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羅春 第057章群魔亂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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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卓張着嘴,缺了好幾口的梨子就停在了嘴邊。

    安南王府另有計劃?

    咕咚~

    阿卓將嘴裏的果肉咽下去,隨手將梨子放在桌上,「應該不會吧。不管是按照仰阿莎的行事作風,還是根據咱們收到的消息,安南王府最先攻擊的目標就是益州。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改變計劃?」

    這不科學啊!

    顧伽羅也陷入了沉思。

    阿卓眉頭打結,喃喃自語着:「莫非他們見咱們有了防備,擔心失敗,暫時不想謀亂了?」

    剛說完,阿卓自己就給否定了,「不可能,朱家暴露了,阿娜依還在咱們手裏,安南王府就是再信任朱家,也不可能將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他人的『忠誠』上。」

    事關謀逆,弄不好就會全家死光光。

    安南王蕭如圭是個傻的,可太妃和王妃卻非常聰明,況她們都是女人,女人原就想得比男人複雜。

    以己度人,反正阿卓是不會用全家人的性命去賭一個政治投機客的忠心與否。

    安南王府是不得不造反。

    可他們為什麼沒有動靜呢?

    阿卓對危險有着本能的預知,近期的莫名寧靜,她總覺得有事要發生。

    顧伽羅心念一動,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話:「難道他們想故布疑雲,讓大家放鬆警惕,然後再來個突然襲擊?」

    阿卓聞言,定定的看了顧伽羅一眼,旋即猛地站起來,圍着屋子來回踱步。

    沒錯,很有這個可能!

    安、祿、展幾家,以及水西大營的馬翰澤將軍都相信安南王府有異心。

    可問題是,與朱家的情況一樣,大家並沒有安南王府謀反的證據。

    尤其是安南王府,從朝廷到西南,從官員到尋常百姓,大家都知道這個王府的主人『憨傻』。

    幾十年了,接連三四代王爺,一個比一個傻,發展到現任王爺蕭如圭童鞋,更是個貨真價實的傻子。

    在所有人的認知里,就算天底下所有的藩王造反了,安南王府也不會!

    話說一個傻子,就算有人攛掇,想要謀反作亂,他也沒能力折騰啊。

    一個弄不好,別說造反了,可能連自己的小命都折騰進去。

    是以,慢說京城的皇帝和百官們對蕭如圭放心,就是西南的許多官員都不信安南王會謀逆。

    前些日子烏撒先是一連串的變亂,隨後更是被人炸毀了所有道路,讓人本能的覺得對方是有意封鎖消息——不管安南王首先攻擊的目標是水西還是益州,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他確實要動手了。

    至於那消息的真假,就更不會引人懷疑了。

    阿卓臉色凝重,習慣性的小聲嘀咕:「還是父親和幾家家主極力勸說,又有齊大人的親筆書信,水西的其它幾家才勉強信了。益州那邊亦是如此。」

    饒是如此,水西和益州依然有許多人半信半疑,礙於幾大家族和馬翰澤的情面,他們稍稍加強了城池的防禦,但也只是應付了事。

    在那些主政的官員心中,根本不信『蕭大傻』會起兵。

    「……現在好了,他們勉強做了些準備,安南王府卻沒了動靜,這、這——」

    阿卓越想越心慌,猛地站住腳步,雙手撐着方桌,急道:「安南王府這般,倒顯得咱們是小人了。」

    顧伽羅木着一張俏臉,緩緩點頭:「可不是?!這事往大了說,是你我聯合誣告藩王,離間蕭氏宗親。往小了說,則是一群心智健全的人在欺負一個傻子,端得是無恥厚顏已極。」

    另外還會有人趁機彈劾。

    安、展等幾家是朝廷安撫的夷人,自然不會被問責。可齊謹之和馬翰澤就慘了,輕則被罰俸、申斥,重則丟官問罪。

    這還不算什麼,如果安南王府真是被冤枉的,齊謹之、馬翰澤他們被罷官也無妨。

    可問題是,安南王府確實有反心啊。顧伽羅擔心,這邊馬翰澤剛剛被調離西南大營,那邊安南王府就動了。

    水西各部沒有防備,大營又沒有鎮得住場子的將領,一時無法組織起有效的反擊,安南王府很快就能攻佔水西,以此為根據地,然後向益州、大理等處分頭推進。

    ……西南大亂就在眼前哪。

    嘭!

    阿卓用力捶了下桌子,直震得桌上的茶碗、果碟叮噹作響,「不行,我要回去。」

    齊家與水西幾大家族合作,阿卓便是中間人,她在烏撒,一是表明了展家的立場,二來也是想與齊氏小夫妻多多相處。

    可現在,阿卓卻顧不了許多,她要儘快趕回去提醒父親,並且極力勸說各家不要中計。

    顧伽羅沉吟良久,才點了下頭:「你回去也好。安家和你們展家還好說,我只擔心……我聽說祿家與馬家有些關係。」

    這是表面上的說法。

    事實上,祿家家主和前任宣撫使關係極好,他們家對朝廷也不是十分親近,對齊家仍有些芥蒂。

    朱家雖然被控制起來了,但上下都還活着,族人、家下奴婢也都還在。萬一他們趁機散佈流言,離間幾大家族,水西就有可能出現裂痕。

    任何陣營都不是鐵板一塊,水西看上去漢夷融洽,然而彼此間依然有矛盾。

    即便是夷人間,也分苗、彝、壯、白等好幾個民族,各民族有各家的利益。

    就算是同一個民族,各家族之間也有自己的考量。

    平日裏彼此偶有小摩擦,但在大一統的環境下,大家還能和平相處。

    可一旦有人刻意放大彼此間的『矛盾』,故意挑起紛爭,製造衝突,水西不用別人來攻打,自己就會分成好幾個陣營。

    顧伽羅好歹被段氏和齊謹之科普了幾個月,對西南的局勢和各地情況有了更為深入的了解。

    阿卓直爽,但頭腦清楚、是非明確,況又是夷人,由她回去充當說客,定能事半功倍。

    「祿家不會附逆,」

    阿卓語氣生硬,表情也有些冷,「你們總說我們夷人彪悍,其實,我們比你們漢人還渴望安定、和睦的生活。」


    若不是官府對夷人欺壓太厲害,若不是大營里的大頭兵殺山民冒功,若不是那些多如牛毛的苛捐雜稅,哪個願意起兵反抗朝廷?

    比如安家的表哥,堂堂宣撫使的嫡子、彝家的王子,卻因着男女間爭風吃醋被齊勤之當眾射殺。

    若是換成蕭家皇室的人,慢說是皇子了,就是隨便一個王府世子,哪個夷人敢動手?!

    都說殺人償命,可身為夷人的安家表哥死了,齊勤之這個兇手也只是被奪去了官職,其他什麼懲罰都沒有,如今依然在京城做他的豪門貴公子,繼續過着富貴豪奢的生活。

    面對這樣的不公平,慢說是安家了,就是其他的夷族心裏也不舒服啊。

    顧伽羅只是實話實說,沒想到卻讓阿卓誤會了,嘆了口氣,「我從沒有這樣想過,夷人中有野心家,我們齊人也不個個都是壞人。不管你信不信,西南是我們齊家的根基,我們比任何人都希望這裏能安定,這裏的百姓能過上富足的生活。」

    阿卓對上顧伽羅的雙眸。

    顧伽羅沒有閃躲,一雙鳳眸澄澈如水,坦蕩、無偽!

    阿卓撇撇嘴,又恢復了沒心沒肺的模樣,「不和你廢話了,下午我就回去,你們兩個好自為之吧。」

    顧伽羅綻開一抹淺笑,「一路順風。」

    ……

    阿卓走了。

    顧伽羅將這事跟齊謹之說了說,然後又寫了幾封信,通過齊家密道送回了京城。

    齊謹之則繼續奴役一群苦力。

    官倉修繕完畢,城牆加固了一圈,壕溝挖好了,吊橋、路障什麼的也都準備妥當。

    累得慘兮兮的苦力們以為能休息了,不想又有新的任務了。

    季六指趁機投誠,被齊謹之委以重任,帶領三四十人下鄉收繳田稅。

    二十天後,季六指和眾衙役們風塵僕僕的趕回縣城,當然,他們還帶着裝滿糧食的十幾輛馬車。

    秋糧入庫,所有的賬目都清清楚楚,齊謹之一一驗看了,又詳細聽取了季六指和幾個衙役的匯報,很是滿意。

    當場拍板讓季六指重回衙門。

    原本,齊謹之想讓季六指跟着孟復,待他熟悉了衙門的事務後,再安排一個有發展潛力的職務。

    不想季六指拒絕了,這個黑瘦的男子端着一張棺材臉,認真的跟齊謹之說:「小的家裏從曾祖時便是仵作,家傳的手藝,不能斷在小的手裏。所以,還請縣尊開恩,准我繼續做仵作。」

    齊謹之見他堅持,不好再勸,便應了下來。

    不過想到季六指這次的差事做得好,只讓他回來做仵作,略顯不夠,齊謹之便問了句:「你可有其它的要求?」

    季六指想了想,還真提了個要求,「許四是個粗人,他只是記着馬仲泰對他的提拔,所以才……其實他也不是壞人,家中亦是有老有小,如果可以的話,縣尊能不能給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季六指為了能改投齊謹之,利用了許四一回,心裏多少有些愧疚,就想幫他一把。

    齊謹之眯起眼睛,掩住眼底的異色,沉吟道:「唔,這人我倒是聽說過,細說起來,倒也沒有做過什麼罪大惡極的事,只是性子太執拗,一心只當馬仲泰是好人。」

    齊謹之語氣中難掩嘲諷,搖了搖頭,「好人?一個為了私利,卻罔顧全城百姓的性命,真真喪心病狂、冷酷無情,這樣的人,還敢標榜好人?」

    季六指神色有些尷尬,話說,他過去也是馬仲泰的心腹來着。如今聽現任主子擠兌前任主子,心裏多少有些不自在。

    齊謹之道,「你這次的差事辦得極好,我很滿意,只讓你回來做仵作,算不得什麼獎賞。罷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且饒過他這一遭吧。」

    季六指趕忙跪下,嘭嘭磕了幾個頭,「小的代許四謝過縣尊大人。」

    齊謹之卻晃了晃手指,「先別急着謝我,許四想免於問罪,還需為本縣做一件事。」

    季六指抬起頭,「敢問縣尊有何吩咐?」

    齊謹之勾起唇角,笑得有些詭異,「朱氏落罪,安宣撫使發來公文,欲親自審問。本縣準備明日派人押解朱氏去水西,許四就跟着一起去吧。」

    季六指瞳孔陡然一縮,表情有一剎那的僵硬,但很快恢復過來,沉聲道:「是,小的明白了。」

    齊謹之揮了揮手,打發季六指出去。

    下午,季六指便去了東街工地,許四正和一群苦力忙着修繕火把節那夜炸毀的房舍和路面。

    也不知季六指和許四說了什麼,最後許四還是蔫頭耷腦的答應了,當下便跟着季六指去了縣衙。

    晚上,馬仲泰便聽聞了此事。

    「明天卯正出城?從東側城門出去?取道東南山路?」

    馬仲泰喃喃低語,腦中已經根據這些情報描繪出了具體的路況和道路兩側的情況。

    「沒錯,齊謹之命劉虎帶隊,共帶了十個衙役。」

    堂下跪着一人,低頭恭敬的回稟道。

    「就帶了十個衙役?」馬仲泰根本不信,「齊謹之向來狡詐,暗中定有安排。」

    那人猶豫了一下,不太確定的說:「小的也有此擔心,便悄悄打探了一下,聽負責後衙防衛的一個兄弟說,下午的時候,齊大勇選二十個護衛,只是不知有何目的。」

    馬仲泰一拍桌面,「果然如此,明面上只拍了十個尋常衙役押送,暗地裏卻有二十護衛隨行。哼,齊謹之又想玩兒『釣魚』的老把戲呢。」

    那人沒說話。

    馬仲泰道,「很好,你繼續盯着縣衙,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過來告訴我知道。」

    那人趕忙答應:「是,小的明白!」

    將那人打發下去,馬仲泰一個人坐在堂屋裏,手摩挲着下巴,開始計劃明日的行動。

    縣衙里,齊謹之習慣性的將白天的事告訴了顧伽羅。

    顧伽羅笑道:「大爺都計劃好了?」

    齊謹之點了下頭,「萬事俱備,就等着馬某人上鈎呢。」

    顧伽羅沒說什麼,夫妻相處這些日子,她很相信齊謹之的能力。

    這個話題就此揭過,顧伽羅忽的想起一事,道:「阿卓給我寫了封信,說她已經到家了,另外,她還收到了京中的一封信,說、說她的姐姐展阿朵要與齊勤之成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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