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也愣在了原地。我估計她可能也感覺到不對勁了。因為那會兒我的手正抓着她的手呢,哪還有機會摸她。
至於劉虎就更不可能了,他現在在最前面開路呢。
沈凌可能也感覺到我的臉色有點不對勁,於是皺眉問道:「怎麼了?」
我看到那隻綠油油的爪子現在順着沈凌的肩膀往上爬,感覺都快貼到沈凌的臉上了。我連忙朝使勁對沈凌眨眼睛,生怕她一不小心就碰到這隻爪子。
沈凌於是小心翼翼地扭頭看了一眼,然後臉色頓時也變得慘白慘白的。我對她做了個低頭的手勢,沈凌特別默契地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我口型默數「三二一」。在我數到第三聲的時候,沈凌一下子就朝我的懷裏沖了過來。我措手不及被她狠狠地撞在懷裏,她腦袋裏還磕在了我的下巴上。差點把我牙都給磕沒了。
其實我之前的本意是讓沈凌低頭,然後我再用匕首去捅那隻爪子的。可是沒想到她居然這麼沒默契,不過幸好結果是一樣的。
不過沈凌這一衝,剛好把那隻綠油油的爪子帶到了我的手邊上。我順勢就一匕首捅了過去。沒想到這隻爪子特別硬,被我狠狠捅了一下之後居然一點事兒都沒有。隨即我聽到「吱」得一聲,然後一隻跟猴子一樣的東西從沈凌身下的泥土裏鑽了出來。我還沒看清呢,這玩意兒「噌」地一下子就攀附在了墓道上,然後幾個縱躍之後跑得沒影了。
我被這隻玩意兒嚇了一大跳。因為剛剛雖然只是驚鴻一瞥,可是我還是注意到這隻東西長相特別嚇人。它的身子和爪子都綠油油的,而且身上光溜溜的連毛都沒一根。看起來體型和猴子差不多。可是它的臉卻是血紅血紅的,乍一看就跟被剝了皮的人臉一樣。
「我說你傻不傻!我讓你低頭低頭,你往我懷裏鑽什麼鑽!」
我看着這隻人臉猴子一眨眼就消失不見了,於是對沈凌抱怨道。
沈凌可能也覺得挺不好意思的,連臉都紅了。不過她馬上拿眼鏡一瞪我道:「廢什麼話!以後要是再敢提起這件事情,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我連忙識相地選擇了閉嘴。因為得罪女人,大家可能只要哄哄她就好了。但是如果得罪像沈凌這樣的男人婆,那就真的是怎麼死都不知道了。
「怎麼了?」
最前面的劉虎聽到動靜也停下腳步對我們說道。
我指着之前人臉猴子消失的方向對他說道:「剛剛有個跟猴子一樣的玩意兒跑了出來,不過現在又逃走了。」
沒想到一聽我的話,劉虎的臉色都變了。他飛快地朝人臉猴子消失的方向跑了幾步看了看,然後返回來臉色凝重道:「下次碰到這種東西,一定要往死里弄!要不然它還是會來找你麻煩的。我們一路過來,已經有好幾個兄弟死在這玩意兒上面了。」
「這是什麼東西?」我好奇地問道。說實話我對盜墓還不是特別專業。除了粽子符籙什麼的東西之外,其他很多東西我都一知半解的。就好像眼前的這隻綠油油的人臉猴子,我就見都沒有見過。
沒想到劉虎賣了個關子道:「是什麼你們不用管。總之記住我的話就好了!下次見到這種東西,能跑就儘量跑!」
我「哦」了一聲,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過了一會兒我問道:「虎哥你之前過來的時候有沒有見過一個大個子漢子。長得很有特點,而且還經常帶着一個斗笠。」
沒想到劉虎看了一眼道:「你說的是蔣長生吧?孫婆婆家的那個趕屍人?那家人有點奇怪,你最好離他遠一點。」
我還以為蔣長生是趕屍人這個事情是秘密呢,想不到居然連劉虎都知道了。但是聽到劉虎說孫婆婆和蔣長生的壞話我就不樂意了,說道:「孫婆婆和長生哥人都挺好的啊,我們這次就住在他家裏。」
劉虎臉色特別詭異地看着我說道:「你腦子沒問題吧?孫婆婆半年前就上吊死了啊。那會兒發叔還讓我回來參加葬禮,隨了5000塊錢禮。現在他家就剩蔣長生一個人了。聽說他邪里邪氣的,以前孫婆婆在的時候也不孝順,經常打她。鎮子上的村民們還在傳,說孫婆婆可能就是被蔣長生氣死的。」
「不可能!」
我頓然否認道,因為我特別清楚地記得孫婆婆絕對是人,而蔣長生也救了我好多次命了。而且孫婆婆和蔣長生的關係也特別好啊。可是聽了劉虎的話我心裏難免會有一點芥蒂。因為我記得那會兒假警察余則城也說孫婆婆半年前就上吊死了。
難道說他們的話才是真的?或者說余則城和劉虎是一夥兒的,已經串通好了?
「那接下來怎麼辦?」
我換了一個話題,對劉虎說道。
劉虎想了一下說道:「我跟發叔約好在前面的墓室中會合,你要不要一起去?天子墳里這麼危險,我們還是一起走比較保險。而且正好可以把昊子的事情跟發叔講一講,沒準還能想出什麼辦法呢。」
我想了一下也點點頭,然後和沈凌一起跟着劉虎朝前面繼續走去。不過沈凌好像不是特別樂意,我催了好幾次她才扭扭捏捏地跟着我走。我還以為她是因為之前鑽到我懷裏,所以臉皮子薄覺得不好意思呢。於是我也就沒往心裏去。
其實我的心裏一直都在擔心蔣長生。雖然以他的身手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天子墳這麼危險,我真不知道他會不會遇到什麼變故。而且劉虎的話也讓我特別焦慮,我特別想當面對蔣長生問問清楚。
劉虎所說的墓室原來就是天子墳中間地宮的一座耳室。不過這間耳室明顯比我之前碰到的那間要大多了。而且讓我特別意外的是這間耳室裏面有很多人,一個個都精神飽滿裝備齊全的。當時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我們之前發現的營地,可能就是這些人的。因為我觀察了一下他們的帳篷還有服裝,跟那個營地裏面的是一樣的。
我之前還以為是陳八千的呢,看來是我冤枉他了。
另外我看到這間耳室里並沒有棺材啊粽子啊這些髒東西,估計已經被清理乾淨了。而且這間耳室這會兒已經被劃分了特別明確的功能區。裝備啊營地器械啊,分類得特別清楚。我甚至還看到了幾個持槍警衛在耳室的幾個出入口警戒。這些人的殺氣都很重,顯然是那種手裏沾過血,一看不對勁就會毫不猶豫開槍的狠角色。
連我這種外行都看出來了,這些人肯定是特別專業有備而來的團隊。劉虎之前還說什麼來這裏休假,這是騙小孩子吧。
走到營地之後,入口的守衛攔住我們特別仔細地檢查起來。看到我和沈凌身上背的裝備,這些守衛語氣冷冰冰地說道:「把武器留下。」
我跟沈凌馬上警惕地後退了兩步,緊緊握住了手裏的槍。在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我們現在可沒這麼容易相信別人。那些警衛一看,立馬就把手裏的槍抬起來指着我們,然後冷冰冰地說道:「把槍放下來,要不然我們就開槍了!」
黑洞洞的槍口泛着冰冷的寒光,距離我們也就一米多的距離。而且從這幾個人身上瀰漫出來的殺氣看,這些傢伙顯然不是在跟我們開玩笑。
劉虎一看就急了,連忙跑到我們兩方中間握住了我們的槍。他臉色有點不好看地跟他們解釋道:「這是我朋友,不用查了吧?」
沒想到這幾個守衛根本就沒搭理劉虎。為首的那個更是冷笑了一聲說道:「你算老幾?」
劉虎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一會兒白一會兒紅。我看着眼裏,也不想讓劉虎為難。於是對劉虎沉聲道:「虎哥你別麻煩了。我們自己走。」
「來了就別想走了。」
突然我們身後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響了起來。我警覺地回頭一看,發現從我們身後又出來幾個荷槍實彈的人,同樣是拿槍冰冷地指着我們。接着一個神情倨傲的年輕人從他們身後走了出來,施施然走到我面前皮笑肉不笑道:「小九爺,我們又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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