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不好當 第二十四章 愁眠

    這後宮之中三三兩兩的組成了小派各自為政，私下說着話，計算着，算計着。

    而敬事房的事宜順理成章的給了佟貴妃管，這後宮其他的大小事大家也都去找她，雖然沒有冊封，佟貴妃儼然跟皇后所做的也沒什麼差別。

    只是這佟貴妃不是個喜好權術的人，別人讓她做她便做，只是做到本分，也不邀功更不子找事。

    佟貴妃雖為貴妃在後宮的存在感卻還不如幾位貴人。

    到了都用完了早膳，各宮無事，三三兩兩的就湊到一塊去了。

    惠嬪和宜嬪向來不錯，雖然各懷心事但也無大礙，近來蘭妃給她們走的也近，蘭妃雖然身在妃位卻是不得/chong/的。

    她比玄燁大了五歲又無子嗣，這些年便更不得/chong/了，這人雖然不得/chong/可是個攪屎棍子，就喜歡在各派里攙和，這下攙和到惠嬪和宜嬪這裏。

    誰都知道宜嬪是皇上心尖上的人，惠嬪雖然近來恩/chong/少了，可是明珠在前朝得力，納蘭性德又得皇上器重，惠嬪雖然只是明珠族裏的妹妹，可也是跟着沾了光，加上還生了大阿哥，誰也不敢小覷。

    「我聽說昨個皇上/chong/幸了一個官女子，一早就封了常在！」蘭妃拿着手絹在手裏玩，挑着眉興致勃勃的跟兩人說着小道消息，「聽說是佟貴妃帶進來的，可能是替她生孩子的。」

    「這孩子是別人替着生就有用的？」宜嬪也沒有孩子，只是她明白自己的/chong/自己爭，別人爭來了又有什麼用。

    蘭妃笑着說：「妹妹你是有盼頭，不像我啊，這輩子也就這麼過了。」

    「都熬成妃了，可見姐姐有自己的本事。」宜嬪在說話上從來不饒人，但也滴水不漏不會得罪人，她雖然表面上與蘭妃不錯，不過是表面功夫，心裏極看不上她這樣的。

    惠嬪在一旁不說話，若有所思。

    「你怎麼了？」蘭妃好奇的問，惠嬪是最愛說話的，怎麼今日倒安靜了。

    惠嬪問道：「近日皇上沒趣如答應那？」

    「哎呦，我的妹妹，你還為別人愁上了，皇上多久沒來你這了！」蘭妃拍着大腿看着惠嬪好笑。

    惠嬪白了她一眼。

    宜嬪說道：「如答應不像是這麼沒本事的，日子還長，我看啊，她風光的日子在後頭呢！」

    此時的衛如素打了個噴嚏，她蹭蹭鼻子，哪裏知道自己已經成了比人談話的焦點。

    又一月，皇上已經沒來青溪閣，像是將這裏遺忘了一般。

    小信子以前還總是帶些外面的新鮮事回來，這些日子也不說了，垂頭喪氣的。

    含珊問道他便小聲的回，「沒啥好說的，皇上昨夜得了新/chong/，不敢跟小主說啊！」

    「千萬別亂說。」含珊囑咐道，「這外面的人說什麼也就算了，要是咱們自己亂了套，小主可真沒指望了。」

    「你放心，我沒那麼笨，只是這皇上一直不招幸小主連問都不問句，咱們小主本來就沒有什麼根基，日子長了，怕是不好啊。」

    含珊中竟然也明白她交代了小信子幹活去自己則走進屋子，正看着衛如素還跟着少靈繡着花，前些日子的海棠也繡了，近來花開的又盛了些，各色的品種也出來了，衛如素的興致也來了倒真的還沒日沒夜的繡上。

    含珊對少靈使了個眼色，少靈便跟衛如素說道：「小主歇會兒吧，累了一天了。」

    衛如素也覺得肩膀和脖子疼就放下，看含珊進來了似乎有話要說問道：「怎麼了？」

    含珊端上一杯茶來，衛如素接過喝了一口，「怎麼都是末子？」她才只是一口便喝進去一嘴的茶葉末子，打開茶壺一看，裏面成形的葉子數着也不到五片。

    「內務府不給，奴婢去說了，說小主喜歡飲茶，沒有大紅袍，龍井毛尖什麼的也是可以的，可是人家就是不給，說新茶沒到時候，舊茶喝完了。」

    衛如素問道：「宮裏沒茶葉了？」

    含珊嘆聲說：「小主，他們的話你也信，還不是拿着話搪塞咱們！這是沒把小主放在眼裏，奴婢看啊，就是小主太善了，平日裏對他們客氣，現在這幫人一齊來欺負小主。」

    衛如素笑了，「你是故意說這些給我聽的？」她也不是不知道近些日子青溪閣的確是大不如前了，從上次的竹筍說起吧，現在連雞鴨魚什麼的也不太給了。

    天氣暖和了，屋裏卻還是陰得很，也涼，但是炭火什麼的也不送了，他們便真的自己撿了些樹枝燒了取暖。

    現在連陳年的茶葉都不給了，看來真是把她逼到了冷宮了。

    見着含珊委屈的小模樣，衛如素吩咐道：「你把他們都叫來吧，我有話說。」

    含珊不知道小主要幹嘛，領命去叫了來。

    衛如素看着眼前一個個人不大的宮人，最大的愁眠不過是18歲，便說道：「我知道這些日子因為我你們都受了委屈。」

    眾人聽這話趕緊跪下，「小主說的這是什麼話，奴才不敢委屈啊！」康俊寶笑呵呵的小圓臉近日也消瘦了些。

    衛如素知道這些人事跟着自己活的，自己活好了他們才能活好，自己活不好，他們也活不好。

    「我今天叫你們來，是想跟你們商量件事，眼看着皇上一時半會兒是不會來了，你們跟着我浪費了時間沒出頭的日子倒還是其次，關鍵是這日子過得憋屈，我看着你們憋屈心裏也難受，所以今日便把話說了吧，我想讓你們回去內務府重新安排，你們放心，我不會說是你們當差不好，就說我想討個清靜。」

    衛如素說到這含珊第一個便不幹了，含着淚說：「小主，您別說了，奴婢不走！」

    「我知道你忠心，可這是最好的辦法了。何必讓你們一起陪着我呆在這受人白眼呢？」衛如素到底不是清朝包衣家的女兒出身，骨子裏現代人的性格此時便出來了。

    「別人走走他的，奴婢不走！」含珊跪着說。

    「奴婢也不走，這麼好的主子奴婢過去是想也不敢想的！」少靈也跟着表了忠心。

    衛如素今日說這話真不是在試探他們，而是實在覺得他們沒必要跟着自己耗費光陰，她不爭不搶的這輩子怕也沒什麼前途了，就像是一個主管不上進，底下的人跟着她不是也混吃等死嗎？

    她混吃等死也算了，宮裏可不是所有人都是她這個想法。

    見着含珊和少靈這麼說，其他人也跪着磕頭，就是不肯走。

    衛如素解釋了幾遍自己不是在試探他們，可沒人聽，也只好放棄了。

    過了晚膳，她沒再繡花在青溪閣的書房轉悠一圈，愁眠每人都細心的打掃，可這屋她卻從來沒進來過。

    她看着滿屋子的書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不學無術？

    愁眠見她在書房發呆過來問道：「小主是要找書看？」

    「你認字嗎？」衛如素問道。

    愁眠點頭說：「小時候家裏倒是叫着學過寫字，只是許久沒用，也不知道現在還記得多少。」

    衛如素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也差不多mo清了手下這幾個人的性格品性，少靈是什麼都愛表現的，人也樂觀開朗，會點什麼都得要展現出來，生怕別人不知道。

    千玉最喜歡說話，看到誰都想說上兩句，人緣也好，跟院子裏的人都處的不錯。

    含珊跟自己最貼心，為人處世倒也得體，只是有時候愛耍些脾氣，含珊的出身其實還是不錯的，正兒八經的滿軍旗上三旗，雖說是包衣出身，可是也不是沒機會當妃嬪的，不過她似乎倒是更喜歡當宮女，對衛如素也是真的好。

    愁眠則是這幾個宮女中最內斂的，不問到頭上是不會說自己會什麼，她若是說自己差不多行，便是很行。

    衛如素看着愁眠說認字，想必不只是簡單的認識幾個字，應該是讀過些書的，便問道：「我想讀點書，可是我字認識的不多，你教教我吧。」

    「是，奴婢一定盡心。」

    衛如素看着書架子上的書，一時間也不知道看什麼好，有些還是熟悉的，像是《戰國策》之類，可是想到以前背課文就心煩，便放棄了。

    「這本是什麼？」她從架子上拿了一摞書，看到一本封面上沒有字的，打開一看，《長生殿》？她知道這個，好像是李隆基和楊玉環的故事，雖然她不太了解，但看故事總不會太無聊吧？

    衛如素將書抽了出來，便決定從這本開始補文化課了。

    這樣除了繡花她又找到了個好事做，就是看瑞清公主留下的書，這書讀起來還真是無趣，但經過愁眠一講便有意思了，院子裏平時也沒什麼事做，衛如素就拉着宮女們一起聽愁眠講書。

    「臨別殷勤重寄詞，詞中無限情思。七月七夕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誰知道比翼分飛連理死，綿綿恨無盡止。」愁眠念道。

    「這句我明白，是不是就是說很思念的意思？」衛如素問道，怎麼說也是學了十幾年語文的人，理解能力也不至於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