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怎麼辦,出去啊!要不然大鳥掛了誰負責!」
我一見到大鳥那模樣頓時就急了,連忙朝實驗室的門口跑去。沈凌咬了咬嘴唇,終於也沒有堅持繼續留在實驗室中。我三步並兩步來到門口用力地拉了一下門,這大門卻紋絲不動,估計是被鎖住了。
「開門啊!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鎖門!」我扭頭對沈凌吼道。
沈凌手忙腳亂地來到門口推了推大門,然後委屈道:「我沒鎖門啊。這鑰匙還掛在門上呢,怎麼會打不開呢!」
我心裏頓時划過一絲擔憂,連忙扭頭朝後面看去。果然,之前被封在糯米圈中的那個清朝厲鬼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不見了。看來大門打不開就是他搞的鬼。
我之前就有些懷疑,這種百年道行的厲鬼怎麼會這麼容易對付。不過我一直記掛着大鳥的安危所以就沒多想。看來果真是我輕敵了。
但是現在我口袋裏的紅線和糯米都已經用完了。就連符籙也只剩下了最後一張。
「你拿着這道符籙。」我把口袋裏最後一張符籙遞給沈凌,然後把她護在我的身後。還好我眼皮上的牛眼淚沒有干。要不然我們連厲鬼躲在哪裏都看不見,那就真是被動了。
實驗室里還是漆黑一片,我警惕地看着四周卻依舊沒有發現那個厲鬼的身影。突然地板上傳來一聲「滴答」聲,就好像是雨點落在了地板上。我頓時就反應過來,然後抬頭朝天花板上看去。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直接就嚇了我一跳。那個厲鬼正趴在天花板上,扭頭盯着我倆。一條長長的舌頭從他的嘴巴里垂落下來,就在沈凌的頭頂不停地晃蕩。看着模樣,他還是想要舔沈凌的臉。
剛剛的滴答聲就是他舌頭上的口水滴在地板上發出來的。
這厲鬼看到我抬頭,知道我發現了它。於是他對着我咧嘴一笑,那條噁心的舌頭驟然加速朝沈凌脖子上捲去。我心裏一急,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一腳踹在沈凌的屁股上,把她踹出去了幾米。
與此同時我手裏摸到一個做實驗用的燒瓶,直接朝厲鬼臉上砸去。
「砰」
這燒瓶砸在厲鬼的頭上立馬就碎裂開來,裏面裝的酒精頓時灑了厲鬼一身。厲鬼發出一聲尖利痛苦的嘶吼聲,再次消失在了天花板上。
我一看就覺得有戲。我之前忽略了一個細節,那就是這種厲鬼對白酒也特別忌憚。我剛剛砸出去的那個燒瓶裏面裝的剛好就是工業酒精,歪打正着正好克制了他。
這樣一來我心裏就有數了。要知道我現在可是在實驗室里。實驗室里什麼最多?就是酒精啊!而且還是那種高純度的工業酒精。我立馬又從桌子上拿了兩個燒瓶,警惕地看着周圍。
沈凌被我一腳踹出去一米多,差點就趴在了地上。她張牙舞爪地就要衝上來打我,卻見到我臉色凝重地抬頭看着天花板。於是她也連忙跑了回來,躲在我的身後。
「這一腳我記下了,出去還給你。」沈凌咬牙切齒地對我說道,然後又開始嘗試開門。畢竟現在大鳥還在外面生死未卜。我們在裏面拖的時間越長,大鳥在外面就越危險。
「呼!」
一陣陰風又在實驗室里颳了起來,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接着實驗室角落裏的一個柜子突然晃動了一下,然後直接倒在地上。片刻之後,一雙漆黑的手從柜子裏伸了出來。這隻手看起來十分浮腫,上面佈滿了屍斑。
「什麼鬼東西!」
沈凌雖然看不見那個長舌頭厲鬼,但是卻看得見柜子裏這個玩意兒。她從腰間的槍套里拔出手槍指着柜子喝道:「什麼人,站起來!」
一個臃腫的東西扒着柜子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一個燒瓶甩了過去。用腳趾頭想都知道,現在出現在這裏肯定不是什麼善類。
燒瓶準確無誤地砸在那個東西身上。接着窗戶的反光,我才看清楚了從柜子爬出來的這個傢伙居然是一具屍體。而且看這具屍體的模樣,顯然是已經被保存了很久了。怪不得我剛剛一進實驗室就感覺到了一股濃重的陰氣。這麼一具屍體爛在實驗室里,陰氣能不重嗎。
想到我跟沈凌剛剛就蹲在這個柜子後面,我心裏就一陣發毛。但是我覺得十分奇怪,為什麼實驗室中會有一具屍體藏在這裏?難道說這個實驗室里除了許小菁和王景以外還有第三個死者?
不過我現在可沒這麼多時間思考這個。這具屍體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之後,頓時就向我沖了過來。
「不好,是被那個厲鬼附身了!」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道。要知道厲鬼雖然可以汲取人的陽氣,但是卻沒有辦法直接對人動手的。而屍體就不一樣了,被厲鬼附身之後的屍體就跟嗜血的野獸一樣,絕對是比厲鬼還難纏的角色。
「砰!」
這具屍體速度很快,幾乎一眨眼就衝到了我的面前,然後直接把我撞飛出去。我鼻子聞到一股腐肉變質的惡臭,噁心得我差點要吐出來。下一刻,那隻長滿屍毛屍斑的手就把我拎了起來,然後狠狠掐在了我的脖子上。
「砰砰砰!」
三個燒瓶接連狠狠砸在屍體的頭上。我眼睛餘光瞄到沈凌臉色慘白地站在那裏。她手裏拿着最後一張五鬼七煞符,想都沒想就沖了過來。
「你快走!」
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喊道。因為我看到實驗室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開了,而沈凌現在正站在門口,只要一轉身就可以逃出去。
但是她卻義無反顧地沖了過來,然後將手裏的五鬼七煞符狠狠貼屍體的後背上。
「嗤嗤嗤!」
屍體身後冒起了一股黑氣,似乎是一種腐肉烤焦的味道。它痛苦地喊了一聲,又把我重重摔了出去。
「你奶奶的!」
我罵罵咧咧地扶牆站了起來,全身上下痛得就好像骨頭全斷了一樣。這惡鬼真拿我當沙包啊,摔過來又摔過去。還能不能照顧一下一個純爺們的自尊心了!
「你沒事吧?」沈凌連忙跑了過來扶着我關切問道。
我一把推開她罵道:「你是豬啊,讓你跑你沒聽到嗎!大鳥還在外面呢,你不跑出去怎麼救他!」
不過雖然我嘴上這麼罵,但是心裏其實還是有點小感動的。
「我……」沈凌委屈地說道,「那我現在出去!」
「現在出不去了。」
我的臉色很難看,指着門口說道。剛剛那具屍體把我摔了出去,位置剛好是摔在了房間裏面。而現在屍體所站的位置背對着的大門,正好把我們倆堵在實驗室裏面。
那張五鬼七煞符很快就被屍體身上的陰氣腐蝕乾淨了。雖然五鬼七煞符使它身上的陰氣虛弱了一些,但是顯然並沒有對它造成致命的傷害。下一刻它再次拖着腐敗的身軀朝我們沖了過來。
我想到晚上在寢室洗手間裏,那個白影女鬼跟我說的話。她說只有死人才能看得見活人棺的畫面。難道被她的烏鴉嘴說中了,我這條處男小命真的要交待在這裏嗎?
「怎麼辦!」
我面對着這種局面心頭湧出一陣無力感。現在身上的符籙已經用完了,而且我全身提不起一絲力氣。至於沈凌,面對這種局面她更是毫無辦法。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這具屍體已經衝到了我的面前。然後它張開滿是屍毒的嘴巴,就朝我咬了過來。
這個時候我心裏唯一的念頭就是不能咬臉啊,要不然死了以後我還怎結陰婚。
「滾!」
突然我的耳朵里響起了一聲輕吒。這個聲音很好聽,就好像清泉滴在石板上,大珠小珠落玉盤。
這具屍體頓時就愣在了原地,下一刻一股陰氣從屍體中迅速退去。我看到那個長舌頭厲鬼恐懼地看了我一眼,然後飛快地消失在了黑暗中。
「發生什麼事了?」沈凌不解地問道。她感覺到房間裏的溫度正在逐漸恢復正常,而那具屍體更是如同一灘爛肉一樣倒在了地上。
「我也不知道,晚點再說。」
我連忙衝出實驗室朝大樓門口跑去。一面跑我一面心裏不停地祈禱大鳥還沒有出事。要不然我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心安。
衝到大樓門口,我懸着的心頓時就放了下來。因為我看到大鳥正蹲在門口的水泥地上,不知道在寫什麼東西。我咬破中指,飛快地在手心畫裏一道鎮魂符。然後趁着他轉頭的瞬間,一巴掌狠狠甩在了他的臉上。
要知道人的手掌是肉身的五座山峰,其中的精血是可以鎮壓邪祟的。《西遊記》中的如來佛用五指山壓住孫悟空,其實就是化用的這個道理。只不過作者吳承恩在小說中加入了一些想像而已。
當然,其實我更想淋他一頭童子尿,效果應該也是一樣的。不過我擔心他醒過來以後找我拼命。而且沈凌就在我邊上站着,我也實在不好意思掏出小弟弟尿尿。
手心的符籙印在大鳥臉上之後,他整個人頓時就好像篩糠一樣地抖動了起來。臉上更是眼珠發白口吐白沫,就跟喝了農藥差不多。不過我知道這是把附身的鬼趕走的表現,過一會兒肯定就沒事了。
果不其然,一會兒功夫大鳥就恢復了正常。他迷迷糊糊地站起來問道:「我說九章哥,我怎麼突然來這裏了?」
我正蹲在地上看大鳥寫在水泥板上的字,根本就沒有理會大鳥的問題。因為大鳥在水泥板上寫了一個「逃」字!
字跡清秀,就跟那天在法醫間裏看到的字一模一樣!
「逃?什麼意思!」
我想到前兩天許小菁在法醫間寫的那個「兆」字。兩次留字,字跡幾乎一模一樣。也就是說那個「兆」字其實是「逃」字寫了一半。再把那天法醫間的三句偈語聯繫起來,難道是有人想要提醒我快逃?
整句話的意思就是在「紅衣抬棺、古樹淚血、金佛轉身」這三句偈語發生之後,一定要儘快逃走?
這個解釋是最合理,最說得通的了!
誰會這麼好心提醒我這個?再說了,我不過就是一個窮屌絲大學生,難道有誰回來對付我?
我又想到這兩天晚上看到的紅衣抬棺,也就是說這三句偈語已經有一條實現了。如果三條都實現的話,那究竟會發生什麼事情?
那天晚上大個子警察李一葉擦掉了這些字。我估計他肯定知道一些底細。看來一定要去會會他。
「陳九章,你看那裏!」
沈凌突然指着不遠處的陰暗處對我喊道。我順着她的手指看去,看到那裏有一個白影站在陰暗中,正幽幽看着我們。隨後它一扭身,朝遠處跑去。
我的牙根咬得嘎吱嘎吱響。最近的這幾次事情都跟這個白影有關。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再讓它跑掉了。
「你帶着大鳥回去,我去看看!」我扭頭對沈凌說道,接着就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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