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怎麼會隕落?你從何得知?」雲辰從迷茫中清醒,大聲問道。
那位趕來的高層,含着淚光說道:「今早,我們去往二老府邸,等候其指令。可頓時,從虛空之中,散發一陣腥血之氣。當太上老遁入虛空後,只帶來一根手指,那是大長老,獨一無二的手指!」
「什麼,一根手指?」雲辰大驚:「何以見得?」
「那是根中指,而大長老的中指,天生短上一截,若不仔細看,外人無法發現。可我們與大長老,朝夕相處,自然清楚。」高層說道。
「什麼樣的存在,會讓二老,用斷指來留下線索?」雲辰內心砰砰直跳,這樣的存在,無法猜測。
「是真異族!」喬皇此刻,緩緩開口,一語道破謎團。
「老祖,什麼是真異族?」高層問道。
即使到現在,對於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
「乃是入侵九天的真正異族,他們強大無邊,即便是弱小的,也有着與真仙同壽的生命。」喬皇說道。
「那樣的存在,不是不能出手嗎?」雲辰問道,當初喬皇,可是說過。
「此事不絕對,統天之主繁忙,而且不可隨意出手,違反九天的和諧。現在的統天,規則弱小,承受不起統天之主的威壓,若要出手,必須一擊致命,而後要即刻離開。真異族,顯然知道這層關係,他若是出手,也會在很短時間內,做完一切。這樣一來,統天之主,無可奈何。而且其出手的頻率少,無跡可尋。至今,那位出手次數,也才不足十次。」喬皇說道。
「你先下去吧。」喬皇接着,對那為高層說道,因為有些事情,他還不夠格。
因為現在即將離開,道出真異族的事情,也無大礙。但是,接下來的事情,他不能知道。
「是,老祖!」雖然疑惑,這位高層,還是知趣的離開。
……
「該來的,還是來了……」喬皇幽幽道,滄桑的目光,望着極遠處。
「接下來,麻煩怕會很多吧?」雲辰有力無處發,很是不甘心。
「你的猜測,對了一半,卻錯了全部。」喬皇指出雲辰的錯誤,但並未責怪他。
「難道之前一切,全在設計之中?」雲辰陡然明白,為何風言行為異常,為何當初,暴雨會落入自己的手中,絕非風言大意,而是另有緣由……
「當初,因為存在顧忌,才沒有道破一切。只是順着我的思路,風言陪我走下去。為了成就大事,痛下殺手。他的顧忌,不是解難逍,又會是誰?難道之前,蜃一直與其同在……」
「解難逍,殺伐果斷,斬殺很多異族同伴。為何當初,卻對我與炎生,留下錯誤。不是偶然,也絕非為了偽裝下去,而去刻意為之。只是,是為了引誘我,不斷步入其的計謀之中。那麼,這場陰謀,究竟被醞釀了多久?」雲辰恍惚中,想起很多細節,與解難逍的落網,對不上鈎。
「不好!快去二老囚禁蜃的地方!」雲辰急忙說道。
「我帶你們去!。」喬皇等到雲辰的話語,頓時也明白許多。
冰皇毫不猶豫,交出天塹鴻橋,任由喬皇操控,帶着雲辰等人,跨入虛空,而後出現在幽暗的暗牢之中。
滴答的水滴聲,若同鬼怪低沉的叫聲,加上幽暗的環境,讓修士都感到毛骨悚然。
「這裏面,以前關押很多強大的異族,他們大部分,在裏面遭受死亡的來臨。而後來,與異族出現平和的局面後,此地幾乎荒廢。但裏面,充滿很多異族的鮮血,因此才有些悚然的氣息。」喬皇帶着雲辰等人,邊走邊說。
轉過幾個彎,便來到關押蜃的地方,這是昨晚,與二老商量之際,解葬宇告訴喬皇的,他們也不敢妄動,只能先如此。
雲辰看着空蕩的鐵牢,裏面毫無生靈的氣息,更別提還有蜃存在。
他早就清楚,沒有自己的決定,二老不會擅自做主,滅除蜃,只能把其關押,等待自己的決定。
可是,這一回,卻被蜃擺了一道。雲辰本以為,在自己完美的控制下,蜃會崩潰,會想要回歸九天,而且其又是龍族後裔,是一類強大的生靈,或許在未來,有着大用。
甚至雲辰為此,衍生出更多的念頭,但現實殘酷,那些只是蜃的表面,能夠潛伏如此多年,心智怎會弱,怎會在壓迫中,喪失心底防線。
「這一次,是我太大意了。」雲辰自責道,望着空蕩的鐵牢,內心慚愧。
「一次失誤,我們還有翻牌的機會。」炎生拍了拍雲辰的肩,安慰道。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況且我們,也被蜃迷惑,錯不在你。」冰皇如同慈祥的大姐,柔聲安慰雲辰。
「喬皇前輩,行走路線,可有佈置?」雲辰緊握拳頭,鄭重問道。
「有,昨晚二老,便與老身商議過。一切妥當,只是現在二老逝去,我怕這路線,也會泄露……」喬皇憂心忡忡。
「非也,二老寧死不屈,他們真心為解家,這種事情,定然深藏於心。」雲辰堅定道。
「這倒也是,只不過,二老的死,非比尋常……」喬皇沉吟片刻,這才繼續開口:「解家的祖器,也隨着他們的死,不見蹤影。這一次,異族那位,怕是動真格了!」
「哼!統天之主還在,他定不敢再出現。剩餘的,他認為我們一方,得道者不夠多,定會以此,碾壓我們。可是,我們也有更強的存在,何懼他們!」
「更強的存在?」
「解琰前輩!」說完,雲辰直徑走開:「其實,二老還有事情,隱瞞很久,我這就去認證!」
「小子,我們什麼時候動身啊?」炎生看着雲辰離開,不由疑惑道。
「現在,立刻!」
四個堅定不移的字,化為強有力的支柱,喬皇美眸一凝,不再猶豫。
……
「解青晨,你給我出來!」解家族長的府邸,處於龍身中央,浩大恢弘。
而此刻,解家對於二老的默哀結束,各自回府邸,着手準備,解青晨亦不例外。
隨着雲辰的囔囔,解青晨疑惑的走出房間,迎向邁入府邸的雲辰。
現在,解青晨傷痛未退,他還帶着二老逝去的悲痛,臉色有些憔悴。
雲辰見此,氣不打一處來,當日還覺得心智不弱的解青晨,如今卻是此次二老隕落,有能力而不為的愚蠢者。
「說吧,二老還有什麼事情,瞞着解家?」雲辰直勾勾盯着對方,毫不客氣的問道,口吻極其強硬。
解青晨雖然略感不快,但還是如實說道:「其實,二老暗中與太習合作,答應帶一些異族出去,並讓其混入解家之中。」
說出後,解青晨內心一陣輕鬆,似乎為此憋屈很久。
「太習?是誰?」
「異族太家長老,得道境,也是一位結合體。」
「你知不知道,因為這個內幕,二老才喪命的?」雲辰反問道。
「不可能!二老與太習合作多年,太習也替二老,抓出很多混入解家的奸細。尤其是一些高層,他們間的合作,不可能出錯!」解青晨急忙反駁。
「哼!」雲辰冷笑着:「你真以為,異族那邊,無能為力?對於那邊的叛徒,異族早就加以利用。之前,風言一些奇怪的表現,你不覺得不對勁嗎?」
「風言?有何奇怪之處?」解青晨深以為然,急忙問道,內心頓生不妙。
「第一,他以弱小的修為,逐步與我周旋。直到最後,卻意外死於冰姐之手,這是第一點奇怪之處。他心智不弱,不可能,有如此結局,巧合性太大。第二,暴雨落入我手中,是他不得以而為之。他深入外界如此多年,豈會沒有完美準備,卻會在最後失手,這會是巧合?第三,風言既為惡家之長,地位崇高,卻在多年前,帶着惡家族長到外界。更是之後,利用完他,狠手滅除其殘留的靈魂。而我之前,與惡家結合體交流過,他們對其族長,頗為厭惡。由此可知,其族長並非結合體。如此一來,看似風言在為結合體打算。但反過來一想,那惡家族長,為何在當初,會相信風言?結合體的存在,應該是對他有危險。而且,惡家應該分為兩方,風言與族長,各位一方之首。有利益侵犯的兩方之首,會輕易合作?」
以上三點,讓解青晨感到迷茫,更是覺得漏洞百出。若非雲辰道破,他還處於理所應當之中。
「風言的事情,與此次,有何關聯?」解青晨擔憂問道,他有種直覺,二老的死,或許他有難以擺脫的責任。
「綜上三點,風言應該在忌憚某位存在,而且那位,在最後大戰中,時刻潛伏在風言身邊。當風言滅除那惡家族長的靈魂時,便明白,此事無法善了。他有苦難言,若不如此,會被二老懷疑。可若如此,他只能繼續走下去,唯一的下場,便是以身殉失敗。在二老看來,這是意外,在異族看來,也是意外。走了這條路,異族的疑慮消退,想不到更多。二老同樣如此,只能以失敗告終。」雲辰惆悵的說道,若很早前明白這一層,如此也不會讓二老身死。
風言當初,若不隕落,那些心向着九天的結合體,定然無法存活。他是一舉兩得,可卻把問題,留給了雲辰。
「這麼說,還有異族,一直潛伏在暗處?」解青晨,即刻明白。
「不錯,而且那異族,定然是蜃!他從一開始,就在利用我。從意外偶遇我,便開始逐步計算,甚至不惜以身犯險。若當時的我,沒有一念之仁,他也做好犧牲的準備。」雲辰沉痛的說道。
「可這種種,與和太習合作,有關聯?」
「關聯可大了!風言的意外死,只是在延緩異族的疑慮。可太習一與二老合作,無形之中,落入異族的監視。此事你既然知道,蜃定然知道。將計就計,甚至暗中傳出自己身份,讓邊界一戰,異族順其自然,把自身暴露。不得不說,蜃兵行險招,若有一步,出乎意料,二老也不會喪命。但是,他看得很透,更是明白,冰姐等人身份,從而步步為營,讓我們,徹底敗落……」
「如此說來,太習也喪命了?異族那邊,心向着九天的結合體,也該被除去?」解青晨大駭。
「應該錯不了,若你知道後,與我提過一二,我也會警覺。順着太習這條線,不斷深入。不會導致如今,二老喪命,他想幫助結合體的心血,毀於一旦。」雲辰嘆息道,說完因果,怒氣不知為何,卻少了很多。
「你所講的,太過於曲折……可結局,還是我的謹慎與不信任,作繭自縛!」解青晨苦澀道,他對於雲辰,有着之前的警惕。對方心智超凡,怕不經意的事情,也會讓其猶豫和動搖,何況當初,風雲門之殤,算是解家傑作。
解青晨擔憂,他主動與雲辰接觸,會引起很多不必要的猜忌,甚至引發雲辰的正義心,動搖其相助解家之心。因此,他一直有些躲閃,從未過問二老與雲辰間的事情。
可是,越是躲避,不好事情的發生,越與之有關。二老入冥,前車之鑑。
「算了,二老雖死,可他們卻留下線索,讓我明白這麼多。」雲辰不再言語,轉身離去。
「多謝那些日,對我弟弟的照顧!」解青晨深深一拜,含着感激,不言而喻。
一根特殊的中指,讓喬皇想到真異族,由真異族,讓雲辰清醒,可這代價,卻是兩位得道者被滅……
原系祖殿之中,喬皇趁離開前的空閒時候,帶着冰皇與雪皇,撇下炎生,來到第十層,這是專屬喬皇的一層。由於其身份尊貴,又在很久全,多次幫助原系族人。在原系落寞前,某代族長,把這一層,交給了喬皇,作為其府邸。
這一層,沒有別的東西,唯一存在的,便是如詩如畫的風景。
此層的地面,原本的玉石板,改為了泥土,而這一層地面的支架,是靠喬皇的法術支撐,用喬家法術,在第九層頂,構造橋樑,穩固地面,完美的改換成泥土地。
步入第十層,除了泥土的芬芳,剩下的物品,只有一株株奇妙的樹木,樹上開着一朵朵三瓣花,雖然與解琰給三傾的花,極為相似,但卻不是。
解琰送給三傾的花,有着延緩衰老、增加壽命的奇效,而眼前的三瓣花,徒有其形,難具其質。
但是,睹物思人,現在這些樹木,正逢花開,綻放着一生中,最為燦爛的一刻。
滿目的三瓣花,在枝頭上盛開,放眼看去,三傾各自看到了不同的聯想。
雪皇,如同見到漫天飛雪,此刻還未落下,但身處其中,遺憾之處,便是少了可依靠之人。
喬皇,現在的景象,在她的眼中,如同悒悒湧出的潮水,而她正是水上的女子,蕩舟心許,唯獨少了與其一見鍾情之人。
冰皇,她看到了冰山之上,花如寒風,儘管她天生不怕嚴寒,可萬山孤寂,寒人的不是溫度,而是缺少依賴的人。
「花開花落有時盡,相逢時期漫無邊……」喬皇閉上了眼,滴落下清脆的淚花。
「瘋魔入道,挽回不了結局……」雪皇同樣落淚,可卻落地無聲。
「塵世間,他手中的三瓣花,其實是你我她……」冰皇幽然的聲音,清澈之中,心如落水,在分離與聚合中零碎……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43s 3.869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