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數日光陰過去,距離寒琅來過後,即將到了第七天,而這幾天,來的皆是得道者,但大都內心險惡,心懷叵測,讓雲辰飽嘗苦頭。
但是,以毒克毒,化骨蟲毒性雖強,可加上其他得道者帶來的毒物,以及一些毒性極強,可以磨修士心智的丹藥後,相互克制,讓雲辰體內的毒,不斷被中和,慢慢的毒性減弱。
各種手段,甚至連火烙、冰凍、刺天靈蓋、刻骨寫字,甚至連開頭顱方蟲蟻等極近泯滅天良的手段,被狼邪使用,那樣的痛苦,真的到了極致。
每一刻每一息,雲辰飽嘗蟲蟻在腦髓上爬,甚至啃食腦髓的痛苦,幸虧識無處不在,漸漸地殺死蟲蟻,否則這一條命,可真的交代在這些蟲蟻上面。
可腦髓被啃食,大腦有着不可恢復的創傷,大腦不比尋常的部位,一旦有了創傷,即便是靈力,也很難恢復,何況雲辰被隕鐵打造的釘子刺中全身,靈力無法運轉,宛若孤魂野鬼,失去丹田這處容身之所,遊蕩在全身上下,但不能化為己用,無法恢復腦部傷勢。
所以,接下來幾日,雲辰若非有着超於尋常修士的意志,早就出賣自己,道出昊陽炎縷最後的去處。
也多虧其經受過很多磨難,例如被雷劈過,被火龍燒過,從小受過野獸的撕咬,又有着堅定的心念,要去尚始地,找尋一切事情答案的心念,內心無比堅韌,這才守住最後底線。
被一族一日的審判,終於到了第八日,也就是化骨蟲的七日之期,來到此地的很後一位得道者——劍傲的審判之日。
劍傲為食劍草一族族長,傲氣無雙,向來不屑於用狠毒伎倆,套取修士的秘密,因此被排在有得道者家族的很後面一個家族。
幸虧狼銑還沒被排到,否則雲辰將大禍臨頭,他身懷異常的秘密,可能會引起狼銑的貪心,甚至會帶着族內沒有天賦的弟子,來個奪舍。
所謂的奪舍,便是妖獸通過妖丹,將靈魂與被奪舍者的靈魂交換,尤其是奪舍人族修士,最為簡單。
人族的靈魂,與身軀契合,但又與身軀不完全契合,沒有特殊的部位,將其與身軀緊緊結合。
反觀妖獸則不然,有着妖丹作為介質,與靈魂契合,將靈魂和身軀牢牢鎖住,所以妖獸生命力比人族頑強,除了天賦有些先天不足外,其餘的,盡皆強於人族。
妖獸族的修士,則可以妖丹為介質,反過來,通過妖丹,將要被奪舍的修士擊昏,到了特定的時機,便可與被奪舍的修士交換靈魂,同樣就是交換了身軀。
被奪舍者,靈魂會經歷很長一段的虛弱,除非有治癒靈魂的奇丹妙藥,不然會長時間昏睡,實力大減。
但奪舍者無恙,他們依靠奪舍的法術,保全自身,損害被奪舍者的靈魂,並且還能獲取強大的身軀,何樂而不為。
雲辰昏沉沉的,望着前來的劍傲,他們之間,在風雲門那件事情上,有過一面之緣,後者也知道前者的不俗。
「說吧!」劍傲說完,無聲勝有聲,目光帶着一股不可抹去的傲氣。
「無話可說!前輩動手吧!」雲辰垂着頭,輕微一笑。
「看來,是我家族的不孝子弟,有錯在先!」劍傲暗淡的說道,他是得道者,一眼就看穿一位後輩的真假,不足為奇。
「看來,還是有明事理的前輩在,晚輩受教了!」雲辰微微一嘆,內心複雜。
「算了!好自為之!我輩修士,外來之物,始終是外來之物,無緣得之,無須強求!」劍傲如其名,傲氣無雙,不做齷齪的事情。
「多謝前輩,這份恩情,若在下有機會,定當回報!」
「保重吧!」劍傲說完,故自離開。
一座鐵籠,浩大的擂台,強大的陣法,無比堅固的結界,還有守衛森嚴的城池,如同鐵桶一般,找不出任何破綻。
遠遠的,青痕子帶着青湘,隱藏好自身,望着被困鐵籠,渾身浴血的雲辰,兩人皆是內心一顫,氣憤不已。
青痕子來到般若地,已有數十年,那時候青湘剛生,剛與歷經風雨,再度崛起的雲家指腹為婚,兩家異常親近。
看着雲辰,他想到了靈天的往事,那種親切感,讓他對於眼前的雲辰境地,痛心疾首,更是悔恨不已。
當初雲辰來鏢天的時候,他本可以帶着青湘去找雲辰,但由於青湘正處於跨入化神境的關鍵時刻,不能打擾,這才錯過。
可如今,說什麼也晚了,青湘很衝動,失去了一貫的溫柔,想要奮不顧身衝上去,如同彩夢、熊泰一般,但身邊有個得道者在,這樣的衝動,無濟於事,空間之力,把她限制牢固,讓其無法動身。
「湘兒,等會吧……」青痕子嘆道,這些天,一聽到雲辰出事,他便尋找同為得道者,共同從靈天出來的那幾位,可惜一聽到是來絕顛城,他們有些氣餒,猶豫再三,遲遲不肯前來。
事到如今,青痕子只能帶着青湘,禁錮住後者,讓她無法動彈,遠遠的看着雲辰,讓她見雲辰最後一面。
「好孩子,下輩子,幸運點吧!」青痕子站在遠處,不顧川流不息的修士,直直的望着雲辰。
青湘無法反抗,只能如此,遠遠的望着,淚珠如雨水,先是緩緩的流淌,最後汩汩地流着,一滴滴落地,滴答滴答的聲音,在這有些喧鬧的地方,卻如同驚雷,分外響亮。
直到夕陽落下,青痕子這才帶着戀戀不捨的青湘,離開了原地,重新回到客棧居住。
至於雲辰,已是半死不活,氣息虛弱,幾乎垂死,若非各種毒在體內衝突,他的骨骼,早就如寒瑯所言,化成了黑汁。
可是,即使骨骼沒有化成黑汁,但毒性的積攢,聚集在體內,至法印記雖然強大,卻也不是萬能的,無法祛除身軀內的毒素。
輪迴印記雖然神秘,卻只會在最後關鍵,護體顯化,只要不危及性命,只要尚有一線生機,它只會潛伏着,不會顯化。
而體內的毒素,雖然強大,毒性驚人,可卻不會讓他就此死去,那些下毒的族長,有着自己的分寸,所下之毒,如同化骨蟲的毒一般,需要一些時日,才能毒死雲辰,乃是慢性度,劇烈卻不狂暴。
這一晚,劍傲沒有打擾他,食劍草族的修士,也沒有前來打擾,其家族修士的傲骨,由此可知。
……
與此同時,那處於東方的盡頭,五座浩大的山峰山,最前方的至泰山之巔,四人盤膝而坐,目色複雜,各有所思。
「琰哥,你就說吧,怎麼救雲辰?」終於,炎生忍不住問道。
隨着他的話,打破了沉悶沉默的氣氛,激盪的話語,讓高山之巔的寒風,也為此一頓。
「我離不開至泰山,否則真異族會趁此發難,目前解家,仍不是異族的對手,至泰山還需我坐鎮。」解琰慢條斯理的說道,當年意氣風發,如今因家族事情而被磨滅。
「我知道,我和阿雪、阿冰他們一起去,我就不信,憑藉我們一年多的苦修,還不及當初的巔峰狀態?」炎生說道,信心十足。
「如今的統天,遠非當初的統天,如此多年,強者輩出,群雄逐鹿中古之地,光是水晶礦脈的寒瑯,已是有三源道一般的實力,他領悟的水晶之軀一道,乃是以身為道,又由於其為水晶獸,天生強大,其道不可揣測。」解琰解釋道。
「我不信!」炎生撇撇嘴道。
「以身為道,乃是大道,一般只有妖獸才會如此,水晶獸雖是妖獸,可卻能一開始,化成人形,與人族無異,雖說天賦不如人族,可卻比其他妖獸更有優勢。」解琰說道。
「難道,憑藉我們三人之力,也不能力敵寒瑯?」炎生笑道。
「阿冰一人足矣,可其他得道者,亦不弱,他們有着極玄、極幻法器在,實力不是表面那麼簡單,畢竟一些家族有着數萬年的沉澱。還有絕顛城,乃是有數萬年底蘊的城池,城內的陣法無數,城內的守衛,皆是從各大家族的天驕之中選拔,光是守衛城門的修士,就是堪比化感境的化神後期修士。這座城池,當初險些讓我喪命。」解琰嘆氣道。
「那也要去!」炎生說道,怒氣暗升。
「你若要去,也並非沒有辦法,但你們要做到,能悄無聲息下,擒獲一位得道者,來個偷梁換柱,雲辰便可被救出來!」解琰運籌帷幄道。
「哦?偷梁換柱?」炎生疑惑道。
「此事極為艱難,我正在從參與百族大會的得道者中,篩選出哪一位合適。可是,到了現在,也找不出合適的。」解琰憂慮道。
「琰哥,怎樣偷梁換柱?」
「你們進入絕顛城,並非難事,隱藏住自己的氣息,也非難事,唯有接近雲辰,才是難事。但只要能夠擒獲一得道者,取而代之,再把那得道者與雲辰交換,帶着雲辰出來之際,才不會引起懷疑,這樣至少能欺瞞一日左右。一日之內,夠你們好好準備,躲避眾得道者眼線,來到禁地。」解琰說道。
「那為什麼是得道者,而不是極點?」
「來不及了,現在還剩下狼銑和蕪雙寧,狼銑似乎發現雲辰身軀不尋常,明日或者後日,定然是他出手,雲辰怕是難逃一死,他極可能帶着族內修士,進行奪舍。一旦成功,他就會來個偷梁換柱,嘯月狼族有着大陣,可以守護家族,得道者也難以冒犯,等他探得雲辰的秘密,他便可以睥睨般若地,這一樁買賣,絕對值得他冒險。」
「難道我們要制住狼銑,用他偷梁換柱?」
「不可!這個狼銑我聽過,他掌握着風之一道,速度極快,在得道者之列,屬於頂尖。」沉默已久的冰皇,開口說道。
「這是這個原因,而那蕪雙寧,看似慵懶,實則強悍,他對於火之一道的掌控,不弱於你分毫,想要擒下他,也很難。」
「那你怎麼不早點出手?拖延到現在?」雪皇向來直爽,不禁有些着急道。
「外界的事情,我本就不好出手。但今晚,我感覺出雲辰的身上,有着七統訣的氣息,與我一脈相連,更是未來統天昊陽之主的人選之一,這般天驕,若是命喪統天修士之手,天理難容!」解琰平靜說道。
「沒想到琰哥你,已經不如當年。當年意氣風發,一怒之下,滅除猛犀族,雲辰對於解家的恩情,難道還不如虛無縹緲的至法之緣?」炎生已然發怒,不禁起身,怒斥解琰。
冰皇和雪皇,沉默不語,坐在旁邊,目有深思,但眼神之中,顯然對解琰頗為失望。
「並非我不想出手,統天之主早有嚴令,讓我不得插手外界的事情。可眼下,雲辰掌握了統天至法,便是統天之主的弟子,乃是我的同門師弟,我有理由去管!」解琰擲地有聲道。
「琰哥,既是如此,你為何不早些跟我們說,我們也可以去,反正我們與解家無多少瓜葛!」炎生仍舊不理解解琰的做法。
「那時候,此事剛出,我準備不全,告訴你們,也只是讓你們干着急,現在萬事俱備,只要你們不失手,便是東風!」解琰望着炎生,依然平靜說道。
「這是我的一滴精血,蘊含解兵破一擊,你們一出手,我會在此地,運用解家大鼎,與之照應。而你們,就去找狼銑吧!阿冰的道封玄杖,足以困住狼銑片刻,再用解兵破,擊暈狼銑,讓他昏死數日,不成問題!」解琰露出一絲微笑。
「琰哥,這麼多日閉關,你是在凝練這滴精血?」炎生立即明白解琰的苦衷。
「不錯!你們去吧!若是不成功,我們解家的至尊鼎,也可帶你們破空而走!」解琰說着,大袖一甩,充滿滄桑氣息的大鼎,上面刻有各種仙獸,久遠的氣息,無比沉重的感覺,讓炎生、冰皇、雪皇為之一震。
這至尊鼎,自從主脈的族長死後,族長之位傳給解琰,解琰神秘失蹤後,再也沒有被啟用過,歷往修煉術法解兵破,需要族長啟用至尊鼎方可。
族長失蹤,至尊鼎被擱置在祖殿,無法啟用,而解家修煉的解兵破,空有其形,淪為道術,威能大不如從前。
如今,解琰出現了,至尊鼎自然恢復往日風采,舉世無雙,威能無限。
「至尊鼎!當初名震般若地,有第一大重器之稱的至尊鼎!」雪皇和冰皇嘆道。
「沒錯!沉浸久了,是時候覆蘇了!」解琰喃喃說道。
「走吧……偷梁換柱吧……」解琰的精血,落入炎生手中。
雪皇和冰皇,跟着炎生,緩緩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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