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的暴動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漫山遍野的獸吼來得快去得也快.儘管這前後只經歷了幾分鐘的時長,可在基地一眾倖存者和軍人眼裏,簡直過得比"永恆"還要漫長.
濕冷的寒風颳裂了幾名軍人臉頰上的凍瘡,些微的血絲在冷空氣中迅速凝結成冰,沾在同樣低溫的皮膚上,就連疼痛的觸感都讓人覺得麻木無比.
"結束了麼?"有人低低地喘息着,帶着不安的情緒,握着槍柄的手指小幅度地發顫,"沒有動靜了,也沒有那股可怕的壓力了……它們應該是走了吧?"
"但,萬,萬一……"
"安靜."簡短的兩個字從一旁身材高大的男子口中傳出,帶着一股極為冷靜的氣場,讓幾個焦躁不安的新兵都不由自主地跟着他沉靜了下來,"握好你的武器,集中精力."
沉穩如山的氣質漸漸安撫了騷動的士兵,仿佛他說出的話就應該被尊崇一樣,完全凌駕於新手之上的領導能力讓周遭的老兵都略對他青眼有加.
一些年輕的新兵偷偷覷着男子剛毅的面龐,心下不由泛起驚疑和迷惑:"你也是新兵麼?我怎麼從沒見過你?"
按理說這樣富有氣勢的人物,陸戰隊裏怎會籍籍無名,畢竟都是純爺們兒的地方,崇尚氣魄和武力無可厚非,如果這男子真是陸戰隊的人,應該很受人推崇才是,怎麼可能讓人覺得面生呢?
"我是新來的,剛入伍."男子蹙了蹙眉頭,似乎不想再進行這個話題.
只見他輕鬆地單手扛起一管重機槍放置身側,另一手嫻熟地將一管管的微沖排列在最適手的方位,那種身經百戰後練就的氣勢.簡直將一眾老兵都比了下去:"趙易.我的名字."
"啊……哦,趙易,趙易."新兵愣了許久.總覺得這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似的,直到過了良久之後.他才頗為失態地大叫了聲,"啊!趙易?那個燒掉半個隔離區的趙易?"
……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淌而過,從下午三點多開始的人工變異,在凌晨兩點之前終於確定了結果.大部分研究員累癱在座位上,一壘一壘的資料被堆疊在辦公桌邊,密密麻麻的字跡看得人頭暈眼花.
"呼……"應天揚長舒了一口氣敲下最後一個按鍵,將第一手的視頻,圖文資料速遞往京都的大本營.完事後,他才苦惱地摸了摸乾癟的肚皮.心有餘悸地說道,"人工異變,要不是近距離觀察這一過程,還真不敢相信是有多痛苦."
想到從下午開始所經歷的一切,應天揚只覺得渾身惡寒:"呵,肌體開裂,大量失血,骨骼破碎重組……這根本,根本不是普通人能熬過來的吧?"
所以,你才選擇了意志力較強的軍人作為第一批實驗品麼?
應天揚不由地扭頭望向雲默,卻見那女孩挨個地檢查着五十五個軍人的身體,一邊讓隨行的研究員記錄着一連串信息.
她無視耳際的痛呼呻吟,無感於床位上大面積乾涸的血液.伸出手指專業地按壓着軍人血肉模糊的肢體.
"五十五人,無人員死亡,有四十一個吸收病毒成功."將區分成敗的牌子插在軍人們的床頭.雲默再次仔細地探查了一遍其餘十四人的體質,良久之後,不由地緩了一口氣,"雖然成為異能者的可能性很低,但是,他們的身體已經融合了部分病毒,基本不必害怕普通喪屍的撕咬.而且未來幾年內若是好好鍛煉,完全可以恢復到鼎盛時期的身體素質."
不怕喪屍撕咬,還能恢復到鼎盛時期的身體素質?
幾名年紀較大的老兵面面相覷.原本以為白白遭受了一次皮肉之痛,卻不想撿了這麼大的便宜.
這之中.有一名身材瘦削,面部被異形酸血灼傷的老兵抬起了晶亮的眼眸.帶着一絲探尋的意味,緊張地問道:"那……那我的那些暗傷,那些毒素……"
雲默伸手安撫下老兵語無倫次的問話,按住他殘損的手掌讓他不要亂動,隨即開口說道:"除了不能修補好你的臉和斷肢,暗傷,毒素一類的雜質卻是可以拔出的.所以,不必太過憂慮自己的年壽."
老兵聽聞之後一下子傻愣在原地,面上的表情又是喜又是驚,他嘴中忽地輕笑了出來,又再度溢出了淒切的哭聲,等到他真正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竟然老淚縱橫.
經歷了一遭罪,但凡撐得下去終會得到回饋.
老兵捂着臉壓抑着自己的哭聲,只覺得這日後的人生簡直是從閻王爺那兒竊來的,這感覺……真是……太特麼爽了!
還能活着,還能和戰友一起插科打屁,戰死沙場,還能和老煙槍抽一口大煙,還能和子孫後輩期待下未來,這真是他這輩子收到的最好的禮物了.
成功異變的軍人難掩眸中的欣喜,失敗的軍人也看不出任何的萎靡.方才經歷了那樣極致的痛楚,這時候能夠感受到自己還"活着",實在是上天的恩賜了.
"讓他們靜養一段時間,不需要很長,多則三天."雲默伸手搓揉着兩枚晶核,蹙眉道,"在基地兵力能夠保障供應的情況下着手準備第二批.[,!]實驗人員,並頒佈任務要求獵殺普通喪屍,低階的晶核太少,需要做個補充."
"這三天裏給這批人餵食流質食物,並觀察記錄他們的身體素質.異變成功的人會逐漸展露體質變異的優勢,而異變失敗的人在綜合素質方面也會比普通軍人高上一個檔次."
"最後,將異變的視頻交由軍部發佈到民間.有那個毅力挑戰人工異變的人儘量收上來,但也不能太良莠不齊,注意他們的心性和能力.我並不想將晶核浪費在不知所謂的人身上."
細緻地交代完繁瑣的事項,雲默瞥了眼正百無聊賴的應天揚,微微蹙眉,隨即邁開大步朝他走去,一手順了把鋒利的小刀持在手中:"說起來,你也是經歷過感染並成功甦醒的人之一."
"嗯?"應天揚愣了愣,視線忽地聚焦到雲默手中的小刀,嘴角不着痕跡地抽搐了下,"作甚?我可是貨真價實的人,雖然最近確實有感覺到身體的不對勁……"
"怎麼個不對勁?"雲默稍稍張開了一層精神力,感受着對方身上的氣息波動,"太弱了……基本感覺不到特殊的地方,但又有些詭異."
像是被一層罩布遮蓋了本來的面目一般,看着不真切,卻還是覺得裏頭有東西.好比是霧裏看花,雖然本質被籠罩住了,卻還是能夠憑藉形狀和色彩辨別出那份獨特.
"吶,感覺力氣變大了,速度和反應力都變快了算不算?"應天揚垂下雙桃花眼慵懶地倚在靠椅上,修長的手指抵住薄唇,頗具風情地打了個哈欠,"身材更好了,體質更棒了,腦子更靈活了.當然,最重要的是……每天都被自己帥醒!"
"嘖,感染之後就連魅力都增長了不少呢."
雲默:"……"忽然很想劃花這傢伙的臉怎麼辦?
沉默片刻,她執起了那柄小刀抵在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上,說道:"放血吧,暫時辨不出你的能力,只好根據你血液中的病毒量來判斷以後提升的資質了."
"不要一副確定我就是異能者的口吻."應天揚揮開那柄小刀,回道,"駭客的手指比命還精貴,雲默,你要敢下刀子我就……"
下一秒——
"啊!我的手!雲默你個混球,你特麼真切!"
與此同時,基地醫務部內,在腥臊的血腥味中,兩名少年少女忙碌地奔波其間,在各自指導醫師的輔助下,一點點地接觸着手生的醫療事務.
"唉,何梓矜,這裏有個感染嚴重的,半截腿都變味了."田宏義將雙手服帖在一名新兵的傷口上,掌心中溢出一縷縷淡綠色的能量,源源不斷地匯入那深可見骨的傷疤中,"唉,小哥你忍着點啊,我也是個生手."
"唔……"新兵覺得傷口處麻癢難當,在富有生命氣息的能量感染下,虛弱的身子都有了些力氣,"沒事兒,我……撐得住!呼——比之前,好受多了."
田宏義聽後開心地勾了勾嘴角,笑道:"唉,說起來還多虧了何梓矜,要是沒有她的異能幫忙淨化掉你們傷口中的污穢,我估計得累趴下."
先用淨化剔除毒素,再用生機修復細胞活性.光明系和木系的配合,大大加快了醫務部治療的速度,減少了藥品的輸出,也降低了死亡的概率.
而在這些被施救的人員眼裏,什麼"毒人","怪物"都特麼是騙人的,要是這樣救人於危難的神聖異能者都被規劃成"醜惡"的異類,那他們這批人又算什麼?
望着兩個才十幾歲的孩子頂着滿臉的疲憊和黑眼圈沒日沒夜地穿梭在人群里救援,想到回回都衝鋒陷陣的其它年輕人,不知怎麼的,多數人心裏隱隱產生了一種愧疚的情緒.(未完待續)
ps:感謝【獨孤諾雪】親的聖誕襪!
感謝【淺夏飄零】親的聖誕襪!
感謝【墨潕心】親的平安符!
謝謝各位的支持!麼麼噠!聖誕快樂嗷嗷嗷!
唉,我到底錯過了什麼啊!昨天的評論區感覺很熱鬧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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