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不好當 第二十一章 病

    看即使這樣玄燁還是看出她蒼白的無血色的臉，看來已病入膏肓。

    那些個不滿看着她的身子，煙消雲散了。

    玄燁放低了身段說道：「朕近日忙，探子報吳三桂要稱帝，朕本來早想來看看你……是真朕疏忽了。」

    「臣妾不敢，皇上以國事為重，臣妾不敢因為自己的小事耽誤國之大事。」

    「皇后真是體貼。」玄燁還想多說幾句，但是一時間也不知道從哪開始說，他看着皇后，越看越難過，突然想到皇后一直對自己阿媽當年被鰲拜牽連的事心有餘悸，他便幫她去了。

    「朕想給你阿媽遏必隆建敕立家廟，賜御書榜額。」

    皇后聽聞投以感激的目光，玄燁湊得近了些誠懇的說：「當年朕已經原諒他了，你們家時我大清的功臣，有恩於社稷，以後皇后不要再為這件事不悅了。」

    皇后沒有想到他竟懂自己，她以為這輩子他都不會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原來他懂。

    「皇上……」皇后此時看着玄燁，五味雜陳，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多少的委屈多少的為難。

    「寄真，朕知道這些年來冷了你了，是朕不好。」玄燁看着皇上，從過年到現在也不過兩月，怎麼憔悴成這個樣子，他看着心中不忍。

    這時外面梁九功小跑着進來，「皇上，周培公大人在御書房求見。」

    皇后本想跟玄燁再說幾句可是見有正事把到了嘴邊的話收了回去。

    「寄真……」玄燁抱歉的握着她的手，皇后笑道：「臣妾無恙，皇上還是去忙正經事。」

    玄燁見皇后如此體恤為了補償她便說：「今晚朕再來，你等着朕。」

    皇后微微點頭，看着玄燁急匆匆的背影，她曾經以為地位與別人的尊敬比什麼都重要，可今日才知道原來她最在意的還是皇上，沒有了皇上，她爭得那皇后的位置，爭得眾人的尊敬又有什麼意義呢。

    只可惜，她懂得太晚了。

    *********************************************************

    小信子在內務府人緣好，在各宮的朋友也多，自然就自告奮勇的成了青溪閣打聽消息的人。

    衛如素睡了個回籠覺剛醒，他便自己討好去了。

    「小主，奴才聽說皇上去見皇后娘娘了。」

    「是嗎？談的怎麼樣？」

    小信子看着顏色，見小主沒有不悅看來倒算是皇后這頭的，便老實說：「聽人說這次皇上沒生氣，好得很呢！」

    衛如素欣慰的點點頭，她倒不是非要做這個好人，只是看着皇后的身子她心裏清楚怕是凶多吉少了，一個女人一輩子耗在這個冷冷的宮裏，真是可憐。

    她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現在是身強體健的，也算新人，皇上喜歡自己，若是有那麼一天不知道會比皇后悽慘幾倍。

    下午衛如素睡不着拿着繡活跟着少靈繡了一下午，含珊端上明目茶來，讓她歇歇她才放下，刺繡的確是很好的打發時間的玩應，想着當初女人們研究出這東西除了讓衣服好看些怕也是打發時間用的吧？

    衛如素自顧自的發着呆胡思亂想着，小信子跌跌撞撞的跑來跪在地上稟報道：「小主！不好了！」

    含珊埋怨着：「什麼叫小主不好了，說話這麼晦氣！」

    衛如素攔着含珊問道：「小信子你說，到底怎麼了？」

    「坤寧宮傳來消息，說讓後宮嬪妃都去那，怕是皇后娘娘……」小信子沒敢說。

    衛如素趕緊穿上夾襖和大褂趕去坤寧宮。

    她是這麼想着，可是來的這麼快是她沒想到的，她原本以為自己雖不恨皇后但是起碼也是怪的，可是聽到這麼個消息她是不恨也不怪了。

    這宮裏的女人可憐，她還怪個什麼。

    到了坤寧宮，因為她住的遠已經是最後一個了，前面已經跪着五排人，佟貴妃跪在最前面，接着往後是幾位妃子和嬪，再後面貴人和她這樣的答應常在緊緊的貼着跪着。

    她們跪在寢殿裏，太醫院最好的太醫已經到了可圍成一團素手無策，衛如素抬頭看去，皇后虛弱的躺在/chuang/上竹喧竹煙在身邊默默的哭。

    惠嬪忍不住了責備太醫道：「怎麼不上藥？要你們幹什麼的？」

    跪在地上：「回娘娘，皇后娘娘怕是……」

    「怕是什麼？不要亂說！」惠嬪瞪了太醫一眼。

    衛如素看着這惠嬪雖然素日喜歡吃個醋撒個潑的，到了這時候倒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倒是那佟貴妃，身為貴妃卻連句話也不說，冷的很。

    她四顧看看，沒見到皇上便悄悄問旁邊的僖貴人：「皇上呢？」

    「聽說是前朝有大事，在御書房跟幾位大人商議呢，皇后不讓叫。」

    「不讓叫也得叫啊。」衛如素心急的說。

    「誰敢啊，咱們這樣的說不上話，那說的上話的也不說。」僖貴人拖着自己的肚子辛苦的跪着，瞥了一眼最前面的佟貴妃又將頭低下怕被發現。

    皇后將竹喧招到身邊貼着耳朵囑咐了幾句，竹喧轉身跟着嬪妃說：「娘娘說讓各位先回去，等傳旨，宣了誰誰再來。」

    大家聽到旨意都起了身，一一退去，惠嬪向/chuang/榻上看了一眼，縮了縮鼻子眼淚在眼眶裏打着轉扭過頭快走了出去。

    衛如素來到院子，覺得自己的xiong口好悶，她見小義子在一邊哭叫他過來：「你快去御書房找皇上！」

    「可娘娘不讓。」小義子擦着眼睛哭得傷心。

    「糊塗啊，都什麼時候了！就說是我讓的。有什麼罪過我擔着。」她見太陽落山了，剛才皇后連揮手的氣力都沒有，怕是熬不了多久，這皇上一忙就忘了時間，不去叫忙上一/夜也是有的。

    竹喧忍着哭跑到院子裏正撞到衛如素差遣小義子去報信，她看着衛如素十分感激。

    「皇后娘娘怎麼病這麼重？」衛如素走上前來掏出繡帕給竹喧擦眼淚。

    「年前就不大舒服，太醫來看說憂思成疾，前些日子又感了風寒，幾服藥下去不見好，跟皇上近來有鬧成那個樣子……」竹喧看了看衛如素怕她多想解釋道：「奴婢不是那個意思。」

    衛如素體貼的安慰道：「竹喧姐，我到底是坤寧宮的人，別的就別說了。娘娘這身體等不得，咱們得讓皇上來啊。不然日後怪罪起來你們也是要受牽連的。」

    「皇后糊塗了，皇上晌午來說晚上要來讓娘娘等着，娘娘偏要等着不讓去催。」說着竹喧忍在眼眶中的眼淚終於潰堤而出。

    這邊小義子跑着去了御書房，被梁九功擋在了外面。

    「梁公公皇后娘娘怕是不行了！」

    梁九功一聽也不敢怠慢趕緊進去稟報，可是一進去就趕上玄燁大怒，將茶杯摔倒了地上，「吳三桂好大的膽子，朕不殺他愧對列祖列宗！」

    幾位大人都低着頭，不敢多語。

    梁九功心想可真不是時候啊，只見周培公向前幾步說道：「皇上息怒，吳三桂這是自取滅亡，他就是自立為王也名不正言不順，反倒失了民心，而且我大軍近來攻無不克，吳三桂不過是垂死掙扎！」

    梁九功這一聽才聽明白，敢情那吳三桂竟然稱帝了，怪不得皇上這麼生氣，只是自己不能不說皇后的事啊。

    玄燁注意到了他進來了看他似乎有話要說進退兩難的，大聲喝道：「有事？」

    梁九功小心翼翼的拱着手來到康熙面前，「皇上，坤寧宮來人報說皇后娘娘身體抱恙，怕是……」

    玄燁大驚，晌午看時就覺得不對勁了，但沒想到這麼快。

    他將周折放下便要趕去，可這時外面一個侍衛跑了進來，邊跑邊喊着：「報！八百里加急！」

    玄燁將周折打開，大怒道：「噶爾丹為實施其「東進政策」，在青海作亂！趁着朕滅三藩的時候來，欺朕無兵不成？」

    明珠道：「皇上，葛爾丹早有不臣之心，應早做打算！」

    周培公也說道：「蒙古地緣遼闊，這些年葛爾丹休養生息，現在趁亂而來，如若跟吳三桂勾結，怕不好對付。」

    玄燁又信看了一遍周折說道：「勒爾錦正在青海，朕預派他去平亂。」

    「微臣認為不可！」一遍的索額圖說道，「勒爾錦雖善戰，但他母家是葛爾丹部族的郡主，雖然勒爾錦不會牟尼可有損將士殺敵之心。」

    梁九功見着皇上和各位大人們又研究起來自己站在一邊尷尬的很，他想上去提醒玄燁可又不敢，這差事他做到這步也便算做到底了，沒趣的退了出去。

    小義子在外面火急火燎的等着見他出來忙問：「梁公公，皇上怎麼說？」

    梁九功嘆了口氣：「你先回去，這不剛才你也看到了八百里加急，皇上交代完了自然會去見皇后娘娘。」

    小義子歲數小，一時忘了身份哭道：「倒時候怕是見不到了！」

    梁九功一把巴掌打下來將他拽到一邊去：「你個小崽子找死呢？敢在這裏說這個？別說我沒教你們小的，咱們只管做事，最後主子要怎麼定咱們管不了也不能管，得了，你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