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骨骼粉碎只一下,便蕩然無存,似幻覺,女孩被直接擊飛,於空中划過流星一般。
與此同時,北地,冰原,在那中型部落內,中心處盤膝而坐的老者,其本就蒼老的身軀驟然溢出無數鮮血,宛如血人,似身軀內的骨骼全部粉碎,口中流出黑紅的血!
周圍族人無不大驚失色,正要上前,但見那巨蟒,閃電般的一口咬在老者的手腕處。
只聽一陣咔咔之聲,老者骨骼如若重組,瞬息恢復,但代價,則是那蟒蛇承受了老者,或是說,承受了那女孩被避水遺種的一吼之力!
「不!」
老者苦澀的看着巨蟒,他的手,顫顫巍巍的撫摸,老淚縱橫!
「不!!」
他眼睜睜的看着蟒蛇巨大的身軀一寸一寸的癱瘓下去,甚至其頭骨都粉碎成虛無,蛇鱗間溢出一縷縷黑血!
一股極其濃郁的悲傷在此地蔓延,沖天而起,巨蟒,亡!
亡之一瞬,冰原轟動,近十道強悍到極致的目光橫掃而來,戰爭,一觸即發!
巨蟒沒有留下任何,哪怕是一個眼神,蛇目被老者拂過,他的額頭,青筋暴露!
老者站起,看着身前穿過巨蟒身軀的骨杖,看着一個個部落族人,緩緩開口。
「我們,戰!」
那女孩又一次死裏逃生,她的身子被拋起,呈弧線狀倒卷向森林邊緣,耳邊烈風呼嘯,其內心,忽然怦怦直跳。
「姥姥!不!」
她緊握着拳頭大小的雪蓮,眸子裏儘是淚花,哭泣無言,眼淚溢出,似一塊塊晶瑩剔透的碎片,於空中飄散,如她的記憶,被再次揭開。
她的部落,叫白蛇!
其危機,自她出身之前便有根源,由來已久,作為冰原內唯一的中型部落,自是異常顯眼。
上有三大部虎視眈眈,下有眾小部不斷蠶食,部落內,人心惶惶。
但傳承於上古大部,且她的聖祖姥姥,繼承先代衣缽,更是母系社會的後裔子孫,其威懾,力壓冰原三大部。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隱約中,更是勢均力敵!
十年易逝,百年匆匆,縱有長生,亦有將至。聖祖姥姥,為白蛇部落第十一代老祖,至此,部落延續了近九千載歲月。
隨着太祖姥姥的壽元將至,來自部落外的壓力越來越大,但部落內可以繼承衣缽的子孫卻依舊沒有出現。
似部落滅亡之日,指日可待,為此,太祖姥姥選擇了傳承於上古大部的禁術。
「返祖!」
追本溯源,再續一世!
其代價,是抹去人性,淪為獸類,只為守護,只為傳承。這是一種無奈,一種悲哀,一次艱難的抉擇。
聖祖姥姥的返祖,似天地有靈,伴着她的出生,因天無陽,唯月永伴,遂取名白月!
白月便是她,然而在她的記憶中,沒有太祖姥姥的畫面,唯有那條巨大的蟒蛇常伴,守護她,守護部落!
女孩掌心中的雪蓮,采自萬丈雪山之巔,千年破土,千年生葉,千年花開。
三千年一遇,只誕一蓮,古來隱於世,只存三日!
奇效驚天,傳說紛紜,她此行九死一生,甚至動用了數次這眉心銀鱗,可謂慘烈異常。
如此只為其太祖姥姥,只是為時已晚,悲哀無聲。
天屠,人慾二大部的聯合圍剿似早已成為定局,白蛇部落,危機重重,她,也一樣!
那個叫白月的女孩,其身子倒卷衝出森林邊緣,剛剛呼吸了一口乾燥的冰原寒風,便立刻有一股強烈到極致的生死危機,讓她頭皮發麻,毛骨悚然。
不,不是一股,是兩股!
白月猛地一震,抬頭看去。天空之上,站着二人,那身高九尺大漢,赫然便是冰原三大部之一,天屠大部的老祖,天屠九牧!
另一人,白面青年,鳳眼含笑,書生之意,執一把白紙扇,一番翩翩公子氣。
無論如何去看,都是那麼的泰然自若,笑面如花,讓人看去如沐春風。
如那意氣風發,風華正茂,前途似錦的讀書人。但是,這一切在白月眼裏都是假象,但凡是冰原之人,大多都了解的假惺惺!
這青年,是同為三大部,佔據西面的人慾大部,唯一老祖,擅長利用七情六慾,以此無所不為。
他們二人,均是凡界罕見,修為通天的天境大能,此刻皆站與天空,向着那白月看去。伴隨着意味深長,冷漠的神色。
一息如年!
白月想掙扎,想反抗,若面對其中一位,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雖然,她只是凡境巔峰,二者相差如若天塹,遙不可及,但,她依舊有那麼一絲把握。
畢竟,部落不遠,她還有殺手鐧沒有施展出,且她眉心的銀鱗隨着她危機劇增,閃爍頻率也愈加強烈,古老的氣息蠢蠢欲動。
但若面對二尊,卻是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可能,她苦澀中身子墜地,便感層層威壓從天空壓迫而來。
「你這小妮子,害我天屠亡三,該死該死!」
那天屠大部老祖,九尺大漢帶着猙獰,帶着滔天的殺機和怒火,一步踏來!
白月面對這近乎窒息的恐怖波動,她有心反抗,卻無力,無力的根源來自於那深深的絕望。
面對天境大能,如面對一方天空,強烈的壓抑籠罩她的全身,其嘴角更是溢出鮮血,身體動彈不的絲毫。
「可惜了,若你不是白蛇女!」白面青年,搖了搖頭。
天屠老祖,天屠九牧,其漆黑如墨的腳掌,轟然擴大,一瞬百丈寬,一瞬百丈長,一步如一掌,赤足如遮天!
規則捲動八方,如若雷火遊走,風起雲湧,天地轟鳴!
說來話長,實則只乃一瞬間,白月的目中,夜空便被那巨大的赤足所取代,帶着不可抗拒的威壓,狠狠踏來!
看似緩慢,卻又霎那臨近,就連虛無,都被壓迫扭曲,發出咔咔之聲!
死亡,降臨!
「此海,名欲?」
一句從遙遠的南方,跨越了萬水千山,傳來的話語,似掀起了極北之風,呼嘯中帶着喜悅,如迎,它們的王!
一切,似乎都靜止了,無邊的夜空,冰原上一觸即發的大戰,仰或是那似可遮天的赤足!
「這是?」
那天屠九牧,身為大部老祖,更是天境大能,縱橫凡界近千年。
縱然是面對曾經的那緣山老祖,也從未感受到這般恐怖的威壓,瞬間便冷汗淋漓,如臨天威,像被剝離了全身修為,其身體,更被禁錮一般。
不僅是他,此方天地,皆如此,冰原之上,近萬之修一瞬寒顫若驚!
「難道?」
那天空上的白面青年,話音未落,便直接向着大地墜落而去,似冥冥中有一股意志,讓他失去了踏空的能力!
與此同時,南方天際處,似泛起了魚肚白,有金芒顯露,瞬息便是金光萬丈,像一輪金陽遙遙升起,電光火石,疾馳而來!
金陽蓋天,如驅散黑夜,仙威浩蕩,平此地混亂,來者,正是騰欲。他的身後,少皞掃了一眼下方,眉頭微微一皺。
越子明,則被那天屠九牧,其遮天蔽日的巨大赤足所吸引,更是發現了那赤足下的白月,他們的目光,無意間交錯在了一起。
只是白月所看,是金陽,是騰欲。
「仙,是仙人!」
「居然是仙人!」
「仙人來我冰原做什麼。」
隨着一些部落族人的驚訝,或是疑惑的開口,整個冰原,被瞬的傳開,包括那些在房屋內的族人。
雖然,騰欲下凡之事,早已傳遍整個凡界,但冰原之修,並不太過在意。
畢竟他們,傳承於古老的部落,崇拜於上古神靈,對於仙的感覺,並不熟悉。在歲月的洗禮中,潛移默化間,漸漸磨滅!
被騰欲抱在懷裏的純純,依舊睡的香甜,他並未直接看向下面,而是前方,冰原後,一望無際的海!
在少皞的口中,他得知,此海名欲,與自身的名字,有了巧合,或是天意也說不定。
他不在乎其中緣由,但卻真的有些喜歡,或許,同為欲,同有欲!
欲,人之本性,仙亦如此,七情六慾,天道輪迴。
慾海,在夜空下,泛着灰色的波光,無邊無際,不知彼岸,不曉源頭。
灰色的海水,像一位沒落的老人,海面很靜,平靜中帶着寂寞和蕭瑟,每一個人看去,似都被深深感染。
但騰欲卻是不然,他看着海,似看到了一個心有偉業,卻無力翻天、縱有天資,卻無機遇、有心不甘,遺憾一世的人生!
從出生到死亡,從稚氣到穩重,從初生牛犢不怕虎,到磨盡稜角虛度過!
他,似看到了自己!
騰欲的目中所看,不是落寞,是無奈,心中所想,不是無奈,是不甘!
天地眾生,三六九等,有生來便是天之驕子,便是平步青雲,便是大氣運者。
他們生來便是讓眾生所仰望,而仰望之輩,雖是弱者,卻同樣有一顆強者之心!
試問,普天之下,弱者甘心為弱?只為襯托強者?
這一問,是騰欲自問!
這一問,是他扣心自問,是他問這過去,這未來,這當下!
強與弱,如那風水輪流轉,如那黑白陰陽變,是相對,是交替!
只是金字塔頂端,永遠只是少數,所以,弱者並不全在自身弱,而在缺機緣巧合,缺氣運造化,缺一個機遇,一個可以改變命運的機遇!
【接下來的十章,騰欲將打破仙奴枷鎖,從此修仙術,踏仙路!】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5s 3.89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