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三生 第三十六章前路疑團
「楊老，告訴我，雲從揚，究竟什麼時候離開？」一進入密室，雲辰忍不住剛才聽聞到的話語中的疑惑，即刻提出來。
「怎麼，雲從揚不是很早就離開，也就是一個多月前，城主失蹤後，他帶給我城主的貼身之物，便再也沒停留在風一城，可有問題？」楊牧皺了皺眉頭，對於雲辰的提問，很不解。
雲辰同樣皺眉：「可剛才，我怎麼聽聞，雲從揚幾天前，好像又來過一次？」
「什麼，怎麼可能？」楊牧驀地站起身，雙手猛地一拍木桌，幸虧雲辰反應開，推出靈力，護住木桌，否則這古老的木桌，將會遭殃。
「在下失禮了。」楊牧吸了口氣，急忙道歉。
「沒關係，楊老心情，我理解。」雲辰淡淡開口。
「可小友，你說的話，從何而來？」
「就是剛才，楊老與在下，進入密室前，在下的識，無意中探聽到的。」
「如果是這樣，難道雲從揚折返過一次？」楊牧眉頭緊鎖，極為疑惑。
「楊老，從風一城，趕到風雲門，以化身後期的實力，全力趕路，不知要多久？」
「最快的速度，差不多也要一個月之多，來回可就要兩個月之多，雲從揚不可能來過一起。」楊牧擲地有聲的說道。
「何以見得？」
「因為，一個月前，也就是城主失蹤後一個多月，他已經返迴風雲門，得知其兄長——風隨揚被害消息，就放言風雲訣下半訣，藉此吸引平三宗弟子，來風雲門調查，而以後的他，恐怕都一直在處理接待平三宗弟子，哪有功夫來回兩地，實在不可能。」楊牧邊搖頭，邊說道。
「楊老知道的，可不少啊。」雲辰充滿深意的笑了笑，這是平三宗與風雲門間的交易，楊牧卻能掌握，說明他做的準備，着實不少。
「城主失蹤，傾盡拍賣行，也要得到可能的消息，這一些，不算什麼。」楊牧嚴肅的說道，可見他對於城主，要麼忠心耿耿，要麼念念不忘。
「可是，在下帶來的結果，要讓您失落了……」嘆了口氣，雲辰從乾坤戒指中，取出城主玉體，擺放在木桌上。
如此安詳的神色，絕世容顏，加上一襲青衫，恰似仙女落凡塵，眉宇間，還帶有點點胭脂，楊牧如同痴情男子，他那蒼老的面孔，隨着城主玉體出現，竟然迴光返照，只有二十多歲的模樣，充滿皺紋的手掌，一時間，變回年少的蔥鬱，潔白如玉，他就像一個小孩，無言的撫摸城主的臉頰，頭埋在城主的玉臂上，渾身顫抖，一瀉千里，原本穩固的大堤，隨着無數的情感，徹底的崩潰。
「沒想到，我還是輸給了時間，輸給了你啊……」楊牧失聲喊道：「當初，當初……鳳兒，是我害了你……」
「如果沒有遇見他，你怎麼會走，怎麼會徹底離開，怎麼會就此死去……狠心的風天揚，多年的不管不顧，你終究忘不了，為什麼，為什麼啊……」
「那一天，他究竟告訴你什麼，讓你如此決絕，帶來的蓄雷玉，有何深意，有什麼過往啊，你為什麼，就是不告訴我，啊……」
發瘋似的哭訴，這一刻，楊牧的年齡，值得雲辰深究，而這城主的身份，以及其和雲從揚，風天揚的關係，似乎不是普通的表面，風一城，雖歸屬風雲門，看似每一位城主，是風雲門的下屬，可這位城主，似乎並非如此。
看着悲慟中的楊牧，雲辰無言以對，也不知道，該從什麼話說起。
……
雲辰看着，楊牧低頭顫抖着。
不知過了多久，楊牧突然抬頭，含下不該有的傷痛，輕輕擦拭淚痕，即便是淡淡的，可卻足以見他內心的情：「小友，本不該隱瞞，還望見諒。」
這一刻，他的外貌，再度變回蒼老，而後緩和心情，看了眼等待他話的雲辰，緩緩說道：「當初，城主也叫風鳳離，她本是風天揚的私生女，因為種種緣由，不得不隱瞞身份，在風雲門修煉多年，而後實力足夠，外出歷練，而我也就是那時候。從更為落後的區域，相當於凡間，被鳳兒救回，她教我所有，傾盡一切，讓我有了今日的修為與實力，而我那時候才二十，如今也不過四十左右，長此以往，我對於她，除了敬畏，便有着不為人知的情愫，讓小友見笑了……」
楊牧毫不隱晦，道出了自己的過往，與真實的想法。
「可就在兩個月前，風雲門的雲從揚，帶着一塊數尺高的蓄雷玉，找到了鳳兒，那是我見過的，最為難忘的一刻，她整日憂鬱，短短數日，便憔悴到了極點，連雲從揚在風一城挑戰各個家族天驕，並進行瘋狂殺戮的事情，都不管不顧，這是鳳兒從未有過的啊……」
「在下明白，城主不喜殺戮，看得出，風一城的平靜，是她一手促成，很不簡單啊。」雲辰真心誠意說道，風一城有多個妖獸家族，而城主卻是一位人族，而且還是名女子，光憑實力，難以服眾，其中摻雜的智慧，讓雲辰自愧不如。
「小友好眼力，當初管理風一城，雖然開頭每日艱難，但鳳兒還是笑着走下去，直到幾年前，完全安穩，幾乎算是一方淨土，可雲從揚來了，打破了一切，甚至有幾個不弱的家族，因為家族天驕死去，質問鳳兒，差點破壞和諧。」
雲辰聽後，眼神微動，打開了很多心結：「如果在下沒猜錯，城主為了大局，出面說要以殺止怒，所以才最終答應，與雲從揚一較高低？」
「不錯。」楊牧沒感到奇怪，因為對方心智如妖，他見怪不怪：「原本鳳兒不願出手，可雲從揚咄咄逼人，他不敢硬闖城主府或者拍賣行，只能用此逼出鳳兒，可城主雖然境界高於雲從揚，可實戰經驗與法術，皆弱於對方，這個結局，我早該想到啊……」
「可這個，怪不得楊老。」雲辰如同旁觀者，清楚理清所有，緩緩安慰道：「想必，去之前，城主就已經阻止楊老的幫忙，而且其去的頭一天，不再是憂愁，而是一種愉悅，因為她得到了誘惑，一種難以捨去的誘惑，最終導致其隕落雷陣結界，而且極可能因為雲從揚暗中搞鬼所致。」
「小友，你如何知曉？」楊牧再次起身，這一次，處於極度震驚，因為雲辰如同當事人，連城主那日的表情，以及去的原因，沒有因為自己的話語，就草草了斷，反而又一次深入，與現實相差無幾。
「因為，城主隕落前的表情，是自然的安詳，這人為無法做到。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有誘惑，引誘着城主，而現在，聽楊老道出城主過往，在下所料不差，應該是以風雲門門主為引，而展開的誘惑。如果城主從小沒見其母親，那麼這件事情，就與其母親相關。」
「可如果見過呢？」楊牧一時間，被雲辰的推斷吸引，下意識發問。
「如果見過，那麼只能說明，其母親早就不在世間，那這個誘惑，就與實力有關，雲從揚極可能藉助風天揚實力不濟，跌落至化身境為由，要其突破到化神境，而後才有幫助風天揚的能力，之後再讓風天揚，承認自己母親存在。但如果是這樣，那麼他們父女關係，還算融洽，只是礙於種種，沒承認城主母親的地位，而城主母親，雖然愛風天揚，卻也想要地位的認可，不想再過隱瞞的日子，這或許是其死前的最後心愿吧……」雲辰不知道為什麼，一下子聯繫如此之多，但卻都在情理中，把很多問題，理清了。
「小友，言之有理。」楊牧深深的敬佩，可望着身前的玉體，終究逃不過心，痛苦沒有少去絲毫。
「楊老，這一件事情，疑團頗多，尤其是你所說的蓄雷玉，在下還未找到，城主死去的真實原因，還沒能找出，在下慚愧。」雲辰有些歉意。
「或許小友不知道，蓄雷玉是罕見的玉石，能夠積蓄雷電之力，而後朝着某一處，甚至是某一點爆發，無形無態，可卻威力不俗，如果朝着修士的傷口發射，將能進入修士體內，徹底搗毀修士的心臟，或者爆發到頭顱處，毀滅腦海，極為殘忍。如果不把修士解剖，將會看不出絲毫痕跡，甚至連雷電的氣息，因為蓄雷玉的轉化，成為了不知可。」
楊牧似乎看出了什麼，嘆着氣說道。
「楊老的意思，城主是被蓄雷玉，擊斃的？」雲辰雙眸一開，想到了腹部的傷口，更是想到了周圍的白色粉末，其既然能保存雷電，不是為了修煉，而是為了積攢：「我怎麼沒想到，那些粉末，不是為了修煉，更不是單純的保存雷電，而是積攢，怪不得我去的時候，只有如此稀少的雷電，不是其效果不好，而是剛剛使用過，未能完全積攢。」
雲辰精神振奮，像似發現了結果。
「不對，不對啊……」雲辰皺着眉，有些疑惑：「楊老，你確定雲從揚，是在兩個月前到來，而不是三個月前，甚至更加早的時候，來過風一城？」
「不，老夫我確定，他就是兩個月前到來，因為他三個月前，揚言歷練，從離風雲門最近的城市，每過一座城，就會挑戰城主，直到來到了這裏，同樣挑戰了鳳兒，至於前四城城主情況，在接收到雲從揚挑戰後，也如同城主，消失不見，徹底失去蹤跡。」楊牧說道。
「什麼，竟然如此？」雲辰不禁一驚，感到很不可思議，這些不可能是巧合，可雲從揚，造成這些效果，究竟為了什麼？
前路依舊也有疑團，如果每一位城主，都像風一城主如此，那麼這一次，疑團會越聚越多，還沒到風雲門，雲辰就因為這些，不敢斷言風隨揚的死因，明顯風隨揚是在雲從揚走後，才被害的。
「風隨揚，何時被害？」雲辰不甘心，想要再次確認，以免是自己記錯。
「唉，如果消息沒錯，他是在雲從揚離開風雲門後，被害的。」楊牧也希望，這件事與雲從揚有關，那麼就能藉助他人手，為城主報仇，可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難道是雲從揚，挑戰城主的時候，風隨揚被害？」
「差不多，是這個時間，兩者幾乎同時隕落，而且又是同父異母的姐弟，難道真的是門主作孽，上天的報應？」楊牧一時間，無言反駁，甚至懷疑到了當初風雷門的毀滅，似乎與風雲門有關。
「如果是這樣，當初的真相，或許是此刻的答案。」雲辰淡淡的說道。
……
隨後，兩人相談很久，楊牧一邊提醒雲辰，前路小心，一邊讓雲辰收下報酬，畢竟對方，還帶回城主遺體，這是恩情。
但云辰還是推脫不要，因為性格如此，這不是幫忙，只是順手。
楊牧沒有讓雲辰替城主報仇，因為切磋出意外，生死由天，他沒理由求雲辰，即使城主開始不願意前去，可後來，還是去了，這就是命運。
「楊老，保重。我想城主，也不願您走上不歸路，好自為之。」雲辰善意的提醒道，他可不想，在風雲門遇到楊老。
「小友，老夫明白。臉上的皺紋，不是意外，而是時間的滄桑造成，我經歷過那些，如果小友日後有機緣，進入我們那區域的時光邃，便會明白，那裏也會給予小友很多益處，但不可強行而為，一切是機緣。」楊牧對於雲辰，有着極大好感，不禁說出了一些隱秘。
「時光邃？」雲辰喃喃，而後眼睛明亮，抱拳謝道：「多謝告知。」
「客氣了，後會有期。」楊牧就此，灑脫了一些，望着離去的雲辰，內心久久不能平息，既有幾日的波折，又有驚嘆雲辰的心智。
「楊老的皺紋，原來是時光邃的原因，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日後的路，還長着啊……」祥雲上的雲辰，沒有走向前一座城市，而是朝着雷陣結界，想要再度探查，總覺的，很多事情依舊被隱瞞在結界內。至於風雲門，如何前往，已經從楊老口中得知，現在還沒傳出風少遇害緣由被破，時間還尚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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