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怎麼知道的?」男子結巴的說道。
「這個不難猜。首先,你常年待在村落,與外界沒有多少接觸,從家中的野獸皮毛和一些痕跡可看出,你生活在這裏,已經很久了。其次,凡人畏懼妖魔鬼怪,除了這些,便是內心的其它,才會讓你退怯,你不像是個迷信的人,只有痛苦回憶,才會阻擋你的腳步吧。」雲辰淡然的說道。
「我……我……」男子痛苦的說道:「當初,我和我的摯愛,在後山打獵,可卻遇到了強大的妖獸。而她為了保護我,推我下去,卻喪生虎口,我眼睜睜的看着她,被妖獸一點點吞噬,她強忍的痛楚,換來我的生機,都怪我懦弱,是我的錯啊……」
「凡人,朝夕生死,如同蜉蝣,內心的懦弱,是你們最大的障礙,妄你在村中享受勇士的眼光,實則就是軟弱,遇到不可力敵,放棄了反抗,少了激發潛力的可能,懦弱!」雲辰猛地一斥。
可這話語,或許能夠激起他的血性,日後說不定還有成就。雲辰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多謝。」男子如同鐵塔,沉默中抱拳。
……
良久後,這才開口:「之後,村長好像去了那裏,但我卻聽聞,雲少早在見過村長的當日,就已經離去,所以到現在,我也不確定,村長的失蹤,是與雲少有關,還是因為我……」
說完後,男子嘆了口氣,有着深深的自責。
「我明白了。」雲辰微微一笑,男子因為怕村民責怪,這才隱瞞,直到自己出現,看到了希望,這才主動告知,剛才在村中的試探,是他來證明自己的另外企圖,心思縝密,超過很多修士。
雲辰站起身,準備離開。
「大人,天色已晚,明日再去吧。」男子有些尊敬的說道,雲辰給他的話語,是指點,如果悟透,即使與雲辰想的不一樣,但都會有很大收穫,說不定能超越村長,走向外面精彩的世界。
「天色已晚?」雲辰回頭,突然的一笑,很是舒暢,多久了,這句話,再也沒聽到過……
男子也是相視一笑,隨後急忙拿出野獸肉,準備款待雲辰。
「不用了,這些,你拿去弄好,晚上我們吃一頓。」雲辰直接從乾坤戒指中,取出荒獸肉,他沒有全部賣完,還有很多荒獸的武器,例如第一隻的獠牙,他都還留着,以備不時之需。
「這個是?」男子看着雲辰手中的肉,充滿了野蠻的氣息,強烈的刺激他的心臟,同樣,這也是難得的大補之物,對於化境修士,都有着不少裨益,何況對於修身境的男子。
「這肉,你要切碎點,儘量弄小點,否則一大塊下去,我怕你難以承受,這個可不是鬧着玩的。」雲辰提醒道。
「多謝大人。」男子不傻,瞬間明白,是自己的某一點,讓雲辰感觸,對方這才留下來,更是賜予大補的肉質,一般很多大人物,都是因為偶然的感觸,才收下弱小沒資質的弟子。
這種傳言,沒想到今日,竟然降臨到自己身上,男子急忙收起荒獸肉,走到房間裏,開始燒烤擺弄,他多年吃肉,自然有着豐富的經驗。
雲辰大手一揮,散發出結界,阻擋外面,因為好奇而來窺視的村民。
「你說,大剛到底和那人說了什麼,怎麼會這麼久?」外面,一位強壯的男子說道。
「不知道,難道大剛得到指點?」另一男子疑惑着。
「唉,以後的大剛,或許要出人頭地了。」眾人之中,一名充滿智慧的老者,目光炯炯,道出了差不多的現實。
……
夜晚,兩人喝酒吃肉,雲辰也好久沒有吃過飯,因為到了化境,只要有靈力在,完全可以活下去,所以他幾乎沒有吃過。
從平靈宗,到現在,時間似乎一直緊迫,今晚是一個難得的空閒。
雲辰沒怎么喝過酒,但也並不排斥,與村民口中的大剛,對酒吃肉,談論着修士的路。
雲辰身為過來者,對於大剛也頗為看重,對方沒有正統的體系,竟然也能到達絡境,九死一生的開通任督二脈,算是凡間的高手。
兩人不斷交談,足足有了一個夜晚,而這一晚,也是最為放鬆的一晚。銀月高空懸掛,灑下月光斑駁,秋日的涼意,吹走醉酒的火辣,大剛似醉非醉,仰天長嘯,排解當日的悔恨和懦弱,嶄新的悸動,推着他,開始走向遙遠……
第二日,雲辰的身體,在吸收昨晚大量的荒獸肉後,強大不少,大剛由於是凡人,吃的比較少。
他看着沉睡中的大剛,舒展筋骨後,騰空離去,趕往大剛口中的後山。
後山,距離村落還算比較遠,而且處於較獨立的地方,周圍有湍急的河流,一般的凡人,連過去的勇氣,怕是都沒有。
大剛曾經去過,已經不容易。
飛過河流,後山雄壯偉岸,屹立在河流的包圍下。蒼松傲立,翠竹挺拔,綠色佈滿山間,大自然的造化,果然非人力可比。
後山之中,時而傳出飛禽啼叫,時而有着野獸的怒吼,但對於大剛所言的妖獸,雲辰沒有感應出來,或許是後山太大,識無法完全覆蓋。
雲辰隨機選擇一個地方,降落而至,村長是在後山失蹤,如果與雲少有關,那至少會有打鬥痕跡,有打鬥,必然有鮮血,而化境強者的血,對於實力弱小的野獸,是一場災難,裏面蘊含的靈力,能夠毀滅野獸。
但野獸沒有多少靈智,必然會忍不住渴望,去舔舐一些。
「看來,是在野獸暴斃很多地方,就是村長打鬥過的地方。」雲辰推斷出後,急忙散開識,浩浩蕩蕩的掃蕩後山。
在這裏,他就是最強者,無所顧忌。
沒過多久,雲辰差不多把整座山掃蕩過,終於發現了意料中的地方。
一些野獸,接二連三的死在奔跑之時,但這如同狼舔帶血的冰刀,最後致命的,是自己的貪婪。
暴斃的野獸,從身軀大的到小的,一應俱全。
雲辰順着野獸屍體走下去,終於發現打鬥的地方,而那裏,竟然躺着一具屍體。
雲辰內心一驚,大步走去。
只見屍體死相慘烈,四周有很多乾涸的血跡。而其頭頂,竟有被雷劈的痕跡,身體的皮膚燒焦,如同被雷劈,而唯有胸口處,插着一把小刀,而這屍體的面孔,卻是清楚的,一位老者模樣的修士,除了村長,雲辰想不出還會是誰。
看着周圍凌亂的痕跡,雲辰用識去推演,想要重現打鬥場景。
可無論怎麼演化,最後那把刀的插入,卻怎麼也弄不出。
而這一把刀,卻又不是死後插入,因為胸口四周,血跡斑斑,洶湧而出後的干痕,十分明顯,不可能作假。
「如此強大的雷擊,幾乎快到了化神的強度,難道是蓄雷玉所為?」雲辰猜測着:「楊老說過,蓄雷玉能夠在一點爆發,如果對方受傷,就能趁虛而入,侵入體內。但如果反過來,沒有受傷就使用,怕是能夠散發出來,席捲全身吧……」
雲辰一掃屍體,這倒與自己的猜測相差無幾,屍體的身軀,密佈雷電痕跡。
「唉,這位村長,實力怕是五城三村中,最強的一位,可卻甘願隱居落後村落,心性坦然,值得尊敬。」雲辰有感而發,因為如此強大的雷電,似乎沒有在第一時間斃命,對方這才補了一刀,插入胸口致命。
雲辰看完後,準備帶回屍體,交給村落的村民處理,這樣的強者,不該暴屍荒野,如果不是身前強大,早就被野獸吞食。
「不對……很不對……」雲辰突然閃出靈光,他感到自己,似乎忘記了一句話,是大剛說過的一句話……
「痛苦根源……」雲辰猛地一喝:「我怎麼忘了,村長曾讓他去後山,絕對不會無的放矢,定有其深意……」
「雲少不可能,輕易放過村長,這個後山,是他們約定的地方。但村長又讓大剛過來,不怕雲少殺其滅口,裏面的深意,究竟是什麼?」
雲辰無法感知屍體何時死亡,只能靠各種信息,去推論死亡原因。
雲辰再度一看,瞳孔猛地一縮,更為奇特的發現,緩緩浮現。
屍體的死狀,看着很正常,直直的躺在地上,可這卻不應該,對方應該在死前,有所表示,雷電沒能第一時間劈死他,後面的一刀,才是致命的,而且從口的深度,可看出,屍體將要死去,沒有很用力,只是為了以防萬一,再加上的一刀。因此,對死者沒有衝擊,而死者死前,應該是跪在地上,被那一刀輕輕衝擊後,捂住胸口,如果正面朝上,那就是翻滾一圈,這才死去,可卻不會全身伸直,而應該是有些部位屈起來,這才正常。
可屍體,卻是筆直躺着,像是願意去死,連手都沒捂住胸口,除非那一刀,是在其失去意識的時候,補了上來。可即便這樣,也應該有所痛苦和反抗,身體某個部位,有點異樣,例如握拳,或者咬牙、跪地等,可這屍體,竟然就是平躺着,而之後也沒被野獸侵擾過的痕跡。
「這個村長,是自願死的?」雲辰得出這個結論後,有些不敢置信,到了安享天年,可卻要自願死去,不應該。
「他既然叫上了大剛,應該有東西,要給他看。」雲辰目光一凝,爆發出驚人的光芒,急忙用靈力托起屍體。
啪啦一聲,如同玉石落地,一塊玉簡,直接滾落在地上。
「有情況?」雲辰大喜,對方殺死村長後,已經達到目的,不會再對他不尊敬,而且如此明目張胆,約定在這個地方,顯然不會怕有人發現,因為他殺死的,是風雲門另一個派別的修士,相當於叛徒,出於各種原因,風門主忍下這個存在,可他的如此張揚殺害,或許還會得到嘉獎。
雲辰急忙吸起玉簡,快速查看起來。
「冤相報,何時了。往日逝,依難忘。以我死,換你願。風雲門,難再續?」
「當我死了,大剛你要放棄過往,突破絡境,成長到化境,造福村民,保衛家園。而這玉簡,最好交給風少,他最能明白其中含義,希望他早做準備,以防叛亂。」
「防止叛亂?難道跟雲少有關,還是那潛藏的暗樁。」雲辰自言自語。
隨後,繼續看下去,因為玉簡裏面的文字,還有很多。
「雲從揚,竟是那人的兒子,風少你可要小心。我雖不知道,門主是因為重情義,還是其它,才肯收留。可故人之子,卻也是禍害根源,日後的天翻地覆,暴雨消失,總會與其有關。風雷門當年,傲視群雄,肆無忌憚的行事,早就引發危機。眾人想要找尋的存在,早已轉移。門主用心良苦,忍受摯愛分離,保守最後的安穩,可外人不明白,怎會明白啊……解兵之地,萬載冤魂,滔天而來,誰可擋?風雷門無道,亂攪風雲,引出解姓家族窺視,日後危矣,哀呼哉……」
「解姓家族?解殤嗎?」雲辰驀然一驚,從這裏開始,風雲門和風雷門的恩怨,似乎因為某件天地奇物引發,這可不一般,好像牽扯到統天安危。
雲辰凝重的神色,繼續往下看:「冥陽隕,靈統遭災,陽主以無上之力,封印解兵之地,蒼生為大,一方為小。他們不懂,想要反抗,多年不曾滅,可內部早就瓦解,外來的東西侵蝕。風雲門如果變化,後果難料,現在是多事之秋。風少,你既要防止寒煙,又要小心雲少。但我相信,你可以的,老夫我雖死猶生,會在黃泉路上,保佑風雲門,保佑你多年給予多年的安穩……」
「前輩,恐怕你失望了……」嘆了一口氣,雲辰忍住驚駭,含着悲傷,對着屍體抱拳一拜,這是尊敬的表示。
「看來,這是峰迴路轉之際,好深的計謀,我都差點迷惑沉淪。」雲辰緊握拳頭,他被擺佈了一次,而且是渾然不知,甚至有點沾沾自喜。要不是這些內容,他還沉浸在之前的喜悅和疑惑。
雲辰收起玉簡,裏面還有大隱秘,需要宗門和風門主解釋,他相信自己,會找到這個機會。他雖不想管統天安危,可奈何現在來看,是離開不了,以防萬一,還是交待打聽清楚點好。
而後,雲辰收好屍體,準備帶回給村民,讓他們安葬這捨己為人的村長,玉簡裏面的秘密,對於雲辰而言,就是開打了最直接的大門。下一個村落,正是寒煙的寒邵村,在那裏面,才會有更多的秘密。
雲辰抬起頭,望着遠方,輕蔑笑道:「我在自喜,可你呢?悲劇的一生,重新走上你父親的老路,只會殃及城魚,可悲啊……」
……
如今,不太遙遠的地方,一男子突然感到心煩意亂,望着玉簡上的匯報,有點出乎意料:「怎麼回事?我竟然感受到了不安,究竟是哪一環節,出了問題?那個老匹夫,會知道那麼多嗎?難道真的是我遺漏?」
他如同困在牢籠的野獸,狂暴不安,望着眼前的一堆玉簡,都是各地傳來的消息,他有種無力感,因為在那麼落後的地方,出現了意外,那裏沒有消息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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