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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十,宜出行。
忙碌了兩日,顧伽羅終於將行李打包妥當。
說實話,也沒什麼好收拾的。
他們夫妻來西南三年,來得時候只帶了人手、衣物、瓷器擺設和簡單的生活用品。像大型家具之類的物件兒根本就沒帶。
後衙里的一應家具,基本上都是在烏撒時找人定做的。用料普通,當初做的時候就存着『應急將就』的念頭,想着歷任的時候直接將這些留給下一任官員即可。
如今真的要走了,顧伽羅自然不會將這些笨重的傢伙什兒帶上。
反倒是西南的各色特產裝了好幾馬車,什麼種植園產出的胡椒啦,什麼各種野生珍貴藥材啦,什麼頂級食材和皮毛啦,什麼銀器玉石翡翠啦……顧伽羅每樣都命人準備了好幾份,送人、留着自家用,甚至攢着給女兒們當嫁妝。
基本上,顧伽羅的時間都耗在了準備這些『土儀』和安排後續事宜上,至於打包行李什麼的,真心沒費多少時間。
「種植園有謝家,即便新任知府到了,最初幾年裏,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動。」
顧伽羅將賬本和庫房鑰匙一起放到托盤上,示意紫薇端出去交給屏風外的留守掌柜,「至於鹽場那邊,大爺已經@ 將卓筒井的事上報朝廷,約莫工部和戶部那邊很快就會派人來實地考察。一經確認,朝廷便會接手井鹽的開採。我們家的鹽場也將被官府收購。」
提到鹽場,顧伽羅多少有些氣悶。好不容易找到一條致富的捷徑。不想還沒有產出多少,就被迫曝光了。
幸好齊謹之機警,趁着回京述職的當兒。提前主動上報了卓筒井的『發明』,並且將西南山區的井鹽現狀做了詳細的匯報。
聖人聽聞井鹽還能大量開採,最要緊的是,能暫時緩解西南山區的食鹽問題,有助於吸引山民下山、安撫當地百姓,不禁龍心大悅。
齊謹之能直接從偏遠地方的小知府平級調入京城,還能進入大理寺這樣的實權衙門。固然有齊謹之政績斐然、靠山得力等原因,但卓筒井的事,讓他大大在聖人面前刷了一次存在感。
再加上齊謹之這廝生得好。哪怕是古代官場,那也是看臉的。
聖人親自召見了齊謹之,搭眼一瞧:喲,小伙長得真好。白白淨淨、英俊帥氣。往大殿上一站,身姿挺拔宛若一棵小白楊。
最讓聖人滿意的是,齊謹之不是那種弱不禁風的小白臉,他眉宇間帶着一股子英氣,行動間還帶着行伍的精神氣兒,看着就讓人喜歡。
外貌加氣質,妥妥的滿分啊。
再想到還在昏迷中的妙真大師,以及那個遠在西南的孩子。聖人那顆早已冷硬似鐵的心竟難得的柔軟了一回,不但當眾讚許齊謹之『年少有為』、『可堪大任』。還大筆一揮,親自將齊謹之調回了京城,讓他去大理寺做了個正五品的右丞。
高升,齊謹之這是絕對的高升啊。
原本京官就比地方官高那麼一階,再加上齊謹之的烏蒙知府有些『名不副實』,是諸多原因作用下的產物,是大齊官場的一個特例。
但這次的大理寺丞不同,齊謹之是經過吏部正兒八經的『大考』,並通過了聖人的『面試』,靠着實打實的政績升上來的。
除了他年紀輕得不可思議,除了他不是科班出身,其它的再無任何可指摘的。
即便如此,朝中也無人暗中非議,畢竟齊謹之拿出來的政績太耀眼了。
你不服?好呀,那咱們就說道說道。
請問,換做是你,你能在短短三年的時間裏蕩平烏蒙的所有匪患嗎?你能消滅小梁王嗎?
什麼?這是武人的差事,不歸你這個知縣(or知府)管。
好,那就不提這一樁,咱們比一比治理地方。
話說,你執政一地三年,能做到開墾荒地上千頃,增加人口三千戶嗎?能做到讓一個賦稅、徭役年年都完不成的『特困縣』,翻倍完成任務嗎?能讓一個官道不通、驛站全無的『荒蠻之地』變得道路暢通、驛站連綿嗎?你能……挖渠通河、大修梯田、大力扶持農戶特色種植等一些列惠澤萬千百姓的舉措嗎?
噫,怎麼一個一個都便啞巴了?呵呵,你們做不到吧?
但人家齊謹之做到了。
人家不但做到了,還是短短三年的時間裏做到的,硬是讓一個韃子、山匪四處溜達的混亂之地變成了如今安定、和諧的天朝樂土。
如此有能為又一心為公的官員豈能不重用?
朝廷賞罰分明,聖人知人善用,發掘了齊謹之這個人才,你們倒好,自己無能居然還敢非議?這是找死呢還是找死呢?
久在朝廷混的人,就沒有傻子,且冷眼看了三年,大家也都明白了聖人(確切說是妙真大師)對齊謹之的偏愛,他們是腦子被驢踢了,才會在齊謹之的事情上跟聖人唱反調呢。
所以,齊謹之破格高升回京,朝中無一人有異議。
更有甚者,吏部為了給齊謹之這個聖人跟前的大紅人面子,居然還同意了他的舉薦,任命馬自承為新一任的烏蒙知府。
馬自承何許人也?
齊謹之二舅馬瀚平的長子,齊謹之的三表兄。
與馬翰澤不同,馬瀚平進士出身,再正統不過的讀書人。
馬自承作為他的嫡長子,自幼被他嚴格教導,小小年紀便成為京中權貴圈罕見的『小才子』。
清河縣主和二哥馬瀚平感情最好,連帶着齊謹之和馬自承這對小兄弟也非常親近,馬自承比齊謹之大四歲。在齊謹之沒有被父親丟入西南大營前,幾乎是和馬自承形影不離、焦不離孟。
作為一個掌管兵權的國公府嫡出少爺,齊謹之卻奇異的跑去考了個科舉。究其原因,還是受了馬自承的影響和攛掇。
後來,齊謹之去了西南,馬自承也在父親的安排下去六部做了個小官兒打磨,兄弟兩個才漸漸分開。
距離遠了,但彼此的感情卻沒斷,兩人間書信往來甚是頻繁。
當初『顧伽羅』紅杏出牆。清河縣主為了不讓兒子分心、受刺激,並沒有告訴他。
可齊謹之還是知道了,便是因為馬自承的通風報信。
現在齊謹之計劃着調任回京。烏蒙那邊雖然都已經步入了正軌,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選個與自己交好的人接任知府比較穩妥。
齊謹之思來想去,又與父母仔細商量了一番。最後決定推薦馬自承。
一來。馬自承和齊謹之關係莫逆,烏蒙在他手上,齊謹之和齊家吃不了虧。
二來,馬自承出身後族馬氏,名門望族,舉薦他,不管是聖人還是吏部,看在馬皇后和太子的面子上也不會拒絕。
三來。馬自承能力出眾,過去幾年間在六部歷練了一圈。積累了大量的經驗,正需要下放地方好好實踐一番。他去烏蒙,絕不會隨意亂來,烏蒙也會變得越來越好。
「幸好接任的是馬家表兄,季先生也能繼續留在府衙,而後衙的這些東西,我也能放心的留下來。」
顧伽羅將留任的掌柜們打發出去,揉了揉發酸的脖子,隨口跟紫薇說道。
「是啊,」
紫薇頗為感慨的點了下頭,目光在室內的家具上一一掠過,略帶不舍的說道:「不是婢子小氣,這些家具看着樸實無華,其實都是極好的東西,是大奶奶精心讓人打造的。若是留給陌生人,婢子還真有些捨不得呢。」
顧伽羅也看了眼四周,語氣中帶着些許悵然,「一眨眼都過去三年了,這些東西也使得順了手……行了,不說這些了,還是忙正事要緊。」
紫薇趕忙答應一聲,「是。大奶奶,後衙的粗使下人都按照您的意思打發了,給了雙倍的工錢,還有贈別紅包。另外……」
後衙的下人絕大多數都是齊家的奴婢,但在後門、前衙等處,還是臨時僱傭了一些本地人。
顧伽羅要走了,自然要把這些人安排妥當。
顧伽羅點了下頭,繼續說道:「還有西南的官眷們,我要走了,按理說該在臨行前設個宴,好好的請她們過來坐坐。但京里還有要緊的事,我實在趕不及,就只能送些禮物過去了,你跟下頭的人說一聲,送禮的時候,定要代我向那些夫人、太太和奶奶們致歉。」
顧伽羅說一句,紫薇答應一聲。
顧伽羅頓了片刻,忽的補充了一句:「對了,給舅母的禮物定要放在最後送。」
紫薇一怔,隨即便明白過來,忍着笑意點頭:「是、是,婢子明白!」
顧伽羅要走的消息還沒有散佈出去,展阿卓之所以能知道,一來是她人在烏蒙,二來也是特意留心關注。但旁人卻還不知道顧宜人要回京的事兒。
水西那邊自然也不會知道。
紫薇暗搓搓的想着,估計楚氏那邊還在琢磨着如何將楚家姐妹塞給大爺呢。
顧伽羅特意讓人最後去送禮兼告辭,就是要打楚氏一個措手不及。萬一楚氏提前知道了,直接厚着臉皮讓楚家姐妹隨行,顧伽羅絕對會噁心一路。
紫薇深刻領會了主子的意思,非但安排人最後一個給楚氏送禮,還特意叮囑送禮的差役,務必要等大奶奶的車架離開烏蒙後,再把東西和信送到水西。
是以,當顧伽羅帶着兩個女兒、率領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出了烏蒙城,踏上新修的官道時,水西那邊還不知道這事兒呢。
等楚氏氣急敗壞的將顧伽羅的親筆致歉兼告別信揉成了一個紙團時,顧伽羅已經過了水西,直奔蜀地了。
「宜人,我怎麼覺得這路與咱們來時不同了呢。」
周文淵的娘子受顧伽羅的邀請,坐到了那輛寬敞舒適的大馬車裏,她撩起車窗簾子看了眼外頭,有些疑惑的說道。
顧伽羅眼中閃過一抹驕傲,笑着回道:「是同一條道路。」
多的話,她卻沒說。原因很簡單,之所以會有不同,全賴她家夫君齊謹之的治理啊。
原本崎嶇的山路寬闊、平坦了,荒蕪的山村也有了驛站,每一個變化都是齊謹之的政績呢。
周娘子很快反應過來,忙由衷的贊道:「哎喲喲,瞧我,確實是同一條路,奈何咱們齊大人太能幹了,硬是將這麼一個蠻荒之地治理得變了模樣。宜人,難怪烏蒙的百姓都贊大人是『青天』,依我看哪,咱們齊大人確不負『青天』美名。」
周娘子的心中更是為自己當初的決定而得意不已,嘿,勸夫君跟着齊大人就對了,瞧瞧,這才三年的時間,齊大人就連升好幾級,又重新殺回了京城。
這升官的速度,根本就是插了翅膀啊。
跟着這樣的東翁絕對有前途。
最重要的是,齊謹之為人大度、行事坦蕩,對下屬更是照顧有加。
看看孟復,生得那般猥瑣,即便是兩榜進士,也通不過吏部的銓選。
可自打跟了齊謹之,不過短短兩年的功夫,便成為一縣父母。雖然治下偏遠了些,好歹有了官身,又背靠齊家這棵大樹,日後升遷不在話下。
周娘子越想越興奮,她家夫君因為公爹的名諱,絕了科舉之路。幸而搭上了齊大人,一介舉人做到了一府的主簿,如今更是得以跟隨齊大人回京入大理寺做官。
雖然只是個從八品的小吏,可也正式入了官場,以後只需好好跟着齊大人,仕途定不會差到哪裏。
自從知道自己一家能隨顧宜人回京,周娘子便激動不已,心中更是充滿了對齊氏夫妻的感激,說起讚美的話兒無比誠摯。
顧伽羅連說『說笑了、過譽了』,心裏卻如同喝了蜜水一般的甜。
然而這個好心情並沒有持續太久。
中午在驛站簡單的用了午飯,顧伽羅又盯着乳母們給兩個女兒餵了奶、哄睡着了,這才放心的回到馬車。
剛進了車廂,蕭十九就趕了過來。
「京中又有新消息了?」顧伽羅急切的問道,「大師如何?可曾醒來?」
「京中確有信來,」蕭十九點頭,又搖頭,湊到顧伽羅耳邊低聲說說道:「主人依然昏迷不醒,齊姚氏寫了個方子,但藥引難尋,宮裏的公主、皇子、郡主們紛紛跳出來要幫忙,奈何都不起作用……聖人下了旨,幫主人尋找『有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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