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賴着性子把石板上的浮雕大概觀摩了一遍,但是石板並沒有具體關於這個秦陵的詳細資料,也許只是因為秦人沿用了這種祭祀儀式,沒有再度進行加工,我不明白的是怎麼會把猴子當成山神祭祀,看浮雕上刻畫的巨猴,如果它曾今存在過,那麼現在還有這種巨猴嗎?
不過古人的事情,我也不理解,許多事情都是極度誇大的,帶着疑惑我跬步走了過去,還是先找到小舅他們要緊,洞穴里的壓抑感太強烈了,我只能聽到自己低沉的呼吸聲,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了任何的氣息,雖然我不怕鬼,不過一個人走在這種墓道之中,還是免不了有些緊張感。
不知道是因為我的緊張還是壞境所致,我總是覺得後面有什麼東西跟着我的腳步前進,我數次回頭觀望,卻沒有任何發現,看來真的是自己緊張了,說真的在這種情況下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如果前方再冒出一個將屍,我連跑的勇氣估計都沒了。
我走了許久發現還是在原地打轉,無論我怎麼走最後還是繞了一個大圈回到原地,我累的夠嗆,心想難道是遇到鬼打牆了,鬼打牆我是知道原理的,並不是真的有鬼怪作祟,一言概括,生物運動的本質是圓周運動,如果沒有目標,任何生物的本能運動都是圓周。
但是我想不起自己是在那裏失去視覺目標的,因為當時我一直感覺走的是直線,事實告訴我,我這是在古墓里而不是外面,這裏面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如此看來是我不小心觸動了某個機關導致了鬼打牆的出現,古代的風水術士,其實早就掌握了這個簡單的科學秘密,他們在建造帝王的陵墓的時候,會運用這個規律,人為的佈置一些地面標誌物,讓盜墓賊很容易在此迷路,感覺遇到了鬼打牆。
我用電筒照了照四周,發現如果以我現在所佔的地方為一個標點,無論你怎麼走動最後還是會回到這個起點,沒有任何道路可以連通,這裏就是古人故意設計的迷宮陣,還好我及時停住了腳步,不然最後非得活活累死,我提起馬燈往牆壁上一照,只見有一扇非常掩蔽的石門,幾乎讓分不清區別,不過我還是憑藉着多年的經驗看出來不同。
我仔細觀察起這個牆壁來,回憶了一下外祖筆記里記載的石門機關構造,如果按照常理來講,幾千年的機關要是還想讓它跟新的一般那麼容易促動起來,就必須有可以保持石門擊發的機關,那麼促動機關的觸發器就類似一塊凸出的石頭剖面。
它會微微凸出一點,一般的人可能不會注意這點,但是遇到像我這種心思縝密的人來說,這就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我用手觸摸牆壁上的銘文雕刻,如果其中真有石門的機關,那麼其中必然有一塊石板是能夠活動,但是這一塊小石板又必須位於非常難於被注意到的地方,如果太容易被人破解,那麼這個迷宮陣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我把馬燈放在地上,用口挾着狼眼電筒,在牆壁上四處撫摸,那些浮雕竟然沒有任何改變,難道是我的思路有錯,於是我低下身子,去看牆壁和地板相接的位置,我用電筒一照,果然有一塊細小的四方形的銜接小石板非常可疑。
我用力一按,那塊小石板非常硬,幾乎沒有任何反應,難道是我用力太小,我拿出鎮屍釘猛地朝着那塊小石板敲去,這下就看到那塊小石板緩慢得陷了進去,然後緩緩轉動了一下。
我趕緊後退幾步,要是裏面有機關就不好受了,因為電影裏多半都是這麼演的,某個人打開某個門在那一瞬間就從裏面射出無數的箭頭,我可不想受到電影裏面的這種被萬箭穿心慘死當場的過程。
我看到那道小石門在緩緩開啟,突然想起外祖筆記里描述的,他們在一道巨大的青銅門前遇到的怪物,我也害怕着石門後面突然躍出個那樣的怪物,我一緊張就握緊了手上的鎮屍釘,因為外祖筆記里記載過那種怪物子彈對它根本沒什麼作用。
當那道小石門完全開啟的時候,我緊張到了極點,我躲在旁邊等了好會兒,沒有怪物出現,倒是被灰塵嗆了一鼻子,難受的很,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小心翼翼地先丟了幾塊小石子進去,確定裏面沒有任何反應後,才整理了一下衣服跨步走了進去。
我剛鑽進去,拿起馬燈一照,頓時感到一陣噁心,就看到整個牆壁是一幅巨大的壁畫,上面描繪的都是秦皇登天時貢奉祭品的場景,在一尊巨大的青銅鼎中,旁邊不斷有土兵驅趕着一個個被綁着膀子的人一一走到大鼎旁,然後有士兵拿起手中的青銅戳刀砍下他們的頭顱,血流如注,丟里大鼎裏頭,又有土兵拿着裝滿美酒的青銅尊倒進鼎里,點火焚燒起來,其情形看起來令人慘不忍睹,我也沒有心思仔細察看。
穿過一條短廊,前面漆黑一團,陰森無比,風吹的聲音由如鬼哭神嚎,甚為瘮人,這突然出現的墓道我估計應該是通往地宮內槨室的。
墓道內碑刻林立,四周都是長幅大片的壁畫,壁上的繪畫雖多,不過佈局非常合理,一幅連着一幅,就像看漫畫一樣,上面的壁畫,除了有一些反映戰爭場面的壁畫之外,剩下的都是一些風土人情,奇人異事,神鬼傳說,古怪動物,這些東西,幾乎包含了秦代的政冶,文化,人文,地理,等所有的領域。
這些也許對後世研究秦代的專家學者來說,可能是無價之寶,可是對於我來說,這些東西就沒有什麼作用了,我只希望可以從中尋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但是一時之間,看得眼花繚亂,都不知道幹什麼了。
這墓道中的壁畫加起來,恐有數千之多,窮其一生也有可能了解不完,又與壁上刻畫的碑文結合起來,簡直就是秦代的史料大全,我舉起馬燈,選取其中大幅的壁畫,粗略地看了幾眼,慢慢地也大概看懂了七八分。
原來,這些大幅的壁畫都是描繪戰爭場景的,記錄了這秦陵的主人生前所指揮的數次戰爭,第一次是攻打來自北方的突厥,突厥在秦代是北方的一個古族,第二次戰爭描述的是,秦皇帶領士兵一路向東,把原本盤踞在東南方向的蠻族趕到了南海之濱,回程路上,在渤海彎見到了傳說中的蓬萊仙島,秦皇祈求長生不老之術的場景。第三次戰爭描述的是,當時的咸陽鬼怪作祟,秦皇向天祭祀活人,求得神劍,大肆屠殺那些作祟的鬼怪,最後鬼怪們全部臣服,壁畫的最後秦皇身穿帝袍羽衣,頭頂金光,坐着用四條蛟龍騎乘的金鵾車,(玉,金,象,革,木等路,是為五路,並天子之法車,兩箱之後,皆玳瑁為鵾趐,加以金銀飾之,故世人亦謂之為金鵾車)在天空中行走,仿如神人。
這幾次戰爭都大獲全勝,殺敵甚多,俘虜了大量的奴隸與戰俘,繳獲了許多的物品。戰國時期,除了秦國以外,其餘的周邊小國,其社會形態尚處於原始社會末期,還是以部落為主導,生產手段極為原始落後,掌握生鐵演煉的技術,都牢牢掌握在秦人貴族的手上,所以一觸即潰,根本不是擁有先進生產生的秦人對手,至於其中描繪的秦皇屠殺鬼怪一事,有可能是當時的咸陽城內,發生了叛變,秦皇鎮壓了叛亂,在這壁畫卻被大肆渲染成鬼怪做祟,然後秦皇求上天賜劍,得以誅盡妖魔鬼怪。
但是墓道里的壁畫對於主墓的地宮依然沒有什麼描繪,放眼望去,有一邊的牆上畫的全都是祭祀一類的,包抱占卜,祭神,巫祈,鎮鬼等活動情形,畫面詭異無比,似乎葬在這裏的秦皇酷愛巫術。
我走了幾步,不小心撞到了什麼東西「咚咚」作響,用馬燈一照原來墓道的轉折處正中的地面上,立着一隻青銅巨鼎,鼎上面蓋着銅蓋,兩側各有一個銅環,銅鼎的四足,立在凹陷處,上面飾以金紋,犪牛文飾,造型古樸傳神,這隻銅鼎大的出奇,只是全身飾以饕餮紋,正面一雙巨大的眼睛,用貓眼綠鑲上,燈光一照,發着翠綠色的妖異光芒,顯得古怪無比。
我仔細看了看感覺這好像是在大殿那壁畫上用來煮屍的那口大鼎,鼎口至今還封着,這說明葬在此地的秦皇,並沒有屍解成仙,不然這口大鼎就不用封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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