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輪之戰 第十節:蛟龍出海

    艦長室內，一位近三十歲的海軍軍官摘下他的軍帽：「我第十二次擔任軍事演習的監督官，還真有人給了我一場非比尋常的演習啊！」說完，他搖了搖頭，不再說話。但他聲音中的恐懼讓許多人微微顫抖着身體，眼神迷離而又絕望。

    華天耀走進艦長室，拍了拍他的肩，問道：「艦長呢？」

    那個軍官對他行了個軍禮：「報告長官，艦長在通訊室。」

    華天耀在一塊玻璃板上輕輕敲擊了幾下。玻璃板上出現幾個黑白相間的同心圓，在不斷地震動着。同時，他的聲音在每個士兵的金屬環上響起：「士兵們，我們一起，戰勝敵人，捍衛家園！」

    諸葛千諾抬頭看了看太陽，在防護罩的作用下，太陽變得更加火紅。他已經克服了自己的絕大部分恐懼，對楊氪說道：「我們只能被戰勝，但絕對不會失敗；我們只能被殺死，但絕對不會毀滅！」

    楊氪看了看諸葛千諾，眼睛就像是一個精密儀器一樣，微微地轉動着。他沒有說話，但黃異界卻搖了搖頭，道：「你說的不對。」

    諸葛千諾略有疑惑。黃虛境看了看黃異界，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對着諸葛千諾說道：「我們會死亡。誰都可能會死亡。但我們絕對不會被打敗！」

    「為什麼？」

    華天耀靠在欄杆上，突然直起身子，朝艦長室走去。他的聲音絕對餘音繞樑：「因為這是我們的家園。」

    「因為這是我們的戰爭！」

    「有什麼建議嗎？」華天耀盯着楊氪。這個人雖然時刻保持着超乎常人的冷靜，但總讓他覺得平淡無奇，毫無光彩，就像是天空中一朵尋常的雲，你很難記住它的樣子。

    「很簡單，用所有的武器去攻擊轉輪族的戰艦。」楊氪的語氣輕鬆隨意。

    「這麼簡單？」華天耀感覺一團火焰在自己的大腦中炸開，「全人類的生存與毀滅和這些戰艦息息相關，你就把話說的這麼輕鬆？！」

    諸葛千諾趕忙說道：「冷靜，楊氪一貫如此。」

    「一貫如此？」華天耀似乎聽到了自己的血管因為火焰而根根爆裂的聲音，「很多人，他們現在一貫在看電影，或者生火野炊，或者在酒吧里一邊跳舞一邊搭訕，可他們現在再也做不到這些了！因為他們都死了！都死了！」

    楊氪拍了拍華天耀的肩膀：「你剛才很不冷靜，你想想你幹了什麼。」

    華天耀想起了自己背過的各種各樣的艦長守則，他冷靜下來：「對，沒錯，情緒失控的長官可以被強制性剝奪軍艦的控制權。」

    「現在可以繼續講建議的事了嗎？」

    華天耀禮貌地點點頭。冷靜，這個年輕人那異於常人的冷靜也許正是他非比尋常的證明。

    「現在只有我們這一隻軍艦在防護罩內。而我們能夠憑藉軍艦上的所有炮彈，去戰鬥。」

    「這個計劃還是很簡單啊。」諸葛千諾眉頭微皺。

    「我們和它們的差距有多大，一目了然。」楊氪指了指防護罩，「我們只不過是一隻軍艦，和幾艘科技實力遠遠高於我們的外星戰艦玩計謀也只能玩最細緻的計謀。整體上，攻擊方式就是這麼簡單。」

    「確實。」華天耀微微一笑。

    「那麼，就讓雷達探測器、衛星探測器、熱能探測器、金屬探測器都瘋狂地運作起來吧！」諸葛千諾對着華天耀行了一個軍禮，「長官，請下達命令。」

    華天耀挺直身子：「瘋狂運作的，還有我們的魚雷和燃燒彈。」

    「那麼這個計劃叫什麼呢？」諸葛千諾眼神中已是充斥着對戰鬥的嚮往。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當海軍嗎？」華天耀不急着作答，「我最喜歡的就是炮彈從海面下蛟龍一般地衝出水面，然後爆炸，絢爛多彩，讓人眼花繚亂。光能、動能和其他各種能量在你的眼前一一展現。所以我們的計劃就取名為——」

    楊氪打斷他的話，準確地說是他靠自己神乎其神的邏輯推理能力分析出了華天耀的想法：「『蛟龍出海』。」

    華天耀讚賞地看了楊氪一眼。而諸葛千諾則緊皺着眉頭：「楊氪，你真的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我改變的只是你們對我的印象。」楊氪愜意地笑了笑，「相信自己，相信上帝，相信自己，就是上帝。」

    「你又這樣了。」諸葛千諾搖搖頭，「你的性格沒有變，但是你的能力似乎改變了許多。現在的你，越來越像上帝了。」

    華天耀不耐煩地打斷他們：「聊天的事情之後再做，我們現在先去打仗。」

    楊氪的嘴角快速地向上彎了彎，眼神中卻透出一股冷靜與自信並存的光。他把話說得這麼輕鬆愜意，但他自然清楚什麼東西是十分重要的。

    就在他們即將再次進入艦長室時，有二十個人攔住了他們。

    「什麼意思？」華天耀的聲音就像水中的一塊石頭，完全沉了下去。

    「總部命令我們原地待命。」二十個人中有一個沒戴軍帽的人走了出來，眼神中儘是玩味，「或者說，這艘船應該是我的。」

    華天耀沒再看他一眼，直接向前走。那個沒戴軍帽的人眼神一冷，從腰間抽出一把槍對着華天耀，「這是我的船！」

    兩個瞬間將會被載入史冊，一個是那個沒戴軍帽的男人將華天耀踢倒在地的瞬間，一個是滿臉怒容的諸葛千諾被高高跳起給那個男人一記橫踢的楊氪拉住的瞬間。

    那個男人爬起來，抹了抹嘴角，猙獰地笑了笑：「給我搞定他們。我才是老大！」

    「說到底，我還是個混混啊。」諸葛千諾的眼神開始燃燒，裏面蘊藏着戰鬥的快感和舒適。接着，他準備向前沖，卻被華天耀攔住。

    華天耀的聲音不像他的行為一樣冷靜，裏面有一團又一團憤怒的火焰在爆炸着：「你是誰？你為什麼要這麼幹？」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這個副艦長不想別的船上的殘廢來我這裏接管應當屬於我的船。」那個男人不知從哪裏拿出了軍帽，戴在頭上，「另外，我叫葉緣海。」

    「按照規定，我軍級比你高，我有這個資格！」

    「是的，所以不得不做一些不對的事情。」葉緣海嘴角微微上揚，「權與力，沒有人不想要。」

    「四百多年前一部小說——《龍族》裏的話。」楊氪變得專注起來。各種十分抽象的幾何圖形出現在他的腦海中。牛頓定律、速度公式、力的模型，同時出現。上百種對手的攻擊方式被排除，上百種自己的攻擊方式被修改。這就是上帝的能力！

    「楊氪！」諸葛千諾本想讓他退後，但看到他冬日裏寒風一般凌厲的眼神，看到他那屬於統治者的權威，改口道，「小心。」

    「停！」葉緣海突兀地失聲尖叫，「你就是楊氪！」

    楊氪默默地注視着他，然後微微一笑：「聽語氣可以很好判斷出你和我怎麼認識了。」

    「仙可女神怎麼樣了？！」

    華天耀疑惑地看着葉緣海，心裏卻絲毫沒有放鬆。諸葛千諾則差點沒把自己的基因鏈打成中國結。這種時候碰到情敵了？

    「我和她不熟。」楊氪舉起拳頭，「繼續嗎？」

    「廢話。兩年前我就想打你了！你說你哪點比我好！女神幹嘛喜歡你？」葉緣海絮絮叨叨得像是最難聽的搖滾樂。

    「我和她很熟，但我確實不覺得她喜歡我。」楊氪高高飛起，身子一扭，一記橫踢踢向葉緣海。

    葉緣海慌張的後退幾步，抽出自己腰間的手槍：「給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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