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浩土鍾靈毓秀,孕育多少璀璨瑰麗的文明,一個個民族曾在這片土地上興盛繁衍、衰落破碎。它一次次經歷戰火的洗禮,看着帝國從興盛到衰敗,再從混亂到重生,歷史不斷的周而復始。滄海桑田城起城摧,時至今日,當今天下諸國分據,各勢力自成一體。
中原腹地,曾經偉大的中土帝國在歷史的洪流中土崩瓦解,分裂中各勢力分分合合爭戰不休,最終三個強大的國家屹立於這片遼闊的土地上。地處東方臨海而立的啟國,坐擁西北遼闊平原的夏國,地處偏南擁有千里群山,國土略小於其他兩國卻最是富有的景國。這三國如同屹立於中原土地上的巨人傲視天下。然而他們並非這個天下唯一的主人,南方崇山峻岭中聚居着神秘的夷人部族,遙遠的北方還有兇悍的北胡人虎視眈眈。
時至今日,戰火依舊沒有停止。各國間戰爭不斷,百姓依然在顛沛流離中度過每一天,似乎,這便是天地間更始不變的真理。
辛城,位於啟國與夏國邊境的一座有名的城鎮。它之所以有名,乃因這辛城有兩大特產,一是辛城獨有的「謫仙釀」,香醇溫潤,令人飲之難忘。另一特產則使得這座邊疆小城真正為天下所知,尤其使得男人們趨之若鶩,那便是青樓多。每逢入夜,滿街的花燈便將這座小城裝點得絢麗奪目。那婀娜的身姿,嬌艷欲滴的人兒,耳邊儘是鶯歌燕語,怎能不令人流連忘返?而來到辛城沒有人不知道一處地方,那便是整個辛城最大姑娘最漂亮的溫香閣。而溫香閣的貴賓包廂里,此刻一如既往的紙醉金迷醉生夢死······
左擁右抱,鶯聲燕語溫香軟玉懷中抱怎叫一個銷魂了得。花團錦簇,滿眼儘是艷妝濃抹的妙齡少女,美女們不停用那嬌柔無骨的身子往客人身上湊,滿室皆是旖旎的味道。一位俏公子坐擁其中,那柳眉杏目紅唇皓齒,若為女子必是傾國傾城,若為男子必是迷盡天下女子。此刻他正左擁右抱怎一個逍遙了得。
「美人,來,讓小爺親一個。」
「公子,你好偏心,怎麼只喜歡姐姐呢?」
「好好好,你們呀我都喜歡。哈哈哈······」
「公子,你的皮膚怎麼這麼白皙呀?竟然比我們的還要白。」
「想知道嗎?不如今晚你來我房中我慢慢告訴你。」
「哎呀,公子你好壞!」
手一揚幾串金珠銀珠甩了出來,俏公子大聲道:「你們今天誰把本公子伺候得舒舒服服的,這些就都是她的!哈哈哈······」此言一出,頓時那些個香軟的嬌軀拼了命往他身上湊。輕輕端起那小巧的下巴將那紅唇送到嘴邊,濃郁的胭脂香味熏得人都醉了。伸出舌頭輕輕舔去,甘甜如蜜一般。嘴角輕輕一揚正要吻下,卻忽然停了下來。有些惋惜的一嘆,「哎······真是掃興。」正在此時一群彪形大漢突然破門而入,那些青樓歌姬舞姬們頓時驚做一團四散開去,不一會兒便逃得乾乾淨淨。看着眼前這些惡行惡相的傢伙俏公子不由得搖頭道:「你們呀,我都等你們一個早上了。」
只見從人群中一個擔架被抬了出來,上面躺着的人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雙手雙腳都變了形,怕是下半輩子只能躺在床上了。一個面目猙獰滿面刀疤的大個子湊到那人面前問道:「弟弟,是他嗎?」那人一見堂中端坐的俏公子,顫顫巍巍的舉起那隻無力的右手,口中發出刺耳的尖叫。待那聲尖叫過後俏公子鬆開捂住雙耳的手嘆了口氣道:「真可憐,被人剪了舌頭連話也說不了。哎,你也是。我原本心情不錯,一大早想喝碗豆漿。可你突然冒出來,看人家的女兒漂亮就想搶人。你搶歸搶嘛,偏偏還砸攤子。砸就砸吧,竟然把我的豆漿也給砸了。要知道那碗豆漿我連一口都還沒喝呢,真是浪費。」
那惡漢聞言雙目噴火,原本猙獰的臉此刻扭曲得更是醜陋嚇人。房間裏如炸開了鍋般,打砸聲、暴喝聲不絕於耳,震得門外窺聽者心驚膽戰。房門猛然破開飛出一道人影,當那人落地時人們看得清清楚楚。那傢伙渾身上下還算完好,只是一張臉塌了下去,整張臉竟是陷進了肉里看不清五官。有人嘆道:「哎······面骨全碎了。」這時從房間裏走出一位墨色長袍的俏公子,那悠閒摸樣仿佛剛才只是看了一場好戲一般,竟還能與人微笑打招呼。隨手扔給老鴇子一顆金珠,看也不看地上那如同一灘爛泥般的傢伙翩然而去。
江湖上最近數月間突然冒起一位人物,人們對其評價褒貶不一,只因其行事全不按常理,仿佛只是隨心而為之。喜愛者對其讚譽有加,言其行俠仗義挫強扶弱。厭惡者言其行事乖張視人命如草芥。可最終評價總歸一字,那就是——狂。一時間那一襲墨色長袍成為了眾人的焦點。
「一壺清酒化扁舟,渡得蓬萊問仙去。哈哈······問仙去!」
街道之上輕歌飄飄,涼風送爽好不自在。一隻瘦驢托着它的主人慢慢行在街上,嘚嘚的蹄聲和着滿街的吆喝聲談話聲也是別有一番閒趣在心頭。俏公子一手提着一壺「謫仙釀」,猶有醉意把歌高唱,引得行人側目。
自從聞聽那傳說中的墨袍公子出現在辛城,辛城**間皆達成默契,紛紛約束手下不可輕舉妄動。即使偶爾有那不知死活的傢伙出現,發生了什麼「不可預料的事件」官府也是安靜異常恍若未聞。為何連官府也似乎有幾分畏懼這位墨袍公子?七城府衙被毀的事情至今仍是讓人心有餘悸。如今不管**白道都只盼這位瘟神能速速離去,這樣便要燒高香謝祖宗了。
言歸正傳,玲瓏攜着三分醉意騎着那頭瘦驢悠閒逛街,望着那些路人們或驚惑懼的眼神,恍如針芒般刺在心頭。在雪山上時只有怪老頭與己為伴,從未感受過這種眼神。他們怕我?他們為什麼怕我?我,很可怕嗎?越想越迷惑,心頭仿佛有些憋悶。無聲一嘆,灌一口酒,竟是有幾分酸澀。嗯?這酒怎麼變味了?正此時前方喧鬧聲傳來,舉目望去前方不遠處聚滿了人,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跳下驢背信步走去,透過重重人牆只見街邊一為青衣男子席地而坐。這人看似頗為年輕,不過二十出頭樣子。一頭秀髮無冠無戴散在肩頭,寬袍大袖相當隨意。此刻神態悠閒之極,端坐在的地上閉着雙眼,一對劍眉微微揚起,嘴角帶着閒散而自信的微笑。不知為什麼,玲瓏第一眼便看這人不順眼,第二眼,那就更不順眼了。
和那人形成對比,他對面一個中年男子此刻卻是滿頭大汗,雙眼緊緊盯着面前的棋盤,手裏捏着棋子已是不知該落在何處。抬頭看了一眼面這年輕人,心中驚詫不已。便聽那人微微一笑,眼也不睜的悠悠道:「您已經想了一個時辰了,可想好了?」
中年男子暗自抹了把汗,支吾道:「等······等等,再等等。再讓我······我想想。」
那人仍是一派鬆散摸樣說道:「慢慢想,我有的是時間。」
圍觀人群議論紛紛,玲瓏聽到有人說:「又一個來碰運氣的,嘿嘿,我看他也不行啊!」
「哎,算了吧。這根本是無解之局。」有人搖頭嘆息。
玲瓏看了一眼棋盤,不由得白眼一翻,心道,這群笨蛋。眼珠一轉嘴角浮出一抹戲謔微笑。只見那中年男子正舉棋不定之際,忽一道微風吹過。手上一疼捏在手中的棋子一時不穩掉了下來,咯噔一聲落在了棋盤上。中年男子猛然一驚,暗道不好。只見那一直端坐着的年輕人身子動了一下,搖頭嘆了口氣。人們皆以為中年男子一時緊張不小心把棋子掉到了棋盤上,一局棋就這麼毀了。年輕人的規矩眾人都是知道的,舉棋無悔。當下圍觀諸人皆是可惜不已。
青衣男子慢慢起身向眾人躬身作揖,面帶微笑道:「今天到此為止,請回吧。」
眾人聞言皆是搖頭感嘆,紛紛散去。那中年人向年輕人拱手作揖道:「先生棋藝精絕,在下佩服。」
青衣男子連忙讓身謙恭道:「不敢當,閣下棋力不凡,小生才應向閣下多多學習才是。」
當下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恭維幾句後,中年人才悻悻然離去。
待諸人散盡青衣男子的目光又落回棋盤上,盯着那看似無意間錯落的一子不由得皺起眉來。拾起一子斟酌良久,最後又把棋子扔回棋盒,嘆息道:「好狠的一招啊,竟是玉石俱焚誰也討不了好。呵呵。」
「你這句話我可以當做是誇獎嗎?」
聞聲回頭,當見到那人時不由得一定。那人意態張狂,眉宇間自有一股鄙夷之意。只是嘴角間一絲似有還無的笑意顯得有幾分邪魅,叫人不由得心神恍惚。
青衣男子微微搖頭道:「你這般與敵同歸於盡,那這棋還下它作甚?」
玲瓏卻是冷笑道:「不過一盤棋罷了,大不了從頭再下,說不定下一局我就贏了呢?」
青衣男子卻是一笑,「人生如棋,雖知棋局可重來,然人生卻只有一回。你這般不顧一切到頭來又得到了什麼?」
玲瓏混不在意的聳聳肩,「正因人生只有一次,若總是畏首畏尾想做又不敢做,那做人還不如當王八。」
青衣男子一怔,忽然朗聲大笑,那笑聲直徹九霄肆意之極。「哈哈哈······,好好好,今天總算讓我遇到一個比我還混賬的人。閣下可吝賜名?」
那人這一笑頓時變了樣子,原本謙遜有禮轉眼變得張狂無比,只是這樣子玲瓏卻覺得順眼很多。聞言答道:「我姓風。」
「嗯,在下秦香樓,風兄弟不知可否賞個臉陪在下喝一杯。」
此言一出玲瓏立即兩眼放光,馬上應允,「好啊!不過一杯哪夠,敢不敢比比酒量?」
青衣男子大袖一揮,揚聲道:「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在下樂意之至!」
於是乎,三言兩語間這二人便如相識多年的老友一般把手並肩同協而去,一路上說說笑笑竟是有幾分相見恨晚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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