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
恍若是喉骨摩擦在腐爛頸部的聲響傳入了三人的耳內,詭異得好似那未知的怪物正抵在他們耳尖上低語,陰冷的氣息吹拂過後頸倒豎的汗毛,沒由來地讓人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田宏義不禁屏住了呼吸,雙手緊緊握住了掌心中被汗液浸濕的三節棍,頭皮發麻地聽着不斷傳入耳朵內的"咯"聲,只覺得手腳冰冷異常:"肖哥,你剛剛拍飛的是什麼?這聲音……越聽越感覺跟日劇里的女鬼一樣啊……"
肖琛抖了抖黑色的鱗甲,難得的,從來裝滿了酒肉美女的腦子裏冒出了曾經跟兄弟一起壯膽時看過的幾部片子,一幀幀面目猙獰的女鬼特寫閃過眼間,霎時間就讓他心臟一抽:"去他丫的鬼!大中午的,小爺我一身正氣!還有,剛剛被老子拍走的東西哪裏是什麼鬼!分明是……分明是……"
"分明是什麼?"韓修宇警戒地望着四周,涼涼地打斷了肖琛的話語,"我確定地告訴你這是人類喉骨摩擦時出的聲音,不會錯的,無論是醫院還是法醫的解剖室,瀕死的和已死的人類喉管內總會莫名地發出這種聲音……"
"額……"田宏義的雙眼有一瞬間的放空,表情是說不出的僵硬,"瀕死的也就算了,已死的……法醫解剖室?已死的人,怎麼可能?"
韓修宇蹙了蹙眉,將雙腳跨開到一個弧度,漸漸做出防禦的姿態:"嗯,這也是科學解釋不通的地方,以前的解釋也就是死人肺葉中的氣泡從腔道中出來時擠壓到了喉骨,才有了詭異的『亡者之語』的說法,不過現在麼……連喪屍和巨蟒都出現了,要是真冒出個女鬼我也不會意外的."
"喂!"肖琛的鱗甲死死貼在肌理上,由於情緒的緊張而密密匝匝地將防禦度提升到了最強."大白天的別說鬼話!剛剛飛出去的就是個小東西,圓的!根本不是什麼鬼!少嚇唬小爺!"
"哦,是嗎?"韓修宇淡淡地反問了過去,上挑的音調讓肖琛感到一絲森寒."或許你沒看清楚,但我可是看到了些真面目,被你拍飛的那玩意兒,絕對是一顆女人的頭顱."
雖然只是一個側面而已,但韓修宇相信自己狙擊手的眼力不會看錯,那確實露出了半張女人的臉,猙獰得讓他都忘記了反應,還好當時肖琛出手很快,不然的話,估計他們三個絕對有人要遭殃.
"喝——"倆少年齊齊倒抽一口涼氣.不由自主地將後背和韓修宇緊貼在一起,即使他們已經是逼近成年人,甚至是超越成年人的體格,但他們的思想依舊停留在懵懂的十五六歲,而這個不上不下的年齡段,對鬼神一說都懷抱着本能的敬畏和恐懼.
所以.當韓修宇吐出"那是一顆女人的頭顱"時,倆少年一瞬間都有種腿軟的衝動.要不是已經入了這個局,還有那麼一點理智支撐着,只怕他涼真會撒腿就跑.
"你看錯了吧?宇哥,別嚇我!"田宏義哆嗦着身子說道,"怎麼可能是女人的頭顱?這不可能,喪屍被砍頭後還能動麼?不早死了麼?一個頭……一個頭要鬧哪樣啊?"
"咯……"熟悉的聲音突兀地在身邊炸起.嚇得田宏義趕緊收攏了碎碎念,頓覺他這是穿越到了咒怨的凶宅里,目前正跟裏頭的女鬼面對面聊得"歡快".
肖琛尚算理智,在慌亂了一剎那後便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終歸是被雲默帶過一次小戰場的人了,待他那快要生鏽的腦子上了點潤滑油後.肖琛看了看自己一身的黑鱗,難得沒有任何嫌棄的負面情緒出現.
比起另兩個,他的能力足以自保,而且憑他的武力值,只要不是遇到雲默那個等級的強敵.應該也護得住他們……吧?
總之,他現在,完全,不想,依靠雲默!死就等天收,難不成離了雲默他們三人連個腦袋都擺平不了?那特麼不是孬種麼?
肖琛握了握拳,雙眼注視着周圍晃動的野草,鼻尖輕輕聳動了幾下:"範圍太大,目標太小,氣味很淡.離我們不會很遠,十米內……但是……"
他轉眼瞥了身側的韓修宇一眼,眼神中有着凝重:"但是,感覺不止一個……等等,哪裏不對?居然……"過來了?
齊腰的野草在寒風中晃動着軀幹,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而已,七八個面目可怖,思想悽慘的頭顱咕嚕嚕地滾到了距離三人四五米的遠處,睜着空洞洞的眼眶將"視線"投向了對面的獵物.
乳白色的蛆蟲一根根地從頭顱腐爛的皮肉中鑽了出來,再扭動着軀體鑽進頭顱的眼眶和嘴裏,四五條血紅色的經絡狀觸手從頭顱被扯斷的頸部下方延展了出來,像是蜘蛛的腳一般支撐起腦袋向三人爬去.
先是試探性地慢慢向前蠕動了幾步,而就在發現對面的獵物居然愣着動也不動之後,那頭顱腐化的表情竟是露出了一縷詭譎的獰笑,下一秒,頓時化作發飆的子彈炮一樣飛快地張開了佈滿獠牙的血口向三人的頸部咬去.
"媽喂!這不是真的!"
七八個頭顱帶着"興奮"的表情從四周圍截過來,田宏義怪叫了一聲,下意識地掄起三節棍一把甩上了其中一個,以生平最大的力氣.[,!]將之抽飛了出去.可現實總是殘酷的,即便田宏義有着甩三節棍的天賦,可他缺根筋的腦子終究是估計錯了三節棍的長度.
以至於,在他爽快地抽飛了頭顱的那一秒,隨着慣性翻飛上來的下一截直接一巴掌甩在他臉上,快准狠地砸出他一臉鼻血,而伴隨着使用者的烏龍自殘,三節棍完全脫離了田宏義的掌控,竟是一下子飈飛到三人頭頂掄了起來,最後一棍子敲在了剛剛掏出捕鯨叉的韓修宇頭上,駭得他控制不住地將捕鯨叉刺了出去,一刀子飛快地擦着肖琛的臉頰削掉了他耳際的黃毛……
一時間,田宏義哀嚎着倒地捂住了一臉血,轟然癱下的身子無意間蓋翻了一個腦袋;肖琛被韓修宇一刀子嚇得忙轉過身格擋,卻不料被棍子砸了腦袋的韓修宇腳步十分不穩,這一拉一扯之間俱都摔在地上,倒是陰差陽錯地讓倆個襲向雙方的頭顱撞在一起,剎那間磕出了一股紅白相間的腦漿.
隱沒在草叢間的雲默抬起爪子撫上了隱隱作痛的額角,心裏對培養三人的團戰計劃產生了很大的懷疑.就這樣的配合水平,要不是運氣好,簡直是分分鐘就被敵方秒殺的節奏……這群後輩,單體能力都不錯,為什麼湊在一起就變成糟粕了?
"田宏義!你他娘作死別帶上老子!"正準備發光發熱的肖琛難得有一拼的鬥志,卻不料換來的竟是這麼烏龍的場面,心裏的一肚子火都沒出發,只能叫罵着泄憤,"耍棍子就離隊友遠點!差點被刀子在帥臉上扎個對穿真是夠了!"
黝黑結實的手臂一把將田宏義從地上扯起,肖琛一抬腳狠狠將黏在田宏義衣服上的頭顱給踩踏了下去,使勁把那腦袋踩成了一鍋泥巴:"快撿了棍子走人!再妨礙老子連你一塊兒揍!"
韓修宇捂着發蒙的腦袋掙扎着起身,只覺得被精鋼棍子砸得整個人都不利索了:"嘶……還以為除了魏胖子外沒人坑對友了,沒想到這個比胖子的情節還嚴重!真是往死里坑啊!"
再抬眼時,只見那身材高大壯實的黑鱗少年早已經替他擋下了攻擊,此時正一把捏住了一個頭顱,尚顯稚嫩的臉上帶着不符合年紀的冷意,不過是一個瞬間就單手碾爆了那個腦袋.
血呼啦咋的黃白組織物掛在肖琛的身上,他面無表情地甩掉掌心中的黏膩,臉色冷酷地讓韓修宇都覺得心裏發寒.
"擦!不知道老子以前玩籃球還不錯麼?一個個蹦上來跟籃球一樣,簡直是送死."幾乎用不了他人的援手,完全屏蔽掉頭顱猙獰面孔的肖琛遊刃有餘地解決着這些在前一刻還讓他心慌氣短的東西,不過是短短的時間內就火速消滅了剩餘的頭顱.
田宏義狼狽地直起身子撈過一旁的三節棍,出師不利的窘迫感讓他慚愧地低下了頭顱,非但沒幫上什麼忙反而拖累了隊友,這個念頭一起就讓他想挖個地洞鑽進去躲着.
"擦乾淨吧,血味太重也不好."韓修宇遞過去半截繃帶,指了指少年臉上的血,淡笑道,"多練練也就熟悉了,我初次學射擊的時候連槍管子都抬不起來."
安慰的話他也說不出口,畢竟田宏義已是個少年,並不是杜穆凱那個年紀的孩子,點到即止則可,早形成了自我性格的少年人總會放下芥蒂走出囹圄.
原本委屈得像落魄哈士奇的田宏義當即亮了亮眼,隨後毫不客氣地接過了半截繃帶擦乾了鼻血,瞅着正死命碾着頭顱殘骸的肖琛說道:"唉,謝謝了!不過……總覺得事兒沒那麼簡單吧……那些腦袋?"
話還未完,只見那破碎的腦殼中癱軟的經絡網忽然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纏繞上了肖琛的腿腳,頓時如同攀附到了枝幹的籬笆一樣迅速衝着肖琛全身蔓延了上去.
"肖琛!"韓修宇臉色猛地一變,幾乎是想也不想地就張開了精神力網.
ps:
二貨扎堆打怪的節奏就是坑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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