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黑暗中,一道身影,帶着輕鬆的笑容,沿着鐵索,緩緩往上爬。
雲辰站在懸崖邊,靜靜地凝視着往上爬的身影,朗聲問道:「不知閣下是誰?」
「在下阮沉心,統天修士,阮城之主的兒子!」阮沉心如實開口。
「你也是統天的修士!」雲辰一驚,但他對於阮城這個地方,更為吃驚,因為有股熟悉感,在腦海的深處。
「怎麼,難道你也是?」阮沉心問道,臉上的表情,很是隨意。
「在下雲辰,統天修士。」
「我知道你的名字,只是不知道你是哪方天的,沒想到,我們這麼有緣!」阮沉心說道,眼中沒有任何雜質摻雜。
「哦?你怎麼知道的?」雲辰問道。
「實不相瞞,我一直在深淵錘鍊身軀,上面發生的事情,經過岩壁的傳遞,落入我的耳中,神奇吧!」阮沉心說道。
「閣下好實力,竟能在深淵內錘鍊身軀!」雲辰望着越來越近的阮沉心,目光深沉。
那從底下,蔓延上來的鐵索,如此長度,讓他心驚。
「我這鐵索啊,可是花費我數個月的時間鑄造,你想試試嗎?」阮沉心心有所感,笑着說道。
「那閣下,為何選擇現在出世?」雲辰問道。
「因為密藏就要出世,我想要出去。」阮沉心說道。
「來吧!」雲辰伸手,欲要拉其一把。
啪!
誰知道,阮沉心對着雲辰的手掌輕輕一拍,甩開其手掌,一躍而起,穩穩地站在地面上。
「抱歉,我不願欠別的修士人情!」阮沉心說道,但他這句話,倒也實在。
雲辰拍了拍手,微微一笑,可內心對於其忌憚,從隱約通紅的手掌,緩緩傳入心中。
只是不經意的一拍,可在雲辰的感覺中,仿佛被重錘一砸,有着強烈的痛感。
「好了,後會有期!」阮沉心嘴角一揚。
「再會!」
「對了,白蘭或許未死,她應該是白尾雀一族,身輕如燕,大大減緩下墜時的衝擊力,加上本身實力強,問題應該不大。若是想要見她,來天城也可以的。」臨走前,阮沉心神秘一笑,道出白蘭的消息。
「你還知道什麼?」雲辰問道。
可阮沉心頭也不回,直接跑向遠處,看其去向,似乎要離開絕天峰,去往羅步城。
「白蘭若是沒死,那她應該在藏澤末端的孤島上,我該去找她嗎?可為何阮沉心卻說去天城也可以?」雲辰猶豫着,站在絕天峰頂,遙望遠方。
藏澤處於澤城前方,距離絕天峰,有着不少的距離,想要趕往到孤島,要花費不少時間。
可密藏即將出世,遠離了天城,總歸有不太放心之感。可若去天城,雲辰卻感到有絲不尋常,他很猶豫。
「既然活着,那麼也就輪不到我操心了……」雲辰暗嘆一聲,無奈地垂下了頭。
……
「哈哈,八源咒玉,八源咒!玄天聖雕速度快,就決定是你了!」遠離絕天峰的一處地方,阮沉心拿着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珠,微微一笑。
只見其瞬息把玉珠放入口中,而這玉珠,入口即化,似乎成為了味蕾。
「玄天聖雕,過來吧!」阮沉心望着天際,他在等待着。
「吼……」一聲鳥鳴,帶着強勁的風,從小黑點,成為了龐大無比的巨雕。
「你是誰?怎麼是你?」玄天聖雕一來,眼中便露出驚訝之色。
「你以往的主人,成為了過去,現在我是你的主人,你應該聽我的話!」阮沉心平淡的說道,順手摸了摸玄天聖雕的腦袋,大笑一聲。
「那個白蘭呢?」
「她成為了過去。走!我帶你去找她!」阮沉心邪邪說道。
「好!」玄天聖雕不明所以,立即答應。
阮沉心一躍而起,跳入其背上,穩穩地坐在上面。
玄天聖雕,振翅一飛,依照阮沉心的指引,開始飛往孤島。
多年的蟄伏,阮沉心早就對深淵水流的去向,了如指掌,他當初可是順着深淵的水流,游到過孤島,但只是遠遠看着,並未靠近。
而在前不久,他再度去往孤島,卻發現孤島上的陣法解除,他暗自潛伏,看到了雲辰和白蘭。
因此,這一次,他對於白蘭所處之地,可謂了如指掌。
若白蘭不在孤島,那便是去往天城,但他還是選擇了孤島,這是一種直覺。
呼……
大風颳過,玄天聖雕的巨影,從高空投射至沙灘上。
此刻,還坐在沙灘,凝望海面的白蘭,突然一驚,望向高空。
「玄天聖雕!」白蘭驚訝一聲,因為她看到大雕身上,還端坐着一位修士,從未見過的修士。
「白蘭嗎?」阮沉心指揮大雕,緩緩落在白蘭身前。
「你是?」
「在下阮沉心,特意邀請白蘭姑娘,前往天城。」阮沉心笑着說道,可這種微笑,帶着邪邪之意。
「為什麼?」白蘭平靜問道。
「你對雲辰的感情,是真是假,假戲真做,你難道不想知道嗎?」阮沉心邪邪一笑。
「我只想平穩地度過幾日,等待密藏出世。」白蘭說道,風中的青絲,透露出她憔悴的心。
「那你對於雲辰的生死,也會不聞不問?」阮沉心計上心頭。
「雲辰怎麼了?」
「他因為你,被屈封暗算,當初屈封不僅打傷你,並且擒獲失神的雲辰,你應該清楚,屈封對於平三宗的弟子,可沒有什麼好感。」阮沉心的眼神,竟是如此真實。
白蘭凝視着,看不出任何破綻,內心雖然疑惑,但還是猶豫着。
「若是屈封不夠分量,與他狼狽為奸的雙子呢?他們詭計多端,你還不知道嗎?」阮沉心似乎無所不知,竟能通過絕天峰上的對話,了解了遺蹟內,這些不凡修士的事情。
「真的如此?」白蘭問道。
「姑娘,若是我騙你,何必千里迢迢來找你?」阮沉心滿臉的無辜之色。
「那你的八源咒玉,從何而來?還有,你與雲辰,有何關係?為什麼,平三宗的弟子不去救雲辰?」白蘭的疑惑,仍是源源不斷。
「第一,八源咒玉是我從深淵裏撈出來。第二,我與雲辰有着一面之緣,比較投緣。第三,平三宗的弟子,應該還不知道雲辰遇險,否則也輪不到我來找你。」阮沉心輕鬆回應。
「可你為何選擇找我?」
「因為雲辰只相信你!」阮沉心深深一笑:「難道姑娘不想來次巾幗救鬚眉?」
「你可知,你的八源咒玉,原本的主人是我?」白蘭沉沉地說道。
「這本是遺蹟之物,雖然是姑娘不小心遺落,但被我撿到,說明與我有緣。若是姑娘想要要回,大可現在出手搶奪,我不會有怨言。」阮沉心不卑不亢道。
「那好,我這就去!」白蘭不再猶豫,帶着緊張之色,顯化本體,展翅高飛。
「哈哈,有好戲看了!」阮沉心望着遠去的白蘭,神秘一笑。
「小子,笑什麼?」一直沉默的玄天聖雕,凝視着阮沉心。
眼前這位修士,給了他全然不同的感受,那是一種要攪動風雲,遊戲修士的感覺,而這樣的修士,要以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態,證明其強大。
「扮豬吃老虎,棒打鴛鴦戲,大智若愚,你可懂?」阮沉心不屑一笑。
「走吧,現在我是你的主人,密藏出世之際,你可要好好珍惜……」阮沉心大有深意的說道。
玄天聖雕卻身不由已,對於他的話,不禁渾身一顫,奈何八源咒在,它此生不可能擺脫阮沉心的控制。
……
玄天聖雕的速度,已是遺蹟內的至快,它展翅高飛,繞開白蘭,在阮沉心的指揮下,快速趕往天城。
天城城主府的大堂中,屈封重新回來,他環顧四周,已無修士存在。
浩大的府邸,白蘭不在,竟是空無一修士。
「帝血鳴,白蘭,你們沒想到吧,我回來了!白蘭死了,帝血鳴你若出現,定然會被我千刀萬剮!」屈封輕輕撫摸着木桌,自言自語。
正在此時,一陣狂風颳起,矯健的身影,瞬步而來。
來者正是阮沉心,他一個瞬步,超過屈封的反應速度,有勁的手掌,緊緊地抓着屈封的脖子,帶着深深的笑意。
「你……你……是……誰?」屈封忍着窒息感,憋屈的問道。
「我是阮沉心。記住,從今天此時此刻開始,你只是我的手下,我不稱你為狗,只是看在同為人族的份上!記住了嗎?」阮沉心微微鬆開手掌,笑着問道。
「不可能!」屈封快速一閃,來到阮沉心身後,帶着憤怒之色,額頭上的閃電印記,剎那間,爆發出一道無匹的閃電。
閃電如同重錘,聲音巨大,光芒閃耀,對着阮沉心宣洩。
「就這點實力?」阮沉心頭也不回,雙肩一震。
轟!
到來的閃電,竟在其雙肩一震下,化成虛無。
「記住,你是我的手下,若是再不尊敬我,只能當狗了!」阮沉心哈哈一笑,走出了大堂。
「啊!」屈封對着木桌,猛地一拍,眼神透露出無助,這是他修行至今,第一次真正的無助。
包括白蘭,也無法帶給他這種感覺,這是如同小時候,面對家族一位得道者的感覺,那是他的老祖,也唯有那次,才有這種感受。
「認命吧!」阮沉心原本離開了大堂,卻不知何時,竟又出現在屈封身邊,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臉頰。
「你!」滿臉的悲憤,屈封內心的憋屈,無與倫比。
「陪我演戲吧!記住我的話,若是錯了一句,不是性命不保,而是俊俏的臉蛋,成為過去!」阮沉心撫摸着屈封的臉,邪邪地笑着。
「什麼戲?」
「棒打鴛鴦,荒獸煉真情!」阮沉心笑着笑着,漸漸遠去。
這一次,他真的離開了大堂,不知所蹤。
他的出現,對於屈封而言,仿佛太不真實,甚至在腦海中,極力地否認……
而白蘭,沒有第一時間,趕去天城,而是去了另一個地方,匆匆與帝血鳴見面,含着無奈,交代完事情後,這才趕往天城。
雪白的尾部,朱雀般的外形,輕盈的身軀,這是白尾雀的模樣。
天城城主府的場地上,白蘭緩緩落地,幻化成人形。
阮沉心與屈封,還有一大群修士,竟然早就等待着她。
「你這是?」白蘭感到心驚,能夠在這短短的時間,召集如此多的修士,她不知道,這是屈封早有準備,還是阮沉心的傑作。
「白藍姑娘,給你介紹一下。你周圍的這些修士,全是五大幫派和雙子派系的修士,還有一部分修士,則是六皇的手下,全是當初,你想要覆滅勢力的修士。」阮沉心表情自然,看不出得意,也看不到針對之意。
白蘭凝視着阮沉心,順便看了一眼屈封,對於他們間的關係,暗暗有了猜測。
屈封站在阮沉心的側後,加上他那種憋屈的眼神,白蘭有了些了解。
「哦?白蘭姑娘還不懂嗎?」阮沉心看着白蘭的表情,自問自答:「我的意思是,你便是他們的仇人,而現在把你當做仇人的修士,全部在場,一個不落,你懂了吧?」
「這是你的傑作?」白蘭輕聲問道。
「正是,多虧了青翼王虎和玄天聖雕,加上屈封的號召力,有這樣的成果,也是超乎我的意料啊!」阮沉心一臉無辜的說道。
「那你想要怎麼樣?」白蘭平靜的望着阮沉心,淡淡的問道。
「今日,我阮沉心,為了見證至死不渝的愛情,我要做一個善惡共存的修士!」阮沉心忽然臉色一正,鄭重的說道。
那些被兩隻荒獸帶來的修士,目光之中,有的帶着期待,有的帶着不解,還有的便是恐慌。
阮沉心橫空出世,竟然奪走白蘭控制六大荒獸的寶物,現在又讓白蘭來到此地,他的用心,實在難測。
並且,堂堂的天尊,本來要重新組建勢力的天尊,竟然淪為其手下,帶着憋屈的神色,站在其身後。
阮沉心的恐怖,讓報仇心切的修士,衍生希望,讓無意報仇的修士,感到了恐慌。
「不知大人,如何見證?」阮沉心似乎早有預料,在場的修士,無一位回應。
因此,屈封淪為了這樣的角色,他按照阮沉心的話,開始與其一唱一和。
「我本是尋常修士,自知鑽石恆久遠,愛情價更高的道理,本來不是很相信。但是,看到了白蘭姑娘的傾世容顏,見識了雲辰少俠的風采。所以,我相信了愛情,我要為他們,促成一段姻緣,還請各位,放下過往恩怨,成全在下的片面想法!」
阮沉心說完,竟然對着在場的修士,深深一拜。
「大人說笑了,我等定當成全!」屈封率先開口道。
「對,我……等成……全!」不知是誰,似乎感受到阮沉心強悍的目光,顫巍巍地開口。
「我等成全……」
「我等成全……」
……
斷斷續續,到來的修士,皆被大勢所趨,呼喊口號。
「好!既然如此,我阮沉心,就算使勁渾身解數,也要見證一次!」阮沉心哈哈大笑。
白蘭卻以平淡的眼神,望着阮沉心,雖然感覺很不好,但還是平淡地面對。
「阮沉心這是要玩情?」屈封目光一凝,到了現在,幡然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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