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的夜,看似陷入永恆寂靜,可在一些修士的想法中,開始搖擺動盪……
雲辰,他用幾個時辰的時間,完全恢復好識後,就迫不及待出去,他沒有從大廳里出去,而是選擇了窗戶。
打開窗戶,柔和寧靜的月光下,高山之巔的冷風,帶着深秋的冷意,吹拂雲辰的長髮,他縱身一躍,駕着祥雲,趁着黑夜的掩護,悄然往一個方向馳去。
而另一邊,與雲辰房間,只隔着解殤的那個房間,一道黑影,身披黑袍,換換的打開窗戶,他一個翻滾,落在房間外的草上,再過去點是水池,擋住了平地,而他則是蜻蜓點水,踏水無痕,飄過了水池,隨後從容不迫的離去。奇異是他腳上的靴子,讓其時刻處於漂浮狀態,這才無人驚覺,連解殤都瞞過……
風雲門的高空中,雲辰小心的散開識,在他的心中,雲少很神秘,看起氣質,有種飄然,不知道是修習了秘術的原因,還是他也是凝識者。所以,雲辰必須小心謹慎散出識,探查想要找的修士。
風雲門,從高空望去,一邊是荒無人煙的水木存在之地,這是風少遇害之地。另一邊,則是雲辰他們的住處,以涼亭水池居多,而住處呈圓形,其實還有好幾個樓層,高高聳立在一端。
最後,便是尋常弟子的住處,他們臨近雲辰住處,處於臨近懸崖的另一面,正對着上來的石階。
其餘的地方,就是風雲門的主要之地,有演廣闊的武場,有一座座高聳的閣樓,還有處於中心的大殿,最為恢弘。
在大殿的兩旁,別致的閣樓,處於樹木包圍之中,雲辰看了一會,發現兩邊的閣樓,現在依舊燈火通明:「一邊是雲少居住,那麼另一邊,應該是那位寒煙姑娘的房間吧……」
「如果這樣,難道風門主,住在大殿裏面?」雲辰望着大殿,黑夜中的大殿,還是如此恢弘,它的頂端,無數顆夜明珠鑲嵌,在黑暗中,熠熠生輝,讓這一處地方,如同白晝。
而大殿也有好幾層,第二層,此刻有着明亮的燈光閃爍,雲辰沉思一會,悄悄散發識,緩緩潛入其中。
模糊的影子,仿似一位中年男子的身影,他正坐在書桌前,桌上擺滿各類書籍,可他卻對着一對玉簡沉思,連雲辰的識,都沒能在第一刻發現。
雲辰心中暗喜,他想找的修士,已經確認。
隨後,駕着祥雲,悄無聲息的臨近大殿第二層。下方值夜的弟子,毫無察覺。
雲辰輕輕推開窗戶,用識包裹聲音,不發出響動。
而後,平淡的飄入其中,一步步,踩在了光滑的玉石板上,沒有絲毫聲響。
但這只是外層,裏面房間的佈置,與雲辰見過的不同,這裏沒有任何東西,似乎空置着,想要進入其中,需要推開身前的木門,裏面才是書桌,裏面才有明亮的燈火。
雲辰看着一動不動的身影,身影停頓了一下,似有所感,隨後不再猶豫,直接推開木門,光明正大地走進裏面。
「誰?」裏面,正是風天揚,剛才沉浸在回憶中,一時疏忽,沒發現雲辰,這時才微微抬頭,似乎早就知道,有誰會來。
「在下雲辰,多有打攪,還望見諒。」雲辰抱拳,恭敬地說道。
「來了,那就過來坐,不必拘謹。」風天揚和藹一笑,一條椅子,自動移動,坐落在其對面,而他地意思,很明顯。
雲辰不再客套,直接拉開椅子,坐在風天揚對面,他用深邃地目光,開始仔細打量眼前這個人,曾經能在統天,叱咤一方的強者。
「雲辰小友,深夜前來,所為何事?」風天揚平淡地問道,沒有生氣,也不是好奇,就是如此平淡。
雲辰收起目光,緩緩開口,第一場艱難戰役,就此開始:「晚生前來,是由於找到重要證據,這才特意告知,風少遇害,恐怕已有定論。」
「哦?你找到兇手了?」風天揚這才,緩緩重視起來,有些正襟危坐地樣子,極為重視地看着雲辰,等待對方開口回應。
雲辰微微一笑:「不錯,在下懷疑,雲少就是兇手,想必風門主,內心早就明白吧。」
「呵呵,小友,這可不能亂講,雲兒和風兒的感情,是從小建立,我親眼看着他們長大,你說的話,可就有些過了。」語氣有些沉重,但風天揚沒有生氣,只是目光緊盯着雲辰,有些駭人。
「風門主,一些事情,你我心知肚明,何必要我挑明白呢?」雲辰毫不畏懼,大膽地開口說道。
「哼,小友。」風天揚不像傳言那樣溫和,反而臉色一沉,似乎要趕雲辰走:「我不知道你聽到些什麼,可傳言只是流言蜚語,你若信以為真,那可辜負平靈宗對你的厚望。」
「唉,門主。」雲辰很無奈,對方好像要刻意隱瞞,他不得不散發靈力,化成結界,阻擋他們談話被偷聽。
風天揚目光一閃,但還是默許了。
雲辰見完畢後,這才開口:「風門主,雲少的身份,在下早已確認,昔日風雷門門主,雷常青的遺子,您念及往日友情,這才收留其為義子,我說的,可對?」
最後兩字,擲地有聲,雲辰極為自信。
風天揚眉頭一皺,他不知道雲辰哪來的自信,可對方的表情,像是知道很多事情。
「當初,風雷門被滅,而您又因為閉關受損,兩件事情,看似無關,實則大有關聯,雲少對風少下手,其實理所應當。」
「就這些?」風天揚淡淡問道。
「風門主,您可別忘了,雲少與風少外出遊歷時,兩人必然分開來過,您以為他一直不知道自己身世嗎?」雲辰反問道,看着風天揚如此,他明白很多。雲少從小被其收養,對於自己身世,一知半解,大部分被風天揚隱瞞,而現在雲少的行為,無疑表明其知曉身世,再從雲少很少出風雲門,雲辰便有了這個猜測,唯有在某次出去之際,雲少和風少半路分散,雲少這才能知曉自己身世。以風少和雲少當時關係,他們定然是形影不離的那種,得出這個結論,不算很難。
但這句話,在風天揚的耳中,意味大不相同,他目光深處,似乎開始認可些什麼……
「其實,我還知道,風雷門被滅,與統天安危,息息相關,而您當初的選擇,站在了大義這一邊。」雲辰再度拋出重磅信息。
這一句話,直接讓處事不驚的風天揚,從椅子站起來,內心驀地一緊,想要出手的衝動。
可雲辰,似乎早有預料,血染直接從戒指里出來,橫臥在身前,發出微鳴之音,它在警告對方,讓其冷靜。
瞬息,風天揚意識自己失態,深深的看了眼雲辰,而後隨意坐下,微微輕笑:「小友,是又如何,不是,又該如何?」
雲辰也笑了,從聽到這句話後,他已然明白,對方是在試探自己,以此了解,自己對這件事情的信任程度。
「五城三村,風一城主和陰西城城主,他們似乎站在了雲少一方。而明村村長被殺,寒邵村村長失蹤,臨城城主為叛徒,千尋城城主神秘,還有最後的禛滇村村長——紀藺,他也成為犧牲品,這些你可知?」雲辰帶着深沉的語氣,凝重的說道。
「什麼,紀藺死了?」風天揚再度起身,這一回,完全失去隱瞞的可能,他的眼睛,死死地看着雲辰,連移開都成為奢望。
雲辰沒料到,對方反應如此之大,想起紀藺遺言,這才有些釋然,當初紀藺,選擇的是風天揚,他們之間的情感,不亞於風天揚和雷常青之間的種種。
「不錯,有個黑袍修士,找回了他的屍體,風門主您,節哀吧。」雲辰語氣緩和,有些抱歉的說道。
「過去了,都過去了……」風天揚茫然的喃喃,如此地頹廢,怕是有生以來,不過數次,極為難見。
雲辰不好再次刺激,尤其是大剛所在的明村,其村長,怕是風天揚,對其也有不少的情感。
「還有,你說明村村長,明寧也逝世了?」風天揚虛弱的開口,仿佛飄揚的燭光,會在第一時間,莫名熄滅。
「大剛村長,原來叫做明寧?」雲辰心中,暗暗記下,但還是直面現實,點頭確認。
「現在,都這麼嚴重了?」風天揚慘笑着,當初他離開前,一切都還好好的,也沒聽到五城三村有變故。
可是現在,隨着剛回來,就被另一個剛回來的人,帶來了如此震駭的消息,怎能不驚,怎能不傷?
「風門主,我懷疑,這些是雲少所為。聽當地的修士確認,這些事情,都與雲少,有着千絲萬縷關係。」雲辰看着風天揚,一字一句,從牙中擠出來,他這是要提醒風天揚,讓其不能沉浸現在的表面。
「可我,又能如何?」風天揚怔怔的說道,此時的他,完全不像曾經霸主,反倒有些羸弱。
「打起精神,重新整頓。我很可懷疑,你當初保護的東西,正在被很多修士預謀,而參與進來的,可能不止是雲少,在下當初,碰到兩位黑袍修士,可他們的氣息,卻截然不同。還有千尋城的晨言青,他更為不可測,修為可能是化神。所以現在,風雲門危在旦夕。」雲辰一氣呵成,道出所經歷的全部重點,想要激發眼前頹廢之人的心。
但是,風天揚不為所動,依舊怔怔的站着,不知道會站多久……
也就在這時,遠處猛地爆發驚天響動,無數的嘈雜聲,徹底傳開。
雲辰猛地一轉頭,望着火光沖天的不遠處,內心一凜,隨即想到什麼:「不好,難道是今天的老者,有修士來劫獄?」
他隨意看了眼風天揚,見他無動於衷,沉浸在了帶來的消息之中,不由暗嘆一口氣,大袖一甩,駕起祥雲,腳踩青輪,快速趕過去。
但是,明顯驚動的弟子很多,可雲辰的同門那邊,距離這裏很遠,完全沒能察覺,平靜如常。
雲辰顧不得叫上他們,踩着青輪,急速馳過去。
嗖……
即將到達之際,半空中,一道黑影閃現,對於雲辰的出現,似乎有些驚訝,腳上的靴子,散發出青黃色的光,穩住其身形,而後猛地轟出一掌,趁此機會,翻身一躍,欲要逃離。
雲辰豈會讓他得成,不顧巨掌滔天而來,直接爆發九龍訣,四條怒龍咆哮,而他的身軀,更是向前一衝,破開巨掌,緊緊追着黑影。
兩者相距極近,雲辰幾乎觸手可及,可對方的靴子,很是奇特,似乎與當初看到的風雷靴,極為吻合。
雲辰每當想要臨近時,對方的靴子,散發出驚人的速度,驀地一頓,而後自主轉身,藉此甩開了雲辰很遠。
雲辰對此,極為無奈,兩者在半空中,你追我趕,而又如同捉迷藏,搖來晃去,讓地面上的風雲門弟子,看不清虛實,無法分辨誰是敵人,誰是友人。
「可惡,怎麼沒有強點的弟子,上來堵截?」雲辰鬱悶的追着,如今已然很久,可出來的弟子,只能待在地上望着,幫不上一點忙。
「那個雲少,搞什麼鬼?」雲辰眯着眼,想起雲少之際,似乎覺得,眼前的靴子,好像出現在雲少的腳上過,為此自己當初,還有些懷疑過雲少的身份。
「雲少,是你嗎?」雲辰大聲一喝,想要確認,可對方不為所動,全力在逃跑,只想甩開雲辰。
就在這時,雲辰和黑影之上,浩瀚的氣息,突然間暴動,天空之中,似乎在凝聚着什麼。
「不好,今晚是雷雨天,要降落天雷,上面的兩位,怕是岌岌可危啊。」地上,立即有弟子再喊,道出異像起因。
雲辰與黑影,顯然都被驚住,兩者同時下降,準備落入地面。
雲辰和黑影,遙遙對望,對方由於靴子特殊,雲辰一時間,拿起沒辦法,如今再追過去,怕是討不了好處,因此對方的手上,奇特的法術在凝聚,只要過去,就會有意外存在。
雲辰臉色如常,對方的身份,已經在他的心中浮現,只不過真實的身份,還在醞釀中:「你,離暴露,恐怕不遠了。」
「不勞閣下費心,後會有期。」黑影微微一笑,在着地的瞬息,扔出手中的法術,趁此機會,遁入大殿方向的深處,那裏有密林,也是雲少和寒煙的住處,行跡可疑……
可扔過來的法術,帶來了更大的動盪,天上的雷電,滾滾而來,似乎因為法術的引導,剎那間,轟天響動,猛地在雲辰身前,徹底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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