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孟德說這幾個字的時候語氣很怪,又或者是特別猙獰,讓我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不過更讓我不寒而慄的是雷孟德的回答。他說大雷十五歲那年把自己給吃了?
我立馬追問道:「一個人怎麼可能把自己給吃了!」
雷孟德冷笑道:「一個人怎麼不可能把自己吃了?先從腳掌吃起,胃口好的話只需要一天就能把一條腿吃完。然後開始吃自己的胳膊,最後才開始吃腹部。如果配合上止血藥的話,就算是把腸子吃掉人都不會死。」
我承認他的話嚇到我了。
但我同時也承認,如果真的這麼做的話確實也是可行的。可是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人這麼做呢,更何況還是對自己下手。
我喃喃道:「不可能的!就算是被鬼上身了也不會這麼瘋狂。」
雷孟德頓時癲狂起來,他一把抓住我瘋狂搖着我肩膀道:「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因為親眼看着他吃了我大哥大嫂,吃了我三弟一家!我大哥身體壯,吃到腸子才喪命。我嫂子被吃到大腿就死了!最慘的是我三弟弟媳,她肚子正懷着一對雙胞胎!我親眼看着他把嬰兒挖出來生吃了!如果不是我藏的夠好,我肯定也被吃了。」
「嘔!」
我忍不住彎下腰乾嘔起來。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別人描述就嘔吐。
好久我才直起腰來皺眉道:「後來呢?」
雷孟德又點上一根煙:「他把所有人都吃完之後,就把自己吃了。這就是報應。如果他沒死,我找遍天涯海角都會殺死他。」
我點點頭,怪不得之前提到大雷的時候雷蒙德都是一副不共戴天的表情。如果換成是我遭遇到這種場面,估計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但是我馬上又想到另外一個疑問:「你說大雷十五歲的時候就死了,可是他現在的容貌明明是三十來歲。難道說他一個人,這十幾年也一直在長大?」
雷孟德點點頭:「你說的沒錯。這十幾年我每年都能看到他從各地帶人回來,然後一直騙到野貓嶺里害死。而這十幾年時間他也確實一直在長大。如果不是因為知道他的底細,我肯定以為他是個活人。」
雷孟德的話讓我陷入了沉思之中。如果說之前生吃活人的情節我還能勉強接受的話,那麼死人慢慢長大這種現象就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我搜索遍整個腦海,也從來沒有見過這種事情。
哪怕是《九章算術》中也沒有記載過。
我喃喃自語道:「不可能的。我長這麼大從來沒聽說過死人長大這種事情。」
雷孟德聽到我的話,嘴角譏誚道:「你真的沒有見過嗎?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我頓時一愣,馬上意識到雷孟德說的就是他自己。我馬上轉念一想,甚至他有可能也在說我。
我連忙追問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胸口的屍斑是怎麼回事?」
沒想到雷孟德卻打了個哈欠道:「時間太晚了,我要休息了。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的話,明天晚上跟我走一趟車。」
說着他二話不說就把我推出了宿舍。
我沒想到他會在這種關鍵時刻來這麼一手。不過說真的我對他也確實一點辦法都沒有。我看了看手機,這會兒已經凌晨三點了。街面上陸陸續續都有擺早攤的人出來了。我漫無目的在在街上瞎逛,最後隨便找了家快捷酒店住了進去。
這一個晚上把我累的夠嗆。我回房間之後簡單洗了個澡,然後倒頭就睡。睡夢中我似乎聽到有人輕輕扭動鑰匙走進我房間。我下意識地想要坐起來,可是我身上卻如同壓着一座大山,根本動彈不得。
我甚至連眼皮都抬不起來了。
黑夜中我聽到有個腳步聲小心翼翼地走到我的床邊,似乎正在看着我。我特別想起身,哪怕是睜開眼睛看一眼都好。可是就連這最簡單的動作我都做不了。情急之下我又一口咬在自己的舌頭上,想要用疼痛把我喚醒。可沒想到我現在是具屍體,對疼痛仍是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到那個聲音漸漸遠去了。可是我卻感覺到一陣倦意襲來,整個人再次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我看了看窗外,陽光明媚萬里無雲。
這時我才想起了昨天晚上聽到的腳步聲。可是現在想起來就好像是做了一個怪夢一樣。其實這種現象大家基本都會遇到,特別像鬼壓床。
我起身隨便檢查了一下房間,什麼東西都沒有丟。而且整個房間裏也完全沒有外人進來過的痕跡。我頓時鬆了一口氣,看來昨天是太過於緊張了,所以晚上才會夢到鬼壓床。
我起身去洗手間洗澡。脫了衣服之後發現身上的屍斑又加重了。可能是由於昨晚打鬥的緣故,現在我胸口的傷口簡直已經不能用猙獰來形容了。而且我發現自己的臉色也變得有些發黑,特別像剛剛入殮的死人。而且在我的耳朵邊上也冒出來一小塊屍斑,又像嘴角蔓延的趨勢。
說真的就我現在這模樣,如果去演屍體的話根本就不用化妝,直接往地上一躺就行。怪不得昨天晚上開房間的時候那個前台服務員看到我就跟見了鬼一樣。
我根本不敢用熱水沖刷身體,所以只能簡單用毛巾擦拭了一下。可饒是這樣,毛巾上還是沾上了很多我身上扯下來的皮膚。如果按照這個進度脫落的話,那估計不用兩個禮拜我身上的人皮就要掉光了。
看來真的要抓緊時間從雷孟德嘴巴里套出一些真相來。昨天他身上的傷口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他以前身體絕對是跟我一樣的。
可是他怎麼就把自己治好了?之前方有餘在自己身下寫了「瑤池」兩個字,莫非跟雷蒙德有關?
雷孟德讓我晚上去跟他的車。雖然我特別不想上那輛鬼車,可是我並沒有選擇,就算是鬼門關也得走上一遭。
我大概收拾了一下就準備退房去找雷孟德。可是我剛剛從床上拿起手機,突然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我手機相機似乎被打開了。
我連忙點開手機相冊一看,發現裏面多了一張照片。
一張我的照片。
照片的背景就是這間房間,這張大床。
照片中的我正在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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