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好雲辰。」冰皇淡淡說道,顯然要獨自面對眾多屠叛者,她有此自信。
炎生微微點頭,但心裏,還是有些擔憂,此地不是尋常之地,他麼對於此地的了解,遠超冰皇,更是從千年前,他們的祖輩,隱居此地。而他們一出生,便自然適應此地規則,掌控很多外來者不具備的本領,例如以化神境,穿越虛空,做到瞬間隱退,冰皇想要踏入虛空,怕不會如此容易。
何況現在,冰皇面對的,可是眾多化感屠叛者,剛才的猛犀屠叛者,只是因為千年前的因果,被冰皇投機滅除,可眼下的屠叛者,會如此湊巧?
即使其中有一兩位是,可其餘的幾位,還能保障這個巧合?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但冰皇,必須出手,而且孤身一人,她做不到保全雲辰,萬一被屠叛者劫走,那可是有去無回,或者會引發更大的災難,霍亂統天,以致蔓延到整個般若地,也並非不可能,因為屠叛者的來歷,與般若地各方天,息息相關。
「小妮子,你必死!」一位女屠叛者站出,她的臉上,一道黑色傷疤,從脖頸延伸到額頭,有些猙獰,加上那紫色嘴唇,說不出的妖異。
而她,則是猛犀屠叛者的道侶,她來不及阻止,只能睜着眼,望着猛犀化為血水,那種慘痛心扉的感覺,她怎會不怒,這場惡戰,有她在,必會幡然掀開帷幕。
她雙腳一踏,震盪大地,她們那邊,黑霧滔天洶湧,隔絕昊陽光輝,自成一地。
此地有着濃重的死亡氣息,當年封印異族,統天之主,可是下了血本,犧牲無數強者的生機,所以留下來的死亡氣息,經歷數千年,數萬年,依舊難以消散。
而屠叛者的法術,經歷千年的蛻變,差不多是兩位得道者的一生時光,融入了此地的死氣,便是肉眼可見的黑色煙霧。
他們一出手,各種腐朽的荒獸,身負死亡之氣,帶着死神般的氣息,四肢踩踏大地,奔騰而出。
冰皇目光微微一縮,腳底生蓮,身軀之中,靈力生生不息,源源不斷湧出,剛才那幾招,極為消耗靈力,可她還依舊保持充足的靈力。但此地,又是充滿死亡之氣,靈力極少,如何能如此,簡直匪夷所思。
一座座冰雕,不顧靈力消耗,隔絕黑霧,散去它們形成的牢籠,轟然間,帶着沉重的氣勢,從天而降,直徑砸在那些腐朽的荒獸身軀,那些荒獸,由死氣凝聚,咽唔一聲,散為死氣,衝着雲辰的方向瀰漫,因為那一邊,死氣多,適合匯聚因戰鬥而散掉的無主死氣。
至於那些屠叛者,神情乍然,悚然一緊,內心沉重,這次可真是碰到鐵板。
眾多的屠叛者,境界不一,但最高的一位,只是化感後期,與猛犀屠叛者,不相上下。如今以多對少,還是維持在僵局狀態,沒有如他們預料那般,以絕對性的壓制,圍堵冰皇。
他們的死氣,四處橫飛,化為一口口鋒銳武器,而且還是霧狀,無形有質,詭異奇妙。
冰皇以源源不絕的靈力為後盾,加上天生的寒冰之氣,護住周身,避免這些霧狀武器的攻擊,一道道,落雷的響聲中,冰皇被厚厚的冰塊凝結,處於裏面,毫髮無損。
反觀那些屠叛者,氣喘吁吁,尤其是那猛犀道侶,怒氣勃發,顯現本體,一頭數十丈的白牛,一對犄角,掛出黑色玄月,聳立高空,透出寒冷的氛圍,帶着黑色月光,欲要絞殺冰皇。
那黑色月光,如同鋒利的刀刃,環繞着冰皇的周身,不斷切割其外圍冰塊,一絲絲黑色死氣,從冰塊里滲出,仿佛成功破入裏面。
冰皇依舊遺世獨立,腳底生蓮,放出奪目光華,淨化死氣,並且隔絕月光籠罩,讓她處於一個人的世界中,不受干擾。
「想要自保,那就別怪我了!」白牛屠叛者,把憎恨的目光,朝向了雲辰他們,犄角擺動,猛地揮轉玄月,照射雲辰他們。
「冰天!」裏面的冰皇,猛地一喝,清冽的聲音,傳入雲霄,天空上,忽然凝聚出巨大的冰塊,並且不斷旋轉,如同冰的漩渦,而那輪玄月,直接被捲入其中,鑿成粉碎。
至於月光,連一絲都沒投出,反觀白牛,犄角出現一絲裂痕,這是她的天賦神通,每一不同家族的妖獸,自有其祖傳的天賦神通,這是超越人類的優勢。
可是,天賦神通被破,留下來的傷痕,難以磨滅,犄角破裂,預示着其,正在遭受難以想像的創收。
「啊……」尖銳的痛呼聲,白牛開始瘋癲,不顧一切,沖向冰皇。
至於其餘的屠叛者,想要制止,急忙幻化出巨大的手掌,拉住白牛的身軀,而後剩餘幾位,齊齊出手。
各種天賦神通,漫天席捲冰皇,他們皆是妖獸族,或許有的不凡,有的普通,但是天賦神通,還是不可小覷。
有的是巨大的洪荒猛獸,遮天蔽日,伸出一個巨大的獸蹄,踐踏冰皇,讓雲辰不寒而慄。有的是一口利劍,血色鋒芒,充斥雲端,竟然生生斬開屹立在他與冰皇之間的數座冰雕,而後直接刺向冰皇。
但是,最為恐怖可怕的,當屬那陰沉的屠叛者,他本體是一頭蛟龍,這可是龍族的分支,並且最有望成為真龍的妖獸,他的強橫,無需解釋,光從外表,便可看出。而他的天賦神通,則是龍鱗,龍的逆鱗,處置則死。
一塊逆鱗,並且是黑色,如同一朵黑色花朵,緩緩飄向冰皇,而它蘊含的威能,竟然不斷破開真是空間,張裂黑色縫隙,這是此地的虛空。不是藉助與此地規則適應,從而引發的破裂,而是光憑逆鱗威能,撕裂空間。
如果落在冰皇身上,難以想像,冰皇該如何接下這一招,真的會身消道殞?
「道封玄杖!」就當雲辰擔憂之際,炎生緩緩開口。
一束光芒下,毀天滅地的氣息,充斥整片區域,竟然在第一時間,破開這裏的規則,自成一世界,而這個世界中,唯有一根權杖,上面的夜明珠,絕非普通夜明珠,而是能夠撐開死氣,克制死亡,延緩衰老的奇異之珠,或許整個般若地,只此一顆。
隨着道封玄杖的出現,冰皇如同神,雙目藍光迸發,體內的寒冰,使得天地風雲頓生,黑暗在被驅逐,而那出現的光明,沐浴其身軀。
「凝!」一個字,順着輕啟的紅唇,若綻放的雷霆,讓前方的屠叛者,恍若五雷轟頂,渾身一顫。
那是透過身軀,直達心底的冰冷,不但如此,他們的天賦神通,在這一字之中,盡皆凝結成冰塊,咣當一聲落地,唯有那逆鱗,堅持少許,可還是擺脫不了命運的審判,被覆上厚實的冰。落地聲如雷霆驚,定睛望去成虛裝。
所有的天賦神通,被冰凍結後,落地即化,成為虛無。
冰皇的藍色眼睛,掃視前方的屠叛者,僅僅只是一個眼神,恰如寒冰地獄出世,讓他們不寒而慄,渾身打顫。
即使是後方的白牛以及拉住她的那位,也感受到,那種處於寒冰地獄般的徹骨嚴寒。
「啊……」即刻,實力稍微有點低的屠叛者,盡皆雙手護體,散發靈力,想要隔絕寒冷,可越是如此,越感到寒冷。
他們顫巍巍,忍不住屈膝跪地,眉毛上面,不知何時,掛上了寒霜。
「主事的那幾位,如今都哪去了?」冰皇可不信,掌控此地的屠叛者,僅是這些實力,那可是能與裏面解家對抗的存在,讓擁有非凡極玄法器的解家二老,也要忌憚三分的存在。
「呵呵,吾尊豈是你說見就見?」蛟龍屠叛者,百丈身軀,盤旋半空,龍頭俯視冰皇。
「是嗎,難道從你這條蟲開刀,他們才會現身?」隱藏在暗處,總歸是隱患,必須逼出來,才會感到心安。
「蟲?小妞,你可是……」龍有逆鱗,而這蛟龍屠叛者的逆鱗,便是他的過往,從微不足道的蟲,得到奇遇造化,步步升天,直到成為蛟龍,就差一步,即可成為真龍。
現在,對於他而言,蟲就是恥辱,往日傷疤被揭,他豈會好受?
蛟龍一怒,威懾百里,血流成海,風雲流走,大地哀鳴。
況且在這裏,是蛟龍屠叛者的地盤,他如魚得水,百丈身軀,橫空出擊,壓迫冰皇。
「死!」冰皇泰然自若,道封玄杖,直指蛟龍。
「吼……」蛟龍屠叛者怒吼一聲,渾身的力量,積攢到極致,而後聚集在尾巴,如同真龍擺尾,龍的尾巴,也是極為厲害的一部分,不容小覷。
轟……
山呼海嘯,大地崩裂,冰皇的腳下,竟然瞬息,比遠處的區域,生生少了數尺,整個身軀,頓時如下陷大地。
可是,蛟龍被並不好受,他的尾巴,鱗片滾滾掉落,滴落的鮮血,紅中帶黑,有點瘮人。
雲辰凝望着蛟龍,有些驚訝,他後發制人,現在徹底爆發,竟與冰皇,不分上下。
冰皇蓮藕般的玉臂,出現一絲血紅,稍縱即逝,重現雪白。
但她受傷,卻是不爭現實,所以算與蛟龍,不分上下。
「好一個隱藏,封印外圍,傳聞有四尊,你是哪一尊?」冰皇沉重問道,心情沉重,光是一尊,就讓她陷入兩難,何況還有另兩尊。
「浮尊——邢道。」蛟龍微微一笑,以讚賞的表情,看待冰皇:「來吧,做本尊道侶,我們一生,足以縱橫般若地。」
邢道此話一出,讓冰皇不由一震,她沒料到,會是這般回應。
「我有心屬的道侶,不必多費口舌。」冰皇冷冷拒絕。
「哦,那太可惜,只能強行留下你了。」蛟龍舔了舔舌頭,貪婪說道,他不是貪圖冰皇美色,而是另有所圖。
「哼!」每當有這種目光神色,如論對方如何,冰皇總會動怒,因為她厭倦如此的神色,讓她從靈魂中厭惡。
「你們退下,交給本尊吧。」蛟龍哈哈一笑,喝退其餘屠叛者,他豈會讓多餘的修士干擾。
「是,浮尊。」其餘的屠叛者,低頭抱拳,深深一鞠躬,快速離去。
冰皇此刻,目光迥然不同,有些異樣的想法,雲辰身上的暴雨,是一種神秘至寶,天地改古之初,誕生而出,如果不是確定暴雨在雲辰身上,無論如何感應,也無法察覺。
所以,在浮尊邢道的心裏盤算,他們只是初入此地的修士,不管來歷如何,但經驗不足,再怎麼逃,也無法進入裏面。
或許是他們心高氣傲,想要嘗試一番,但既然被他注意,被他看上,冰皇還有其身後的雪皇,定然逃不掉。
蛟龍順勢而發,藉助勢氣,雙爪泛光,俯衝出擊。
冰皇輕聲一喝,召喚出道之影——玄冰鳳,凌空搏擊蛟龍。
至於冰皇,不斷結印,與玄冰鳳契合,讓它的戰鬥力,更加充實。
玄冰鳳高鳴,蛟龍怒吼,雙方似乎戰到天崩地裂,方可罷休。
但蛟龍為浮尊,此地三尊之一,內心的驕傲,不允許如此僵持,何況那些屠叛者會在暗中計時,裏面屠叛者間的幫派爭奪,不比外界差。所以,他必須要快速拿下冰皇。
他,也是一位得道者,面對不是得道境的冰皇,遲遲未能擒住,豈非打臉。
如果真的發生,那白牛定然會從中作梗,引發很多麻煩,例如削弱浮尊勢力,又例如鼓動屠叛者的歸屬心,投靠其餘二尊之一,並非不可能。
……
「炎生,做好準備,他們在封印前的一里不到之地,暗中觀看。我可以短暫封住他們,我們的時間,其實不足十息,而你則是要在十息中,引導雲辰,解開封印。」原本活潑機靈的雪皇,難得一見的凝重,這些年,她沒有白過,既在這裏了解封印,又從外界,了解暴雨。
雲辰能被冰皇帶上,只有一個解釋——他擁有暴雨,至於如何得來,她不會在乎,也沒時間細查。
現在,她接到冰皇傳音,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看他們的樣子,說明其餘二尊,遠在它處,一時間,難以趕來。
只要突破到封印前,依靠雲辰的暴雨,打開缺口,他們就成功了,冰皇的逃遁本領,一點也不差。
「我要怎麼做?」雲辰同樣重視。
「召喚出暴雨,打入封印內,具體如何,你自己稍稍感應,應該能明白。」雪皇急切說道,速度很快。
「好。」雲辰同樣如此,他不拖泥帶水。
「行動。」雪皇內心一喝,腳底下的血色雪花,成片旋轉,竟在微微的移動中,破開虛空。
炎生緩緩抬手,抓住雲辰的背部,看着雪花不斷破解此地規則,撕裂小小的裂痕,隨時準備着。
「進!」雪皇驀地一喊,她話音剛落,蛟龍還未反應,他們便從原地消失,徹底融入虛空。
「調虎離山?」蛟龍狐疑的目光,猛地扯裂天地,擊打冰皇。
「冰皇滅!」一座冰雕,聳立天地間,絕世風采,飛揚而出,冰皇冷漠的看着蛟龍,極力阻止他行動。
但,即使冰皇再不凡,藉助諸多助力,短暫媲美得道者,可還是感到有心無力,蛟龍不是一般得道者,雖然是一源道,但本體強大,讓她節節敗退,冰雕碎裂,大地轟鳴震盪。冰皇口吐鮮血,落地之時,凝成血色冰塊。
「哼,原來是特殊體質,怪不得如此詭異。」蛟龍此刻,看透冰皇,恍然大悟。
「現在,明白的太晚了!」冰皇一笑傾世。
果然,在她說話之時,雲辰與炎生,來到了封印前,面對各種浩瀚之紋,雲辰只能盡力而為,召喚暴雨,將其迅速投入封印之中,主導裏面的紋。
一息,兩息,三息……
時間以息計算,蛟龍在第一息,融入虛空,第二息,被雪皇阻礙,滯留在虛空。而這第三息,靠近封印的那些屠叛者,爆發出各種法術,漫天而來,席捲雲辰。
第四息,炎生淡漠,赤炎龍怒如洪水,洶湧泛濫,打碎各種法術。
第五息,那些屠叛者,遭受無法抵禦的反震,紛紛吐血倒地,渾身痙攣。
第六息,炎生默默流血,身受重創。
第七息、第八息、第九息,雪皇在凝視四方,炎生默默治療。
至於冰皇,飛速趕來。
最終,第十息到來,雲辰雙眼一睜,跨入裏面。
裏面的封印之紋,生生不息,難以斷絕,可維有他自己,能夠進出自由。
第十一息,蛟龍趕來,怒氣滔天,決戰冰皇,雪皇不得以,與冰皇一起,決戰蛟龍。
第十二息,處於封印之紋中的雲辰,漠然睜眼,他悟透一些,猛地摁下右手,裂出一絲縫隙。
「阿冰,阿雪,快進來!」一直在等待的炎生,驚喜的喊道,縱身一躍,跨越封印,進入裏面。
至於雪皇和冰皇,雙雙受傷,退到封印裂縫前,而後化為雪花與冰霜,咻的一下,進入裏面。
蛟龍一驚,想要繼續追趕,雲辰嗤笑一聲,以不屑的目光,看着蛟龍:「小蟲子,再見了!」
那小小的縫隙,猛地閉合,封印散發出要轟碎天的震動,彈開浮尊,讓他渾身的鱗片,紛紛震落,成為無鱗之龍,分外狼狽。
「吼……啊……你們給本尊,記住了!」邢道怒吼,幾乎是氣血沸騰,火冒三丈,這十里地,遮天蔽月,黯淡無光。
那些倒地的屠叛者,顫顫發抖,尤其是白牛,更是不敢抬頭,直面浮尊。
「你,給我過來!」邢道指了指白牛,而後帶着殘忍笑容,抓起她,跨入虛空,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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