鏡匣里。這時,薛俠的古劍才吐出光華來,不過一二尺。薛俠撫着古劍,感嘆地說:"天xià 神奇咒具,也有相剋相伏的理論啊。"這之後,每到月圓之夜,王度都將寶鏡放在暗室中,它就會發出華光照亮幾丈遠的地方。如果讓月影照到暗室中,寶鏡就不發光了。
這年冬天,王度兼任著作郎,奉皇上詔命讓他撰寫國史,想為蘇綽立傳。王度家有位老僕人叫豹生,這年已經七十歲了,是當年蘇綽的家兵。豹生讀過不少史書、傳記,還初通文墨。他讀了王度撰《蘇綽傳》的草稿,不勝悲痛。王度問他悲傷的緣故,豹生說:"我曾經受過蘇公的厚遇。今天看到蘇公生前所說的話應驗了,所以悲傷啊。主人你現有的這面寶鏡,原先是蘇公的朋友河南季苗子饋送給蘇公的。蘇公生前特別喜愛這面寶鏡。臨死那一年,他鬱鬱不樂。一次請季苗子來家中,對他說:'我自己感覺離死期不遠了。不知道這面寶鏡將落在什麼人的手中。我現在想用蓍草卜一卦,先生你在一旁看着。'說完,便讓我取來蓍草,蘇公自己卜卦。卦成,蘇公說:'我死後十多年,我家當失落這面寶鏡。但不知他失落到何方?然而天地間的神器咒具,動與靜都有徵象。現在見到河泒之間,常cháng 有寶氣與此卦的徵兆相合,難道這面寶鏡是往河泒一帶去了嗎?'季苗子問:'也被人得到了嗎?'蘇公又仔細看了看卦象,說:'先入侯家,又歸王氏。再往後,就不知道它的去向了。'"豹生說完這段往事,涕淚橫流,悲傷至極。後來,王度詢問過蘇家的後人。果然說從前確實有過這面寶鏡,蘇公死後就將它失落了。這和豹生說的一模一樣。因此,王度在為蘇公寫傳時,在篇末如實地記述了這件事情。並且,還談到了蘇公用蓍草占卜技藝絕倫,秘而獨用,從未讓外人知道。
大業九年正月初一,有一位胡僧行乞到王度家。王度的弟弟王績出來接待這位胡僧,覺得他神采不俗,不是一般的行乞僧人。便邀請他到屋裏來,擺上飯食請他吃。兩人坐着說了好一陣子話,胡僧對王績說:"施主家裏好象有一面絕世寶鏡啊,可以拿出來讓貧僧看看嗎?"王績問:"法師怎麼知道我家有面寶鏡的呢?"胡僧說:"貧僧受過明錄秘術,頗識寶氣。施主宅院中,每天常有碧光連着太陽。絳氣屬月,這是寶鏡之氣啊。貧僧見到這股寶氣已經有兩年啦。今天選zé 良日,就是想一睹寶鏡神物。"王績聽了胡僧的懇求,取出寶鏡遞與胡僧。
胡僧欣喜異常地跪着捧接寶鏡,對王績說:"這面寶鏡有好幾種靈相,都是未見到過的。用金膏塗它,再用珠粉擦拭。舉起它照太陽,透過來的鏡影必能穿透牆壁。"接着,又嘆息地說:"再換一種方法試驗,應能照見腹中的五腑六髒,遺憾的是能使它產生這種奇效的藥物用盡了。但是,用金煙薰它,再用玉水洗它,之後再塗上金膏珠粉,象先前那樣擦拭它。就是將它埋藏在泥土裏,也不會變得晦暗的。"說完,留下金煙、玉水後,胡僧忽然不見了。照着胡僧告訴的方法試驗,每次的效果都象胡僧說的那樣靈驗。
這年秋天,王度出京兼任芮城縣令。縣衙大廳前有一株棗蔓,粗幾丈,不知生長了幾百年了。王度之前的幾任縣令,到來後都祭祀這株棗蔓。不祭祀,就會立即遭至禍殃。王度認為妖怪是因由人的祟邪而作怪,不合禮儀的祭祀應該停止。但是縣裏的官吏們都叩頭請求他祭祀。王度不得已,也只好祭祀它。心中卻暗暗想到:這株老棗蔓,一定有精怪在這裏。人們不能除掉它,才養成了接受祭祀的習慣。於是,悄悄地將身邊的寶鏡懸掛在棗蔓上。這天晚上約摸到二更時候,王度聽到廳前棗蔓那兒"噼哩撲楞"的有響聲,象雷鳴。他起身看看廳外,只見風雨交加籠罩着這株棗蔓。而且電閃雷鳴,忽上忽下。到天亮,王度出去一看,只見一條大蛇死在棗蔓旁邊。這條大蛇長相兇惡!紅尾巴,紫鱗,綠腦袋上長着白角,額頭上有個"王"字清晰可見。蛇身上傷痕無數,顯然是被什麼神物擊斃在地。王度收起寶鏡,喊人來將死蛇拿出去,在縣城門外火化。又叫人將棗蔓掘出,但見蔓心有一洞穴,進入地底後逐漸變大。洞穴中有巨蟒蟠居的遺蹟,隨即讓人將洞穴填死。從此,再也沒有妖怪作怪了。
這年冬天,王度以御史兼芮城令的身價,帶着印信到河北去開倉放糧,救濟陝東的饑民。當時天xià 發生特大饑荒,百姓飢餓、病痛纏身。蒲州、陝西一帶鬧瘟疫特別嚴重。王度屬下有個小吏叫張龍駒,家住河北。家中老少幾十口人,都染上了瘟疫。王度非常同情這個屬員,將寶鏡暫shí 借給他,讓他拿回家去為家裏人驅除瘟疫。張龍駒回到河北家中,連夜用這面寶鏡照染瘟疫的家人。被照的人都異常驚恐,說張龍駒手中拿着一輪月亮來照他們。月光所照到的地方,寒若冰霜侵體,冷徹五臟。隨即又熱起來,到第二天晚上病都好了。王度知道寶鏡有這種奇效後,認為對寶鏡沒有什麼危害,還能幫助百姓解除瘟病。他秘密讓人拿着這面寶鏡,挨家逐戶地為人巡照。這天夜裏,寶鏡在匣中發出清越激揚的聲音。聲音長而傳的很遠,好長時間才停止。王度覺得很奇怪。
第二天早晨,張龍駒來對王度說:"我昨晚忽然夢見一個人,龍頭蛇身,穿朱紅色的衣裳,戴着大紫色的帽子。這個人對我說:'我就是寶鏡之精啊,名叫紫珍。曾經給過你家恩惠,因此來托你為我謝謝王公,並轉告他:百姓有罪,天降瘟疫懲罰他們。怎麼能讓我違犯上天的旨意,去拯救他們呢?況且,這些百姓病到下個月,就會逐漸痊癒的,不要再辛苦勞累我了。'"到了下個月,瘟疫果然漸jiàn 散去!大業十年,王度的弟弟王勣辭去六合縣丞的官職回到家中,隨即想離家出行遍游名山大川。王度勸弟弟不要出門遠行,說:"現在,天xià 正向着戰亂發展着,遍地都是盜賊,你想這時出遠門安全嗎?再說,我與你是手足兄弟,從未長期分離過。這次出行,你要走得很遠很遠。從前尚子平雲遊五嶽,最後不知道他到底上哪去了。你想效仿前輩賢人浪跡於山水間,而不知歸家,這是哥哥我不能接受的啊!"說完淚流滿面,泣不成聲。王勣說:"我要出行的想法已經定下來了,請哥哥不要再挽留我了。哥哥是賢達的人,不論什麼事情你都會理解的,孔子說:'對一個人來說,不要取消他自己的願望和志向。'人生在世不過百來年。匆匆忙忙,如同太陽早晨出來晚上落下去。得到你想得到的就高興,不得志時就悲傷。因此隨着他的願望走,這是聖人說的道理啊。"王度實在勸說不動弟弟,才跟弟弟告別。王勣臨行前對王度說:"這次出行一別,弟弟有求於兄長。兄長的寶鏡,不是世間尋常東西。弟弟此行,將在雲天道路中奔走,在荒山野地里棲息,隨時都有風險或意外。弟想讓兄長將寶鏡贈送給我一用。"王度說:"我怎麼能捨不得將寶鏡給你呢。"說着,取出寶鏡送到弟弟手中。王勣接過寶鏡收起來,當即離家出行。走時沒說都去向哪裏。
到了大業十三年六月盛夏時節,王勣風塵僕僕地回到長安,將寶鏡安然無恙地交還給哥哥王度,說:"這面寶鏡真是稀世之寶啊!"接着講述了他這次雲遊所經lì 的奇事:告別兄長後,我先游嵩山少林寺。出了寺院下山,或從立陡的石崖上攀援而下,或坐在仙境般的山間小憩。看看太陽快落山了,找到一個岩洞,裏面有一間石屋,可容三五個人。這天晚上,弟弟就棲息在這間石屋裏。是夜天晴氣朗,岩洞外月光如水,一片清明。二更過後,忽然有二人走進石屋。一人貌似胡人,鬚眉花白,容貌清瘦,自稱為"山公"。一人寬臉,白須長眉,面黑而身體矮,自稱為"毛公"。這兩個人問我:"什麼人住在這裏"我回答說:"我是一個尋幽訪奇的旅遊人。"二人坐下後跟我談了許久,說話中常cháng 說出來一些奇異的事情。我疑心他們是精怪,悄悄伸手到身後行囊里打開鏡匣取出寶鏡一照,鏡光吐出,這兩個人大叫一聲俯伏在地。那個矮子變成一隻老龜,那個高個化作一隻毛猿。我將寶鏡高懸在二物的頭上直到天亮,二物都死了。我翻看一下,只見龜身上長着綠毛,猿身上長着白毛。這之後,我又游箕山,渡潁水,遊歷了太和,觀賞了玉井。所謂玉井,井旁邊有一池,池水清湛呈綠色,煞是可觀。我問一個打柴的樵夫:"這個池叫什麼名zì "樵夫回說:"這個池子叫靈湫啊!每到立春、立夏、立秋、立冬、春分、夏至、秋分、冬至這八節時,村人們都得來祭祀它、祈求福祐。如果少祭一次,則從池水中湧出黑雲大雹,沖毀堤壩,砸壞房屋啊。"我聽了後取出寶鏡照池水,池水沸涌,雷聲隆隆。忽然,池水騰空而出,池中不遺留一滴,在空中飛行二百多步落到地面上。有一條大魚,長一丈多,有胳臂粗細,紅頭白額身青黃間色。身上沒有鱗片,有粘涎,身形象龍,角如蛇,尖嘴,形狀象鱘魚,蹦跳着閃着光澤,臥在泥水中不能遠去。這大概就是古人說的"化蛇"吧。離開了水,它就什麼能耐也使不出來啦。我讓村人們用刀殺了它,將它的肉做成菜餚,吃着膩而味美,一連吃了好幾天。
接着,王勣又到了宋汴。宋汴的主人張琦,家裏有一個患病女孩。到了晚上這個女孩連喊帶叫,聲不忍聽。我問主人得的是什麼病?主人說病了有一年啦,白天跟好人一樣,到了晚上常cháng 是連喊帶叫到天亮。我在張家住了一宿,夜間聽到女孩喊叫後,就開匣取鏡去照她。女孩立即喊道:"好呀!戴冠郎被殺啦!"我到近前去看,女孩的床下有一隻已經死去的大公雞,乃是主人家養了七八年的老雞啊!之後,我游江南,從揚州登船渡長江。忽然雲暗水漲,黑風颳起巨浪不斷撞擊着船舷。擺渡的船工大驚失色,恐懼風浪翻船。我手拿寶鏡登上船,向江中照出幾步遠。只見幾步內立時風息雲收。波平濤靜,江水清徹見底。這一切,只是在轉瞬間發生的變化。之後,我抵達長江天塹而游三峽,攀登攝山,漫遊芳嶺。或攀絕頂,或探深洞。遇上群鳥圍着你噪鳴不止,或遇上幾隻熊蹲在路間,手持這面寶鏡一揮,它們立即驚恐地離去。後來,一路風順地來到浙江,順錢塘江口乘船出海,正值漲潮。濤聲轟鳴吼叫,幾百里內都可以聽到。掌船的人說:"潮快漲到跟前了,不能再向南駛了。如果不掉轉船頭駛回去,我們這一船人一定要葬身魚腹的!"我取出寶鏡照江潮,潮水如雲屹立,不再向前。四面的江水豁然閃出一道豁口,約五十多步,水漸jiàn 變得清淺,水中的魚、鱉、蝦、蟹紛紛逃匿。我乘坐的這條船張着風帆,一直駛向南浦。待我往船後一看,濤波洶湧,高達幾十丈,向着我們所坐的這條船駛過的地方壓過來。登上天台山,週遊觀賞了山上所有知名的岩洞,夜晚繞着山谷而行。手持寶鏡,百步之內,光亮如白晝,纖毫都能看見。宿在蔓林中的鳥雀被驚得四處飛散。從天台山返回會稽,遇到異人張始傳授我"周髀九章"及"明堂雲甲"等秘術。
之後,王勣和陳水一同歸來,再游豫章,遇見道士許藏秘。他自己說是晉朝時得道成仙的旌陽縣令,天師許遜的第七代孫。他會咒法,施用咒法後,便可以登刃上山、在火里行走。談到妖怪時,他特別說到豐城縣倉督李敬慎,家中有三個女兒遭到妖魅,沒有人識別出遭的是什麼妖魅,許道士親自去除妖也沒有除成。我有個過去時候的朋友叫趙丹,很有才氣,在豐城縣任縣尉。我於是前往豐城去看望他。趙丹讓他的僕人問我晚上住在哪裏?我說:"想住在倉督李敬慎家。"趙丹於是讓李敬慎為主要接待人。我到李家後,問起他三個女兒得病的根由,李敬慎告訴我說:"我三個女兒同住在堂內的一間小屋裏,每天到了晚上都身着盛裝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一到黃昏,三姐妹就都回到她們住的小屋裏,閉門熄燈。你在門外聽聽,她們在屋裏好象在跟什麼人說話笑鬧。
待到第二天早晨,不去喊她們沒有自己醒來就起床的時候。而且姐仨都日漸消瘦,不思茶飯。如果不讓她們梳妝打扮,就要投井上吊的鬧你。真讓人沒有什麼辦法啊。"我對李敬慎說:"請領我到三姐妹住的小屋去看看。"李敬慎領我來到小屋旁邊,見屋東面有一個窗戶。我怕晚上三姐妹在裏面將門拴死開不開,於是在白天悄悄折斷四根窗,用東西支柱象沒斷時一樣。到了傍晚,李敬慎來告訴:"打扮好了,三姐妹都回到小屋裏去了。"到了一更時節,悄悄在屋外聽聽,裏面談笑生風。我拔掉折斷的窗欞,手持寶鏡進入屋內一照,三個女孩立即大聲喊叫:"殺我女婿啦!"開始時看不見什麼東西。我將寶鏡懸掛在小屋裏一直到天亮,發現屋內地上有三件死物:一隻黃鼠狼,一隻老鼠,一隻壁虎。黃鼠狼頭尾長一尺三寸,身上沒有毛齒。老鼠,也沒有毛齒,又肥又大約有五斤多重。壁虎,象人手這麼大,身披鱗甲,五色斑斕,頭上長着兩隻角,有半寸長,尾巴五寸多長,頭尾各有一寸白色。三物並排臥在壁孔旁邊死去。從此,李家的三個女孩再也沒犯邪症。離開豐城後,我尋訪真人到廬山。在廬山停留了幾個月,或棲息在蔓林里,或露宿在草莽中。每每遇到虎豹在一塊爭鬥,豺狼連群行走,舉着寶鏡照它們,沒有不立即驚慌逃竄的。
廬山上有個隱士叫黃賓,真正是天xià 奇士,精通《易經》,記藏往事在心中,預言大事於未來。對我說:"天xià 的神物寶器,一定不會總留在人間的。現今世道喪亂,別的地方不一定再去了。我的朋友,趁這面寶鏡還在,足可以用它自衛,還是趕快返回家鄉去吧。"我聽了黃隱士的勸告,立即北上,遊河北時,一天夜裏夢見鏡精對我說:"我蒙你兄長厚待,現在要離開人間遠去,想跟你兄長再見一面,辭別後再去。請你早日返回長安吧。"我在夢中答應了它。到天亮,一個人坐在那兒想着夜間夢中的情景,恍惚發怔,立即踏上返回秦地的大道。現在,終於回到家中見到兄長你了,也算我沒有負於夢中的許諾。但是,最終恐怕這面寶鏡還是要離開兄長的。"王勣在長安盤桓了幾個月,歸還河東。隋煬帝大業十三年七月十五日,寶鏡在匣中悲鳴,聲音纖細渺遠。少許漸大,猶如龍咆虎嘯。過了很長時間,才住聲。王度打開鏡匣一看,寶鏡不翼而去。
石苓人自言自語,不知道這一面寶鏡,又有什麼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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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聲而來的高秋梧不同意:「不排除是使的障眼法吧,這種伎倆,現代的魔術師玩得比他們還要精熟。因為要變魔術,就得有一個助手,所以,幾天以後,那些女子、胡僧什麽的找上門來了……那些動物,完全有可能是事先藏好的,說不定,那棵老蔓,看起來枝繁葉茂,而蔓心子,早就被掏空了藏了大蟒蛇。
假如我的猜測不虛,那麼這寶鏡面世如此高調,也就不難理解了。
身懷異術的人大多內斂低調,而王家兄弟這兩個人又是大顯身手,又是慷慨解囊,請鄰居人們喝酒,就是希望大家知道,我們絕對不是普通人。有人找上來求用寶鏡辦事也沒有關xì ,大不了一走了之——亂世中神龍見首不見尾啊!
事實上,這王家兄弟的行程,應該是早已經安排好了。就是要造成轟動效應之後,再無聲無息地消失,給世人留下永久的回味。所有的這一切,說穿了,不過是王家的自保手段。他們的所作所為,都暗含着一句話:我們王家是福緣深厚,用我們吧天子,你會有福!」
石苓人不置可否。
輕輕的,我伸手把寶鏡託了起來,卻在碰觸到寶鏡的時候停頓了一下,高秋梧一旁看着,意義不明的望着我。
怎麼了?它不是寶鏡?
我搖了搖頭,說:"不,它應該是我們猜測的寶鏡,只不過它已經沒有用了,因為它已經爛掉了。"說話間,我把寶鏡捧到了石苓人的面前,只見一條深深的橫痕畫在寶鏡上,破壞了溫潤的線條,破壞了那種細膩的美感。
「它怎麼會破了?"反應最dà 的居然是高秋梧,不相信的看着我手中的寶鏡,「它,它不是寶鏡嗎?怎麼會破了?」
顯然一種名叫失落的情緒在我們心底蔓延了開來,一直都是充滿希望的一步一步向前走,一直來到了這裏,可是,沒有想到的是,迎來的結果卻是,失望。
「它確實是寶鏡,只是,它也有不堪重負的時候,夏至陰氣動為殘殺,蓋賊害之候,故有死亡之徵。古昔天子,嘗以春祠黃帝,用一梟破鏡。從前的天子,用破鏡祭祀黃帝,就是藉助了寶鏡的聚能破邪之力,煉丹的時候也以此類推。可是寶鏡有靈性,也有壓力,你看,它的裂口很整齊,應該就是自身產生的破裂,或者,在經過最後一次科儀的時候,它終於承shòu不了煉丹師的願心所產生的損害而破裂了。"石苓人推測。
我心裏雖然也感到很失望,可是看着石苓人,我卻讓自己一定要打起精神來,反正我們是為了破解岳家的秘密來了,既然這次失敗了,那麼,還有下一次,現在的岳家還沒有出現最嚴重的情況,也就是說,還有時間可以讓我們再去尋找。"石苓人,別這樣了,我們還有很多的時間去尋找岳家的秘密,只要存在,還是有機huì 的。
石苓人抬頭,看着我撫慰的對着我笑,笑容有安慰,有期望,還有很多很多的……不放qì 。
石苓人對着我笑,高秋梧也隨之收拾好心情,說是我說得對,不要氣餒,不要灰心,只要存在,一切都還是有機huì 的。
「嗯,會找到的,一定會。"肯定的點了點頭,石苓人對我說:"既然寶鏡已經破碎了,那麼我們還是回去吧,然hòu ,再一次的整裝待發,下次,把考古隊帶來,這可是重大發現,至少榮譽肯定會屬於我們的。
轉過身,我又拉上了石苓人的手,然hòu 我們一同的走在了來時的路上。
後面的高秋梧估計是走着無聊,便開口說起了話,只見他左看看右看看,轉過頭來對我問道:「水月啊,你說這次出去路上又會遇到什麼東西啊?聽說這深山老林的岩洞山澗極多,特別是半空的懸崖上,其中多藏有怪蛇巨蟒,許多巨大的蟒蛇都喜歡居住在這樣的地方,但從箱子裏變出來的蚺蛇還是第一次見,如果這樣的箱子不止一個,該不會這地方到處都是蛇吧?」
我聳聳肩說:「我哪知道,有兇險東西是肯定的,反正咱就小心一點,把眼睛放亮點,切忌分神,比如說你現在跟我閒扯,明顯就是不負責任的表現。」
高秋梧聽我說他,臉就拉了下來,說道:「你說這話我可要批評你啊,什麼不負責任的表現啊,我那是調節氣氛你懂不懂,這探險啊,看的就是氣氛。你看那些珠峰遇難的登山隊,就是因為氣氛太壓抑,才導致大家失去了鬥志……」
「等一下!」沒等高秋梧說完,我頓時就感覺到我的一隻腳將下邊的板磚踩得陷了下去,感謝影視劇的薰陶,我當時就知道可能着了道了,也不敢抬腿,當即就出言打斷了高秋梧。
兩人見我突然喊停,都覺得很奇怪,我心中緊張,沒等他們發問,就趕忙指了指腳下。高秋梧低下頭用長信宮燈去照,發現我的腳踩的那塊板磚陷下了一大截。兩人也都是看過盜墓筆記的人,頓時就知道中了機關。
石苓人見狀頓時就指責高秋梧道:「調節氣氛?看,中獎了吧?」
我的腳固定在那裏,絲毫不敢動,只是對兩人說道:「快別說了,你們趕緊看看四周,有什麼變化沒?」
兩人隨即便舉頭四顧,用手電照了照周圍。
此刻四周一片寂靜,一丁點聲音都沒有,只有大家輕緩的呼吸聲。我順着高秋梧的長信宮燈也看了看四周,卻沒有發現什麼變化。
高秋梧一看沒事,頓時就放下心來,對我們兩人說道:「看來不是機關啊,噢,我知道了,一定是這古丹房年久失修,所以才會導致部分地方塌陷,沒什麼好擔心的,嗯嗯,就是這樣!」
誰知高秋梧話音才剛一落,我頓時就聽到頭頂上響起了沙沙聲。其餘人也聽到了聲音,趕忙就舉起手電照向頭頂。我抬頭去看,頓時就發現,頭頂的磚牆縫隙中,此刻正有許多細小的沙子漏下來。
「為什麼一個治病救人的丹房會藏有流沙!」高秋梧一見到此景,這兩個字頓時就脫口而出,緊接着他又說道:「不知道這個地方最初的用途是什麼,看來還是中了頭獎啊,太懸了,還好你沒有抬腳起來,不然頂上那些沙子頃刻之間就能將我們全數活埋在這裏!」
石苓人見我的腳在發抖,就朝高秋梧喊道:「別插科打諢,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
「別說了!」我的額頭上已經冒冷汗了,由於不敢抬腳,也不敢接着往下踩,我的腿就固定在那裏,已經發酸得厲害。此刻我踩到了這塊磚,無yí 和踩到地雷一樣恐怖!
兩人見此也不再敢輕舉妄動,都直直得站在原地。我後背的冷汗滑滑的在流,心中焦急,但無奈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大家此刻正想着解決的法子,突然我們身後就響起一片絲絲聲,我嚇了一跳,趕緊回頭去看。這個時候,除了我和石苓人之外,高秋梧的長信宮燈也往回照了去,頓時,我們只見身後丹室的石壁上,突然鑽出了一條條五彩斑斕的怪蛇!
這些怪蛇一股股地從石壁上鑽出來,也不知道有多少條,很快,身後的丹室洞壁里就已經成為了一片蛇海,這些成型的怪蛇有好幾尺長,三角形的腦袋,色彩鮮艷的鱗片,一看就知道帶着劇毒。它們不停地吐着鮮紅色的信子,發出了讓人毛骨悚然的絲絲聲,緩緩地就朝我們爬過來。而且……看不出哪個是獸王!
我見這後邊突然冒出了許多怪蛇,心裏暗暗叫苦,暗道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禍未息又接一禍,踩到流沙機關不說,此刻還有一大堆怪蛇從後邊殺來,當真是倒霉透了!
高秋梧臉色發白,搖搖頭說:「有辦法嗎?咱不跑就全完了!「
石苓人舉起銨松蠟,但很快又收回了,朝我們兩人道:「不行,狹小空間銨松蠟不頂事,可沒有國家機器搜尋我們。而且水月腳下如果放鬆,流沙會一下子傾瀉下來,我們絕對跑不掉!」
我心中真可謂是焦急萬分,踩着板磚的腳酸得厲害,我怕用不了多久,我就支持不住了。正不知道怎麼辦,突然我的目光就落在了石苓人腰間的瑞士軍刀上。頓時,我靈機一動,趕忙就朝他喊道:「用瑞士軍刀!」
石苓人聞言愣了一下,好在我們非常有默契,我用手指了指腳下的板磚,石苓人頓時就會意,趕忙抽出了瑞士軍刀,蹲下身子就用瑞士軍刀插進了板磚的縫隙里。
我此刻見那怪蛇已經快爬到我們跟前了,趕緊就朝石苓人問道:「石苓人,能不能卡得住?」
石苓人一邊輕輕用瑞士軍刀往裏插,一邊說:「不能急,太用力插的話,會把板磚也推進qù !」
這時,一條怪蛇已經爬到了我們跟前,那怪蛇抬起了腦袋,對着我們就示威。高秋梧都不禁紛紛後退了一小步,然hòu 開始嚴陣以待。隨後,越來越多的怪蛇都爬到了我們跟前。
好在這時,石苓人終於將瑞士軍刀固定完畢,見怪蛇就在跟前,我想也不想,就將腳抬了出來,後退了一步。
這個時候,突然地面上就傳來呲地一聲,我低頭去看,只見那瑞士軍刀還是沒辦法將板磚卡緊,那板磚此刻已經微微拱上了一點。
隨着沙沙的聲音響起,頂上的沙子也漏得越來越多。我一見狀,也不管前面是否還有機關,趕緊就朝兩人喊道:「快跑!」
當即,我們四人便轉身對着丹室深處,拔腿就跑!
才剛邁了幾步,頓時就聽到身後轟地一聲,頂上的磚牆完全破開,一股股的沙子傾瀉而下。不僅如此,丹室前方的頂上也已經有一些沙子漏了下來。我暗道這條丹室頂上估計都是流沙,跑得更是迅速。
「跑!快!不要停!」我一邊往前沖一邊對兩人喊。
身後,時不時就轟地一聲,大股大股的流沙頃刻之間就將我們身後的丹室填滿。而前方的丹室,全都下起了沙雨,看來不快點衝出這條丹室,我們是別想活了!
這次,我們全都是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在奔跑,我們身後的頂牆,一股股流沙追着我們就傾瀉下來,高秋梧一邊狂跑一邊咒罵着:「為什麼都是潮氣,這沙子不厚道!難道說這裏暗河通海不成?」
又跑了一段,我們就發現了出口,三個人趕緊再次加速,悶頭往出口衝去。
沙子幾乎是貼着我們淹過來的,我一衝到出口邊上,想也不想就往前一躍,兩人跟着我蜂擁而出。
我們曲着身子從小門卷了進qù 。
這時,只聽身後轟地一聲,沙海緊接着將丹室走廊填得滿滿的,出口處的沙子都被擠出來了一堆。
我們終於死裏逃生,腳下一軟,紛紛坐倒在了地上。
高秋梧一邊喘着粗氣,一邊說道:「難怪我說這丹室走廊怎麼那麼長呢,敢情就是為了讓人跑不出去呀!我算是知道了,古人的觀念里,這人命就是他媽不值錢的!不就來探險嗎?放幾百噸的沙子來淹我們,至於嗎?真他媽缺德啊!」
石苓人擦了一把汗,喘着氣不說話,只是默念着祖師保佑。
我看了看四周,發現我們已經到達了另外一個丹室。這丹室很寬闊,但沒有什麼東西,只有角落裏擺放一些破碎的陶器。我估摸着這估計是主丹室旁邊的耳室,正要找找看有沒有地方能繼續往裏進,卻發現這間丹室沒有任何出口。
高秋梧也朝四周望了望,搖頭苦笑道:「呵呵,困困困,一進古丹房就被困。」
石苓人取出了水袋喝了一口水,抹了抹嘴後對我們說道:「你們說,這裏沒有入口,那先我們一步進來的岳家人,他們從哪裏進qù 的?難不成他們進到這裏觸動機關後,發現這裏沒地方進qù ,又退出去了?」
我說:「這丹房雖然是禁地,但不是說什麼上天有好生之德嗎?估計沒有將人完全困死的佈局,一定有路走的,多半是機關暗道什麼的。」石苓人沒回答,我才發現他已經疲憊不堪,一躺下就睡着了。
高秋梧躺了下去,四肢大張,喘着氣說道:「咱們多休息一會再說。」然hòu 鼾聲如雷。
我喝了一口水,暗道這古代的丹室還真是兇險,先前遇到的大批盲魚就不說了,如果不按照正常路徑走,普普通通的一條丹室里都又是流沙又是蛇群的,若不是我們被信息時代的影視劇灌輸的經驗豐富,還真就要交代在丹室里了。我見現在暫shí 沒有危險,便也放下心來好好休息,還不知道有什麼在等着我們。正當我想到這一點的時候,突然有甚麼東西,觸及我的肩部,我的反應十分快,立即反手向肩後抓去,我握到了一條毛茸茸的手臂。
我立即一俯身,想將握住的那人自我頭頂摔過來,跌倒在地上。畢竟從鏡中世界回來後,我除了自愈能力,力氣也大了很多,可是,那條手臂,卻以一種異乎尋常的大力一掙,掙了開去。
我大吃了一驚,心想這一次,可能是遇到勁敵了,我連忙轉過身來。
當我轉過身來,定睛向前看去時,我不禁呆了,而且覺得周圍似乎出於意liào 之外的涼,令得我有毛髮直豎的感覺!
不要以為在我的面前是出現了甚麼三頭六臂的怪物。所以我才如此的,絕不是,如果在我的面前是兀立着甚麼怪物的話,那麼我第一個反應將是想到如何叫醒兩個男人去對付它,而不是怕它!
可是如今在我眼前,卻是甚麼也沒有!
我陡地一呆,以背靠牆而立,我想到畫中那個骷髏死後,臉上殘留那種恐怖的神情,我的心中,更是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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